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一章 夢境逃離倒計時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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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玉斐四人還站在原地,梁添和陶月的臉色都不是很好,四個人,二紅二藍,陶月和宋恕為紅色,唐玉斐和梁添為藍色。

    這個分法大概隻有宋恕會覺得開心了。

    想到這處,唐玉斐微抬了眸,卻意外撞見宋恕正盯著她看,唇角甚至若有若無地牽著一縷淺笑,隻是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緒,他一貫將自己的情緒藏的很好。

    唐玉斐懷疑自己看錯了,他盯著她笑幹嘛?

    “你們要小心。”梁添深吸口氣,語氣頭一次帶上了些艱澀,想來也是無法接受這次的通關條件,“至少我的箭不會指向夥伴。”

    他嗓音低沉,目光卻是看向陶月“希望我們都可以通關,抵達懸崖對岸。”

    “梁添,玉斐,你們也小心。”

    陶月臉色微白,她猶豫一瞬,終究上前用力地各給了唐玉斐和梁添一個擁抱。

    四人一起往弓箭和箭矢的方向走去,隨後分開。

    唐玉斐將箭囊背在身上,取了一張弓試著拉了拉,她的手臂力氣太小,若要完全張開非常吃力。

    梁添說道“你緊跟在我後麵,小心別掉下去。”

    “謝謝,梁添哥。”唐玉斐對梁添報以由衷的感激,不過到時候,她絕不會拖累別人。

    獨木橋大約有一米寬,讓一人通過綽綽有餘,可他們麵對的還有高空、深淵、冷箭和崖風的威脅。

    不知是不是體質太差的原因,一上來唐玉斐就覺得腦子有些暈眩,冷冽的風從腳底直竄頭頂,腳下輕飄飄的,身體條件反射的開始大口呼吸。

    她穩住心神,順帶狠狠攥緊了手裏的弓。

    一開始,紅藍雙方相安無事,沒有玩家使用弓箭,都在小心往前走,慢慢地,第一個上獨木橋的玩家就快要走到獨木橋正中間了。

    唐玉斐瞄了一眼腳底下黑黝黝的深淵巨口,隨後立馬縮回了頭,選擇專心致誌地盯著梁添的背。

    “怎麽停下了,快點走啊?”感覺到行進速度越來越慢的唐玉斐聽到前方突然有人這麽說了一句。

    “我我有點恐高。”走在最前方的男人身材矮小瘦弱,此時他的雙腿顫抖,脊背也微微佝僂著,仿佛隨時都要一屁股坐下去,那模樣就像是風中瑟瑟發抖的老鼠。

    “你恐高你走這麽前麵幹什麽!我們要趕緊過去啊!”

    被迫停下來,後麵的人都開始不安、著急“快走啊,你看另一邊都走這麽遠了。”

    緊跟在他後麵的女人壓力最大,她甚至已經能感覺到身後的人在擠她,於是她狠心推搡了一把前麵的男人“你要是不走就先讓我過去,別擋著我啊。”

    男人踉蹌了一下,腿一軟就蹲下了身,要手腳著地才能安心。而女人深吸一口氣,試圖從他身邊繞過去。

    然而剛要走至並排,一支箭悄無聲息地擦著女人的頭皮劃了過去。

    她驚叫一聲,雙腿不受控製地要閃躲,隨後就從獨木橋上翻了下去!

    但就在這危急時刻,女人手忙腳亂間抓住了蹲著的男人,連帶著將他都拽翻,隨後吊在了空中。

    “救救我!救救我!”尖銳的叫聲在山崖間回蕩。

    所有人都呆住了,手腳霎時間冰涼。

    唐玉斐往另一座獨木橋看去,穿著藍色工作服的男人正拉扯著手裏那張弓,是他射出了第一支箭。

    察覺到周圍的目光,他抬高音量壓下內心的惶恐不安,色厲內荏地罵道“都看著我幹什麽?遊戲規則不就是這麽說的?你們有本事都別用手裏的弓箭!”

    說罷他又抽出箭囊裏的箭搭上,用極不標準的姿勢拉著弓,箭尖再一次指向還未掉下去的女人。

    “你放開我啊!這樣我也會跟著一起掉下去的!”老鼠般的矮小男人此時肝膽俱裂,嚇得眼淚鼻涕一齊往外冒,他死死地扒著獨木橋的邊沿。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救救我!”

    因為獨木橋的構造,後麵的人就是想去幫忙都有心無力,隻能僵立不動。最貼近的一個人猶豫再三想要伸手,卻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小心!”

    一支箭矢破空飛來,竟不偏不倚刺進了他的胳膊上!

    不等他痛叫出聲,緊接著就是第二支箭!第三支箭!

    自第一支箭射出後,紅方獨木橋上的玩家就打破了這短暫脆弱的和諧,率先發動了攻擊。

    藍方獨木橋上的玩家們被打的措手不及,為躲避箭矢有一瞬間的混亂,甚至好幾個人在獨木橋的邊沿搖搖欲墜,梁添大喊道“所有人冷靜!盡量分散開!”

