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西裝與偏執狂(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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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燃伸手抹掉他的眼淚,然後在周遭寂靜之時,她踮起了腳尖,繾綣的在他的嘴角上留了一個吻。
【be支線任務目標黑化值40】
【be支線任務目標黑化值30】
“啪嗒。”話筒掉落在了地上。
陶燃終於掀開了偽裝,露出了內裏的疲倦來。
她將額頭抵在沈殊墨的胸膛上,說道“沈殊墨,帶我走吧。”
在話落的那一瞬間,陶燃被橫抱了起來。
旁邊一直在嚴正以待的祁臣鈞立刻上台主持秩序,並向眾人解釋原因,將陶燃的病情公之於眾。
後麵的事情離開的二人都沒有心思再管了,他們一人如同行屍走肉,一人已經痛到有些神思不屬的地步。
等到陶燃再有意識的時候,睜眼便是雙眸布著血絲的沈殊墨。
他將她抱在懷中,直直的看著她,似乎眼都不舍得眨一下。
本來兩人的體型就差得有些大,此時更是。
陶燃像是嵌入在沈殊墨懷裏一樣,契合到沒有半分間隙。
明明是陶燃病入膏肓,沈殊墨卻比她還要像一個死人。
眉目之間沒有半分生機,就連雙手都冰冷得瘮人不已。
陶燃心中歎息,在抬眼的時候忽然有銀光劃過她的視線。
她猛地瞪大了眼睛,指尖有些抖的去觸碰有些發白的鬢角。
“你……”
“什麽時候的事情。”沈殊墨語調似乎很平靜,他打斷了陶燃,抓住她的手,將之帶到唇邊來。
彎翹的長睫微微聳著,似乎隻是在詢問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第一天對你態度不好的時候。”陶燃艱難的扯出一個笑,“那時候就已經是晚期了,我不想讓你那麽傷心,便想了一個笨辦法。”
沈殊墨脊背顫了一下,沒有說話。
【be支線任務目標黑化值15】
“可是我還是後悔了。”陶燃歎息一聲,“我好喜歡你,喜歡到隻要一想到某一天你會忘了我,我就覺得很難過。”
大概是回光返照,她有了一點精氣神。
她縮到沈殊墨的懷裏麵,指尖碰上了喉結上的那顆小痣。
“沈殊墨,我是不是很自私啊。”陶燃含著淚問他。
胸腔又開始痛了,像是有血湧在沈殊墨的喉嚨裏,他說不出話,隻是搖了搖頭。
陶燃看的噗嗤一笑,眼角的淚水瞬間落下了。
她有些任性的說道“你看,我們已經結婚了,你以後記著我的時間可不可以長一點呀。”
【be支線任務目標黑化值10】
“會的。”沈殊墨將臉埋在了陶燃的頸窩裏,艱難的從口中擠出兩個字眼來。
感受到皮膚上的滾燙之後,陶燃指尖一僵。
【您還有十五分鍾的時間。】係統忽然出聲提醒。
陶燃掃去眼裏麵不該有的情緒,重新彌漫上哀傷。
“聽歌嗎?”她笑著問。
沒有等沈殊墨回答,陶燃兀自哼唱起了小調。
悠長的韻調很是哀傷,卻又帶著淺淡的眷戀。
這是陶燃承諾過隻給沈殊墨一人唱的小調——《情人》。
長夜未盡,黎明遙遙無期。
陶燃呼吸已經開始艱難了,她無力的靠在沈殊墨懷裏麵,呢喃出聲“沈殊墨,我真的好喜歡你呀。”
“嗯。”
“你以後有了喜歡的人,可不可以不要告訴我。”
“不會。”沈殊墨壓抑著情緒一字一句道“我愛你,不會去喜歡其他人的。”
“可是我們認識的時間那麽短。”陶燃笑著哭,“我都還沒開始學著做一個合格的女朋友呢。”
“是妻子。”沈殊墨糾正道,他將下頜輕輕的抵在陶燃的發頂上,無聲的留著淚。
“我的樂樂很好,不需要學什麽。”
陶燃努力的拽著沈殊墨的衣襟,偏頭看向窗外。
