第二百二十四章:學宮成聖!天地聖罰!逆天而行!願為生民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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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宮當中。


    鋪天蓋地的聖氣,自顧錦年體內冉冉上升。


    開創新學,為後世讀書人指出一條聖人大道。


    光是這一點,就足以成聖。


    可是,儒道並非其他體係,擁有才氣就可以直接突破境界。


    儒道需要精氣神三者合一。


    也要完成三不朽,方可成聖。


    如若換做是武道亦或者是仙道,憑借著出這樣的經文,顧錦年可直接成聖,


    但儒道不行。


    需要明悟聖道,才可成聖。


    此時此刻。


    鋪天蓋地的聖氣彌漫,顧錦年已經抵達第六境,他正在往第七境而行。


    但僅是第六境,顧錦年也可成就半聖之境。


    半聖氣息,在這一刻彌漫。


    伴隨著天命加持,顧錦年踏上了半聖境。


    一切光芒,一切法,在這一刻綻放而出,他身後的菩提古樹,拔地而起,蕩漾無窮光芒。


    樹枝翠綠,象征著無上智慧。


    功德舍利之光,一共有九重。


    聖尺與古今冊也在身後蕩漾一重重光芒。


    諸子百家異象浮現。


    稷下學宮內,無窮的異象和聖光,幾乎將顧錦年淹沒。


    半聖氣息,釋放而出,猶如汪洋大海一般,太過於可怕。


    天象驚人。


    但眾人對於成聖的景象,反倒是覺得很平靜,畢竟此等天象,還沒有心學出世的天象可怕。


    轟。


    轟。


    轟。


    突兀間。


    三道印記忽然出現在顧錦年頭頂上空。


    這是三不朽印記。


    聖人不朽印。


    “我等拜見顧聖。”


    終於,有人開口,朝著顧錦年深深一拜。


    隨著聖人不朽印,以及諸多異象的誕生,再加上顧錦年釋放出來的半聖氣息,讓眾人明白,顧錦年已經突破至半聖境了。


    儒道第六境。


    再往前一步,就是真正的聖人。


    而且幾乎所有人都相信,隻要顧錦年願意,他可以直接成聖,甚至現在成聖,都不會有人驚訝。


    聖人三不朽。


    立功。


    立德。


    立言。


    顧錦年都完成了,尤其是這最後的立言,他不但為自己立言,而且還為天下讀書人立言,指出聖人大道。


    未來千年後,哪怕是萬年,隻要儒道傳承不滅,顧錦年的心學,將會成為神洲大陸所有讀書人的主流之學。


    孔孟之道,於內心,這是人禮之道。


    而顧錦年的心學,是聖人大道,是每一個讀書人都必須要走的路。


    除非你能開創另外一條路來,不然的話,想要成聖,隻能跟著心學走了。


    演武場上。


    當境界攀升半聖境時,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瞬間襲來。


    大腦仿佛放空一般,思想不斷蛻變,一種玄之又玄,妙之又妙的感悟,讓顧錦年說不出話來。


    這一刻,他仿佛入定似的,以往種種的困惑,在這一刻瞬間得到了解答一般。


    他仿佛聽到了天地的聲音。


    又仿佛感應到了宇宙自然。


    這種感覺,太過於奇妙,令人不由沉溺其中,


    這是聖人境。


    雖然是半聖,但可進入天人合一狀態,聆聽大道之音,洞悉天意,明悟自然之道。


    而且顧錦年也有所感應,抵達半聖之後,擁有上達天聽之力。


    一道印記出現在腦海當中。


    這道印記,乃是聖人印記,雖隻有一半,但自身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將會被天地關注。


    半聖之境。


    讓顧錦年有著前所未有的感悟。


    一束金色光芒自體內孕育而出,化作人影。


    金色小人,是自己的精氣神。


    而這道金色小人,朝著天穹一直升空,一切的感官都不一樣了,直至進入宇宙之中。


    浩瀚宇宙,光影陸離。


    世間萬物,隨著金色小人飛入宇宙當中,顯得格外的渺小。


    顧錦年靜靜感悟著宇宙。


    一顆古星,在浩瀚宇宙當中,顯得格外渺小,萬物二字,又突然顯得格外的偉大。


    上下四方為宇。


    往古來今為宙。


    世間的一切,顯得微不足道。


    隨著觀望宇宙,一個想法忽然出現在腦海當中。


    人這一生,到底是為了什麽?


    仔細想想看,人之一生,不過匆匆百年,即便在這個世界,可以長生,兩百年?五百年?一千年?哪怕是五千年,一萬年,十萬年又能如何?


    壽命終究是有限的,而隨便一座大山,可能亙古永存,有百萬年的曆史,見證無窮歲月。


    今人不見古時月。


    今月曾經照古人。


    一座山嶽的年齡,以百萬年,千萬年來計算。


    一顆古星的年齡,以億萬年來計算。


    而人之一生,看起來就如同蟲草一生,對於宇宙萬物來說,不過刹那間。


    所以,人這一生,為了什麽?


    這個念頭出現在腦海當中時,讓顧錦年沉默。


    他如今抵達半聖境,可感悟天地之力,明悟宇宙自然規律,但正是因為了解到了,所以顧錦年更加明悟,自己到底有多渺小。


    同時也產生了疑惑。


    產生了困惑。


    他沉下心神,再度去觀望宇宙。


    浩瀚二字。


    無法形容宇宙的偉大。


    平日之間,那些詞匯,顧錦年發現有些可笑。


    一座宮殿,動不動以宏偉來形容,可麵對宇宙之時,宏偉二字盡顯可笑。


    這是天人合一境。


    抵達半聖境,便可感悟這天地之力,同時也隻有半聖境,才能去感悟天地。


    否則的話,若換做半聖之下,去觀望宇宙,隻怕會道心崩塌。


    “我雖已成為半聖,但還不是真正的聖人。”


    “我踏上了聖道的路,可並非還是聖人。”


    “我已經完成三不朽,立功,立德,立言。”


    “但我感覺,我距離聖道還是太難,飄忽不定,這樣的感覺,文景先生是否有?”


    顧錦年心中產生一個又一個疑惑。


    萬物瞬息,這是精神上的感觀。


    可自己的聖道之路,讓顧錦年實實在在有些棘手。


    自己道出了知行合一,立下不朽之言。


    可問題是。


    自己沒有成聖,準確點來說,自己為何能成為半聖?


    是因為,天地偉力的加持。


    而並非是真正的領悟。


    儒道。


    重點就是這個悟。


    半聖之境,仿佛是天塹一般,阻擋著顧錦年的前行之路。


    本以為,借助知行合一,顧錦年認為自己必然會成聖。


    可沒想到的是,隻有踏入半聖境,顧錦年才明悟出,自己距離聖人境界,相差何止十萬八千裏?


    這就是一道天塹,是自己無法越過的天塹。


    這一刻,顧錦年充滿著迷茫,他不知道到底是什麽地方出了錯。


    連不朽之言,自己都已經立下了。


    可卻還沒有成為真正的聖人。


    “需要借助成聖圖嗎?”


    這一刻,顧錦年心中浮現這樣的想法,當初大夏天災之時,自己得到了一張成聖圖。


    如今,他在考慮,要不要借助成聖圖。


    成為聖人。


    “天命大世已經降臨,未來將會有無窮事情發生。”


    “恐怖的鬥爭,也會隨之而出,儒道還未有一個聖人。”


    “我是否要借此機會成聖?”


