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傳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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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燒水,清洗茶具,洗茶,泡茶……

    這一套動作陸青辭顯得無比熟練,看著也很賞心悅目。

    “老爺,請用茶!”

    陸青辭將一杯瓷白湯清的茶水放在陸梧跟前。

    陸梧端起茶杯,淺嚐了一口,然後看向雙手端著茶杯的陸青辭,問道,

    “最近郡城有什麽新鮮事兒嗎?”

    “倒是有兩件事!”

    陸青辭放下茶杯,拿起竹鑷給陸梧夾了一塊甜糕,

    “紅鸞樓裏有個姑娘投井了,聽說與‘柳誌誠’有關。”

    “另一件就與咱們東城正在建的樓有關了。”

    說完,陸青辭放下竹鑷,

    “不知老爺想先聽哪件?”

    “紅鸞樓吧。”

    紅鸞樓是郡城最大的青樓,素有楊昌郡第一消金窟之稱。

    陸梧雖然沒去過,但大名卻是如雷貫耳。

    至於那什麽柳誌誠,就是郡城人盡皆知的“柳公子”了,曾經與陸梧同為楊昌郡有名的青年俊彥。

    隻是陸梧以才學聞名,而他則是以詩詞著稱。

    不過陸梧早就已經不和這群所謂的年輕俊彥一起“玩兒”了。

    畢竟再富有盛名的年輕俊彥,也總有不再年輕的時候。

    他卻不同,不論是十年,二十年,還是百年,兩百年,對他來說就隻是數字。

    “其實說來也簡單,聽說好像是那個女子懷了柳誌誠的孩子,想要柳誌誠幫她贖身,柳誌誠拒絕了,所以那女子就投井了。”

    “真狗血!”

    陸梧聽完後給出了評價。

    “狗血?”

    陸青辭知道“狗血”是什麽東西,但不明白老爺為什麽突然這麽說。

    “就是老套俗氣的意思!”

    陸梧簡單解釋了一嘴,

    “說說咱們東城那棟樓吧,怎麽了?”

    陸青辭低頭給陸梧茶杯裏填滿茶水,袖口吐出兩個字“鬧鬼”!

    “啥玩意兒?”

    一時間陸梧隻覺得是自己耳朵聽錯了。

    這還是從他來到這個世界後,低一次聽人說起這個詞兒。

    “最開始是周圍百姓去衙門反饋說工地半夜有動靜,衙門起初也沒太在意,以為是竊賊,於是晚上讓更夫打更時稍稍注意一下。”

    “然後一連幾天,工地上也都無事發生。”

    “於是大家也都認為鬧出動靜的是竊賊。“

    “隻是……”

    說到這裏,陸青辭表情凝重起來,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隻是前些天的早上,上工的木匠發現更夫在工地一個大橫梁上上吊自殺了?”

    “上吊自殺?”

    陸梧眉頭皺起,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上元那次,阿秀莫名上吊的畫麵。

    這兩件事應該沒什麽聯係吧!

    陸梧搖了搖頭,隻當是自己兩世為人,就隻親身經曆過那一次上吊事件,因此在聽說別的上吊事件後,不由自主聯想到了。

    “確定是上吊自殺,而不是他殺之後,被偽裝成上吊自殺的模樣?”

    “府衙的仵作驗過屍體,衙門也差人仔細檢查了現場,總總跡象都表明的確是上吊自殺的。”

    陸梧聽完,端起茶杯,湊到唇邊,突然又好似想到了什麽,

    “有自殺動機嗎?比如家庭關係不和睦,或者欠了外債?”

    “這個就不太清楚了,衙門以自殺結案,更夫的家人來工地大鬧了一場,父親給了他們家十銀元算是將這件事情擺平!”

    陸梧聽完,點了點頭,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

    陸青辭見後,又趕忙為他添上。

    “那鬧鬼又是怎麽傳出來的呢?”

    “周圍百姓向府衙反應工地半夜有人的哭聲傳出,然後就莫名其妙的傳出了工地鬧鬼了,不過老爺不用擔心,父親已經去工地親自坐鎮了。”

    陸梧點了點頭,陸忠作為三境武者,在這楊昌郡已經算是最頂尖的戰力了。

    對方隻敢在工地裏裝神弄鬼,也不可能是什麽厲害角色。

    陸梧便不再關係這些雜事,轉而與陸青辭聊起了關於“經營”與“宣傳”的一些事情。

    不久,阿秀回來了,她提著一筐黃澄澄的梅子。

    她不太懂陸梧和陸青辭聊的那些東西,也不怎麽關心。

    她就在一旁,偶爾為兩人添添茶水。

    窗外的雨小了一些,陸青辭覺得自己應該告退了。

    陸梧讓阿秀將她送走,自己則坐上軟榻,開始修行。

    ……

    綿綿得陰雨持續了一整天,直到半下午才止住。

    因為東城工地上鬧出了人命,因此陸忠決定親自坐鎮幾晚,想要抓出背後搞事的牛鬼蛇神。

    是的,在陸忠看來,這事兒多半就是有人在背後搗鬼。

    而且極有可能就是郡城幾大百年家族。

    陸青庭主動承擔起了為父親送飯的工作。

    他騎馬來到東城的工地,計劃中的郡城第一高樓已經搭建起來了部分。

    不得不說,即便隻是部分,也已經能夠看出宏偉。

    因為下雨,今日便沒有施工,場地內更是泥濘不堪。

    陸青庭提著食盒,牽著馬匹走入其中。

    正盤坐在帳篷裏搬運氣血的陸忠感知到動靜,起身走出了營帳。

    隻見二子陸青庭右手提食盒,左手牽馬匹,已經來到營帳門口。

    陸青庭看見父親,恭敬地喊了一聲“父親”。

    陸忠微微點頭,接過兒子手上地食盒,看著栓韁繩的兒子,問道,

    “家裏還好吧!”

    “一切都好,三妹今天上午又去找老爺聊了一上午,回來就又弄出個什麽‘會員’的東西,和大哥在那兒討論了半天!”

    說完,陸青庭也走進了營帳。

    食盒的飯食已經讓陸忠一一擺了出來,並從最底層取出一個小酒壇子。

    他看著陸青庭。

    陸青庭尷尬的撓了撓頭,

    “天雨氣濕,喝些黃酒祛風活血、避邪逐穢。”

    “是你想喝了吧!”

    陸忠一眼就看穿了兒子的想法。

    陸青庭尷尬的撓了撓頭,笑道

    “想跟父親一起喝!”

    陸忠笑了笑,擺出兩個碗,陸青庭倒滿後,父子倆碰杯,一飲而盡。

    “啊!舒坦!”

    陸青庭擦了擦嘴,毫無形象。

    陸忠解開肩上的披風,抬頭看著帳篷外堆滿木材和刨花的泥濘工地,不由得想起了已故的太老爺。

    年輕時那也是個愛喝酒的人,隻是太老夫人管得嚴,就能偷摸著喝。

    有一次也是雨後,時節是夏還是秋已經記不太清了。

    隻記得太老爺拉著自己躲在閣樓上。

    兩人都喝得有些醉了,然後朝著樓下撒尿,比誰撒得更遠。

    最後被太老夫人抓到。

    再之後一年,太老爺就成家了。

    之後兩年,自己也成家了。

    “話說,老爺也老大不小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