漫天星河浪漫而長久,鬥轉星移滄海桑田都永遠那樣燦爛而盛大。
“抱歉啊,沈殊墨。”陶燃瞳孔裏麵的意識已經在逐漸消散了,她倔強的想要撐開眼簾,卻總是顯得無力。
周遭的所有都在模糊的遠去,陶燃呼吸緊了起來。
她哀傷而不舍,顫著指尖想要觸碰沈殊墨的臉頰。
後者閉上了眼,將臉貼上了快要失去溫度的手掌。
陶燃笑了,她用最後一點力氣向沈殊墨告白。
“我愛你。”
【be支線任務目標黑化值0】
【宿主生命值已消耗殆盡,即將跳躍下個任務世界,各項數值正在計算中……】
……
祁臣鈞和張麗忙完之後沒來得及休息,便馬不停蹄的滿世界找陶燃。
最後終於在拂曉的時候有了消息,他們二人連忙趕往醫院。
等到推開病房的門時,兩人不約而同的愣在了原地。
晨光熹微,穿堂而過的風撩過銀白的發絲,柔軟而悲傷。
沈殊墨沒有大哭,沒有崩潰,卻一夜白頭,生機盡褪。
他溫柔的抱著沒有生息的陶燃,像是在哄睡玩劣的小妻子。
極致的絕望總是無聲無息的,滔天駭浪卷走了他所有的愛意與希望。
張麗紅著眼眶,死死的捂住嘴,哀鳴卻還是止不住的泄出了風聲。
旁邊的祁臣鈞移開了視線,他倔強的咬著牙,任由淚流滿麵也不肯發出一絲聲音。
不知道過了多久,沈殊墨動了。
他彎腰小心翼翼的將陶燃的屍體抱在懷中,眸中一片死寂,嘴角卻詭異勾起了一個弧度。
“寶貝兒真不乖,我們回去再睡好不好。”
陶燃自然不會回應他,但是沈殊墨卻好像聽到了什麽一樣,寵溺的笑了笑。
他把西裝外套蓋在陶燃身上,抱著她一步一步的離開了這裏。
在路過麵色驚駭的張麗二人時,沈殊墨極有禮貌的對他們點了點頭。
“抱歉,我夫人有些貪睡,等她醒來之後我會告訴她的。”
說完,他甚至還優雅的笑了笑。
一切都詭異到讓人脊背發麻。
張麗麵色發白的看著沈殊墨的背影,忽然覺得,這大概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麵了。
……
日子過得很快,祁臣鈞經營著陶燃留給他的公司日益進入正軌。
往日的紈絝富二代,也穿上了西裝遊走於觥籌交錯的酒局之間。
張麗成為了業界著名的金牌經紀人,她的女兒也考上了一所重點大學。
在升學宴上,她女兒問她“姐姐會為我驕傲嗎?”
張麗慈愛的笑了笑,想到那個假裝冷漠其實很溫柔的女孩時,她肯定道“會的,她是一個很溫柔的人。”
在說話的時候,張麗不自覺的想到了那個一夜白頭的男人,她歎了一口氣。
到底是情深不壽,慧極必傷。
與此同時,已經入不敷出的陸家不得不從陸景澤這個昔日影帝身上吸血。
一哭二鬧三上吊,幾乎將陸景澤逼到崩潰。
當初的貴公子已經徹底死了,現在活著的,隻是一個趨炎附勢,哪個都可以隨意踩上一腳的過街老鼠。
而才從拘留所出來的宋清,麵對的便是巨額賠償。
偏偏窮困潦倒的她依舊心高氣傲,在栽了無數跟頭之後,她變得潑辣而無往不利。
一次誤入紅燈區,嚐到快錢的滋味後,便徹底放開了自我。
直到之後染上了毒癮,又得上了髒病。
最後她死在了一個飄雪的冬天,臨死之前都還在念叨著“女主”“女配”之類的瘋話。
……
和張麗的直覺一樣,沈殊墨最終沒有熬過那個春末,死在了夏天到來的前夜。
當張麗看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她愣了許久,而後紅了眼眶。
她婆婆看到後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鏡,奇怪的問“你認識他?”
“嗯,您的孫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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