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西裝與偏執狂(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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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小火苗白天走的急,我都還沒問你叫什麽名字呢,我叫宋樂。
等她回到家裏,消息才有回複。
沈沈殊墨
冬天的小火苗車的維修費多少錢?
沈一百零八萬。
陶燃指尖一頓,目光放在那個數字上看了許久。
沈【鑒定結果和維修費用的照片】
冬天的小火苗可以給我一些時間嗎?我現在拿不出那麽多錢。
沈嗯。
沈不急。
看著最後一句,陶燃眸中戲謔,禮貌的發了一句“謝謝”之後就沒有再去打擾。
隔天一早,張麗告訴她這幾天可以休息一下,準備幾天之後的綜藝節目。
陶燃懶洋洋的應著,掛了電話之後又埋在被子裏麵睡了一個回籠覺。
等到醒來的時候,她迷迷糊糊的拉開衣櫃。
裏麵掛著的衣服老氣而保守,在女主前期,被詬病的,的確是謎之審美。
她輕歎一聲,收拾收拾之後趿拉著眼皮就往著商場跑。
陶燃自小出身於鍾鳴鼎食之家,她的教養使得她會在能力所及的範圍讓自己得體而優雅。
而且在昨天晚上的時候,口紅的廣告費和趙希他們欠的錢都已經到賬上了。
是以她才到商場時,便徑直往著品牌店走。
琳琅滿目的衣服設計貴氣而精致,觸手更是細膩柔順,很合陶燃的心意。
隻是她還未拿起來時,耳邊就傳來了一陣做作的笑聲。
有些熟悉。
陶燃撩起眼皮看了一眼,便瞧見三四個妝容精致,笑意粲然的女孩往著這邊過來。
在女主的記憶裏麵,這群富二代的千金小姐因為陸景澤的原因一直和她不怎麽對付。
這不,她才抬眼,便恰巧和為首的蘇小小目光撞到了一起。
後者眸光一頓,眉目之間瞬間溢滿了嘲諷。
“呦,這是誰呢?”她高調的故作疑惑,端著姿態過來。
上下掃了一眼陶燃老氣的穿著後,蘇小小嗤笑了一聲,“灰頭土臉的,笑死,這種地方你來的起?”
這話一落,旁邊的女孩捂嘴笑道“小小記性真不好,這宋大小姐不是還有這塊臉的嘛,這是又攀上哪個高枝了?”
“嗬嗬嗬,肯定又被哪個老男人包養了,宋樂啊,不是我說你,這自甘墮落也要有底線啊。”
幾個女孩你一言我一語的,眼裏盡是不屑,抱著手看著陶燃,像是在看一團爛泥一樣。
被攔住的陶燃眼裏麵有著幾分不耐,隻是還未開口的時候忽然被一道低沉的聲音給打斷了。
“挑好了嗎?”
陶燃順著聲音看過去,便瞧見沈殊墨眉眼帶笑的看著她。
男人長身玉立,優雅貴氣,斯文俊秀到讓旁邊的幾個小姑娘臉色又羞又怯。
他似乎是路過這邊的,後麵還跟著一群西裝革履的管理人員。
後麵的一個中年男人極具眼色。
沈殊墨這話才落便上前來笑嗬嗬的說道“沈總,這邊工作差不多就是這樣,也到午飯時間了,我們就不打擾您了。”
“嗯。”沈殊墨點點頭,而後信步走到陶燃旁邊,“有沒有生氣?”
微揚的語調像是含著寵溺,聽得陶燃耳尖都酥麻了一瞬。
她眼眸一斂,眼尾風情盡現,慢悠悠道“看你表現吧。”
沈殊墨聞言輕笑了一聲,極其自然的伸手攬住了陶燃的腰身。
將人圈在懷中之後,他壓著長睫懶懶的說道“那我可得抓緊機會表現了。”
這話落下,他抬眸掃了一眼神色難堪的蘇小小眾人。
而後若無其事的對著旁邊小心翼翼的經理說道“將這裏衣服都包起來吧。”
經理瞬間就喜笑顏開,連連應好後便讓店員忙活起來。
陶燃嗲怪的看了沈殊墨一眼。
秋水瀲灩的眸子像是灼熱的火星,燙得沈殊墨心尖都瑟縮了一下。
他眸色發沉,盯著那雙眼睛想。
——真適合藏起來。
不然這樣勾人的小狐狸,不知會去招惹多少人。
陶燃沒有錯過沈殊墨瞳眸中深沉的晦暗。
她頑劣的笑著,魅氣就著張狂時,明豔的眉眼更是灼人。
側頭看向一旁臉色漲紅的蘇小小眾人,她挑眉不懷好意的問道“我家的老男人如何?”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響亮得像是一個巴掌,毫不客氣的打在她們臉上。
幾人自覺尷尬,灰溜溜的一言不發,提著東西就狼狽而逃。
等到人走之後,陶燃斂了眉眼上的鋒利。
轉而換上狡黠,她仰頭笑道“那麽這位英勇的王子,可否給我一個報答的機會呢?”