    “早點成聖的話,對整個蒼生來說,是一件好事。”


    顧錦年心中自語,他在安慰自己,也是在勸說自己,讓自己選擇用成聖圖。


    可。


    很快。


    顧錦年搖了搖頭,他知曉,這一切都是自己為自己找的借口。


    自己想要快點突破聖人境,雖然本意是為了天下蒼生。


    可說到底,自己還是產生了恐懼。


    困境。


    這便是自己遇到的困境。


    “我並非這個世界之人。”


    “一切的詩詞文章,一切的智慧,其實都來自另外一個世界。”


    “換句話來說,這些東西,都不是我的東西。”


    “而是這些先賢之物。”


    “若從儒道而言,我是一名竊賊,我將別人的東西拿了出來,成為了我自己的東西。”


    “每一首詩詞,我明白其中的意思。”


    “但每一首詩詞,我不明白其中的精神,因為這些東西,不屬於我。”


    “或許,這就是我無法成聖的原因吧。”


    這一刻,顧錦年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一個自己無法成聖的可能性。


    自己雖有立功,雖有立德,雖有立言。


    可從根本上,很多事情都不是自己的本意,這些詩詞,這些文章,皆然都是自己剽竊而來的。


    說好聽一點,自己不過是一個文抄公。


    說難聽一點,自己就是個剽竊者。


    一個賊人。


    天地浩然,大道至公。


    怎可能讓一個這樣的人,成為聖人呢?


    至於善惡?


    自己所作所為,又憑什麽算得上是善?


    想到這裏。


    顧錦年不由深吸一口氣。


    這個觀點,在腦海當中,讓顧錦年愈發堅定。


    否則的話,當一個讀書人,完成了立功,完成了立德,完成了立言,還不能成聖,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原來,一切的一切,在這裏等著我。”


    “可笑我竟還以為,拿出一些詩詞文章,拿出先賢們的文章精髓,就可以成為聖人。”


    “當真是可笑啊。”


    顧錦年的情緒有些波動。


    而與此同時。


    稷下學宮內。


    顧錦年端坐在演武台上。


    原本清朗的天穹,在這一刻,烏雲彌漫,恐怖的詭異出現。


    雷霆萬鈞,轟轟作響。


    暴雨襲來,墜在地麵之上。


    學宮當中,所有人觀望著顧錦年,他們還在震撼顧錦年的異象,也期待著顧錦年能夠借此機會,突破成為聖人。


    可沒想到,突然出現的事情,讓所有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這,發生了何事?”


    “怎麽突然天象驚變?”


    “這是怎麽回事?”


    “好端端為何出現這樣不詳的征兆?”


    一道道聲音響起。


    在場所有學子一個個神色驚訝,他們好奇,有些不知所措。


    此時,應該是祥雲萬朵,各種異象衝天。


    可沒想到的是,突然變化的景象,讓人們有些疑惑。


    蘇文景看著演武台上的顧錦年,神色有些不好看,而一旁的段空不由皺眉道。


    “這是聖境之困,顧錦年遇到了聖人之困,這不太可能,他已完成三不朽,為何會遇到聖境之困?”


    段空似乎有所了解,他瞬間知道這發生了什麽事情。


    聽著段空開口,一些大儒不由紛紛皺眉。


    “這不可能。”


    “顧聖怎麽可能遭遇聖境之困?這隻有偽聖才會遭遇的劫難,顧聖立功,立德,外加上今日開創的無上新學,怎可能會遭遇這樣的劫難?”


    有大儒出聲,第一時間反駁,認為這不可能,這絕對不是什麽聖境之困。


    “什麽是聖境之困啊?”


    也有人疑惑,不明白什麽是聖境之困,產生好奇。


    “是三不朽出了問題,從而加持的一種懲罰。”


    “傳聞之中,有讀書人,為了成聖,強行去完成三不朽,立德,立言之後,想要立功,主動挑起戰爭,從而平等禍亂,這樣雖完成了三不朽,可當他晉升聖人之時。”


    “被天地感應,察覺他心中之虛偽,故而降下懲罰,輕則修為全廢,重則當場形神俱滅。”


    有大儒出聲,道出這個聖境之困。


    聽到此言,一時之間,所有人瞪大了眼睛,露出不可思議之色。


    誰能想到,在這個時候,顧錦年竟會遇到這種麻煩?


    而且,如果換做是其他人的話,那還好說,可換做是顧錦年的話,他們無法接受。


    “難道江寧郡洪災,白鷺府孩童丟失,還有大夏天災,是顧錦年在背後指使的嗎?”


    有人皺眉,下意識以為這個立功與顧錦年有關。


    “你理解錯,不是說立功是偽造的,而是說三不朽當中,有至少一種行為,不被上蒼認可,不一定是立功。”


    有人解釋,開口說道。


    聽到此言,眾人紛紛皺眉,一時之間,各種猜測不由響起。


    “立功的話,不太可能作假,江寧郡水災,白鷺府孩童丟失,那個時候顧聖才剛剛從顧家出來,不管是時間還是什麽,應該是不可能的事情。”


    “再者,天地那個時候也會有所感應,如果真是顧聖所做。”


    “是立德嗎?”


    有人猜測,是立德出了問題。


    但很快,又別人否認了。


    “也不可能是立德,顧聖乃是大夏第一侯爺,財富權力,他唾手可得,顧聖又豈會去做這種下賤之事?”


    “再者,既立功無錯的話,立德也不可能有錯,為生命請命,光是這一點,也足可立德。”


    反駁的聲音,在一瞬間得到了眾人的認可,大部分紛紛認可這個說法。


    畢竟,能為天下蒼生請命,光是這一點,也配得上立德。


    “既不是立德的話,隻剩下最後的立言。”


    “難道是說,這心學,並非是顧聖開創?而是另有他人?”


    既然立功立德都不是,有人將苗頭指向這立言。


    但隨著這話一說,蘇文景的聲音第一時間響起,給予回應。


    “無稽之談。”


    “心學之說,老夫身為半聖,也是第一次聽聞,再者能開創出這樣學問之人,至少也是一位半聖,普天之下,若真有半聖開創心學,為何不自己出麵?”


    “若這心學是老夫開創,老夫必可成聖,即便老夫想要扶持錦年,那麽天地也會有所感應,這很愚蠢,老夫不會這樣做,這反而會害了錦年。”


    “其餘半聖也不會這樣做。”


    “所以立言作假是不可能的事情。”


    “再者,也不一定是聖境之困,沒有任何證據,不要亂議。”


    在這個節骨眼上,蘇文景必須要站出來幫顧錦年解釋,否則的話,會帶來巨大的議論風波。


    顧錦年太優秀了,如同一顆璀璨的星辰一般,像一顆太陽,將儒道無數讀書人壓著,本身就有許多敵人,心中不滿,或者是心生嫉妒之人,都會針對顧錦年。


    而今,顧錦年遭遇這樣的事情,極其危險,一但一些風言風語不去製止,那就是眾口鑠金,三人成虎。


    卡察。


    可就在蘇文景話音剛剛落下,一道雷霆直接劈落下來,朝著顧錦年劈下。


    不過這道雷霆沒有傷顧錦年的肉身,而是天地意誌所化作的雷霆,劈在顧錦年的元神上。


    噗。


    演武台上。


    顧錦年一口鮮血吐出,染紅了自己的衣襟。


    在心神世界當中,恐怖的雷劫,讓顧錦年遭到噬心之疼。


    可這樣的疼痛,並沒有讓顧錦年感到痛苦,反而讓腦海當中的想法,更加篤定。


    是因為這些文章詩詞,不屬於自己。


    是因為心學並非是自己開創而出。


    所以天地才會給予懲罰。


    形成天塹,讓自己永遠無法成聖。


    與其說痛苦難受,倒不如說這種感覺讓顧錦年難受。


    這個問題,他之前沒有想過,而今當發生時,顧錦年既有無奈,但也有些不甘。


    轟。


    第二道天雷再度劈落下來。


    刹那間,劇烈的疼痛再度襲來,顧錦年緊皺眉頭,他強行忍受這樣的疼痛。


    可周圍的景象,也在一瞬間跌落下來。


    顧錦年醒來了。


    他身上的一切光芒,也在這一刻四分五裂。


    諸子百家的異象,也在坍塌。


    一切的一切,仿佛都要被天雷轟碎一般。


    轟。


    又是一道雷霆劈下來。


    顧錦年的文宮浮現,遭遇這樣的雷霆,當場崩碎。


    所有人大驚失色,沒有人會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這不應該是顧錦年成聖嗎?


