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這世間很多事都不是我們能控製的，我很久之前做錯了一件事，到現在這件事已經錯到連我都控製不住了。”關飛龍的聲音帶著憂傷。

    “老師是望月會的人嗎？”初曦和關飛龍隔著一道門的距離，但是她卻覺得那是一道永遠越不過的鴻溝。

    “不是。”關飛龍搖了搖頭。

    “那您為何會在望月會中？您明知道望月會抓了那麽多小孩，為什麽您明明知道望月會所在，卻沒有選擇救那些小孩？您知不知道楚清歌從七歲的時候就被關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現在就連楚清河都遭了罪！”

    初曦的語氣咄咄逼人，她實在不知道既然關飛龍不是望月會的人，以他的能力已經進入到望月會中，完全可以將望月會毀掉，解救出那些小孩。

    但是他為什麽沒有那麽做？而是還有心思在這裏喝茶？

    “我也是前陣子跟著清歌才找到了這個地方……”關飛龍歎了口氣道。

    “楚清歌呢？”初曦這才知道原來關飛龍這陣子消失，就是因為跟著楚清歌進入了望月會，但是現在坐在這裏的隻有他一個，那楚清歌呢？

    “他……被帶走了……”關飛龍的語氣中帶著糾結。

    “您明明在這，但是卻眼睜睜看著他被望月會的人帶走？他們帶他走是想用他來做實驗啊！”

    初曦不可思議地看著關飛龍，這個以往在守鶴中將學生當做自己孩子一般的院長，竟然眼睜睜地看著楚清歌羊入虎口？！

    “丫頭，願意聽我講個故事嗎？”

    關飛龍的表情滿是哀切，在哀切中還有一點哀求。

    初曦一言不發地看著他，他便自顧自地講道：“我跟你說過吧，我曾經有個女兒她叫飛鶴，但是我沒有跟你提過我的妻子，她叫瓊華。”

    “她是個很好的人啊，我們十二歲的時候在當時還叫長明的守鶴相遇，那時候的她跟我剛見到你時一般大，有時我看到你就會想到她……她活潑善良古靈精怪，還會是個很厲害的煉器師，經常能做出很多我見都沒見過的靈器。”

    關飛龍渾濁的眼中充滿了懷念之色，沙啞的聲音讓初曦忍不住跟他陷入回憶。

    “我們在守鶴一起經曆很多事，還遇到了一生的摯友光傾念，早在守鶴的時候我們就知道他是魔族了，但是瓊華跟我說魔族也好人類也罷都分好壞，這句話我便一直記得。”

    “傾念那人不愛說話，我們三人時常聚在一起，就像你現在跟清河清歌南檣他們一樣，我們一起經曆了許多事，一起去過很多地方，經曆過很多生死的大事。”

    “那時候我們都太年輕了，什麽都不怕，在一次搶奪神器中瓊華受了重傷，眼看就要活不下去。我和傾念不能眼睜睜看著瓊華死去，於是傾念想到了一個辦法。”

    “他說魔族的血脈與人類的不同，魔族天生就有強大的，擁有極強的自愈能力，瓊華的身體已經瀕臨崩潰無法治愈，如果讓瓊華擁有魔族的力量，或許還能恢複。”

    “於是我們試了很多種方法，最終傾念成功了，他成功的將自己體內的魔氣渡給瓊華，瓊華也因此成為了一個半魔族，擁有了魔氣之後她的身體果然恢複了，甚至恢複之後比之前還要更加強大。”

    “但是逆天改命是要付出代價的，魔氣也不是那麽好操縱的，變成半魔族之後瓊華人也開始變了，時常變得不受控製變得凶戾嗜血。世人都是不接受魔族的，為了保護瓊華，亦或者說是不讓瓊華傷害到外麵的人，我帶著瓊華隱居了起來。”

    “後來我們生下了飛鶴，有了飛鶴之後或許是因為對孩子的母愛，瓊華也變得溫和下來，我原以為我們一家三口會這樣幸福的生活下去，但是我們向上天借的，終究是要還的。”

    “或許是因為魔族與人類結合的原因，飛鶴從小生下來就體弱，就隻是單純的體弱，查不出任何原因，我和瓊華小心翼翼地嗬護著她，傾念甚至滿大陸的跑尋找神族丹藥給她改善體質。”

    “但是一切都是無用之功，飛鶴五歲那年一夜之間突然全身生機飛速流逝，隻能靠著我們的靈氣吊著命，隻要靈氣稍微一段就會斷絕生機，就連神族丹藥都沒有用。就算有我們的靈氣吊著，也隻是還活著，意識一直是昏迷狀態。”

    “我們沒有辦法，便想著或許傾念救活瓊華的方法對飛鶴也有用，可是逆天改命這種事能成功一次已經是奇跡，最終奇跡沒有在飛鶴身上出現。在渡了魔氣之後飛鶴沒有好起來，而且徹底斷了生機。”

    “飛鶴死後瓊華一直很自責，她認為是自己原本該死了，最後卻又活了過來，是因為提前借了飛鶴的命，認為是她害死了飛鶴……她總有那麽多奇奇怪怪的念頭。”

    “她一直很自責，也因為死而複生這種事曾在自己身上發生過，所以她堅信能將飛鶴救活，便一直不肯放棄尋找讓飛鶴複活的方法。她已經接近瘋魔了，我希望她能接受現實便勸說她，她卻認為是我不能理解她，帶著飛鶴的屍體躲了起來。”

    “我從未放棄過找尋她，但是一直找不到，一個人的生活太孤寂了，我便接手了長明學院，改名守鶴。一晃幾十年過去，直到在日月境中遇到了望月會的人，看到他們拿的靈器，我一眼就知道了，那是瓊華煉製的靈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