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光眉頭一皺“說得什麽亂七八糟的，你在哪一營，在哪一個將領手下，報上名來！”

    衛塵突然出聲道“我已經說了，這是我與你兩個人之間的事，不要牽扯其他人。”

    戚光瞄了一眼衛塵“我好像記得，當初比賽，你輸給了我，這一個月內，你都不能來這裏找朵兒姑娘。”

    “比得什麽？”我扭頭問道。

    “男人之間，不是武功就是酒量，在這裏，當然比試的酒量。”衛塵還沒來得及回答，戚光得意道，“怎麽？莫非你這個小白臉也想和我比試比試？”

    “不要說我欺負你，我十歲就開始飲酒，至今已有十餘載，論武藝，我不是軍中第一，但是論酒量，”戚光仰頭大笑，“我還沒輸給誰。”

    “一個月不找朵兒姑娘的意思是？”

    “一個月不允許來見我，這一個月內我隻屬於戚校尉。”不知道什麽時候朵兒走了過來，身披薄紗，楚楚可憐。

    看得戚光眼睛一亮，眼裏充滿了垂涎之意。

    “隻屬於？”我挖了挖耳朵，以為自己聽錯了，“這裏不是勾欄嗎？還有專屬一說？”

    “嗬嗬，別人知道我戚光在此，還敢來找朵兒飲酒作樂？”戚光不屑道。

    “衛兄，戚校尉是不是與你官職一般大？”我不恥下問。

    衛塵臉色鐵青地點點頭。

    “比試酒量倒是小事，如果有件是戚校尉可以解決，那再下舍命陪君子又如何？”

    “哦？說來聽聽。”戚光根本就不相信有人會在酒量上勝過他，以為我隻是在找借口挽回點麵子。

    “這裏的酒錢怕是不便宜，隻要戚校尉支付這裏的酒錢，就算喝到天光，把這裏的酒都喝完，我也奉陪。”我笑吟吟道，“就是不知道，戚校尉今日可帶夠了銀兩？”

    戚光聞言撇了撇，似是不屑“小兄弟可別擔心酒錢，就算沒帶夠，改日再送來就是。”

    衛塵見狀趕忙把我拉到一旁低聲道“嶽兄的心意我心領了，但是戚校尉的酒量，深不見底，上次我是醉的人事不知，足足睡了兩天兩夜才醒。”

    “如果隻是平常拚酒，我也不會阻攔，掃了嶽兄的雅興，隻是……”衛塵麵露難色道，“王爺可是吩咐了，要我們亥時之前回去，你要是醉了……”

    我拍了拍衛塵的肩膀“相信兄弟我一次！”

    衛塵欲言又止，但是還是沒拂了我的意思。

    朵兒帶著香味走到我身邊道“嶽公子，戚校尉的酒量真的很大，朵兒勸你還是不要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了。”

    說完，幽幽地望了一眼衛塵道“今日朵兒能見到衛公子已經很開心了，一個月很快就能過去的。”

    又從衛郎變成衛公子了。

    我笑笑不說話，隻是走到戚光麵前，做了個請的姿勢，然後率先進了內屋，戚光當然不甘示弱也走了進來。

    我們幾人坐到了桌子上，張媽媽此刻在旁邊，有點焦急，強笑道“幾位校尉大人不如一起聽朵兒彈曲唱歌，如果覺得還不盡興，我再去喊其餘幾位姑娘。”

    戚光不以為意道“張媽媽可就別擔心了，趕緊上酒吧，用壇子上，我們軍中男兒，喝酒都用壇子，用碗都瞧不起。”

    我點點頭“趕緊的，我還趕時間，把你們這裏的酒壇子都端上來，戚校尉說了，算他賬上。”

    戚光也點頭道“酒能值幾個錢，小爺喝得起。不過，”他話鋒一轉，“這酒可不能白喝，得有個什麽彩頭。”

    “誰輸了，以後一年不能來這裏見朵兒姑娘。”

    “哈哈哈！”戚光像聽到什麽特別好笑的笑話一樣，一直笑，差點都直不起腰來，“衛塵你聽見了嗎，一年的時間呢。你可願意與我一賭？”

    朵兒在一旁緊緊咬住了嘴唇，滿臉的擔心，想說話，可是又不敢出聲。

    衛塵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朵兒，沉聲道“我相信嶽兄，賭了！”

    “爽快！”戚光鼓掌道，“我就喜歡與爽快人打交道。張媽媽，快上酒菜。”

    張媽媽見我們都催她，也隻好笑著退了下去，臨走前還不忘記衝朵兒使了一個眼色。

    “朵兒姑娘，不如彈奏一首你最擅長的曲子，與我與戚校尉助助興？”我提議道，“可別愁眉苦臉的，你這麽漂亮的美人兒可不能皺眉頭，我會心疼。”

    朵兒姑娘似笑非笑地撇了我一眼，那神情，別提說嫵媚了，我要是衛塵，我也願意為伊人一醉方休。

    戚光看著我與朵兒眉來眼去，不高興了“朵兒你可不能喜新厭舊，快來我身邊坐下，給我搖搖扇子。”