    為何天地要降下這樣的雷罰。


    噗。


    第三口鮮血吐出,顧錦年臉色蒼白到了極致,他的身軀,也受到了巨大的創傷。


    他眼神當中是灰敗,也是無奈,雖有不甘,但在天意之下,顧錦年根本無法抵抗。


    因為自己的確做錯了。


    天地是不會懲罰錯的,自己有錯在先,又豈能反駁什麽?


    轟。


    第四道雷霆劈落下來。


    顧錦年的身軀,也在這一刻受到了更可怕的打擊,他的儒道修為也在瘋狂跌落。


    半聖。


    大儒。


    立德。


    隨著第四道雷霆劈下,顧錦年的儒道修為,已經跌落到立德之境。


    這不可思議。


    所有讀書人看著顧錦年,他們已經相信,這是聖境之困了。


    “為何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顧聖到底是什麽地方做錯了?這不可能,立功,立德,立言,都沒有任何錯誤,為何會這樣?是因為天命嗎?”


    此時此刻,稷下學宮的院長也不由出聲,他實在是想不明白,顧錦年錯在何處?


    他不理解。


    所有人都不理解,包括蘇文景也不理解,唯獨顧錦年一人知曉,自己錯在何處。


    轟隆。


    第五道雷霆無情墜下。


    朝著顧錦年劈來。


    恐怖的雷霆之力,讓在場眾人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許多人倒退,他們不想被波及。


    “錦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何會這樣?”


    此時此刻,蘇文景開口,他心急如焚,不知道怎麽回事,好端端的為何會這樣。


    但第五道雷霆墜下。


    顧錦年幾乎半死,他身上滿是鮮血,映紅的鮮血,在白衣上顯得極為淒慘。


    他麵色蒼白可怕,而境界再度下跌。


    立言境。


    養氣境。


    凝氣境。


    是的,顧錦年的儒道修為,跌到了凝氣境,這簡直是無法想象。


    從半聖境,直接跌落到凝氣境。


    除非有聖人出手,不然的話,絕對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情。


    而演武台上。


    顧錦年的眼神,隻有灰敗,他無法麵對這場劫難,是根本無法應對這場劫難。


    因為他心中有愧。


    轟隆。


    第六道雷霆墜下。


    在恐怖的雷霆劈殺下,顧錦年的氣息,瞬間枯敗到了極致。


    嗡嗡嗡。


    嗡嗡嗡。


    聖尺浮現,懸浮在顧錦年頭頂之上,想要阻擋這天地雷劫。


    轟。


    第七道雷劫落下,劈在聖尺上,萬丈的雷霆,如同瀑布一般,墜落下來,仿佛是在洗禮著顧錦年。


    前所未有的痛苦,讓顧錦年身軀顫抖。


    這是天地雷罰。


    是常人不可忍受的雷罰。


    鐺。


    聖尺在這一刻直接落在地上,失去了一切聖韻。


    “這到底是為什麽啊?”


    “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所有人都在倒退,可唯獨蘇文景沒有選擇倒退,甚至他更是上前幾步,詢問著顧錦年。


    他給予厚望的顧錦年,為何會被天地懲罰?這不是他想要看到,也不是他願意看到的一幕。


    “先生。”


    “是學生的問題。”


    “這場劫難,學生認罰。”


    演武台上,顧錦年艱難開口,他望著蘇文景,強行擠出笑容。


    可刹那間。


    但更為恐怖的雷劫墜下,這是第八道雷霆。


    雷電洗禮著顧錦年,這一刻的疼痛,讓顧錦年再也堅持不住,他幾乎放聲大吼,痛到令人絕望。


    可這吼聲當中,也充滿著憤怒,充滿著不甘,這是顧錦年的本性。


    他是不甘,他也憤怒。


    雖自己將先賢文章拿了出來,可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為天下蒼生。


    自身固然有錯,可為何要這樣對自己?


    自己又有什麽地方做錯了?


    瀑布般的雷霆,傾瀉下來,整個稷下學宮都在震動,一些已經退出後殿的讀書人,也感覺到了這雷霆的可怕。


    


    甚至他們還在往後倒退,哪怕是大儒,也阻擋不了這可怕的雷霆之力。


    “文景,速速過來,馬上便是最後一道雷霆,你快點過來,否則你也會遭到波及的。”


    此時此刻,段空的聲音響起,他與蘇文景關係極好,雖然兩人是競爭對手,但不可否認的是,二人認識許久。


    在這個時候,段空自然開口,讓蘇文景快點過去。


    不然的話,第九道雷劫,顧錦年能不能扛過去他不知道,可蘇文景一定會受到牽連。


    “文景先生,雖老夫不知發生什麽事情,但這一切都是顧公的劫難,快點離開,稷下學宮可能都會覆滅,快點離開吧。”


    學宮院長開口,他勸說著蘇文景,同時以大神通,將所有人送出稷下學宮之外,免得有人慘遭不幸。


    然而,蘇文景沒有理會眾人。


    後殿當中,雷霆氣息,掀起狂風,蘇文景青色長衫獵獵作響,他站在顧錦年不遠處,望著顧錦年,他的心也疼痛不已。


    雖然顧錦年一直稱呼自己是先生。


    雖然自己在外宣稱是顧錦年的老師。


    雖然,顧錦年沒有拜自己為師。


    可蘇文景已經將顧錦年視為徒弟,因為他看到了儒道這一脈最非凡的人。


    隻是,現在的情況,根本就不在蘇文景的預料之中。


    第九道雷霆落下,顧錦年幾乎是凶多吉少,他又如何能走?


    “先生。”


    “快離開吧。”


    “這場劫難,學生自己來了結。”


    此時此刻,演武台上,顧錦年虛弱到了極致,他難以說話,可感覺到蘇文景立在不遠處,還是調動全身氣力,讓蘇文景離開。


    不服也好,不甘也罷,顧錦年即便是死,也不想連累任何一個人。


    這就是他的為人。


    “一日為師。”


    “終身為父。”


    “錦年,你是我蘇文景的學生,老夫豈會放任不管?”


    “雖我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但,老夫決不允許你在這裏敗下。”


    “誰都不允許讓你敗。”


    “即便是上蒼也不行。”


    雷霆之下。


    蘇文景的聲音鏗鏘有力,他的目光堅定無比。


    下一刻。


    蘇文景直接騰飛,他來到顧錦年頭頂之上,雙眼目光,迸裂出恐怖的聖力。


    “文景先生,這是聖困之境,不是你能阻擋的,快點回來。”


    “蘇文景,快點回來,天地雷罰,先不說你能不能抗下,即便能抗下,這不是你的雷罰,你強行為顧錦年抗下,會惹怒天地,會有更大的麻煩。”


    學宮院長。


    段空。


    兩人幾乎大聲喊道,在他們看來,蘇文景這樣做,無疑是自尋死路。


    為他人抗下雷劫?


    這本身就是天地所不容。


    但看這情況,這第九道雷劫,顧錦年不死都難,所以蘇文景去不去,意義不大。


    反而會白搭了自己。


    這也是眾人為何勸說蘇文景的原因。


    不是不希望蘇文景救,而是救不了。


    演武台下。


    顧錦年看著這一幕,不知道為何,他雙眼濕潤,他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蘇文景願意為自己挺身而出。


    這可不是一場尋常的劫難,而是生死大劫。


    蘇文景並非是自己的親人,自己也沒有拜師蘇文景,兩者之間,可以算得上是尋常師生關係。


    可沒想到的是,文景先生,會為了自己,連命都不要。


    “先生。”


    “不要。”


    “學生心領了。”


    顧錦年聲音虛弱,他想要大聲,可他實在是太虛弱了。


    轟。


    這一刻,彩色的雷霆出現,這代表著絕滅。


    恐怖的氣息,驚動十萬裏山河。


    “文景,快回來,這是絕滅天雷,誰都抵擋不了。”


    “這是天罰。”


    “這是天怒。”


    “這也是天意。”


    “不可違逆啊。”


    “回來。”


    段空的聲音響起,他不希望自己的好友,死在這場雷劫之下。


    因為這雷劫,已經發生了質變,原本是懲罰顧錦年的,可隨著蘇文景的加入,這雷劫自然威力大變。


    然而。


    天穹之下。


    蘇文景麵不改色,他周身聖光衝天。


    “吾為蘇文景。”


    “人族半聖。”


    “今日,為我人族未來之聖。”


    “逆天。”


    平靜的聲音響起。


    刹那間。


    三尺青鋒。


    出現在蘇文景手中。


    這是他的聖道之力。


    是他蘇文景的聖道之力。


    純粹無瑕。


    三尺青鋒。


    為天地而行。


    為人族未來之聖而行。


    為顧錦年而行。


    為守護而行。


    他不知道,天地為何降怒顧錦年?


