隗歸焉就是這樣……有時候格外的幼稚，幼稚到讓權卿覺得他多少有點毛病。

    ……

    隗歸焉對待每個人的態度都不一樣，但稍微與他打過一些交道的人知道，他是一個奇怪的人，他老是很極端，有時候表現的是惡的一方麵，正如傳說中描述的魔頭一般，有時候卻很溫和，會沒事做一些對別人有益的事情。

    權卿算是與他接觸最多的一個人了，但依舊搞不懂，自家師尊的思維邏輯。

    至少……他幾乎都不會限製權卿，任他做什麽都行，也會為他收拾爛攤子。

    真就太過於“溺愛”了。

    但權卿沒有“長歪”，沒有被他慣成一個廢物。

    ……

    葉傾城匯報完畢之後，就被遣送回了魔宗，總算是真正踏上修仙之路……但或許應該說是完全偏離航線了，她修的魔，走的離經叛道的道路。

    但很奇怪，她的心神一直都很平靜，或許是因為有著天靈根冰靈根，不過可惜，幼時傷了身體，後來又回到皇族那邊，受到一頓磋磨，這經脈有些許受損，雖然資質沒有削弱，但她修煉起來，吃的苦頭怕是要更多了，更何況是離經叛道的魔修，那痛苦又是成倍增加。

    但葉傾城無所謂，她知道自己想要什麽。

    ……

    權卿很想問問權律侑，麵對被他殘害的葉傾城，怎麽說得出讓她叫表哥的念頭。

    還有權卿自己，他是作為祭品誕生的……權卿不知道具體內情，但他知道，祭品不止他一個。

    他隻是運氣好，又或者不好，才被人救出，又成了魔宗宗主的弟子，未來的魔宗宗主。

    權卿有時候，覺得自己的人生在任由人擺布一般，而這棋局裏，執棋者就有自己的師尊，但……師尊他有時候表現的像是一個旁觀者。

    他是一個棋子？他的命運不在自己手裏嗎？

    他又覺得可笑，天命已定，去特麽的天命。

    他並不是注定坐上贏家的位置，但權卿認為自己必定坐上執棋者的位置。

    嘖……

    他與權律侑“對視”，嘴角慢慢勾起，道：“看來，天道選擇了我，不是嗎？”

    因為有黑霧遮擋，權卿看不清權律侑的麵容，但從劇烈抖動的黑霧中，能夠感受到他恐慌和驚怒的情緒。

    但權卿能夠猜到，黑霧底下，權律侑的表情一定很正常，他甚至比自己還要擅長演戲。

    可惜……身上伴隨著黑霧的惡人，在權卿麵前，甚至可以說是毫無辦法掩蓋心意。

    他觸碰到黑霧隻有，甚至能夠得到更強勁的情緒反饋，還能夠從中或知一點他的想法。

    距離還是有點遠，權卿想道。

    這會客廳不是很大，但也不小，差不多二十平方米，他們離著權律侑有十米左右的距離。

    那黑霧濃厚，以權律侑為中心，半徑都有半米，甚至比權卿之前弄死的魔尊更要濃厚。

    擁有權利的人，更容易生成黑霧，不是因為權利會促使人心墮弱，而是因為，他們想一舉一動，都可能關係到下麵人的存亡，一個小小的決定，可能就奪去幾十幾百幾千條生命，但也可能救下無數人。

    可惜，權律侑是前者。

    他還天真的以為，隻要自己暗示別人去做，或則間接的參與，就不會產生因果，殊不知，每一筆賬都順著根源，記在了他頭上。

    不過……

    權卿微微眯眼，這大部分生成的黑霧，都是因為葉傾城……研究神血……背負的業障這麽濃厚嗎？

    雖然自己的本命法寶不受天道控製，但也是出自於天道，在天道看來，研究神血……是一件罪大惡極的事情嗎？甚至還鼓舞著自己去除掉他？

    權卿看到權律侑時，腦海裏一直有一個想法在回蕩，那就是：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是的，殺了他，就沒有人有資格與他抗衡了，他是當之無愧的神血繼承者。

    至於權律侑的護道者……

    他現在還打不過……

    但他的師尊可以，甚至一同對抗那慕容禦也可以……不過也傷腦筋，修仙界還有隗厭辭，還有他的師叔。

    這師叔閑雲野鶴的，但遇到權卿師尊相關的事情，肯定是會二話不說拔刀相助的。

    他師尊說過，權卿，你師叔不足為懼，就是若是有其他人插手，還是有些麻煩的……

    但權卿知道，若是自己師尊願意出手，協助他擊殺權律侑，是有很大概率成功的，他師尊隻需要拚盡全力，攔下其他人一會，在自己殺了權律侑之後，他將是擁有神血最多的人，他擊殺權律侑是符合規則的。

    這樣，修仙界的追隨對象，就變成了他。

    ……

    “這樣的話，不就很輕易解決了權律侑這個心頭大患嗎？若是拖著讓他去了修仙界，就更難一些了……不過也沒大礙，我覺得師尊你至少能為我爭取出一次擊殺權律侑的機會。”

    “幹嘛這麽早？放著養養唄，你殺了他，他的修為都會到你身上來，你們有相同的血脈也有神血，這可比殺惡人要滋補多了。”

    “我不想老是看到討厭的蒼蠅晃來晃去。”

    “你師尊我也是蒼蠅？”

    “……我可沒這麽說，你自己說的。”

    “若是殺了權律侑……你是會沒有事，反而會享受大殿下的待遇，這是你想要的嗎？”

    “……不想要，殺了他之後，我以後不飛升就是了，就在真神期……算了，還是化神期，免得不小心飛升了。”

    當時權卿也才靈海期，說得好像化神期和真神期伸手可得一樣。

    也差不多是這樣，若是不怕根基不穩，隗歸焉完全可以帶著他殺光身上有“黑霧”的人，又或者，幹脆……

    “你是沒有事，你師尊我呢？接下來可就是我被圍攻咯。”

    “……你覺得我會欺師滅祖嗎？”

    “可你不是想滅祖……”

    權卿：……好像也是。

    “我覺得師尊……您很強，我打不過您。”

    “是嗎……但我沒信心在所有人的圍攻下逃走，而且，權卿，你殺死權律侑的那一天，也將會是我的死期，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

    “我……期待著那一天的到來，那意味著我的大願將成。”

    “師尊，您能預知未來，對嗎？那是……是我殺的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