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絕不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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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麽不要你?

    你做了什麽?

    你師尊去哪兒了……

    軒轅青霜抿住了唇,將一係列的問題咽下,愣愣的看著地麵出神。

    直到衣擺處傳來的拉扯,將她喚回了現實世界。

    她看著被男人卷在指尖,纏在青筋鼓起的拳頭上的素白衣擺,莫名覺得那是一顆揉皺、鮮血漸失的心。

    “再揪就壞了!”

    軒轅青霜驀的出聲,想要打破這詭異的感覺。

    “咯吱……”

    “咯吱——”

    奇異的微響從男人指尖傳出,蕭寒宇死死的攥著那抹衣角,就像攥著係有“軒轅青霜”的風箏線。

    “壞了我賠你。”

    我把自己賠給你……好不好?

    軒轅青霜忽而失笑,賠,你去神域給我在弄片扶桑神樹的樹葉麽?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這是“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

    “你傷勢未愈,既然無事了,便回去歇著吧。”

    扮了你這麽會兒師尊,想來已經仁至義盡了。

    軒轅青霜起身,清冷淡薄的香氣從身旁抽離,被明月籠罩的蕭寒宇,周身頓時被深淵包裹。

    他顫動著眸心,裏邊寒冰裂開,湧出了難以言說的詭譎與癡纏。

    動作比思想更快,應和著心裏相思到極致的瘋狂,在女人步伐移動的瞬間,站在她身後,死死的箍緊了她的腰身。

    沁透心脾的冷香不停往鼻翼裏鑽,本該令人頭腦清醒的清涼氣息卻讓他頭昏腦漲。

    仙凜衣裙下的腰肢纖細柔軟,仿若上天的恩賜,每一處手感都恰到好處,比常人更低的體溫昭示著女人是不容褻瀆的神明。

    然而這份探索神明的禁忌,更加令人神往。

    他將頭埋在白雪般及腰的長發上,嗅著鼻尖更甚從前的清冽霜雪氣,心髒劇烈的跳動,狠狠的跳動,無聲的告訴她他對她的日思夜想。

    “師尊,我好想你……”

    他嘶啞著嗓音,化身淵底蟄伏的凶獸,恨不得將女人一點點拆吃入腹,然後讓他的身體裏都湧動著她的血流。

    這樣,即便是死亡,都無法將他們分開!

    兩百年的時間,真的是太長太長。

    缺失她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度日如年那般長……

    他閉著眼睛,晶瑩被眼皮從眸中壓出,垂垂的掛在眼角的長睫上,不受控製卻又視若珍寶的吻著女人的發絲,語無倫次的喃喃:

    “師尊,我真的好想好想你……兩百年的時光、七萬三千多個日夜……我用盡了各種辦法都沒能等到你入夢。

    “我想啊想啊,跟著記憶描摹你的一顰一笑,我以為那樣你就會真的望著我笑……”

    男人的身體因高燒不退而滾燙,烙在後背跟綿延萬裏的地火一樣,要將所及之處燒為灰飛。

    熱量如天河傾瀉,不停的往她這比冷血動物稍好的身體湧來,烤得她額間滲了點點細汗。

    “我不是你師尊!你也不該喜歡她!”

    軒轅青霜的山月霧眉緊蹙,銀眸裏掀起不解的波瀾。

    纖白的指尖撫在腰間的大手上,迅猛的加大力道掰開男人的手。

    察覺到手上傳來的力量,蕭寒宇眼底滲出猩紅,以一種更癲狂的模樣死死的禁錮著女人的腰肢。

    就算指頭斷掉,手臂廢掉,他都不鬆開。

    除非,他死掉。

    “我描了千張,萬張,上萬張,數十萬張,我終於能在眼前看到你了……可它終究是泡影,清醒之後,我的心更加的空虛……”

    “哢”細微的聲音響起,他綿綿低語,蓋不住那聲線裏瞬間的顫動。

    “我寧願在夢裏看到你恨我怨我,都不願意你一派嫻靜的忽視我,若是前者我該慶幸,我在你在心裏還有點兒地位。”

    “哢”又是一聲。

    他垂在眼尾的淚光砸落。

    “無論是修仙界還是魔界,都在說我瘋了,可沒有了師尊你,我就算瘋了又如何?”

    “哢嚓——”

    尖銳的痛處從手腕傳來,薄唇間溢出隱忍的低吟。

    可再痛,不及心髒萬分之一。

    “師尊,我不怕死,我隻怕沒有你。”

    他還是要說。

    “師尊,我還是入魔了。”

    蕭寒宇的喉嚨在一瞬間更住,他閉著眼,將蒼白邪肆的臉沉迷的貼在女人的臉上,喑啞低語:

    “你要……殺了我麽?”

    軒轅青霜愣住,這一場的較量暫時停滯。

    “你入魔了?”

    軒轅青霜隻是下意識的反問,卻讓蕭寒宇感受到更大的悲哀和絕望。

    “你將我留在邀月峰這麽些時日了,你還不知道我已經是魔界的魔君?”

    她是有多麽不在意他,才會到現在都不知道他的身份?

    蕭寒宇鬆開扭曲變形的手,掰過女人的身子讓她與自己對視。

    “你要殺我麽?”

    一個攸關性命的問題,她卻在那猩紅鋪開的眼中看到了絲絲期望。

    就像,就像那是最後的恩賜一樣。

    這到底是怎樣的病態?

    軒轅青霜虛虛的眯眼,淡漠的搖頭:

    “世上分正邪的不是種族,不是力量,而是人心。

    “在此緊要關頭,隻要你不是我的敵人,九州的敵人,我都不會殺你。”

    蕭寒宇無力的扯了扯唇角,笑得比哭還要難看:

    “你連殺我都覺得不屑麽?”

    軒轅青霜不明白了,這人到底是什麽腦回路?

    “為什麽非要一心求死,好好兒活著不好麽?”

    蕭寒宇怔怔的望著她,墨瞳裏集聚的光點兒逐漸散去,輕扯嘴角:

    “不,是我最愛的人要我死。”

    聽了半天神神叨叨的軒轅青霜揚聲反問:

    “什麽?”

    “她不要我,我活著便沒有任何意義。”

    軒轅青霜感覺跟這種心理和思想都有病的人說不明白,思維跳躍的說道:

    “把你畫的有關你師尊的畫給我看看。”

    蕭寒宇眸中聚起神采,又無端的多了絲怯意,隻敢用餘光偷偷瞧著她。

    “畫、畫的不太好,你還是別看了。”

    軒轅青霜臉色陡沉:

    “那行吧,你走吧,反正我不可能是你師尊,以後你別再來了。”

    蕭寒宇神色瞬間慌亂,翻手從納戒裏取出厚厚的宣紙。

    狂風忽然席卷而來,將畫著軒轅青霜的畫像揚滿了主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