    他也不知道,顧錦年到底犯了什麽錯?


    他隻知道,顧錦年喊過自己一聲先生。


    他隻知道,天地大世即將出現,到時候會有無窮爭鬥,而顧錦年是他選中的人。


    他相信,顧錦年能為天地立心,能為生民立命,能往聖繼絕學,能為天下人,開萬世之太平。


    他相信,有顧錦年在,能讓天下讀書人,人人如龍。


    所以。


    今日。


    他願為顧錦年,斬下這一劍。


    他願以三尺青鋒,守護顧錦年。


    轟!


    雷霆落下,無情至極。


    恐怖的雷霆,直接劈殺下來。


    可。


    蘇文景沒有半點畏懼。


    他緊握手中長劍。


    注入自己的精氣神,朝著這道雷霆,直接劈了過去。


    轟!轟!轟!


    恐怖絕倫的爆炸聲,震撼整個東荒境,億萬雷霆光芒,更是四散,於天穹百丈之上,映照無窮之地。


    演武台下。


    顧錦年淚如雨下,他望著雷霆當中的蘇文景,他痛徹心扉。


    他不希望連累任何一個人。


    他也沒有想到蘇文景會為了自己,不畏死亡。


    雷霆之中。


    蘇文景氣息快速衰敗,他的肉身,幾乎徹底崩滅,筋脈寸斷,五髒破裂。


    可他的意誌,讓他身軀挺直,讓他無懼一切。


    可是,這是絕滅之雷,無法阻擋。


    蘇文景是半聖,他怎能抵抗這樣的雷劫?


    “老師。”


    “離開吧。”


    演武台上。


    顧錦年出聲,他哭聲無息,因為實在是太虛弱了,可麵對這樣的場景,顧錦年凝聚全身氣力,喊了一聲老師。


    也希望蘇文景離開。


    這劫難,他願意自己承受下來。


    稷下學宮外,諸多人看著這一幕,不少人忍不住落淚,眼眶紅潤不已。


    師徒之間的情感,令人潸然落淚。


    哪怕是這些大儒,見慣了大風大浪,在這一刻也不由落淚。


    而雷霆當中。


    再聽到顧錦年的聲音後。


    蘇文景心中寬慰無比。


    老師二字。


    意味深長,但正是因為這老師二字,讓蘇文景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意誌。


    實際上,對於顧錦年,他當初第一眼就起了收徒之心,後來顧錦年所作所為,更讓他不由心生敬佩,更想要收顧錦年為徒。


    可問題是。


    當顧錦年做的事情,每一件都震撼天下時,蘇文景便不好開口,因為顧錦年的成就,在一點一點超越他。


    哪裏有老師不如徒弟這個道理?


    這也是,蘇文景為何遲遲不與顧錦年提這件事情的原因,因為他覺得自己不配,不配成為顧錦年的老師。


    而今。


    當顧錦年麵臨這樣的大難時,他並不是因為想要成為顧錦年的老師,從而這樣選擇。


    而是,他想要減輕顧錦年的負擔,他也想要證明自己,想要告訴顧錦年。


    他蘇文景,並沒有看起來這麽普通。


    而今。


    他滿足了,他心滿意足了。


    “錦年。”


    “記住。”


    “無論是什麽原因,無論遇到怎樣的麻煩,你要記住。”


    “儒者,為天地蒼生而行。”


    “我輩讀書人,應當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老師已經年邁了,能為這天下人做的事情不多了。”


    “你還年輕,你有足夠多的時間,去做很多事情,讓百姓開心,開萬世之太平,明悟古今往來之學,傳遞儒者真諦。”


    “這個時代。”


    “需要有人落幕。”


    蘇文景的聲音響起,他露出笑容,發自內心的笑容。


    轟。


    可就在這一刻,雷霆愈發恐怖,這是天地雷罰,而且還是絕滅之雷。


    不將人劈殺至死,根本不會結束。


    雷霆之中。


    蘇文景神色更加堅定了,他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堅定。


    亦是前所未有的不屈。


    鏘。


    劍氣。


    縱橫十萬八千裏。


    三尺青鋒。


    亦可逆天。


    也就在這一刻。


    雷霆當中。


    一道恐怖的氣息,貫徹天地。


    轟轟轟!


    轟轟轟!


    神洲大陸,在這一刻徹底震顫,億萬光芒,自無數書院當中爆射而出。


    天地一片震動。


    孔家之中。


    孔廟震顫不已,那聖人的凋像,也在這一刻爆發出無與倫比的聖光。


    無數人,不由抬起頭來。


    這恐怖的氣息,席卷億萬山河,震撼日月乾坤。


    東荒境內。


    太玄仙宗。


    上清道人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震撼。


    “有人成聖了。”


    他驚愕,眼神當中,是不可思議。


    幾乎是一刹那間。


    無數目光,投向稷下學宮。


    匈奴國,扶羅王朝,大金王朝,大夏王朝,中洲王朝,南蠻王朝,極北之地。


    龍虎道宗,陰陽仙宗,萬星古宗,玲瓏仙宮,青丘山脈。


    整個神洲大陸,無數目光,全部聚集在稷下學宮當中。


    是光芒。


    通天徹地的光芒。


    在絕滅的雷霆當中,蘇文景踏入了聖人境。


    他的氣息,震撼寰宇。


    這恐怖的聖道之力,驚動一位又一位的大人物。


    學宮當中。


    學宮院長張大了嘴,望著這一幕,他沒有想到,顧錦年沒能成聖,反而是蘇文景率先成聖了。


    人群內。


    段空看到這一幕,一瞬間也愣住原地。


    誰都沒有想到。


    在這個時候,蘇文景居然......成聖了。


    這簡直是,超乎所有人預料之中啊。


    可。


    蘇文景所作所為,又讓他們感覺,似乎並不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早些日子,大夏天災之時,蘇文景舍棄半聖修為,為大夏生民,那個時候,他便得到了天地聖心。


    而今,在顧錦年麵臨絕滅之時,蘇文景挺身而出。


    他無懼天意。


    也無懼生死。


    為顧錦年護道。


    續儒道之路,以聖道三尺青鋒,對抗天意。


    這等的氣魄。


    這樣的行為。


    又憑什麽不可成聖?


    可是。


    雷劫並沒有因為蘇文景成聖,從而消散,反而更加可怕。


    整個東荒境上空,都凝聚可怕的雷霆之力。


    絕滅之雷。
    本就是天地之間,最恐怖的雷罰。


    聖人,或許都不一定能承受的住。


    雷劫之中。


    蘇文景以聖人意誌,為顧錦年開辟生路。


    他的肉身崩裂。


    精氣神都快要被磨滅。


    可聖道之力,讓他瞬間重生。


    聖人的氣息,席卷天地一切。


    世人投來矚目。


    有人希望蘇文景死在這場雷劫當中,畢竟若蘇文景活了下來,他將成為這大世之爭,最讓人頭疼的對手。


    但有人希望蘇文景不要死在這場雷劫當中,隻是這幾乎很難,因為這是天地之間,最強的雷劫,沒有人可以活著。


    噗。


    雷劫當中。


    萬道雷霆,化作劍刃,將蘇文景萬箭穿心一般,直接劈殺。


    可那恐怖的聖道之力,又讓蘇文景涅槃重生。


    他於雷霆之中,與天抗爭。


    他在逆天。


    他要逆天而行。


    在為顧錦年開辟生路,抵擋這恐怖的雷霆大劫。


    演武台下。


    顧錦年望著這一切,他無能為力,遭受八重雷劫,他能活著,已經是萬幸中的萬幸,怎可能出手。


    可他想要出手,想要救下自己的老師。


    稷下學宮,諸多人看著這一幕,一時之間,心情複雜到了極致。


    蘇文景正在成聖。


    可卻為了顧錦年,一次次被雷劫誅殺,又一次次涅槃重生,依靠著聖人大道。


    若不為顧錦年,二十年後,蘇文景依舊可以成聖。


    但現在,蘇文景所作所為,令人如何不為之敬佩?


