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後，原本一場好好的投資商談儼然變成了一場普通聚餐，並在雙方心照不宣下以一種尷尬到快到扣腳趾的氛圍中畫上了句號。

    那天李問吃完飯後，他便立刻讓張南風給冷寒川傳了個信，找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婉拒了他的投資。

    然而冷寒川似乎對這個公益電影頗有興趣，李問拒絕了他之後，他還親自打電話過來詢問。

    李問當然不會告訴他真實理由，隻是讓助理隨便應付了兩句就掛掉了電話。

    由於有這麽多年的成績傍身，他的心氣自然是高了一些。

    在他看來，拒絕一個不知道什麽來頭，又不願意露出真麵目的冷寒川，根本沒有什麽損失。

    但現實狠狠地打了他一耳光，後麵事情的發展證明他確實高估自己了。

    也就是在這段時間裏，在拍電影找投資這個事上從來都是一帆風順的李問碰了無數次壁。

    李問後來也對這段為公益電影找投資的多次失敗的經曆做過複盤分析。

    他認為，這是因為在他之前，已經有十來年沒有人做這種無法上院線賺真金白銀隻能在電視上或者是網絡視頻平台上播放並賠錢賺吆喝的公益電影。

    任何人對從沒有做過的事情進行新的嚐試都是會抱著一個很謹慎的心態，人都會有一定的風險意識。

    畢竟誰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娛樂圈是有錢人的遊戲，拍部電影，首先就得先燒錢，再談效益。

    而做公益電影的項目說白了就是純粹的把錢丟進水裏的的買賣，看不到任何收益不說，要是沒拍好，還容易招罵。

    很有可能到頭來累死累活拍完這部電影，連那種虛無縹緲，很難變現的口碑都沒有賺到。

    在過往的影史上，也拍過近百部小成本公益電影，這些電影隻是在電視上播出的時候會有一點收視率，但在視頻平台上播出大部分都是沒有一點水花，播放量寥寥無幾。

    視頻是大眾文化消費的娛樂產品，公益電影和公益廣告一樣本質上是差不多的。

    這個社會生活節奏這麽快，現在的人連二三十集劇情跌宕起伏，生動有趣的電視劇都看不下去，更何況是看這種無趣的公益電影。

    而且之前又經過這麽多次驗證，事實早已證明公益電影並不能給投資方帶來任何實際的收益。

    賬誰都會算，大部分的資本都是唯利是圖的人精，自然是不會有人願意再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虧本買賣。

    所以本來李問原計劃本來是最遲年中正式開機這部片子，但由於投資一直沒有找到，拖到了年尾還沒有定下開機時間。

    而人倒黴的時候，喝涼水都是塞牙的。

    由於劇組遲遲沒有開機，之前部分招聘進來的劇組工作人員都沒有耐心再等下去了，紛紛鬧離職想去找其他工作了。

    那段時間，李問的團隊每個人的狀態都很不好，幾乎每隔幾天就有員工鬧離職，有些員工還因為薪資或者利益分配問題差點把辦公室鬧得雞飛狗跳，烏煙瘴氣的。

    李問團隊裏麵幾個跟了他好多年的導演，還有助理每天除了日常的工作，就是聯係朋友或者是找一些途徑想辦法看看能不能拉一些小投資商進來。

    他們為了這個項目三天兩頭和李問沒日沒夜的開會，每個人都焦頭爛額，每天愁得頭發都掉了好多。

    眼看著時間一天天過去，因為資金問題遲遲沒有著落，團隊人員問題還出了不小的岔子。

    李問明麵上雖然沒表現出什麽，似乎是一副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樣子，但心裏早就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

    就在臘月的某一天，他在家裏琢磨劇本的時候忽然接到了冷寒川的電話。

    因為項目資金未到位，他那段時間都沒有出去工作，他有良好的早睡早起習慣，每天早上六點多天才蒙蒙亮就起床了，晚上九點準時上床睡覺。(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