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裴辭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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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辭突然提起的平樂候,盛寶齡有些印象。

    記得是範家的小爺,範家失勢前,被封的平樂侯,因著愛吃喝玩樂,常年遊樂在外。

    後來範家失勢,平樂候也再未回京,她也沒怎麽注意過有關的消息。

    隻知道小皇帝親近範太後,同範家也有些聯係,大約也有派遣著事給平樂候處理。

    隻是因為一直未見其人,京中大多人也就忘了有平樂候這麽一個人的存在。

    而今裴辭突然提起,盛寶齡也就想起來了。

    她點了點頭,“記得,範小爺,當年在京城,也算個人物。”

    兩人進屋後,盛寶齡倒了些茶水,給了裴辭一杯,看向他,目光中帶著詢問,不明白他怎麽會在這時突然提起這平樂候。

    難道這次災情,平樂候也參與其中?

    還是說,範家參與其中?

    裴辭指尖落在茶杯杯沿,輕輕滑動,像是在考量是否要事無巨細的說明。

    上輩子,他並未來此走上一遭,後來平樂候之事傳入京時,朝野震驚。

    強擄民女,謀害朝廷官員,克扣賑災銀兩與糧食,殘害奴役百姓,民聲哀怨,在當地圈地稱王。

    此等惡行,卻無人揭發,每每派遣去的官員,卻無一收獲。

    有人懷疑是收受賄賂,可卻無證據。

    一直到一兩年後,有個女子,上京告禦狀,卻有人要將此事壓下來,故而才懷疑,背後有人。

    可此事到最後,也沒有查清,小皇帝也私下命人壓下此事。

    當時,救了那告禦狀的女子的官員求到自己麵前,懇請自己進宮,請懿旨。

    卻發現,盛寶齡對此事,也不欲提。

    當時盛寶齡對裴辭的原話是,讓裴辭莫要再管此事。

    想及盛寶齡與範太後的關係,與範家沾親帶故,與那平樂候又有些關係,裴辭心中有猜測。

    卻又不敢信盛寶齡是徇私枉法之人。

    因此事,他稱病在府休了整整一個月,直到平樂候被廢,屍體被掛在汴京城牆之上的消息傳來,小皇帝大怒,命人徹查此事。

    無人知道凶手是誰,又從何查起。

    就連當初告禦狀的女子也下落不明。

    他私下查探過,那官員卻什麽也不肯告知,被逼問急了,才說是太後派人將那女子暗中送走了。

    還命他不許再提此事。

    裴辭懷疑過平樂候之事與盛寶齡有關,可並無實證,也隻是猜測,若是貿然去問,唯恐惹盛寶齡不快。

    此事也就這般不了了之了。

    而如今,看眼前的情形,平樂候還未到當初的地步,一切都還未完全發生。

    也不知曉平樂候如今究竟做到了哪一步,他若是貿然說起,且不論會引起盛寶齡的懷疑,若是盛寶齡當真與範家有些什麽聯係。

    他這番問,必會惹得盛寶齡不悅。

    因此,裴辭心中有些糾結,不知該不該說,若是說,又該說多少。

    眼前的盛寶齡,和他所認識的那個盛寶齡似乎不同,可若是細說,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見裴辭遲遲不言,盛寶齡心生疑惑,“怎麽了?”

    難道這平樂候有些個什麽毛病?

    還是這平樂候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禍事,才會讓裴辭都注意起此人?

    盛寶齡直覺裴辭不是那種會無緣無故提起一個不相幹之人,這個平樂候身上,定然有古怪。

    裴辭猶豫了許久,到底是沒將事情細說,隻說了一句,“今天去外頭打探了,平樂候就在此,你方才說的那些,他怕是有些幹係。”

    聞言,盛寶齡眉頭一蹙,小皇帝和此人,可離不開關係。

    若是如此,隻怕小皇帝也有些問題了。

    盛寶齡眼裏劃過一抹冷意,“那便查一查,若是真與那平樂候有關,必然不能饒過。”

    聞言,裴辭微微一怔,聽她所言和反應,似乎與這平樂候並無關係。

    她的反應,和上一輩子自己前去提及此事時的反應截然不同。

    而事實上,他也覺得,以他對盛寶齡的了解,這才是盛寶齡真正應該有反應和態度。

    既然如此,那上一輩子,她又為何是那種反應?

    裴辭想不明白,可事情已經是上一輩子的事了,他也無從得知了。

    無論如何,眼前的盛寶齡,總歸是他熟悉的。

    裴辭嘴角微不可見的彎了彎,“嗯,查。”

    盛寶齡卻一眼看出了裴辭明顯變化的情緒。

    “你現在很高興嗎?”她狐疑的問了一句。

    裴辭愣了愣,頓時察覺自己的情緒變化過大了。

    “沒有。”他矢口否認。

    盛寶齡沒再問下去,卻還是狐疑的多看了裴辭幾眼,心裏的疑問未散去。

    …

    當天夜裏,盛寶齡翻來覆去睡不著,想起裴辭白日裏的反應,總覺得有些奇怪。

    好像是從提起那平樂候開始的。

    她總感覺裴辭應當知道點什麽,可他又什麽都不說,自己便是問,也直覺裴辭不會告訴自己。

    那平樂候身上究竟有什麽事情,竟然讓裴辭也這般在意。

    盛寶齡想著想著,頭暈暈的,不知不覺的昏睡了過去……

    夢中,白雪皚皚。

    “娘娘,裴大人已經在外頭等了半個時辰了。”蒹葭忍不住道。

    平日裏,便是如春的氣候,娘娘也都舍不得讓裴大人多等片刻。

    可這會兒,寒冬臘月,還下著雪,娘娘怎麽舍得讓裴大人在外頭等這麽久。

    盛寶齡坐立不安,咬了咬唇瓣,都快將下唇瓣咬傷了,還是決定不下來。

    便讓他在外頭再待一會,等會便會走了……

    蒹葭心裏頭難受,為這兩人難受著。

    裴大人此番來求見娘娘,是為了那平樂候之事,按理說,那平樂候如何,按罪名嚴懲便是。

    娘娘本不想插手此事,可聽說裴大人有些牽扯其中,便派人去探聽了一番。

    可偏偏還是同小皇帝扯上關係,昨日,小皇帝來了一趟,娘娘便一直情緒有些不對勁。

    說不上來。

    今日,裴大人就來了,求見娘娘。

    蒹葭雖然不知道小皇帝究竟同娘娘說了些什麽讓娘娘今日這般糾結,甚至讓裴大人就在外頭等著。

    可還是能猜到一些,多半便是以什麽要挾娘娘,讓娘娘旁觀此事,不得插手。

    寒風呼嘯,盛寶齡終於還是狠不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