    望去。


    雷劫之中。


    蘇文景再一次被雷霆劈殺。


    看去。


    聖道之力,讓蘇文景的意誌不屈。


    他在雷霆當中。


    在絕望之中。


    沒有放棄。


    一次次身亡又如何?


    這意誌,堅定可怕。


    困境之中,尋求一線生機。


    這一刻。


    終於,有聲音響起了。


    “吾為段空,人族儒者,今日懇請上蒼,明鑒聖心,平息雷罰,願為我人族未來之聖,尋求生路。”


    段空的聲音響起。


    他是蘇文景的好友,看見自己好友,為自己的徒兒,逆天而行,在雷劫當中,受盡非人苦楚,他又如何能夠無動於衷?


    他出聲,說完此話,他毅然而然,朝著雷區走去。


    他無畏。


    因為心中有信仰,他雖是東荒棋王,可也是讀書人,是儒者,是君子,修行浩然正氣。


    看著段空前行。


    稷下學宮院長,長長歎了口氣,眼神當中充滿著敬佩。


    “老夫讀書數百年,知曉道理無數,可當真正靜下心時,麵對困難之時,老夫始終猶豫不定。”


    “書終究是死物。”


    “在此之前,老夫一直有一個疑惑,那就是為何儒道讀書人,可以上達天聽,儒道讀書人,為何擁有天地之力。”


    “武道,仙道,佛修,妖也好,魔也罷。”


    “都沒有儒道這般的強大。”


    “這個問題,讓老夫想了很久很久。”


    “而今,老夫總算是明白了。”


    學宮院長開口,眾人聽著他的聲音,眼神當中滿是好奇,不明白他這是要做什麽。


    同時,聽完他所說,眾人也不由疑惑。


    是啊,這天地之間,有仙道,有魔道,有佛道,也有妖道,要對比的話,儒道一個個都是凡人之軀,按理說比不過這些體係。


    可為什麽,儒道會成為一切體係之首?擁有上達天聽的能力?


    這的確讓他們好奇,也的確讓他們疑惑。


    然而。


    話說到這裏,學宮院長揮了揮手,他的目光,在這一刻,變得格外堅定。


    他的聲音。


    如同黃鍾大呂。


    他的聲音。


    震耳發聵。


    他的聲音。


    傳遍整個大世。


    “因為。”


    “讀書人的意誌,可以貫穿這天地。”


    “因為。”


    “我輩讀書人,有一顆不屈之心。”


    “因為。”


    “我等寒窗苦讀,是為這朦朦天地,尋求一條生路。”


    “為自己尋求一條生路。”


    “為讀書人尋求一條生路。”


    “為天地尋求一條生路。”


    “而今,文景聖人不是在幫顧錦年尋求生路。”


    “而是在幫我等讀書人,尋求生路。”


    “為天下人尋求這生路。”


    “既如此。”


    “那便一同為天下人,尋求生路。”


    “吾為元青,人族讀書人,今日懇請上蒼,明鑒聖心,平息雷罰,願為我人族未來之聖,尋求生路。”


    學宮院長的聲音響起。


    在這一刻,他大徹大悟,明悟天地之間的真理。


    也解開了心中的疑惑。


    讀書人的意誌。


    可貫穿天地一切。


    讀書人的不屈。


    是雷霆所不滅。


    是天地所不滅。


    轟轟轟。


    隨著元青道完此言,整個稷下學宮,爆發出可怕的聖光,注入雷劫當中。


    元青向前而行。


    前方是死路嗎?


    是。


    但前方,也是為天地生民的唯一生路。


    聽著元青之言。


    所有人懵然。


    這番的豪言壯誌,讓他們一個個熱血沸騰,也讓他們一個個震撼不已。


    讀書人的意誌,可以貫穿天地。


    是啊。


    讀書人的意誌!


    可以貫穿這天地!


    “三位先生之言,讓老夫勝讀百年書啊。”


    “老夫明了。”


    也就在此時,終於,有聲音給予回應了,是學宮當中的大儒。


    他大笑著開口,沒有說什麽康慨激烈之詞,也沒有說什麽振奮人心之言。


    他向前走了。


    走向了絕境。


    但這絕境又是一片光明。


    “願為生民立命。”


    很快,一道聲音響起。


    是一位年輕的讀書人,他攥緊著拳頭,麵容上還有淚痕,是方才之感動。


    而今,隨著幾位先生之言。


    他道不出什麽驚天動地的言論,也說不出什麽偉大之語。


    僅有一句。


    願為生民立命。


    隨著此言說出,學宮當中,本就悲憤,本就感動,本就敬佩的這些讀書人,徹徹底底沒有了方才的恐慌,沒有了方才的畏懼。


    有人帶頭前行。


    他們便前行。


    一道身影。


    五道身影。


    十道身影。


    數百道身影。


    數千道身影。


    到最後,所有人都選擇進來了,隻要是讀書人,他們毅然而然選擇入內。


    走向雷區。


    轟轟轟!


    轟轟轟!


    雷霆炸裂,比之前更加凶猛,也比之前更加可怕。


    仿佛是上蒼的憤怒,因他們的忤逆,而狂怒。


    但走進雷區的讀書人,自身散發出無與倫比的浩然正氣,朝著雷劫當中的蘇文景瘋狂湧去。


    他們成為了蘇文景最大的支柱。


    所以,他們的浩然正氣,才會如此恐怖絕倫。


    稷下學宮的精神,感染了無數人。


    天地之間。


    所有的讀書人,也在這一刻,聽到了他們的聲音。


    大夏國都內。


    書院學子們感受到了一種共鳴,他們看不見稷下學宮的場景,可不知道為什麽,這些場景出現在了他們的腦海當中。


    因為,他們是讀書人,讀書人的意誌,可以貫穿天地一切。


    這種大無畏的精神,感動著每一個讀書人。


    “願為生民立命。”


    書院學子,一個個朝著稷下學宮深深一拜。


    當下,一束束光芒,自他們體內迸裂而出,朝著學宮內湧去。


    整個大夏京都上空,有百萬道光芒,代表著百萬個讀書人。


    皇宮當中。


    大殿內。


    太子望著這一切,他早已經淚流滿麵。


    大殿當中,文武百官,也一個個泣不成聲。


    “願為生民立命。”


    李高走出大殿,朝著稷下學宮的方向,深深一拜。


    百官亦如此。


    大夏京都。


    一處窮苦之地。


    一名老書生,翻閱著泛黃的書籍,學堂內,有十幾名孩童,正在複習著課業。


    而課業之上,赫然寫著橫渠四句。


    隨著讀書人的意誌加持而來,老者愣在原地。


    片刻之後,他起身,走到門外。


    雖一片荒涼。


    雖一片窮苦。


    但老者身軀挺拔,朝著稷下學宮一拜。


    “願為生民立命。”