    “朵兒姑娘是要彈琴給我們助興的，哪裏有時間搖扇子，搖扇子應該讓小丫鬟來做，可不能損傷了朵兒姑娘那雙修長的玉手，我會心疼。”

    朵兒隻好站起來，福了福，走到古琴後麵，開始彈奏起來。

    隨著琴聲的流淌，酒總算端上來了，我粗略數了數，大約有四五十壇之多，雖然壇子沒多大，但是多啊。

    我與戚光同時拿起一壇酒，打開，頓時，酒香四溢，我深深吸了一口，讚道“好酒！”

    “這可是上等的女兒紅，張媽媽大概是想把我半年的俸祿都喝掉。”戚光有點感慨。

    “哈哈哈！那我就先幹為敬。”說完，我仰頭開始端起酒壇往嘴裏倒酒。

    戚光也不甘示弱，仰頭就喝。

    衛塵看見我豪爽的模樣，有點瞠目結舌，說好聽小曲的，怎麽就拚起酒來，這一身的酒氣，怕是逃不過一頓責罰。

    軍營中不許飲酒，這是王爺自己規定的。

    隻是沐休時，有些將軍在外飲酒，王爺也就裝作沒看見，水至清則無魚。

    適當的放鬆也是一種調節。

    很快，一壇酒就喝了下去。

    我擦了擦嘴“好酒！”

    都沒給戚光反應過來的機會，又拿起第二壇酒，打開來，繼續往嘴裏倒酒。

    連續喝了三壇後，戚光見我就像喝了三杯茶水一般，毫無反應，才知道遇上了勁敵，不禁點頭道“沒想到，你看起來文弱，喝起酒來倒是一條漢子。”

    我笑嘻嘻“是朵兒姑娘琴彈得好，讓我有了豪氣！”

    衛塵在一旁道“你別光喝酒，吃點牛肉。”

    我吃了好幾塊牛肉後，對戚光道“繼續？”

    戚逛也狠狠吃了幾大口菜後，一擦嘴道“繼續！”

    三壇，五壇，十壇，二十壇……

    第一批端上來的酒喝光了，朵兒又趕忙吩咐廚房再送酒過來。

    這時，戚逛已經滿臉酒氣，呼吸都有些急促起來，他搖了搖頭，道“我去如廁，等我回來，我還能喝。”

    站起來搖搖晃晃地跑到後屋去了。

    衛塵看我就像沒喝酒似的，臉都不曾紅一下，緊緊盯著我的腰道“你喝了那麽多酒，喝到哪裏去了？”

    我笑眯眯“我也不知道。”

    我是真不知道，大概澆灌到後山哪棵樹叢裏去了。

    “我之前與戚校尉喝酒，也沒像你這麽喝，都不吃菜，就顧著往肚子裏灌酒，就是水，它也喝不下去這麽多啊！”

    “我們不是還要趕時間嗎？你看看時辰，可快到點了？”

    衛塵看了看天色，算了算時間道“大約還有兩個時辰。”

    “一年的時間，朵兒姑娘都專屬於你，你要怎麽感謝我？”

    朵兒聞言，雲朵飛上雙頰，臉上紅的都能滴出水來，衛塵看見朵兒這副嬌羞的模樣，都癡了，要不是我在一旁，估計就要上演春宮圖了。

    小溪潺潺，無限風光，桃花朵朵，蓬門今始為君開！

    戚光搖搖晃晃又回來了，一屁股坐了下來，都坐不直了，還強撐著道“繼續，繼續！”

    我笑眯眯道“戚校尉好酒量，我再先幹為敬。”

    我端起剛送上來的酒壇，又仰頭往嘴裏灌去，連續灌了五壇，擦了擦嘴“這等好酒，應該慢慢飲，像我們這樣的飲法，真的太暴殄天物了。”

    衛塵的眼睛簡直都要直了，他揉了揉眼睛，又看了看地上的酒壇，眨了眨眼“嶽兄這等酒量，簡直聞所未聞，我都忍不住想喊你一聲大哥了。”

    我搖搖手“別，就是一個酒桶罷了。”

    戚光已經滿臉通紅，話都說不清楚了，在強撐著喝了兩壇酒後，終於撐不住，猛地往後倒去，倒在地上起不來了。

    朵兒趕忙過去查看。

    “趕緊喊人來把他帶到屋內休息，這一晚上記得要有丫鬟在一旁服侍，不可離開。”我囑咐完朵兒後，就衝衛塵道，“我們還有一個多時辰可以趕路，走吧。”

    衛塵已經深深被我的酒量折服，點點頭“嶽兄走慢點，外麵風大，容易上頭。”

    我走之前還不忘衝朵兒笑道“朵兒姑娘，記得你欠我一個感謝。”

    朵兒衝我福了福，小聲道“下次嶽公子再來，朵兒一定給你唱幾首拿手小曲。”

    我搖搖頭，假裝不滿道“我要求衛兄來的待遇。”

    朵兒睜大了眼睛，滿臉通紅，衛塵看我這樣，不禁皺眉道“嶽兄就不要取笑我了。”

    “哈哈哈！”我仰頭大笑出門去。

    外麵的月色迷人，飛馳在路上的我們也豪氣大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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