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你喜歡那張臉,還是我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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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寒宇目光緊緊的鎖在扶桑的臉上,縱然有一樣的容貌,他還是不喜歡。

    看著這傀儡一樣呆滯無神的靈體越久,怒意漸漸化為實質,從星火開始燎原。

    師尊此舉,完全是在嘲諷他!

    嘲諷他認不出她,嘲諷他喜歡的是那張臉,嘲諷他的愛可以替代……

    “你,是,誰?”

    他攥緊了拳,將隱忍怒火的音節一個個從齒縫間逼出,赤紅著雙目,持續多日的高燒引起的一絲恍惚神情,讓他整個人更加陰森詭譎。

    扶桑冷漠機械的回道:

    “我是主上的劍靈。”

    “你為什麽會在她身邊?”

    “我因主上而存在。”

    蕭寒宇表情瘮人的追問:

    “你在她身邊多久了?”

    “自我降生起。”

    蕭寒宇粗喘了兩口氣,燒紅的俊美麵龐配上猩紅的眼睛,邪肆又癲狂。

    他絕不可能愛錯人!

    “這兩百年的時間了,我師尊去哪兒了?”

    他幾乎是聲嘶力竭的問道,就像一個發狂的野獸。

    隻不過帶著傷不眠不休等了好多天,嗓子早已喑啞。

    扶桑立在軒轅劍旁,衣袂飛揚,將冰冷的字眼自口中吐出:

    “無可奉告。”

    ……

    花了近一日,軒轅青霜便幫戚風將人捉回來了。

    路上對方有好幾次想自爆,都被軒轅青霜捏氣球似的捏了回去。

    那輕描淡寫的模樣落在戚風與犯人的眼裏,隻有兩個字可以描述——殘暴。

    回到山海派後,軒轅青霜將鼻青臉腫看不出人樣的中年人丟垃圾一樣的丟到戚風的手裏。

    “看好了!”

    戚風默默的撿起縛靈索的一頭,站在原地沉默兩秒,壞心的學著自家師妹,自顧的拽著中年人往前飛。

    那一瞬,中年人像極了被套在繩上的螞蚱,跟著頑皮的孩童上下飛動。

    中年人來九州大陸前,對自己這趟開路之行極有自信。

    他好歹也是玄仙,就算因世界等級壓製了實力,那肯定也是在九州這低等的世界橫著走的存在。

    哪想到還沒辦出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就被兩個變態捉了。

    不對,那女人是真變態!

    區區一個下界修士,怎麽能直接撕裂空間走到他身邊,在他還沒反應過來前就將他打的半死不活的?

    媽媽,這裏的人好可怕,我想回家!

    ……

    軒轅青霜回邀月峰的時候,蕭寒宇還站在原地,一人一魂麵麵相覷,幾乎瞪成了烏雞眼兒!

    當然,這是軒轅青霜的看法。

    真實的情況是,蕭寒宇雙眼黑洞洞的立在陰影裏,目光黯淡又渙散,沒有任何人的影子。

    寬大的袖袍下,右手鮮血如注,將他腳下的方寸之地都染得暗紅一片。

    原本出去了一趟,軒轅青霜心情尚可,如今看著青年的慘樣,心口便堵得慌。

    她與扶桑意念一溝通,便知道蕭寒宇變成這樣的原因,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隻能歎氣。

    眼瞳裏映入一抹素白,蕭寒宇像隻剩一口氣的病患,消去了最後的執念,失去了唯一的支撐而重重的往欄杆外栽去。

    軒轅青霜秀眉輕蹙,一步跨前將人接住,又一閃身,將其放到了寢殿內的梨花榻上。

    她站在床榻邊為青年療傷,視線觸及那自殘、自盡造成的傷口,銀眸裏籠上了迷茫。

    她不明白,為什麽有人會將愛情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要?

    難道生命裏沒有情愛就活不了麽?

    軒轅青霜在床榻邊站了好久,從晨曦出現到夜幕降臨,再到天光乍現。

    她一瞬不眨的望著青年孱弱俊美麵龐,耳邊不停響過他說過的那些話。

    “沒了你,我瘋了又如何?”

    “若世上無你,我絕不獨活。”

    “我想你想得心口疼。”

    “因為它疼啊!”

    “我想跟你在一起,去哪裏都好,去多遠都可以,是生是死我都不在乎。”

    “你是我的日思夜想。”

    ……

    男人長得確實很好看,眉目狹長,自有風情,鼻梁高挺,英氣十足。

    下頜的線條硬朗又流暢,配上長卷的羽扇,白皙的麵龐,淡無血色的薄唇,眉間的一絲絕望,讓他整個人美得令人心碎。

    再加上華貴衣衫上到處沾染的血跡而帶來的淩虐、破碎的美,讓人忍不住在心裏滋生邪惡。

    綁起來……

    有這樣的念頭在軒轅青霜腦中閃過。

    她立即搖了搖頭,義正言辭的拒絕:我不是病嬌!

    藏起來——

    又閃現一個更壞的念頭。

    軒轅青霜狠狠咬牙,轉身大步離開了寢殿。

    ……

    臨近中午的時候,司空竹跑來了,興致勃勃的說著這兩日的所見所聞。

    忽然一時興起,說要借用一下那套飄霜茶具,為她泡一杯新奇的茶水。

    還沒得到回應,便興衝衝的往寢殿跑,軒轅青霜眼皮一跳,很快就恢複了正常。

    小半刻功夫後,司空竹滿是疑惑的走了出來,一步三回頭的嚷嚷道:

    “怎麽回事,怎麽進不去?”

    司空竹看向軒轅青霜:

    “師叔,您的寢殿為何進不去了?好像被布了結界,是有什麽貴重物品嗎?”

    聽到“貴重物品”四個字,軒轅青霜剛咽到喉嚨的晨露差點兒嗆了出來,司空竹見她被嗆住疾步走了過來為她順著氣。

    “師叔,你在寢殿裏藏了什麽呀?”

    司空竹好奇,很好奇。

    軒轅青霜本來覺得讓受傷的蕭寒宇扔在自己榻上,再順手布了個結界防止他尋死覓活沒什麽。

    可聽司空竹那麽一問,她覺得還是還是不要讓人發現的好。

    “咳,沒什麽東西,就一個防護小陣而已,畢竟昨夜有外界的人來了九州。

    “那畢竟是我的臥榻之地,安全一點還是好些。”

    “哦。”

    司空竹半信半疑。

    司空竹在邀月峰沒待多久就離開了,最近大家好像很忙,就連總喜歡跟著他的韶光都沒看到蹤影。

    又過了兩日,蕭寒宇醒了。

    他看著熟悉的房間,嗅著無處不在的淡淡冷香,失神的躺在梨花榻上。

    不多時,一抹清冷的白出現在了榻前。

    “想好了嗎?”

    女人開口問他,垂在腰側的雪白長發隨著她偏頭而微微晃動,就像灼灼日光下波光粼粼的湖麵,好看得晃眼。

    “你為什麽要救我。”

    蕭寒宇嘶啞嗓音聽起來空寂寂的,無邊的絕望早已將他壓垮。

    “你把劍留下不就是讓我自裁麽,既然你不屑於動手,死在你的劍下是一樣的。”

    軒轅青霜俯身,霜雪明眸直直的望著蕭寒宇的眼睛,清清冷冷的嗓音卻像一劑靈藥,注入了他暮氣沉沉的身軀。

    “我留下軒轅劍是為了讓你想清楚,你喜歡的是那張臉,還是我這個人。

    “劍靈不能離開劍身很遠,難道你不知道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