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2章 師尊,我才不是隨便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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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房間裏,寬敞的石床上掛著紅色的羅帳,一尺寬的輕紗紅綢由岩壁四周固定,最後朝石床正上方聚攏而去。
輕紗搖擺,骷髏燈燃,美人側臥,有一種魔族特有的旖旎氛圍。
“小郎君,你看我美麽?”
塗著丹蔻細指在慢慢在殷紅的朱唇劃過,最後慢慢的落到了眉頭緊皺,麵沉如水的端方少年臉上。
宋蔚然眸如利刃,在汙濁的空間裏劈出一分光明。
有他在,即便此處魔氣翻湧、宛若地獄,正道邪魔依然涇渭分明!
媚娘被那樣的目光一刺,刹那間心虛的收回了手,仿佛記憶深處,曾有過一個如他一樣的端方君子。
不可否認她對宋蔚然的皮囊動心,更對他的天資很看重,但此刻她不想再將他收為爐鼎了,沒由來的心虛讓她憤怒。
“給我滾下去!”
她掐著宋蔚然的脖子,將他拖回了牢房,死狗一樣的扔到了地方。
指尖勾出魔氣化成繩索,將本就失去行動能力的少年裹成了蠶繭。
直到再也看不清他的模樣,看不到那一缺白衣,勉強鬆了口氣。
她怎麽那麽奇怪?
毫無疑問,那小子該是最讓人有征服感的爐鼎!
妖豔美人站在牢門口,指尖按在胸口處,視線一瞬從黑繭上移到一旁的曲毅身上。
少年還算英武,隻是長了雙有純又魅的眼睛,這還不算,眼底還有兩條臥蠶,凸顯出一分可愛,配上那沒任何殺傷力的凶狠目光,隻讓人覺得呆憨。
“娘們兒唧唧!”
媚娘啐了口唾沫,轉身去了隔壁,抬袖帶走了寇明玉。
曲毅“……”你才娘兒們呢!
士可殺不可辱!
他慢慢的朝宋蔚然爬去,壓低聲音急急的喚道
“宋師侄,宋蔚然,宋冷臉,宋白癡!”
宋蔚然嘴這麽碎,果真娘們兒唧唧!
另一邊,兩魔族人從蕭寒宇那兒離開後,就看到被媚娘拎走的寇明玉,想要一觀風月,卻又想起了大事,徑直朝密室走去。
路過的時候在看到瑟縮在牆根的小橘子,惡劣的抓著尾巴,將它拎了起來。
“這玩意兒真醜!”
頭上小角全紅的魔族人撇著嘴,嫌棄的時候牆皮似的額頭堆起了褶子,看得人直掉雞皮疙瘩。
“小紅,你幹嘛呢,還不把它丟了!”
頭上小角半紅半黑的魔族人,黑乎乎的一巴掌拍到小橘子胖墩墩的後臀上,直接將它嵌進了牆裏。
叫小紅的魔族人發現手空了,停頓片刻後在肚子上抹了兩把,哀怨的叫著“小黑”走了。
在二人走遠後,牆裏的小橘子邊上慢慢顯出一個黑影,悄悄的將它摳了出來。
胖嘟嘟毛絨絨的臉盤子,毛發淩亂,沾滿了髒汙,看起來可憐極了。
在嗅到黑影身上熟悉的味道後,小橘子眼淚如潰堤的洪流。
嗚嗚嗚,以後再也不跟那四個光會作死的崽子一起了!
軒轅青霜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嫌棄。
這小東西離開前多麽光線靚麗,現在,就像先掉瀝青池再掉下水道,不僅讓她反胃還讓她恨不得直接丟掉。
這個地方跟她的古鑒相似,也可以說與秘境相似,就像一個異空間。
現在她處於隱身階段,在沒有摸清楚具體情況前,多用一次靈力,多一分危險。
想了想,還是暫時放棄對小橘子使用淨塵術,順手從旁邊扯下一塊拖泥帶水的黑布,將小橘子裹得隻剩下一個腦袋。
然後穿根兒發帶,提著它,順著小黑小紅離開的方向走了。
小橘子嗚嗚嗚,前輩不愛我了。
一路尾隨而去,穿過一條條甬道,周圍環境時而逼仄壓抑,時而開闊通明。
在一處四麵都為粘稠血池的地方,看到一個半人高的台子,台子上有一枚血色靈珠浮空,緩緩轉動。
就像是某個陣法的樞紐,鮮血從下往上向珠子逆行而去,在珠子的轉動下,生出一層層黑色霧氣。
霧氣裹著珠子旋繞升空,彌漫了周圍近三十立方米的空間,霧氣再沿著上方洞壁,蜘蟻似的,無聲的往四麵八方爬去。
在黑霧的包圍下,靈珠上的紅光忽明忽暗,在這昏暗的地方顯得極為矚目。
軒轅青霜並沒有輕舉妄動,多關注了珠子幾眼後,就繼續潛了上去。
二人停在了一處地縫前,抬手招出魔氣化為索橋,一步步踏過,再亮出某個物件後,對麵石壁打開了一道大門。
待進去之後,索橋消失,石壁上再無大門痕跡。
軒轅青霜走到地縫前停住,感覺底下傳來深深的吸力。
小橘子正被晃悠的想睡覺呢,忽然感覺後脊毛毛的,一轉頭就看到自己身下是無底深淵。
它唯一的安全保障,就是那根兒薄得透光的發帶。
它要被拉進深淵了!
前輩救命!
發帶末端的動靜已經傳了軒轅青霜的手上,她打眼瞧去,小橘子就像個斜栽的氫氣球。
正常的往天上飛,它是要往地下鑽!
伸手拉了拉,再鬆一鬆,它更往地縫中間去。
眼瞧著圓碌碌的大眼睛蓄滿了淚水,軒轅青霜終於舍得高抬貴手,將小東西徹底抓在了手裏。
小橘子嗚嗚,前輩沒有心!
不過地縫底下的吸力對軒轅青霜來說不足為懼,現在要等的兩個魔族人從密室裏出來,然後她再進去研究他們的秘密。
於是她躲在了對麵地方下一丈半的凹穴之處。
布了結界隔絕氣息,還施了障眼法與周圍環境融為一體。
接下來,就等著那兩人出來了。
……
師尊。
師尊。
蕭寒宇隻有在心裏喚著這個稱呼,才能與自己抗衡。
那兩人說三天不解藥性,血脈逆流而死。
可一度隻知道苟延殘喘的他,再次覺得尊嚴的重要。
他忽然就不想隻當一個複仇的機器,他還想繼續清清白白的待在師尊的身邊,成為她引以為傲的徒弟。
這是第幾天了?
在這日夜不分的地方,他完全失了感知。
大腦已經混沌,心底豢養的野獸快要衝破束縛,徹底將他占領。
大開的牢門處,少年壓抑著粗喘,跟發狂似的在地上滾動,後脊、頭顱狠狠的撞在欄杆或石壁上,鮮血的味道更添了幾分曖昧。
他感覺快要壓製不住了,心頭一狠,直接拔下頭上的短簪,一下又一下,不要命的紮在大腿上。
鮮血流了一地。
巨大的痛楚,勉強壓住了那份。
他躺在地上,透過眼皮間掀開的縫隙,無神的望著凹凸不平的洞壁。
咬得破爛的薄唇艱難勾起,無聲的蠕動
“師尊……我才不是……隨便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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