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萬和不情不願地點頭。

    看莫元山的意思，是不想讓他吃下去了，這點麵子他還是要給的。

    他端起茶水，大口喝了下去。

    “莫兄你又是為什麽這麽早過來了？”

    閑了下來，他也有了聊天的興致。

    “我？”莫元山指了指自己黑色的眼袋，苦笑道“從三更一直忙到現在，索性過來吃點東西換換腦子，也算是忙裏偷閑吧。”

    “黑虎幫的事務這麽多？”萬和吃了一驚。

    他仔細觀察了一下莫元山的神色“是不是發生了什麽大事？”

    “當然，不方便就不用說了。”

    “方便，太方便了！”莫元山嘿嘿笑了“你是不是還不清楚自己的職責，萬巡查？”

    他慢慢地道“巡查使這職位，有巡查監督之責，也就是說，這黑虎幫沒有多少秘密是你不知道的。”

    “幫外事務，甚至可以獨自判斷處理。”

    “哦。”萬和淡淡應了聲，一點沒有莫元山想象中的激動。

    給他一個外人這麽大權力，他信了才有鬼。

    莫元山見他沒有深入詢問，略微有些失望，還是繼續說了下去“不知道你可聽說過鬼狼？”

    萬和點了點頭，沉聲問道“難道狼災又開始了？”

    橫斷城的狼災，往往要持續數個月，直到快要春暖花開，狼群才會退走。

    在這期間，城外靠近斷龍山口這一麵就是死亡禁地，狼災規模大的時候，甚至會延伸到橫斷城的兩翼。

    “是，也不是。”莫元山把酒杯停在嘴邊，歎息一聲“狼災確實開始了，但我要說的不是它。”

    “前兩天，東城牆根有兩戶人家被野獸拖走了五口人，不知道你聽說了沒？”

    “沒有。”萬和搖搖頭。

    他們家雖然也在城東，但離城牆還有一段距離，聽不到什麽動靜。

    莫元山點點頭，繼續道“本來這件事兒應該由吳長老處置，但這人，一向不大負責任。”

    他的臉上閃過了一絲厭惡之色。

    吳成富霸占東城多年，隻知道索取無度，卻不管底下人的死活。

    “那一片的小頭目胡三偷偷越級報了上來，我覺得事情不大，也就派人去處理了。

    說不定，吳成富還不知道，事情就處理完了，也不會起什麽衝突。”

    “可是這事兒出了什麽岔子？”萬和忍不住問道。

    “豈止是出了岔子，我派過去的十個人全死了！”莫元山苦笑道。

    “全死了？”萬和詫異道“是不是派過去的人太弱了？”

    他記得聽老萬說，鬼狼一頭就能當得四五條漢子。

    “弱！？”莫元山忍不住提高了聲音道“你可知道我派去的都是什麽人？虎衛！整整十個虎衛！”

    “很厲害？”萬和眉毛一抬，把手裏的茶杯塞了過去“別激動，喝口水慢慢說。”

    莫元山一時不察，接過來咕嘟咕嘟灌了下去。

    砰！

    他把茶杯重重頓到了桌上，沉聲道

    “十個武師中的高手，還是精通合擊那種！”

    “你說，到底有多少頭鬼狼才能讓他們一個也逃不出來！？”

    他目光灼灼地盯著萬和。

    “上百？”萬和摸了摸下巴，試探地道。

    十則圍之嘛。

    一頭鬼狼就相當於一個武師，上百頭鬼狼圍殺十個武師合情合理。

    “嘿！城牆得有多大的洞才能讓這麽多鬼狼鑽進來？”莫元山氣笑了。

    “要是真有這麽大規模的狼群進了外城，城東的人怕不是都被它們吃光了！”

    “有道理，有道理。”萬和連連點頭。

    唇亡齒寒，外城防禦要是真崩壞到這地步，內城早就幹涉了。

    “你就一點也不擔心？”看著萬和淡定的態度，莫元山奇道。

    他忍不住提醒萬和“東城牆離你家可沒你想象那麽遠。”

    “叼走！都叼走！”

    萬和滿不在乎地一揮手。

    不管是老萬還是萬老頭，想叼哪個叼哪個，隻要不怕崩壞牙！

    “得，算我瞎操心。”

    莫元山深吸一口氣，雙手用力地搓了搓臉。

    鬼狼進城而已，萬和都不在乎，他又有什麽好在乎的？

    說到底，讓他焦頭爛額的，一直都是那十個虎衛的死。

    莫虎已經沒有精力新人，虎衛死一個少一個。

    為了這次的事兒，甚至已經收回了他調動虎衛的權力。

    沒有了這支武力的支持，在和其他長老的鬥爭中他就要弱勢一大截！

    所以……

    莫元山用審視的目光看向萬和。

    如果能爭取到萬家父子的支持……

    這一刻，他不再想著隻是用萬和給郝武一個交代，而是認真考慮起了萬和長久地在黑虎幫做巡查使的可能性。

    “老莫啊……”萬和疑惑地道“為什麽我突然覺得，你滿臉都寫著快來求我啊？”

    好敏銳的直覺！

    莫元山心中暗讚，哈哈一笑“那你有沒有什麽要求的？”

    “有啊！”萬和眼睛一亮，熟練地撚了撚手指“我們黑虎幫，有沒有武功秘籍發放？”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毫不客氣地說，看得越多，他就變得越強！

    萬和現在欠缺的，隻是靈感。

    “你還真不客氣……”莫元山無奈搖頭“這個真沒有。”

    “但是，”看著萬和失望的神色，他話鋒一轉“我們幫中有座藏書樓，裏麵倒是收藏了一些武功秘籍。”

    “不知道有什麽條件？”

    萬和追問，很明顯，莫元山有話沒有說完。

    “一個小功借閱一次。”

    莫元山豎起一根手指，淡淡道。

    “小功？”

    萬和重複一遍，這……聽起來和當初的蜀山派有些相像。

    “對，簡單地來說就是為幫派做事，累計到一定程度可以評定為一小功，小功足夠多也可以換算為大功。”

    果然……

    萬和默默歎口氣，冷靜地問道“也就是說我現在過去也借不了？”

    說不定還是回家討要更快一些。

    “誰說借不了？”

    莫元山狡黠地笑了“作為本幫新晉的巡查使，我可以做主，直接贈送你一個小功，另外我個人還可以送你一個。”

    “不用盯著我，我不怎麽出任務，這東西實在累積的不多。”

    萬和盤算了一下，還不知道藏書樓裏有沒有他想看的書，兩本也足夠了。

    “好！那就謝謝莫兄了。”

    ……

    莫元山給萬和指出去藏書樓的路後，兩人就在路口分道揚鑣。

    萬和猶豫再三，才放棄了趁莫元山走掉再去廚房大吃一頓的想法。

    廚房的人不給他這巡查使麵子，也得給他的拳頭麵子吧？

    但終究，還是武功秘籍的誘惑力大點。

    “老莫啊！”猛地，萬和想起了一事，遠遠對著莫元山的背影喊“我那院子門口出了點小情況，你處理一下啊！？”

    莫元山揮揮手，示意知道了，頭也不回地走了。

    “大氣！”

    萬和讚歎一聲，施施然衝著藏書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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