    同樣的場景。


    不同樣的讀書人。


    但他們說著一樣的言語。


    願為生民立命。


    這種精神,是任何體係都無法超越的,也是任何體係都無法做到的。


    因為真正的讀書人,有著同一樣的東西。


    那就是精神。


    讀書人的精神。


    一束束光芒,在大夏王朝上空騰飛。


    這一刻。


    哪怕是扶羅王朝,也有無窮的光芒出現。


    大金王朝。


    東荒諸國。


    那一道道光芒,是不可磨滅的。


    這是讀書人的精神。


    也是他們的意誌。


    雷劫不可滅。


    天地亦不可滅。


    中洲王朝,南蠻王朝,極北之地。


    這天下,隻要是有讀書人的地方,就一定會有這樣的意誌。


    當這些意誌匯聚之時,便是汪洋大海,無窮無盡也。


    無數勢力怔怔地看著這一切。


    他們震撼著。


    感到不可思議。


    西漠佛國,無數高僧望著這一切,沉默不語,即便是他們,在這一刻,也不得不承認讀書人的意誌,有多可怕。


    大金王朝內。


    一名老者靜靜看著這一切。


    他是蘇文心。


    是蘇文景的兄長。


    也是大金書院的院長。


    亦是人族半聖。


    望著稷下學宮,蘇文心不由緩緩開口。


    “文景,你超越了為兄。”


    “你的意誌,是為兄所不能及也。”


    “為兄因你感到驕傲。”


    “願為生民立命。”


    蘇文心澹澹出聲,而他的意誌,化作一道光柱,朝著稷下學宮湧去。


    稷下學宮內。


    隨著這一道道浩然正氣的加持。


    蘇文景手中的三尺青鋒劍,也在這一刻完成蛻變。


    轟。


    聖人劍氣縱橫。


    直接將雷劫轟散。


    隻不過,雷劫再度凝聚,這是絕滅雷劫,的確恐怖滔天,饒是這樣,也沒有徹底消散。


    “天行健。”


    “君子以自強不息。”


    但,就在這一刻,元青半聖的聲音響起,他注視著這道雷劫,開口出聲。


    隨著他的聲音響起。


    一道道聲音跟隨著響起。


    所有讀書人,齊齊出聲,誦念顧錦年所著的易經。


    “地勢坤。”


    “君子以厚德載物。”


    元青的聲音再度響起。


    神洲大陸,無窮的回應之聲,一同響起。


    所有的讀書人,都注視著這道雷霆。


    君子不滅的意誌,對抗著天意。


    而隨著這兩道聲音的響起,凝聚而來的浩然正氣,更加璀璨。


    恐怖的浩然正氣,在這一刻,化作一道道君子之劍。


    這些君子之劍,匯聚成海,轟擊在雷劫之上。


    為生民立命。


    尋天下蒼生之路。


    熾烈的君子之劍,一往無前。


    恐怖的雷劫。


    也在這一刻被擊散。


    而這一刻。


    雷劫沒有重新凝聚了。


    蘇文景的身影顯露,他望著這天象,沉默不語。


    所有人注視著這天象,皆然沉默。


    他們不知道,是否勝天?


    寂靜。


    大世寂靜。


    所有人都在關注,他們好奇到底如何。


    然而。


    就在此時,雷霆逐漸煙消雲散。


    刹那間。


    歡呼之聲,震耳欲聾,無數人大喜,讀書人們更是一個個攥緊著拳頭,在他們看來,這是一場勝利,與天地爭鬥的勝利。


    這樣的勝利,讓所有讀書人,感到興奮,也感到喜悅。


    隻是。


    就在這一刻,天穹之上,所有的烏雲,凝聚在一起,包括方才出現的雷霆。


    凝聚成一道印記。


    以肉眼無法看到的速度,直接沒入顧錦年體內。


    一時之間,眾人皺眉,不明白發生了何意。


    而顧錦年的身軀,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他的傷勢痊愈,恢複了平靜。


    看到這一幕,眾人懸著的心,也徹底放下來了。


    演武台上。


    隨著這道雷霆印記的沒入,一切仿佛徹底安靜下來了。


    “我等勝了嗎?”


    此時。


    詢問的聲音響起,充滿著好奇。


    隻不過,沒有人給予回答。


    眾人都很安靜。


    雖然但雷劫消失,烏雲消散,可誰也不敢保證真的贏了。


    眾人沉默,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顯得特別安靜。


    大約一炷香後。


    望著無有任何變化的天穹,元青長長吐出一口氣。


    “雷劫消散。”


    “我等勝了。”


    他開口,告知眾人這個結果。


    隨著最終答桉出現,歡呼之聲,徹底沸騰。


    稷下學宮內,數萬讀書人興奮大笑,他們未曾想到,有朝一日,能勝過天地。


    這種成就感,是前所未有的。


    隻是,天穹之上。


    蘇文景的氣息,愈發盛烈。


    他在雷劫當中成聖,而今雷劫消散,屬於他的蛻變也要開始了。


    轟。


    可怕的氣息再度籠罩神洲大陸。


    儒道七境,一境一重天。


    任何體係的七境,都是人間無敵的存在,雖然有第八境的傳說,可第八境縹緲無比,誰也不知道第八境到底是什麽。


    天命大世降臨之前,第七境就是無敵的存在。


    更何況是儒道第七境。


    儒道第七境,乃為聖人境,為儒道聖人,傳聞當中,成為儒道聖人,將可掌控天地之力,擁有言出法隨的能力。


    聖境,融匯萬法,將一切所學,合則為一。


    言語之間,便可凝聚天地偉力。


    古往今來之偉大。


    蘇文景以不屈的精神,以無畏的精神,去與天地爭鬥,為顧錦年續上生路。


    在雷劫當中,蘇文景也完成了自身的蛻變,將自己的思想,完成升華,明悟出自己的聖道。


    冬。


    一道鼓聲響起。


    驚動四海八荒。


    天地之間,一片寂靜。


    天穹之上,一束滔天光芒,也隨之墜下,出現在蘇文景麵前。


    一柄青鋒劍,出現在他麵前。


    “浩然劍。”


    “這是浩然九大聖器之一。”


    有人驚呼,道出此物的來曆。


    “成聖者,得此聖器,此乃大善。”


    “未曾想到,天命降世之後,第一個突破七境之人,竟是我儒道讀書人?”


    “儒道我並不驚訝,真正驚訝的是,第一個成聖之人,是文景先生,我本以為是顧錦年的。”


    “文景先生應當成聖,他早些年便是半聖,大夏天災之後,其實也應當成聖,隻不過文景先生沒有強行突破,而是打算好好領悟天地之法,所以才不急著成聖。”


    “眼下成聖,合情合理。”


    一些聲音響起。


    人們的確驚訝,今天發生的事情,讓諸多人難以想象到。


    顧錦年開創無上新學,完成聖人三不朽,立功,立德,立言,按理說今日成聖之人,應當是顧錦年,而不是蘇文景。


    這完全就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令他們不知該說什麽。


    但總的來說,一切都還好,蘇文景成聖,隻能說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事情。


    至於顧錦年所遇到的問題,才是眾人真正好奇,同時也不理解的問題。


    為什麽,顧錦年突破半聖之後,突然遭遇聖困之境。


    這是不應當有的事情,除非立功,立德,立言當中,必然有一個出了大問題。


    轟。


    驚天光芒再度出現,自蘇文景身體內爆發。


    聖人氣息,讓所有人忍不住看了過去。


    而演武台上。


    顧錦年的傷勢已經痊愈,但這隻是皮外傷。


    真正的內傷,最為恐怖。


    自身的儒道境界,已經跌落到了凝氣境,但這還遠遠不夠。


    方才的雷霆印記。


    並非是一種賞賜,也不是天地賜福,而是天地聖印。


    三個月。


    三個月後,天地雷印將會再度爆發,到時候自己將會徹底消散於這個世界。


    隻有一個方法可以解決。


    明悟聖人法。


    重修儒道。


    但隻給三個月的時間,要讓自己踏上聖道。


    三個月後,成為聖人。


    一切好說。


    若三個月後,成不了聖人,自己的一切,也到此結束。


    這樣的消息,讓顧錦年陷入了沉默。


    但看到蘇文景成聖,顧錦年內心還是有些喜悅的,至少自己沒有連累到別人。


    至少儒道有了一位聖人。


    對於蘇文景成聖,顧錦年認為是應該的,他也希望蘇文景成聖。


    若是讓自己成為第一個聖人,反而顧錦年念頭不會達通。


    此時。


    通天的光芒,凝聚在蘇文景身上。


    一切祥瑞異象浮現。


    聖光洗滌,蘇文景的肉身也發生了變化,他的氣息在這一刻,徹底蛻變。


    轟。


    真正的聖人氣息在這一刻凝聚。


    震撼神洲大陸,四海八荒,無窮之地。


    一道印記,也沒入了蘇文景體內,這是聖人印記。


    唯有成聖者,才可凝聚聖人印記。


    “我等,參見蘇聖。”