她沒有掙脫沈殊墨的懷抱,沈殊墨也像是忘了一般。
待陶燃仰頭時,兩人便挨得近了些。
灼燙的呼吸交纏在一起,曖昧得似乎連周遭的空氣都燒了起來。
沈殊墨不動聲色的細細描繪著懷中之人的眉眼,胸腔之中的心髒似乎越跳越快。
在聞言之後,他輕笑了一聲,忽然微微彎腰湊到陶燃的耳邊壓低聲音問道“考慮以身相許嗎?”
“我可是一個聲名狼藉的騙子。”陶燃勾著唇。
她不動聲色的拉開了距離,毫無陰霾的笑道“像沈先生這樣風光霽月的人,我可舍不得騙。”
玩笑一樣的話像是一陣風,吹皺了沈殊墨的一湖心水。
隻是還不等他思考那反複的情緒是什麽時,又聽見那道輕快的聲音說道“可以請沈先生吃個飯嗎?”
他抬眸,目光恰好落在了那雙含笑的星眸當中。
鬼使神差的,他應下了。
兩人吃飯的時候意外的合拍,說笑之間從來沒有把氣氛冷下來過。
陶燃不得不承認,當沈殊墨願意花心思的時候,沒有人可以逃得過那份細微的溫柔。
可她也是一個高級的獵手,表麵上是沈殊墨在把控節奏,實則被她不動聲色的將曖昧帶動得更深一層。
等到吃完飯,沈殊墨親自將她送了回去。
下車的時候,陶燃忽然想起來,她回頭問“店裏麵的衣服你不會真買了吧。”
“嗯。”沈殊墨點了點頭,道“一份小小的禮物。”
陶燃好笑,“這份禮物哪裏小了。算了,反正我最後也要買,就先記著,等到之後和那車的保養費一起給你。“
說完,不給沈殊墨拒絕的機會,她道了聲再見便轉身離開了。
車上的沈殊墨有些執著的看著那個離開的背影,修長骨感的手指微微摩挲著。
腦海裏麵回想起了那細瘦的腰身,他想,太細了。
該養胖些才好。
好一會兒後,沈殊墨才收回目光驅車離開。
回去的陶燃悠哉遊哉的睡了一個午覺,起來之後迷迷糊糊的找了一個筆記本。
又隨便順了一隻筆,卷縮在懶人沙發裏麵寫寫畫畫。
一直到了傍晚,她才把筆丟下,撈起手機看的時候已經差不多六點了。
窗外殘陽西斜,紅光漫天。
在她灰暗的記憶裏麵,亡命逃脫在赤目星的那段日子,似乎看到的都是這種血意般的太陽。
光和血一起撒在臉上的時候,灼痛得她心髒都在發緊。
她有些出神的看著,眼底情緒聚聚散散,最後又湮滅成了一種輕佻的笑意。
”哢擦。“她將落日照了下來,發給了沈殊墨。
冬天的小火苗請你看落日。
沈很好看。
冬天的小火苗所以很容易想起你。
消息過了幾分鍾都沒有回複,陶燃也沒有在意。
她自信於沈殊墨對於她的關注度,於是慢條斯理的打開了直播。
今天寫了幾首歌,可以撩人,也可以營業,一舉兩得。
思緒落到這裏,她一向清冷的眸子逸散開幾分不懷好意的惡劣。
與此同時,沈家大宅。
低調奢華的書房裏麵,一向放下來的窗簾此時罕見的被收了上去,窗外盛大的霞光沒有一絲猶豫的延申到了裏麵。
籠罩在陰影裏麵的沈殊墨眉眼處有著化不開的淡漠與冷冽。
骨節分明的指間隨意搭著一根細長的煙,星星點點的火光在暗色之中有著一種蠱惑人心的美。
而主人卻視而不見,壓著長睫看著手機上的聊天記錄。
撩人心弦的話很是曖昧,沈殊墨甚至能夠想象得到,女孩在說這話時肆無忌憚的張揚。
過去三十多年的心跳野望,似乎都落在了女孩手裏。
