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她身子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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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參宴的朝臣家眷皆已到席。

    盛寶齡出現時,小皇帝已經在高位之上坐了許久,手邊的茶水都喝了有小半壺。

    等到她落座之時,眾人的目光皆落在了她的身上,其中幾道尤甚。

    裴辭目光在盛寶齡身上停留片刻,隔著稍有些遠的距離,其實看不真切。

    可當旁邊的蒹葭扶著她落座時,遞了個湯婆子過去,被盛寶齡揣在手裏,好似捂在了肚子的位置時,裴辭微微一愣,很快便移開了目光。

    她身子不舒服。

    這是裴辭腦子裏第一個浮現出來的想法。

    盛寶黛落座時,目光下意識去尋找一個身影,隻見靜王此時與一位同僚鄰桌而桌,那男子,她看著眼熟,端詳了好一會,才想起,她曾見過齊家姑娘的畫像。

    靜王這會兒身邊的那同僚,模樣與那齊家姑娘生得有些相似,年紀大些,看起來似乎要有三十了,大約便是那齊家姑娘的兄長,現如今的戶部尚書,齊均。

    原本的戶部尚書李放,前不久已經下大獄了,由靜王審理此案,此事在京中傳得沸沸揚揚。

    靜王的名聲也因此又一次在京中響徹,隻是這一次,卻是好事,傳頌的,都是他的賢才之能。

    盛寶黛自然在心裏頭為他高興,隻是這會兒看見齊均同他一道,心裏頭卻難免聯想到那齊家姑娘與靜王的婚事,心裏頭便有些難受。

    一旁的裴婉注意到她情緒上的低落,原本還想說上幾句話,開解開解盛寶黛,可一扭頭,對上了沈從安那一張衝著自己傻笑的大臉,大約他自己還以為自己笑得十足的風流倜儻。

    裴婉頓時沒了心情,轉過頭,也不同盛寶黛說話了,就怕這一扭頭同盛寶黛說話,就看見沈從安那張臉。

    她今日還要打起十二分精神盯著自家兄長,可不能被沈從安給耽誤了。

    而此時的沈從安,因為裴婉不搭理,心裏微微歎了一口氣,舉起酒杯就喝了一杯酒,抬頭間,正好瞧見了上頭席位上坐著的太後。

    他瞳孔一縮,還以為看錯了,用手用力的揉了揉眼睛,這盛朗怎麽跑上頭去了?

    可這想法一出來,又被他自己一巴掌給拍散了,心裏嘀嘀咕咕,什麽盛朗,那是太後,盛家的大姑娘盛寶齡,盛朗的親姐姐。

    看著上頭與他熟悉的那個盛朗生得一模一樣的盛寶齡,沈從安不禁感歎,當初就覺得,這盛朗要是女裝,可得多好看,果然沒錯,看看這位太後,與盛朗生得一模一樣,這一身女裝,可算得上是傾國傾城。

    用這四個字,可是一點也不為過。

    可此時,比沈從安不同,卻盯著盛寶齡有些走神的,還有一人,落座席位中,原本連頭也不曾抬,被硬拉著進宮的樓家公子樓尚。

    隻是抬頭看了一眼,就再挪不開眼了。

    在此之前,他便曾多次在夢見盛朗,從前尚且還是男裝模樣,可到後來逐漸的,開始女裝,每每醒來,他都一陣惱神,卻又控製不住。

    隻當自己瘋了,總是夢見一個男子。

    還曾想過要去看看蘭花各種火鍋,是不是真病了。

    可直到這一刻,看見上麵妝容精致,一襲女裝裝扮的盛寶齡,與夢中不同,卻又比夢中還要真實。

    真實到他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反應,隻是這麽一直盯著看,甚至於連眼睛都不曾眨動一下。

    一旁的樓太師見狀,甚為不悅,低聲提醒。

    與樓太師和樓尚席位坐的不遠的裴辭,自然是將這一幕盡收眼底。

    沈從安見了盛寶齡,頓時有些好奇了,他關顧四周,尋到了盛家的席位,可讓人失望的是,盛朗根本沒有出現。

    否則,這生得一模一樣的姐弟倆同時出現,那才叫一個好看。

    盛寶齡身邊的蒹葭,不動聲色的將底下這些人的神情一一收於眼底,低聲同旁邊的盛寶齡說了一句。

    有些可以說的,她說了,有些不該說的,她留在心裏。

    比如這樓家,方才那樓尚,眼珠子就差黏在她家娘娘身上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怎麽了。

    雖然對樓尚的這番舉止心裏頭不悅,可看著他反應,蒹葭心裏有卻又是愉悅的,莫名的舒爽。

    當初不承認同她們娘娘的婚約,現如今還不是盯著她們娘娘瞧得出神?

    樓尚有些心不在焉,偶爾抬頭,餘光頻頻望向盛寶齡。

    那目光,實在算不上是清白。

    有了這樓尚的對比,此時蒹葭越看裴辭,是越順眼了,心想這人果然是要有對比的,這從前還沒覺得這裴大人有多好,有多出色,這會兒被這樓尚一對比,那簡直就是天仙。

    好到不能再好了。

    旁人注意不到樓尚的舉止,可有些人,卻是暗暗將其記在心裏,萌生了一種警惕心。

    比如原本在同齊均交談的靜王,眉頭明顯一蹙,對樓尚這般不知禮數的作為甚為不滿,

    比如台上的小皇帝,陰翳都快從眼裏溢出來了,握著茶杯的指尖用力到泛白,好似自己的東西被旁人覬覦了一般,生出了一股子殺意。

    裴辭倒是從容,隻是瞥了一眼,便到了杯酒喝,酒液入喉,而不出他的意料,果然又是水。

    他嘴角微不可見的勾起一個弧度。

    與靜王,與小皇帝,顯然不同反應。

    盛寶齡目光從底下的人身上一一掃過,每個人都打量了一番,可唯獨在看到裴辭時,卻是片刻不留。

    有的人注意到了一點,還以為是這裴大人什麽時候得罪了這位小太後,才讓這位小太後在壽辰之日,這般給裴辭,堂堂左相甩臉色。

    一方麵,又有人看得心頭舒爽,這裴辭不痛快,他們可不得痛快?

    而隻有一貫心細如絲的蒹葭,在發現這一點後,在心裏頭微微歎了歎氣,這麽些人裏頭,唯獨一個人不敢多瞧幾眼,娘娘這心裏可不得是心虛?

    隻有怕被旁人瞧出的異樣,才會這般急著轉開視線,唯恐旁人從她的舉止目光看出些什麽。

    娘娘一貫性子穩重,又冷靜理智,怎麽偏偏在這裴大人的事情上,這般急躁犯糊塗?

    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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