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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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邊,費勁九牛二虎之力從牆邊跳出來的星瀾跌跌撞撞朝城中跑。
    都城不設宵禁,所以即便已快到半夜,街上依然有行人走動,他跑得飛快,與剛從酒館出來的幾人撞個正著。
    “哎呦喂。”
    那人被他撞出了幾步遠,後腦勺磕在地上,哼哼唧唧在地上不肯起來。
    星瀾也被撞得頭發暈,他從地上爬起來,正要走人,褲腳便被人拉住了。
    “你這潑皮,撞了人還想跑?”
    那人醉醺醺的,說話開始大舌頭。
    星瀾定眼一看,這不正是前幾天因為上書批評康樂從而被罷免官職的言官顧慶平嗎?
    “顧大人?”
    一聽這稱呼,顧慶平的酒醒了大半,與他隨行的人也清醒了不少。
    再一看,這些人星瀾都認識,正是朝中往日與顧慶平走得極近的那幫文官。
    他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撲在顧慶平身邊。
    “陛下在太後生前的別苑,正準備濫殺無辜,各位大人快些去勸阻她,我再去搬些救兵就與你們匯合。”
    葛瀾舟府上的人星瀾請不動,他隻能回家去找他的便宜爹。
    此時已經是夜深。
    這幾天北地那邊瘟疫嚴重,一去到戶部,全是上門要錢的,國庫的錢已經見底,趙士齊覺得自己的精氣神比國庫還虧空,肉體和精神遭受了雙重打擊,今天難得早睡一會兒,忽然就覺得腳底穿過一陣冷風,緊接著,他身上也一涼。
    星瀾的聲音像是破鑼,他扯著嗓子喊:“爹!別睡了!十萬火急!”
    從床上坐起的時候,趙士齊整個人是懵的,他擁著被子,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
    星瀾直接把衣服替他套上,一邊穿一邊說:“陛下在太後別苑殺人了,爹你快去救人啊。”
    被驚醒的趙士齊很是配合地穿戴整齊,跟在星瀾身後急匆匆出府,直到拐上正街,被夜風一吹,他徹底清醒了過來。
    一巴掌扇在了星瀾的臉上:“混賬東西!你你你,你這成何體統!”
    星瀾被扇蒙了。
    滿腦袋都是:你區區一個凡人你敢打我?你往後八輩子都等著單身吧!
    他嘴唇顫抖著,整個人處於失語狀態。
    趙士齊氣咻咻往回走:“你剛才說的什麽我沒聽見,下次再亂說我就不隻這一巴掌了,我直接把你這個逆子打死。”
    星瀾不服:“你沒聽見我就再說一遍,陛下現在在太後別苑濫殺無辜,你救是不救?你不救我自己去。”
    他說完見趙士齊依舊大步往家走,冷哼一聲,也轉頭就走,還沒走兩步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不等他回頭,趙士齊一個手刀劈在他後脖頸。
    “跟我鬥你還嫩了點,少給老子去惹事情!”
    李嘉和苦等星瀾的支援未果,對於她的周旋,康樂明顯已經失去耐心,隻是她依舊笑著。
    “你在等人來救你?”
    “讓朕猜猜,你在等誰。”
    “瀾舟?還是英勇侯?”
    李嘉和被五花大綁扔在地上,腦門前還懸著一把刀。
    一個皇帝,出門身上還帶繩子?這劇情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她試圖召喚係統,一連叫了好幾聲,終於響起一道冷冰冰的聲音。
    【作者由於無法自圓其說,被讀者狂噴,本書太監了。】
    李嘉和:??
    “那我怎麽辦?”
    【自由發揮,滿級了就可以回家了。】
    太無恥了。
    李嘉和欲哭無淚,對於她剛才的緘口不言,康樂已經在暴走狀態,現在星瀾和這個垃圾係統都陣亡了,所以她應該怎麽辦?
    正想著,眼前忽然一黑,康樂或許是蹲累了,她緩緩起身:“如果你是在等瀾舟的話,朕勸你別等了。”
    李嘉和猛然抬頭:“什麽意思?”
    “你真以為朕不知道你來這的目的?那幅畫,不可能被任何人找到。”
    李嘉和依然裝作聽不懂的樣子:“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麽畫,我隻想知道你把將軍怎麽了?”
    康樂抬頭看了眼殿外,天上烏雲蔽月,山腳邊,一道白光衝天而起,康樂由輕笑轉為大笑。
    “你的將軍,死了。”
    李嘉和知道康樂沒有開玩笑,但她也不相信葛瀾舟會輕易被殺,隻是現在她沒法得知具體的情況,所以還是有些擔心。
    她從來沒想過,一個人為了權力居然真的可以對自己情同姐妹的朋友下手。
    “是你殺的?”
    李嘉和覺得眼前這個女人麵目可憎,即便長得好看,靈魂也是惡臭的。
    康樂沒有回答她的話,隻是說:“皇帝隻能有一個,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你應該知道。”
    “瀾舟她身居朝廷要位,卻心生反意,朕對她下手,實在是迫不得已。”
    李嘉和覺得這人真是太無恥,倒打一耙的戲碼信手拈來。
    “你是九五之尊,你說將軍什麽,她自然沒法辯駁,不過我很想知道,你為什麽急於對將軍下手?難道是因為知道了什麽事?”
    康樂的麵色冷了下來,她對月站了好一會兒,忽然轉身疾步向李嘉和走去,她惡狠狠捏住李嘉和的下巴,視線像是兩把刀子,從李嘉和的臉上劃過。
    “葛瀾舟是不是知道了,說!”
    李嘉和反問:“她知道什麽?”
    “哦,你是說那幅畫?你怎麽這麽緊張那幅畫?難不成那畫中暗藏了什麽玄機?”
    康樂緊抿著嘴唇:“沒有什麽畫,那不過是亂臣賊子想要謀反的借口罷了。”
    “既然是借口,我鬥膽問一句,為什麽太後的真跡中,女帝臉側有紅色的痦子,而你沒有?”
    康樂聞言,倏然眯起眼睛:“原本朕是想留你一條活路的。”
    話音剛落,忽然看見幾道身影跨進殿中。
    正是顧慶平和他的一幹言官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