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砸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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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沈初夏瞄了他眼,“但誰會見我這個沒錢沒勢的窮小子?”

    老憨駝說了大半天京城之事,就是沒給她指明更省事更直接的方法。

    說自己有本事,可不是隻憑嘴巴說說而以,老憨駝在考驗她,考驗她是不是像她所說的能跟他一起報仇。

    沈初夏當然明白。

    史三、窯女,獄卒……她仔細琢磨。

    第二天,沈初夏帶幾人到窯子附近閑逛。

    小兔子問,“不是五天時間嘛,今天就來,是不是忒早了點。”

    沈初夏睇了他眼,對街道邊上蹲在一起聚眾賭博的人道“小寶哥,跟注。”

    沈小寶正手癢,“好咧!”高興的搓手擠了進去。

    沈初夏對元韶安與沈得誌小聲道,“要是小寶哥贏了,這些人不給錢,就砸場子。”

    二人俱一愣,望向魚龍混雜、實則藏龍臥虎的京城貧民窟,下意識腿一顫,他們可是正經的老百姓,竟……竟要向小兔子一樣混江湖了?

    這確實強人所難。

    “那我自己來吧。”沈初夏捋袖。

    元韶安一把按住大表妹捋袖的手,“你連小叫化子都打不過,算了,我來。”反正他都跟小兔子混江湖碰瓷了,打架算什麽,那就上唄。

    沈初夏看向沈得誌。

    “也不是沒打過。”他也同意了,雖然有些勉強。

    小兔子算是看出來了,沈初夏想盡各種辦法不讓沈小寶輸錢,贏了就給的人,什麽事也沒有,贏了不給錢的,她就讓兩個哥哥上,兩個哥哥搞不定的,就讓胖哥兒上,一時之間,北裏溝幾條街道上聚眾賭錢的小攤主被他們撈了個遍。

    三天時間,不僅吃喝全解決存了近一兩銀子,他們還出了名。

    “就那小子?”

    “對,站在那裏斯斯文文,從不動手,五個手下,一個專門賭,一個給賭錢的摟錢,還有三個負責打架,那個看起來又胖又傻的身手最好,一人能鬥十幾個,搞得北裏溝所有小博主看到他們都繞道走。”

    茶寮裏,一個小年輕正在跟喝茶的中年男子說著不遠處幾人。

    中年男子清瘦的臉上帶著幾分感興趣的笑容,“就那胖子?”

    “是,爺。”

    “打聽到是哪的?”

    小年輕感慨“就是唐泰那個傻徒弟。”

    中年男人明顯一愣。

    小年輕道,“爺也不相信,是吧,我也是,以前也不是沒人雇過,可這傻胖除了傻笑,就是沒動過手,搞得沒人敢雇,居然被這小子調教動手了,身手竟還不錯。”

    沈初夏一點也不知道,她與胖哥成為別人感興趣的對象,但在北裏溝搞錢填飽肚子並出點小名氣,是沈初夏謀劃中的第一步,她賦於自己一個敢打敢拚的社會哥身份,隻有這樣,才能讓未謀麵的‘獄卒’不小覷。

    聽起來有點可笑是不是?可現實就是這樣。

    元韶安與沈得誌雖然身上有傷,可是每每打完之後,大表妹很快收拾好殘局,讓他們一點後顧之憂都沒有,他們竟也有種酣暢淋漓的痛快之感。

    幾人跟著沈初夏,走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意氣風發,一股老子快要征服天下的得意勁,猝不及防,突然聽到她說“今天就去會會那個獄卒。”

    “夏哥兒,不是還有兩天嘛?”小兔子愣住腳步。

    其他人也停下,都看向沈初夏。

    “五天,不過是籍口,實際上,隨時隨地都可以見到人。”

    幾人明顯不相信。

    沈初夏並不多言,兀自開路。幾人懵懵懂懂跟著她走。

    到了窯子,交了三百文進門費,果然在窯姐房間見到一個中年男,“你並不是大理寺獄卒。”沈初夏站在他麵前直言不諱。

    什麽?這人並不是,那他們忙活了幾天,還交了這麽貴的進門費幹什麽?元韶安等人納悶不解。

    中年男被揭穿,一點也不介意,夾粒鹽水豆扔嘴裏,慢悠悠的喝了口小酒,窯姐兒幫他打扇,審視般看向沈初夏。

    她淡定的站在那裏,任他們打量。

    “那你還來?”中年人終於得閑,笑眯眯的反問。

    “可你有辦法讓我見到真正的獄卒。”

    “哈哈……”中年男仰頭大笑,“想我烏竹在京城混了這麽多年,還真是第一次見到這麽透通的小哥兒,行,就衝這點,我也要你個機會。”

    沈初夏沒忙謝。

    烏竹眸光微動,臉上笑意不改,“機會有,錢夠嗎?”

    “要多少?”沈初夏冷靜的問。

    烏竹伸出五個指頭。

    “五十兩?”

    他點點頭,“沒錯。”

    老天爺,竟要這麽多,元韶安等人驚得一身冷汗。

    “好的,我知道了。”

    烏竹笑得意味深長,“聽說攝政王就要回來了,那些關在大理寺的人可沒多少時間了。”

    “多謝指點。”沈初夏抱拳感謝。

    看他離去,窯姐兒不屑,“你咋不把他們身上的錢榨幹,然後把他們賣到小倌裏?”

    烏竹豆子眼一眯,伸手就摸了一把她的臉,“這些半大小子自以為聰明,不挫光他們的傲氣,不把他們逼到絕境可不好動手。”

    “原來爺存的是這個心思呀。”窯姐說“要是他們真拿得出五十兩呢?”

    “那我也不虧呀。”真有這個本事,那他就真把人帶到獄卒麵前,讓他們進大理寺見人。

    一旦粘上這些人,他們橫豎要扒人一層皮。

    站在窯子門口,沈初夏朝身後望了望,夜色中,這幢破房子黑洞洞的像個吃人的大嘴,瞬間能把人生吞。

    “夏兒,怎麽辦?”元韶安茫然不安。

    五十兩可不是小數目,一般人很難在短時間內賺到。

    除了胖哥,大家都很頹喪。

    “走,我們先吃晚飯。”沈初夏率先開路。

    沈得誌追上她,“夏兒,你還沒說怎麽辦。”

    沈初夏望了眼急切的大堂哥,“不急,等吃飽了再說。”

    “可現在已經很晚了,咱啥時能到家?”

    對於普通人來說,天色確實不早了,可是對於京城的夜生活來說,才剛剛開始。

    “不急。”沈初夏看到舅舅從對麵街道地來。

    這幾天他們回去的晚,元柄堂不放心一直迎出來,看到他們平安無事,拿出雜糧煎餅分給幾個小子,“找到門路了嗎?”

    “找到了。”

    “真的。”元柄堂很讚賞的看向侄女。

    “要五十兩銀子。”沈得誌嗡聲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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