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是條聽話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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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門在此時被叩響,心腹手下告訴她,人魚大王子在地牢吵嚷個不停,非要見她一麵。

    萬雨凝剛好想要知道這兩樣東西的來曆,船還有一天時間靠岸,吩咐底下加緊捕撈後,移步去了樓船最下層的水牢。

    女人蓮步輕移,身肢柔軟,儀態萬千,逐漸從昏暗中顯出身影,在綏雲的眼中,卻如惡鬼遊行。

    “萬雨凝你這個瘋子,你忘了我們的交易?”

    萬雨凝輕微的蹙了下眉,揮下右手,便有下人端出托盤彎腰侍於身側,上方相鄰的擺著一隻雕著赤炎金猊獸的金碗,一把鑲滿寶石、吹毛斷發的三棱匕首。

    染著丹蔻的蔥白指尖慢慢在刀把上劃過,在綏雲驚恐的目光下,貌美的女人手背指鏈叮當作響,輕描淡寫的將匕首刺入了他的胸口。

    下人殷勤的端上碗,伸到匕首尾部的孔洞接著血。

    略帶腥味的紫色血液汩汩流出,全都被接到了碗裏。

    萬雨凝天鵝頸前伸,急忙掩鼻,嫌惡的評價

    “成色不行。”

    轉頭看向臉龐痙攣的綏雲,嘖嘖道

    “大王子,你這血脈不純啊!罷了,給那女人敷臉,也是可以了!

    “對了,我想知道你身上的吊墜和珍珠,從何而來?”

    兩樣都是他偶然從韶光那裏見到搶來的,吊墜有種玄妙之力,似乎對神魂有益。

    而珍珠是韶光鮮血喂養,隱含血脈之力,隻要他想辦法將裏邊的力量收為己用,他的修為定能更加精進!

    決不能落到這蛇蠍女人的手裏!

    綏雲喑啞著嗓音,恨恨的盯著女人,急聲道

    “還給我!”

    女人勾唇,眸光輕蔑,揚手將此地交給下屬。

    “你都是我的貨物了,還想要別的貨物?

    “你不想說,那就算了。”

    不管綏雲如何唾罵,她帶著逶迤著衣擺,毫不留戀的離開。

    而那把三棱的匕首,依然插在他的胸口,由下屬不停的往的藥瓶裏封存。

    商人重利,綏雲的血,光是永葆青春這一噱頭,都能賣不少靈石!

    萬家樓船甲板之上有四層閣樓,萬雨凝住在一層,陸澤言住在三層。

    眼瞧著就靠岸回家,萬雨凝打算從陸澤言那裏探知軒轅青霜的底細,從地牢裏出來就直奔三樓而去。

    從三日前遇到那位前輩後,陸澤言就將自己關在房間裏。

    這支船隊由萬雨凝統領,她擁有絕對的權威,是以陸澤言如此,可算是下她臉麵。

    再者,未婚夫妻不和睦,這可不是萬、陸兩家喜聞樂見的。

    “陸澤言,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看在你是我未婚夫的身份上,在外人麵前給足了你麵子。

    “你若仍因其他女人給我甩臉子,你就別怪我不留情麵!你要清楚,跟我出海,是你爹的要求!”

    萬雨凝態度很強勢。

    房門被人從裏打開,摔門的動靜震的地麵都抖了一抖。

    萬雨凝被嚇了一跳,隨後陰著臉,踩著步子走了進去。

    “我想問問,那位前輩到底是什麽身份?”

    ……

    遠山之處,一名黑袍男人負手而立。

    上挑的眼尾,微勾的薄唇,精致流暢的下頜線,眼角點著一粒殷紅的淚痣,美得勾魂奪魄宛如妖魅。

    狐狸精轉世,不過如此!

    “我聽說軒轅青霜已經到滄海了,還遇上了人魚?

    “想必一時半會兒是走不脫了。”

    像是自問自答,低歎的聲音隨風飄走。

    氣勢陡然一變,側首對雕塑般的男人下達命令

    “你可以動手了。”

    任千秋躬身告退,閃身消失在原地。

    任千秋走後不久,便聽得手下來報,說路上撿的姑娘醒了。

    上官桀搖身一變,成了個衣衫破爛,渾身狼狽,瘦弱不堪的流浪少年。

    他瞬間消失在原地,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山下廢棄的茅屋外,靠在樹根底下,拿著缺了口兒的刀削著棍子。

    司空竹心裏惦念著同伴,強撐著就要下床,哪知雙腿不聽使喚,直接栽倒在了地上。

    本就有些漏風的小茅草屋被她這麽一抓,破了個大窟窿。

    上官桀聽著屋中動靜,挑了下眉,裝作什麽也不知道,繼續削著木棍,待削得尖銳無比時,撩起褲腿拿著棍子下了河。

    司空竹看著周圍破破爛爛的環境,以及被簡單包紮過的傷勢,知道自己是被人救了。

    要強的性格讓她不願求助於人,慢慢的摸索著床沿,靠自己的力氣移到了門口。

    右腿受了重傷,一大塊肉都被削掉,如今強行站起,痛得她冷汗涔涔。

    下意識往儲物袋探去,才發現已經不見了蹤影,隻不過神魂與儲物袋的聯係還在。

    她凝重的打量著荒郊野嶺,夜幕漸漸降臨,肚子不合時宜的叫了起來。

    陌生的氣息裹挾著肉香逼近,司空竹下意識的做出防備的動作,目不轉睛的盯著來人。

    “是你?”

    司空竹臉色變幻莫測。

    “莫非是你救的我?”

    少年隨手將剛烤好的魚扔到司空竹懷裏,也不管她被燙的齜牙咧嘴,兀自進屋在唯一的竹板單人床上躺下,說不出的孤僻與乖戾。

    司空竹見不得有人在自己麵前耍橫,拿著木棍的一頭,單腿跳著往屋裏走去,劈頭蓋臉的問道

    “我的儲物袋是不是在你那裏?”

    少年眼皮都懶得抬一下,雙手抱胸,翹著腿兒,在一旁假寐。

    感受到司空竹情緒波動得厲害,上官桀的唇角幾不可查的勾起。

    由於上官桀占了小破屋裏唯一的床,司空竹無法,隻得攏過地上的稻草,靠在角落裏休息起來。

    天明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從床上醒來。

    四下看去,少年已經不見了蹤影,唯有竹編桌子上,一隻缺口的破碗裏,裝著一碗涼透的黑乎乎的藥湯。

    司空竹因為行動不便,隻好安心的待在此地養傷。

    她除了在腦海裏練習武技外,就是觀察少年的行蹤。

    她發現這人行蹤成謎,隻有傍晚才會出現,給她帶來勉強能維持到第二日傍晚的吃食。

    有時候他會渾身帶傷的回來,一來就躺回床榻,一句話都不會同她說一句。

    直到有一日,他又一次被人圍攻,是司空竹出手將人斬殺,這才得到少年冷冷淡淡的一句

    “上官桀。”

    哄過司空竹後,他搖身一變,恢複了神鬼莫測的模樣,出現在城中某處地牢裏。

    “主人,我已經從蕭雲煥那裏將人帶回來了。”

    上官桀餘光瞥著雙眸死寂的任千秋,緩緩勾唇

    “是條聽話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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