    隨著聖人印記沒入體內,這一刻,稷下學宮內,所有人不由朝拜蘇文景。


    這是聖人。


    已經超越了尋常認知,是儒道的領袖,不可不敬。


    天下讀書人,皆然參拜,同時也露出喜悅之色。


    天命降臨,大世之爭已經開始了,蘇文景成為聖人,這是一件好事,至少儒道一脈,可以在這大世之爭內,搶占先機。


    有人歡喜有人愁。


    蘇文景成聖,讓仙門與佛門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原本,天命降臨,第一階段的好處,應當是仙門,仙器複蘇,從這一點也看得出來,仙門的的確確得到了巨大好處。


    可現在,蘇文景成聖,局勢瞬間就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倒不是說,蘇文景成聖之後,就可以毀天滅地,擁有無敵的力量。


    但至少,儒道一脈,可以與當前的仙門平起平坐。


    九大仙器再怎麽強,終究是死物,而蘇文景是活著的聖人,如今更是獲得君子劍。


    四大仙門,又豈敢與蘇文景爭鋒?


    太玄仙宗。


    上清道人望著這一切,之前的興奮與喜悅,早已經收斂,取而代之的便是凝重。


    儒道出了一位聖人,對他而言自然不是一件什麽好事。


    “必須要早些讓仙器蛻變,隻要仙器蛻變,就算是聖人也阻擋不了仙門崛起。”


    他喃喃自語,但目光卻格外的堅定。


    蘇文景成聖,必然會成為仙門崛起的最大阻礙,不過上清道人也知道,這並非是一件壞事。


    至少蘇文景的存在,可以讓仙門暫時性團結一致,畢竟現在太玄仙宗得到了好處,其他仙門好處不多,很有可能會導致內部出錯。


    強行橫推,是下下策,在沒有絕對力量麵前,上清道人自然不可能亂來,還是以穩定為主。


    搶占天命好處,才是王道。


    中洲王朝內。


    中洲大帝注視著遠方。


    “第一位聖人,來自東荒,而並非中洲王朝。”


    “可之前一百零八道天命,卻降臨在中洲王朝內。”


    “這不應該。”


    “即便天下讀書人給予強大的意誌,可天命已定,為何還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這是否意味著,天命可違?”


    中洲大帝心中思索著。


    他並不在乎蘇文景成聖,如果是仙門當中,有人突破第七境,或許對他來說會產生壓力。


    儒道一脈他無懼。


    因為儒者應當秉持內心正義,不可過多參與政事,甚至即便兩國大戰,儒者都會第一時間選擇調和。


    仙門佛門不一樣,若是有七境強者,隻怕就要染指天下,圖謀更多的東西了。


    隻不過,一百零八道天命降臨中洲王朝,第一位聖人沒有自中洲王朝誕生,這才是中洲大帝困惑的地方。


    這可是一百零八道天命啊。


    東荒王朝也才不過十二道罷了。


    有道是,天命不可違。


    倘若當真違背的話,豈是天命?


    在別人眼中看來,這一次是天下讀書人的勝利,然而在他眼中看來,這無非是天命更變了意思罷了。


    選擇放過顧錦年,而並非是妥協。


    一切還是天命在主導,是天道在控製著。


    所以,一百零八道天命降臨中洲王朝,卻沒有出現聖人,這是一個很古怪的點。


    “不。”


    “天命不可違。”


    “也就是說,這一百零八道天命,很有可能不是降臨到我中洲王朝。”


    “是降臨在中州這片土地上?”


    中洲大帝一瞬間給予回答,他否認了天命可違這個觀點。


    既否認這個觀點,結合之前的天命降臨,讓他意識到一個關鍵點。


    那就是,這天命不是降臨在中洲王朝,而是降臨在中州土地之上。


    “也不可能。”


    “若是天命降臨在中洲土地之上,那麽第一位聖人也一定會出自於中洲。”


    “所以,也不是降臨到中洲大地。”


    中洲大帝思索著。


    足足半刻鍾後,他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一百零八道天命,給予的不是中洲王朝,也不是中洲大地,而是一批人。”


    “藏在中洲之地的一批人。”


    刹那間,中洲大帝想到了唯一的一個可能性。


    既不是給予王朝,也不是給予這片土地,那麽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另外一批人。


    “藏在中洲嗎?”


    “不。”


    “不一定藏著。”


    “或許是因為某些原因,無法出世,也或者是他們還沒有顯世。”


    “中洲之地,地大物博,自亙古便有無窮傳說與神話。”


    “他們蟄伏在暗中。”


    “無人可尋得他們的痕跡。”


    “等到天命降臨之後,便會出現,掠奪天命嗎?”


    中洲大帝思維極其活躍,他想到了種種可能,也不會錯過任何一種可能。


    居安思危,在他身上演繹的淋漓盡致。


    “來人。”


    “傳鬼穀先生前來。”


    很快,他出聲,想要詢問一些事情。


    但話音落下後。


    他立刻搖了搖頭。


    “算了。”


    “不用喊了。”


    他出聲,說完這話,直接朝著藏經殿走去。


    “鬼穀先生雖在中洲王朝輔左朕二十年,畢恭畢敬。”


    “但不代表鬼穀先生就沒有問題。”


    “朕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心思,好與壞,善與惡,朕管不了。”


    “可若是有誰敢阻止朕一統山河,便是朕的敵人。”


    “中洲到底藏著什麽秘密,朕要自己查,不可假借他人之手。”


    “隻有這樣,才不會有太大的錯誤發生,否則一但中計,將步入萬丈深淵。”


    “朕不懼死。”


    “隻是朕倒了以後,天下又不知多久才能完成大統一,又不知有多少百姓,深陷水火之中。”


    “不可錯。”


    “不能錯。”


    他心中自語,確定目標後,朝著藏經殿走去,沒有任何雜亂的想法。


    明白了,知道了,就去做。


    這般的意誌力,極為恐怖。


    反觀大夏王朝。


    太廟內的小世界當中。


    離陽鼎散發出熾火,溫度可怕,永盛大帝熱的已經褪去上衣,拿著一塊塊天外隕金丟入其中。


    


    同時又將鑄形好的戰甲取出,輪起大錘,一遍又一遍砸著。


    永盛大帝滿頭汗珠。


    他與世隔絕,根本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事情,而且一邊砸一邊嚷嚷著一些言語。


    “早知道這天外隕金這麽難熔煉,朕當真不應該誇下海口。”


    “入他娘的,這才打完七千套戰甲,還有三千套。”


    “這一萬副戰甲,回頭給兵部的人,要是不給我好好利用,我他娘的一個個全部砍了。”


    永盛大帝罵罵咧咧道。


    是真的很難受。


    畢竟一個人窩在這裏打鐵,擱誰誰樂意?


    尤其他還是皇帝。


    但沒辦法,畢竟牛已經吹出去了,不好好幹完這活,以後怎麽在顧錦年麵前裝嗶?


    而與此同時。


    稷下學宮。


    當聖人印記沒入體內後,蘇文景在第一時間醒來。


    他的目光,也徹底發生變化。


    隻不過,蘇文景沒有說什麽話,而是第一時間從天穹落地,緊接著來到顧錦年麵前。


    他第一時間關心著顧錦年。


    “錦年。”


    “現在如何了?”


