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瀆神(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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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歎氣一聲,狠狠的咬了一大口手中的果幹。

    褚浮筠看到了,眼中劃過一絲笑意,不動聲色的問“你認為如何呢?”

    “什麽?”陶燃眨巴著眼睛看著他,眼裏麵的沮喪還未完全散盡。

    褚浮筠又摩挲了一下指腹,“你認為怎麽樣才能挑到一個好徒弟呢?”

    陶燃把口中的果肉咽下,才慢吞吞的說道“我覺得佛宗的方法挺好的。”

    “您的徒弟,自然是要天下無雙,萬眾矚目。”陶燃一臉認真。

    褚浮筠微微垂著眉眼,麵上沒有什麽表情,隻是隨意的應了一聲。

    ……

    山風寂靜,流水潺潺。

    謝塵緣淡笑著收回了沾滿鮮血的手,瞳孔中燃燒著的金色火焰帶著幾絲纏繞著的黑線,長睫一掃,又變得溫潤從前。

    他目光掃過麵前的一灘血跡,笑了笑,似乎是遇到了什麽極為有趣的事情一樣。

    “原來如此啊。”他歎息般的說了一句。

    那個早該死去的仇子卿能夠如此輕易的走到今天,原來是靠他內府中的那個古怪東西啊。

    可惜了,隻是差一點,他就可以把那個東西徹底的從仇子卿身體裏扯出來。

    但還是讓他跑了。

    “嘖。”謝塵緣有些不悅。

    忽然,他耳尖動了動,眸光驟然發亮。

    三兩下把手上的血跡給清洗殆盡後,還極為注意的整理了一下衣裳,才假裝不經意的走了出去。

    “三兒,確定謝塵緣就在這周圍嗎?”陶燃晃蕩在林子裏,四處逗弄野兔飛雀。

    係統肯定了這話,然後又奇怪的“咦”了一聲。

    “怎麽了?”陶燃停住了步伐,腦海裏麵問著係統,目光卻放在了草叢裏麵一隻肥嫩的灰兔子身上。

    她看了一下,忽然彎腰屏息凝神,躡手躡腳。

    風吹草動,那隻灰兔子站了起來,不斷的聳著鼻子,一副警覺的模樣。

    陶燃眼睛放光的盯著它,在某一個時刻,她忽然向著那隻灰兔子撲去。

    “啪唧!”

    兔子跑了,陶燃啃了一大嘴草。

    恰好在這個時候,她腦海裏麵的係統奇怪的說道【我剛剛檢測到了一股奇怪的能量波動,還有幾分熟悉。】

    陶燃幽怨的坐在草地上,把嘴裏麵的草給吐出來。

    還沒等她回複係統的話,眼前就忽然出現了先前跑掉的那隻灰兔子。

    她順著看上去,便瞧見一個笑意溫和的素裳男子好笑的看著她。

    這人生得極好,挑長的桃花眼含情帶意,勾起的薄唇豔若丹朱,膚白顏好。

    很像是白雪之中的一株紅梅,豔而不俗。

    那隻灰兔子在他手裏麵像是害怕極了一樣,翻著白眼吐著白沫竟然就暈了過去。

    陶燃心下了然,這估計就是身負鳳凰血脈的謝塵緣了。

    她麵上不動聲色,依舊呆呆愣愣的,反應了一會兒後才高興的拎過了兔子道謝。

    “沒事。”謝塵緣笑著看她。

    那雙溫和的桃花眼微微彎起,裏麵湧動著的波濤駭浪被長睫完完全全的蓋了去。

    像是無奈一樣,他笑道“你不會用靈力嗎?”

    陶燃抬起頭來,一臉理直氣壯“抓隻兔子而已,用靈力豈不是勝之不武。”

    謝塵緣移開視線,手握成拳頭輕輕抵在唇邊掩住了溢出來的笑意,沒有揭穿她。

    偏偏陶燃像是無所察覺一樣,她大大咧咧的拎著那隻肥兔子,問謝塵緣“嘿,我是將離,你叫什麽名字呀?”

    謝塵緣看著她,眸中的黑沉像是深淵攪動一般,但轉瞬之間,就被濃濃的笑意蓋了去。

    “謝塵緣。”他歎息般的說出了這三個字眼。

    和上輩子一樣,這個小家夥第一次聽到了自己的名字還是“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

    她衣袖被挽到了手肘上,露出來的肌膚瓷白得像是脂玉一般,拎著那隻蠢兔子笑得前仰後合的。

    輕快的笑聲像是歡快極了,就連她頭上插著的那幾跟草葉似乎都是極為快活的模樣。

    雖說謝塵緣是傷仲永的典型代表,但是外人一向忌憚道宗,所以在提起他的時候往往會用“道宗首席弟子”來代稱。

    是以將離沒認出他來絲毫不奇怪。

    “謝塵緣謝塵緣,這不是去世的意思嗎?給你取這個名字的人是不是隻是圖好聽啊?”

    好不容易停下了笑聲,陶燃墊著腳一臉痛惜的拍了拍謝塵緣的肩膀,一副我都懂的樣子。

    謝塵緣笑著無奈的看著她。

    陶燃絲毫不在意,她一向是一個心大的主,想一出是一出的。

    此時看麵前這人似乎是個能處的,便高高興興的將肥兔子提到謝塵緣麵前,“吃嗎?”

    謝塵緣“……”

    佛宗一向條條框框諸多,比如說亥時一刻以後不許在宗門亂逛,男女弟子不得私下相交,山林之中不得隨意打獵等等。

    上次將離因為歡喜宗宗主也在佛宗,她便跟著在佛宗賴了一個月。

    一個月的時間,幾乎把佛宗的規矩都壞了一大半。

    若不是顧忌著老宗主的叮囑,將離怕是要將佛尊那老禿驢的胡子都給拔了。

    現下再做出後山打獵,私自生火殺生這種事簡直是信手捏來,輕車熟路。

    於是,天上星子四散而落的時候,謝塵緣和陶燃兩人坐在火堆旁邊美美的飽餐了一頓。

    陶燃拍著肚皮看著旁邊在給她削果皮的謝塵緣,心中感歎了一句,不愧是真善美的主角。

    忽然之間,她想到了一件事情。

    “你今天在校場嗎?”

    謝塵緣手中的動作一頓,他垂著眉眼點了點頭。

    陶燃看到了忽然坐直身體,叉著腰有些氣呼呼的問他“那你知不知道今天有哪幾個人為難了我大師兄他們?”

    謝塵緣聞言嘴角翹了翹,抬頭看向陶燃,“當然。”

    於是,當晚,一個是惡從膽邊生的慣犯,一個是“有些緊張害怕”的“普通小弟子”。

    兩人憑著陶燃乾坤袋裏麵的一堆法寶,把周身的氣息隱匿得幹幹淨淨的。

    再加之謝塵緣的暗中幫助,兩人在內門弟子的洞府之中如履平地。

    一人指認,一人犯罪,配合得幾乎天衣無縫。

    順理成章的,第二天的佛宗內門,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