她輕飄飄的落下一句話,就撓得他心尖都在發顫。
太狡猾了。
沈殊墨歎息了一聲。
忽然,電腦角落的消息彈跳了一下。
沈殊墨心頭跟著一跳,他關注了宋樂的所有賬號,所以第一時間知道了對方在直播的事情。
抱著莫名的期待,他點開了直播。
屏幕上的女孩背靠落日,肩扛霞光,微微垂眼的時候,有著幾分不以為意的頹然。
沈殊墨一動不動的看著,眼底的墨色逐漸濃鬱。
”我寫了一首歌。“女孩懶洋洋的說道”是為一個人寫的。”
她沒有說為誰寫,湧進直播間的那些黑粉也不在意。
他們隻是在瘋狂的辱罵,嘲笑,為數不多的顏粉也被完完全全的壓了下去。
沈殊墨執著的看著那個笑意輕佻的女孩,指間的火星已經快要熄滅了。
他卻像是被定住了一般,連呼吸都下意識的放輕了。
而直播中的女孩像是看不到那些謾罵一樣,她嘴角的笑意加深。
指尖微動,婉轉悠揚的曲調便流瀉而出。
“玫瑰摔碎了黃昏
月色蓋住了傷痕
流光漫無目的
而我在尋找你
迷茫的空白
叫囂著烈火般的期待
雲海中的小孩
還在等待
……”
第一個音節流瀉而出的時候便是一場震撼,沙啞而獨特的煙嗓落在寂寥的情緒之中時,混雜出了一種極為獨特的魅力。
席地而坐的那個女孩,像是深海之中的海妖。
怠懶之間的惑人之意勾人到了極致,但是眉眼之間卻在流轉著淡漠。
在最後一個音節落下的時候,她勾著唇角抬眸直視著鏡頭。
眉梢上的淡漠被頑劣換下,她紅唇輕啟“我知道你在看。”
“啪!”沈殊墨猛得將筆記本電腦合上。
他眼睫顫得厲害,呼吸都緊了一些。
偌大的書房當中,猛地寂靜下來時,似乎隻有心跳聲……
而此時的始作俑者,卻雲淡風輕的開始了下一首歌。
彈幕上的內容從最開始的辱罵,到中間的沉默,最後變成舔屏喊老婆。
但這也隻是一部分而已,還有相當一大部分黑粉在叫囂著問候陶燃的家人,以及不恥於她的人品。
【小黑呀搞笑,唱成這樣還有一堆人叫好,什麽時候一個歌手會唱歌也是優點了?】
【阿布純路人,這人不是靠蹭q和jz的熱度起來的嗎?怎麽現在還混娛樂圈?】
【小羊咩咩叫勿ue,請不要隨便扯上我們家哥哥。】
【橙皮瓜某些粉絲反應真是過激,yue了yue了。】
……
吵得一塌糊塗的評論區莫名其妙的開始掐起了駕,宋清和陸景澤的粉絲氣勢衝衝,縮在中間一小坨的樂粉和路人瑟瑟發抖。
等到陶燃直播結束的時候,那兩家粉絲已經吵到了博客上。
因為罵戰起源於這場直播,那兩人龐大的粉絲量直接將陶燃的直播頂上了熱搜,引起了一場不小的風波。
不過那是第二天早上的事情了。
結束了直播的陶燃隨便吃了一點東西,再拿到手機的時候才看到沈殊墨發來的消息。
沈嗯。
聯係上麵的聊天,她知道這人是在回複”所以容易想起你“這句話。
她看著那個矜持的字眼,還是忍不住的笑出來聲來。
冬天的小火苗不好意思,剛剛在直播,沒有看見消息。
過了一會兒,消息才有回複。
沈我知道。
冬天的小火苗咦?想不到你還看直播啊?
這次的消息直到晚上她快要睡覺了都沒有回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