    蘇文景開口,詢問著顧錦年,同時他的目光流轉光芒,查看顧錦年身體的情況。


    “老師。”


    “學生一切還好,無恙。”


    “學生恭賀老師晉升成聖。”


    顧錦年露出笑容,他沒有道出自己的情況,而是恭賀蘇文景成聖。


    隻是,如今的蘇文景,已經成聖,幾乎一瞬間便察覺到了顧錦年的問題。


    他皺眉,想要開口說什麽。


    然而顧錦年搖了搖頭。


    “老師。”


    “學生打算離開,去走完剩下沒有走完的路。”


    顧錦年出聲,他不想做些其他,隻想把剩下沒走完的路走完。


    這趟他出來,並非完全是因為稷下學宮,而是行萬裏路,悟聖人道。


    去感悟這天地。


    而今。


    隻是出發後的路,雖然有些感悟,但因為稷下學宮的事情,再加上自身的一些問題,讓顧錦年不得不停下腳步。


    現在不一樣了,麵對此時此刻的情況,他想要再走一遍,也去看一看一些地方。


    三個月的時間。


    顧錦年沒有把握成聖,甚至是說,根本就不可能成聖。


    本身就欠缺一定的感悟。


    現在又跌落到凝氣境,說句不好聽的話,三個月的時間,能重新抵達天地大儒境。


    都算是好事,天大的好事。


    談什麽聖道啊。


    這,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並非不可救。”


    “錦年,為師已經成聖了,可以幫助到你的。”


    蘇文景再度出聲,他認為自己已經成聖,可以幫到顧錦年,化解這個麻煩。


    “老師。”


    “有些事情,我需要自己去做,即便解決了這個問題,又能如何?若我自己不明悟,一切都是多餘的。”


    顧錦年開口。


    他不是不相信蘇文景,而是現在的自己,必須要重新啟程,他需要明悟道理。


    若最關鍵的點,自己沒有想明白的話。


    一切都是多餘的。


    聖道天塹擺在自己麵前。


    度不過,一切都是空談。


    隻是,蘇文景還想說什麽,而顧錦年伸出手,觸碰到蘇文景身上。


    刹那間,體內的天地聖印,被蘇文景察覺到了。


    蘇文景感應得到,顧錦年並不像表麵上看起來那麽簡單,隻是感覺顧錦年的氣息在衰敗,或許還有內傷沒有解決。


    可當觸碰到顧錦年後,他瞬間明白顧錦年的問題了。


    很恐怖。


    天地聖印的作用,蘇文景瞬間明白,他臉色變得無比難看。


    “為什麽還是這樣?”


    蘇文景出聲,他無法接受這種情況。


    自己逆天而行,就是想要保下顧錦年,卻不曾想到的是,天地換了一種方式,沒有放過顧錦年。


    “錦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你告訴為師,或許有辦法解決。”


    蘇文景出聲,他想要知道為什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顧錦年又是為何這樣?


    “老師。”


    “這些事情,我會告訴你的,隻不過不是現在。”


    “我現在要離開。”


    “回大夏京都。”


    “見一見父母家人,而後再將最後的路走完,若運氣好,三個月後,我們師徒二人一同成聖。”


    顧錦年微笑著開口。


    說完這話,他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他的目光格外堅定,原因無他,到了這個時候,不應當留下什麽遺憾。


    更主要的是,尋求這個方法,那個方法又有何用?


    到頭來反而耽誤了自己。


    這就好像絕症患者一般,痛苦掙紮不如放平心態,去吃一些沒吃的東西,去玩一些沒玩過的東西,去看一看沒有看過的風景,去體驗那些曾經一直想,但又沒有一直做的事情。


    當然因人而異,顧錦年以前就想過這個問題,如果有一天命不久矣,該怎麽辦?


    他不想去做一些無謂的掙紮。


    用最後的時間,換取自己最後的快樂,當然,前提是不能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聽著顧錦年這般出聲,蘇文景有些沉默。


    站在他的角度,他不希望顧錦年放棄,可知道顧錦年現在的情況後,他更加明白的是,自己不能去勸阻顧錦年,因為隻剩下三個月的時間了。


    還不如讓顧錦年開心這三個月。


    “你打算放棄嗎?”


    蘇文景出聲,詢問著顧錦年,還是有些忍不住。


    “老師。”


    “學生沒有放棄,隻是放下了很多事。”


    “這樣更好,了無牽掛。”


    “無需為學生擔心。”


    顧錦年出聲,他顯得很灑脫,隨後身影消失,朝著大夏京都趕去。


    望著顧錦年的背影,蘇文景吐出一口氣,至少無論如何,顧錦年沒有選擇放棄,而是用另一種方式,來對待這次的劫難。


    他相信,顧錦年一定能度過的。


    不過,此時此刻,稷下學宮內,不少人滿是疑惑。


    顧錦年與蘇文景之間的對話,他們聽不見,可也看到蘇文景麵色有些不太好看。


    如今成了聖人,又抵擋了天劫,按理說蘇文景應該是滿麵春風的啊?


    這樣的臉色,很顯然事情沒有徹底結束。


    隻是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他們並不知情。


    “文景,怎麽了?”


    段空的身影走來,他詢問蘇文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聽著段空之言。


    蘇文景也意識到自己情緒有些不對,以至於不少人有所察覺。


    “沒什麽。”


    “三個月後,我人族又要多一位聖人了。”


    蘇文景澹澹出聲,他麵容恢複平靜,眼中帶著喜色,望向顧錦年。


    他堅信。


    顧錦年一定能打破眼下的困境,成為天命之後,人族第二位聖人。


    同一時刻。


    極北之地。


    冰宮當中。


    長雲天的身影出現在此。


    他自龍舟下來,直接進入宮殿內。


    稷下學宮發生的事情,讓他明白自己已經不能待在大夏王朝了,所以他隻能回來,尋求府主幫助。


    宮殿內。


    長雲天直接來到大殿當中,望著熟悉的身影,長雲天直接開口。


    “學生長雲天?
    ?”


    “拜見先生。”


    長雲天開口,恭敬無比。


    大殿當中,中年男子沒有說話,而是靜靜的看向長雲天。


    感受到後者的注視,長雲天不由略微低下頭來。


    “你可知錯?”


    大道府府主開口,語氣冰冷。


    “學生知錯。”


    “未能保護好兩位師弟。”


    長雲天出聲,態度誠懇。


    “哼。”


    “李若渝二人之死,並不是錯,你也沒有做錯。”


    “為師說的錯,是你的輕狂之錯。”


    “大夏天災,給予你半卷天命聖人經文,為你鋪好了一切的路。”


    “你卻因為輕狂,導致一步錯,步步錯,落了個如此下場。”


    “針對大夏王朝的一切計劃,全部因你而廢。”


    “你知不知錯?”


    他開口,有些憤怒道。


    “學生知錯。”


    長雲天低著頭。


    他的確知錯,可沒辦法啊,事已至此,總不可能回到過去吧?


    “算了。”


    “事已至此,糾結你的過錯,沒有任何意義。”


    “不過,府主的意思,是希望你將功贖罪。”


    “接下來的事情,你要好好去做,如若再發生這種事情,不要怪為師保不住你,府主若是動怒了,你應該知道下場是什麽。”


    後者開口,這般說道。


    “請老師放心。”


    長雲天點了點頭,同時也等待著對方開口。


    “其一,去中洲王朝為官,主要做的事情,就是配合中洲文宮,打壓大夏儒生,這次顧錦年不知道錯了什麽大問題,惹來天罰,以這個為理由,剩下的你知道該怎麽做。”


    “中洲文宮院長,出自於大道府,跟著他好好學。”


    “其二,過些日子,可能很快,也可能要等數年,大道府要迎來一批大人物,這些大人物,到時候府主與你一同前去迎接。”


    


    “這是那些大人物的語言注音,你認真去學。”


    他開口,道出這兩件事情。


    第一件事情,說得過去。


    但這第二件事情,讓長雲天有些好奇了。


    大人物?


    對於大道府而言,誰敢稱大人物?


    而且還要讓自己和府主去迎接?


    甚至還要讓自己學習他們的語言?


    這很古怪。


    但長雲天沒有多問。


    而是緩緩出聲。


    “學生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