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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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權律侑皺著眉頭,眼睛死死盯著“葉傾城”,試圖“她”臉上看出什麽不對勁來,可惜,沒有任何異常。

    “她”這心魔誓言就這麽簡單發了?“她”不知曉心魔誓對一個修士來說,多麽嚴重的嗎?

    權律侑然後便想到,利用“她”不知道心魔誓的重要性,然後忽悠“葉傾城”發下更嚴格更有利於自己的誓言,不更好?

    權卿仿佛能猜到他在想什麽,然後就說道:“心魔誓,若真有那麽厲害的話,為什麽你還要依靠血咒呢?”

    “嗬,”權律侑冷笑一聲,心道一句果然,“你果然知道血咒。”

    然後又在心中說道,你果然無知到不知道心魔誓的重要。

    權卿若是知道權律侑所想,怕是要忍不住哈哈大笑,先別說權卿自己是個走魔修的,哪怕是正道子弟,心魔誓也沒有那麽可怖而已。

    心魔誓隻會在那幾次關鍵突破的時候,出來擾亂修士,若真擔憂如此,不突破就行,不去突破,也就沒這事了。

    但這也隻是說來輕鬆,大部分修士,都希望能夠突破,飛升,哪怕希望渺茫,也希望能夠獲得長生的機會的。

    不過……這也是那些無緣大道修士的小手段,用心魔誓換一些好處,誇大海口,也不用擔心什麽。

    對此,大多數修士丟這種說法有些嗤之以鼻,但是那些無緣大道的,可能就此去凡間討個舒服日子過過,大多是那種築基期上下的中庸之人。

    權律侑繼續說道:“莫不是……那個人告訴你的?”

    那個人?

    權卿想了想,覺得權律侑有些可笑,然後他道:“那個人……你指的不會是那個死士吧,可惜,你覺得他不畏死亡,是因為找到了逃避的法子?”

    權律侑道:“也不算不畏死亡……嚴格算來說,那個人還沒有死。”

    說完,他就觀察著“葉傾城”的表情,可惜,“她”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權卿覺得有些可笑,一個死士的死活,管他什麽事?就算是真被那死士幫過一點小忙的葉傾城站在這裏,她也頂多隻會皺皺眉頭而已。

    這權律侑也是自信蠻橫,拿這事出來挑釁威脅人。

    權卿說道:“這不就是說明了,血咒的缺陷所在。”

    “缺陷?”權律侑笑道,“這是極大的好處,死亡並不是最可怕的。”

    “是嗎……這麽說,那死士要獲得另一種意義上的永生?隻不過還是要憑借你的心意而已。”權卿說道,“這些廢話就沒必要說了吧,你不想知道‘那些事情’嗎?”

    權律侑挑挑眉,應了一聲,道:“那你就說吧。”

    同時,心中卻在思考權卿說的那一句話,“另一種意義上的永生”……“永生”嗎?這修士修仙,追隨的不就是那長生之道嗎?卻給那個叛徒,那個微不足道之人給撿去了,但自己放任他苟活,不是為了宣泄憤怒,而是為了研究這血咒……

    還不夠,還不夠,他需要更多的死士,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葉傾城”要說的話,但願“她”沒有欺騙自己吧。

    “天道,在忌憚著神血,”權卿開口,便是一個重磅消息,“你應該能夠感覺得到吧?你體內的神血,隱約能與天道抗衡?不,或則說,它沒有辦法,幹擾你的行為,頂多通過暗示,或則指導。”

    權律侑驚疑:“你怎麽知曉……這一些事情?”

    權卿輕笑一聲:“明明就是一些已經失傳的事情,你又是從何得知的?白象可佑皇族子嗣,守護神血,但這一代,隻有你是坐著白象而來的吧?對待自己的弟弟妹妹……也是毫不留情,但你也是習慣了,反正死去的弟弟妹妹多的事,也不差這一兩個。”

    權律侑毫不愧疚,也好不回避,直接說道:“那又如何,反正勝利者也隻有一個,成王敗寇,他們終將會死,為我獻上神血,那是他們的榮幸,傾城,你覺得呢?”

    “我?我在想,那獻祭,那祭品,全然是為了你一人的嗎?”

    權律侑表情僵住了。

    “真正算起來,這一代的神血,要比記載中的,要少很多。”權卿緩緩說道,“你能像記載中那樣,驅使神血後,全身筋脈變成金色嗎?”

    “……這隻是……剛剛開始而已,我的力量還不夠。”權律侑聲音有些不自信,同時,看向“葉傾城”的目光更加熱烈,若是能得到“葉傾城”的體內的神血,那他不就能夠做到記載中的事情?真正為事情畫上定定局。

    “我倒是覺得,你被天道欺騙了,祭品……不僅讓你獲得了神血,還有一部分反饋給了天道……哦,還有一部分,被你拿去做實驗了……你自以為偷偷摸摸,沒人發現,這麽明顯的事情,我知道,那個死士也知道,你又怎麽確定,天道沒能發現呢?”權卿說道。

    “……怎麽可能,天道明明對凡界的控製力教弱。”

    “慎言,你不是崇拜著天道嗎?怎麽還說它弱了呢?”

    “強詞奪理。”

    “而且,控製力弱,還不是好好‘控製’著你了嗎?你自以為的那些神諭,不就是天道‘控製’你,‘監視’你的證據嗎?可你偏偏,以此自豪,覺得自己已經是當之無愧的勝利者。”

    “你說神諭是監視和控製?”權律侑聲音有些震驚道,立刻反駁,“胡說八道!怎麽可能?!”

    “難道不是嗎?”

    權律侑花了幾秒鍾,才讓自己冷靜下來,他小回想天道對他降下的神諭……可回憶了半天,都沒發覺哪一條神諭是有害自己的,都對自己有好處,都是在慢慢坐實他是擁有神血之人中,最終獲勝者這一個事實。

    若真要說有什麽不對的地方……還是有一點點的,權律侑之前沒在意,再一回想之後,那神諭降下的時候,自己的父王都在身邊,對於他要做的事情,他父王都是毫不猶豫的支持,哪怕需要父王他作為工具人,哪怕需要殘害皇族其他的子嗣。

    為何?

    他之前隻覺得父王疼愛自己,現在細細一想,又覺得毛骨悚然。

    “權律侑,”權卿又叫了他的名字,“那些孩子作為祭品死掉的時候,你都沒敢親眼去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