    而這時,吊在空中的女人因為力氣不足,慘叫著墜落崖底,消失不見。

    “媽的!”穿著藍色工作服的男人很可惜地罵出髒話,此時他臉色漲紅,脖子上暴起青筋,目露凶光。

    原本那個女人搖搖欲墜,以她為目標是最有可能達成通關條件的,可惜他射不中。

    而藍方獨木橋上的人被擦出火氣,在短暫的慌亂後也開始了反抗,他們盡可能地分散開,並紛紛抽出了箭囊裏的箭矢。

    一時間兩座獨木橋間箭雨一片,你來我往。但因為玩家們準頭不行,再加上崖底的風,這些箭大多被對麵的玩家們險險地避了過去。

    唐玉斐和梁添暫時都還沒有使用弓箭,他們因為站在偏後方的位置,不會被作為首要目標,反而沒什麽危險。

    梁添離她僅有一條手臂的距離,而此時他的目光緊緊追隨著對麵的陶月,麵色緊繃,似乎是怕她會被傷到或摔下去。

    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唐玉斐精準地找到了對麵的陶月和宋恕,宋恕跟在陶月身後,與她始終保持著小小的距離,不會讓她被後麵的人擠到。

    然而就在這一刻,仿佛是有所覺般,宋恕的目光竟然轉了過來,並且精準捕捉到唐玉斐的視線,與她四目相接。

    他的臉上帶了抹意味不明的神情,不知怎麽,唐玉斐想到他上橋前對自己露出的笑容,心裏咯噔一下。

    仿佛是為了驗證她心中不好的預感,宋恕舉起了手裏的弓箭,劍尖對準唐玉斐的方向。

    他該不會是要趁機對自己下手吧?

    唐玉斐的脊背僵了僵,覺得不無可能,這完全是宋恕能幹得出來的事。

    可她昨晚好歹把外套給了他,要翻臉也不至於這麽快吧!

    隔著老遠宋恕就能看到唐玉斐微微瞪大的眼睛。

    那一刻,他發覺自己的內心沾染上了些許莫名的快意,因她而來的煩躁感被壓退,就連頭疼都緩解不少,他不自覺勾起唇角,露出陶月絕不會有機會看到的笑容。

    想到在自己一次次的威脅恐嚇後唐玉斐還能毫無壓力地坐在他身旁,宋恕在舉起弓箭的時候有些想問她,這一次,你會知道害怕嗎?

    手臂一拉一鬆,箭矢破空而去,氣勢淩厲。

    唐玉斐渾身緊繃,她忍不住想,是宋恕的箭快還是她躲的快。

    眨眼間那支箭就近在眼前,死亡的威脅讓唐玉斐下意識退了一步,剛巧踩在獨木橋的邊沿,她的身體晃了晃,那支箭擦著她的手臂而過,劃破她的衣服,帶起一陣涼意,隨之而來的是陣陣刺痛。

    身側有人眼疾手快拽了她一把,幫助她更快穩住身形。

    “我沒事。”唐玉斐說道,雖然危險,但她還不至於摔下去。

    隻要宋恕不再立即向她射出第二支箭。

    倒是梁添被嚇到了,在他看來唐玉斐的臉色蒼白的可怕,他囑咐道“站穩了,千萬別摔下去。”

    唐玉斐無聲點頭,梁添沒有看見那支箭的主人是誰。

    不過她暫時也說不出話了,因為現在她心跳的速度極快,呼吸聲也更加重了。

    努力調整自己的狀態,唐玉斐看向對麵那個害得她差點摔下獨木橋的罪魁禍首。

    剛剛她死死盯著那支箭,也清楚地看見——那支箭在半空以不可能的姿勢微微偏移了軌道。

    所以,她僅僅隻是擦傷。

    當時唐玉斐的想法是在不傷及身體要害的情況下,哪怕硬生生挨上那一箭也不會摔下去,可它竟然偏航了。

    這比中箭傷還要糟糕,宋恕會不會也發現了這一點?

    與此同時,對麵的宋恕垂下手臂手臂,他微低了頭,皺著眉毛、目光疑惑地盯著自己手裏的弓。

    方才在箭矢逼近唐玉斐的時候,宋恕明顯看到了她臉上的驚慌之色,她確實也會害怕。

    而察覺到這點後,宋恕的內心居然冒出了他自己都不能理解的想法他反而不希望那支箭就這麽將唐玉斐從獨木橋上擊落了。

    也就是這個想法冒出來的一瞬間,他眼睜睜看見直直飛向唐玉斐的那支箭在半空轉向,堪堪擦著她的手臂劃過。

    就像是聽從了他內心的想法般。

    宋恕感到不可思議,他的眉毛越皺越深。

    可他也沒有多糾結,隻片刻就猛然抬起頭,再一次舉起了手裏的弓箭。

    這一次,箭尖還是對準唐玉斐。

    毫不猶豫地,他將弓弦拉滿,箭矢又飛了出去。

    這一箭來的更加突然,唐玉斐雖然早有準備,鋒利的箭頭卻仍是擦著她的手臂劃了過去,仿佛就是要跟她開個玩笑,如果不是她的衣服和皮膚又多了個口子的話。

    唐玉斐的臉黑了黑,她看見宋恕的眉毛緩緩舒展,眼裏閃爍著旁人讀不懂的神色。

    他一定是發現了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