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李問給喬川打這個電話，雖然不是緊張了，但心裏還是有些打鼓。

    李問和那個總是帶著一張麵具糊弄人的冷寒川之前並沒什麽交集。

    要說交集，那唯一一次交集就是四五年前吧，李問要籌拍一部無聲的公益電影需要找投資人，他當時已經是國際知名的大導演，找人投資本來是輕輕鬆鬆的事。

    但因為他籌拍的這部是公益電影，屬於賠錢賺吆喝的那種。所以這部片子找投資並沒有那麽順利輕鬆。

    圈內的資本都是利益至上的，誰也不是天生的大善人，喜歡做慈善。

    公益電影和商業電影是不同的，圈內那些資本投資電影本來就是為了賺錢，雖然商業電影賠的可能性也大，但是賺的幾率也是存在的，一部電影票房火了，那就一翻十幾倍的那種，就算賠了，也至少能夠回一點本。但公益電影都是免費公映的，隻有花錢的份，沒有回本的份。

    賬誰都會算，大家出來混的都是為了賺錢的，所以圈內的大部分資本更傾向於投資商業電影。

    麵對賠錢的買賣，要讓人痛快地從口袋掏出真金白銀出來並沒有那麽簡單。

    那些投資方一聽說是一部公益電影，根本毫無投資回報率可言，大多都望而卻步。

    就算有投資方願意投資，他們在談投資的時候加了很多附加條件，比如要在公益電影裏插入廣告的，還有的要求在電影裏麵插播一段鳴謝致辭，還有就是要讓投資方的人參加首映禮發布會等等，反正什麽亂七八糟的條件都有。

    就在他這個項目正卡在錢這種事上的時候，冷寒川卻忽然托人聯係到他說他那邊要進行投資，並報出了要投資五千萬的天價。

    當時的冷寒川還沒有現在這麽響的名號，欽風娛樂也沒有現在的體量，隻能算是一個剛在國內起步的娛樂公司老板。

    他在導演圈摸爬滾打這麽多年，什麽人沒見過，什麽大場麵沒見過。別說區區的五千萬，好個億的資金他也是經手過的。

    在導演界，李問實在算不上天賦型的選手，更沒有殷實的家境。他出生於一戶貧窮的農戶家庭，他之所以能有這麽大成就，完全是靠自己一步一步靠自己的摸索和勤奮從底層爬上來的

    而他團隊的那些老夥計一聽到一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人說要給他投資五千萬，第一反應就是會不會是個騙子。

    畢竟當時沒多少人聽說過有冷寒川這號人物。

    這五千萬的投資就像是天上掉下來的一個大餡餅，看著很誘人，聞著很香，但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去撿，就怕一不小心砸到自己或者燙到自己的手。

    李問和團隊一些骨幹開了兩個小時的會議，團隊裏兩方意見爭論不休，甚至有幾次還差點劍拔弩張。

    一方是說，最好還是拒絕這筆來路不明的投資，畢竟那個

    還有一方是說，可以會會那個冷寒川，如果他真的有誠意，

    兩方相持不下，最後還是李問拍板決定會一會這個冷寒川。

    李問團隊和冷寒川見麵的地方是一個在普通不過的中餐館包廂裏。

    冷寒川帶來了類似是他助理的一個人，李問也帶來一個助理。

    但是雙方一會麵，屁股還沒坐熱，服務員不等冷寒川開口，李問沉下來臉來，語氣很是不善地率先開口地提出一個要求。

    “冷總，雙方見麵談合作，你以麵具示人不太好吧！”

    那時的冷寒川和現在偶然出現在媒體麵前的形象一樣，都是帶著一張白色麵具，遮擋住了半張臉，根本看不清楚真實麵目。

    這讓李問很是惱火。

    而麵對李問的這番質問，而是心平氣和地解釋道，他的這張臉早年間經曆了一場火災，燒毀容了。如果摘下來了，勢必會影響大家吃飯的心情，還不要了。

    李問對於這番解釋並不買賬，他生平最討厭的就是這樣遮遮掩掩，藏頭露尾的人。

    雖然李問當時礙於禮數不好當場發作，但他已經在心裏認定這個投資方並不靠譜，卻已經決定不在合作了。

    談個合作，卻還要帶著一張白色麵具，他的那張臉到底是有多不能見人？

    等那天吃完飯，他便讓助理給冷寒川傳了個信，婉拒了他的投資。

    但冷寒川似乎對這個公益電影頗有興趣，李問拒絕了他之後，他還親自打電話過來詢問緣由。

    李問當然不會告訴他理由，隻是隨便應付了兩句就掛掉了電話。

    由於有這麽多年的成績傍身，他的心氣自然是高了一些。

    在他看來，拒絕一個不知道什麽來頭，更看不清長相的的冷寒川，根本沒有什麽損失。

    但後來事實的發展卻證明他高估自己了，在他之前，沒有人做這種賠錢賺吆喝的公益電影。

    資本都是人精，都不願意做這種虧本買賣。

    他原計劃本來是年中正式開機這部片子，但因為投資一直沒有找到，拖到了年尾還沒有定下開機時間。

    心裏要說不急，那是不可能的。

    就在臘月的某一天，那天的天氣並不好，那天早上朦朧朧的，沒過一會兒就下起了雨夾雪。

    他和自家老婆正在開著暖氣的屋裏看著，忽然接到了一個電話。

    還是冷寒川的電話。

    “李導，我知道你的顧慮，但我這張臉確實太難看，確實無法見人，你那個項目遇到的一些困難我也聽說了，我確實很想幫這個忙，要不這樣吧，我這筆錢縮減為三千萬，不做投資，純屬讚助，”

    李問覺得有些稀奇，商人都是無利不起早，但冷寒川卻不知道是賠本的買賣，還上趕著給他送錢，他向來直腸子，也藏不住事，便問出了口：“你這人是怎麽回事？我都拒絕你了，就算是讚助你也要參加？”

    冷寒川這下沉默了片刻，然後

    正在和李問通電話的時候，書房的門被敲了幾聲，喬川隨口喊道：“進來。”

    緊接著書房門被推開，就瞧見喬珊躡手躡腳地從外麵走了進來。

    此時的她還是梳著小髒辮，依舊穿著那身奇裝異服，但臉上那濃厚的妝容已經卸掉了，露出了一張清秀可人的臉來。

    明明是一樣的穿搭，一樣的發型，但因為卸掉了臉上的妝容，卻和剛才判若兩人。

    喬川抬眸瞥了她一眼，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變化，便立刻收回了目光，繼續和李問講電話。

    “冷總是一個很隨和的人，如果你要是對合同上麵有任何疑問都可以和他說，他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依我看，這次他找你合作也是抱著十足的誠意。”(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