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東洲解劍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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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著白衣的女子年約雙六,容貌非凡。
其人以月為神,以玉為骨,以冰雪為膚,以秋水為姿,儀態超卓,冷傲無雙。
此女正是靈寶峰一代首席劍雪衣!
劍雪衣從書架後走出,江湖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走到了最後一層書架旁,而這層書架上寫著“空桑劍聖”四字。
江湖恍然大悟。
這劍雪衣是流雲宗當之無愧的劍道天才,在流雲宗甚至有這樣的傳言,若當年燕狂人不死,劍雪衣與燕狂人聯手,足可碾壓東洲無數天驕!
而江湖記得,這劍雪衣在群芳榜上是排名第一。
群芳榜是東洲所有女性修士孜孜以求的榮耀,上榜之數,隻取十人。非容貌過人、天賦超群者不能入。
想那楚離離身為紅袖穀傳人,尚且排至第六名,可想而知排名第一的劍雪衣,該是如何的榮耀無雙?!
而劍雪衣本人對此排名頗不認同,仍舊衝上了天驕榜與天驕一戰,此戰過後,竟占據了第二十一名的名次,足可見此女不凡。
劍雪衣跨出一步,來到江湖麵前,麵容冷淡“多謝你的蓂莢草,我傷勢已經痊愈。”
江湖於對方的冷傲不以為忤,心知此乃其人修煉的孤獨劍使然,遂也報之以禮道“師姐傷勢痊愈便好。”
“水娉婷乃我靈寶峰弟子,平素卻不服管教,傲慢無禮,我此番回去,會約束她。”
劍雪衣能說出此話,想必方才在三樓的動靜,已經被她知曉。
江湖道“侮人者,人恒侮之,我若計較,豈非正中下懷?”
聽聞此言,劍雪衣微微愕然,她本以為江湖會借著救命恩情,挾恩相報,不想對方竟從無此意。
劍雪衣打量了一下江湖的表情,不似作偽,便點點頭,徑直道“既然承了你的情,我自會幫你做一件事,隻要不違背宗門宗規、天理道義,你但說無妨。”
江湖早有預料,也不推辭“在下明日的確要去一趟解劍岩。”
劍雪衣道“解劍岩乃是劍修洗劍聖地,視若神明,不知情者踏入,犯了忌諱,隻怕會被劍修群起而攻之,你此番對我有恩,明日我自當與你走一遭,還你恩情。”
江湖微一點頭,抬手道了個謝,便徑直離開了。
留在原地的劍雪衣看著江湖不卑不亢的身影,想到這段時間宗門內關於此人的傳聞,對江湖的看法倒是與旁人不一樣。
雲無處所,風止雨霽。
今日解劍岩適逢解劍大會,來往劍修摩肩擦踵,人山人海,卻當江湖與劍雪衣出現時,還是引起了一陣騷動。
江湖雖相貌俊朗、氣質不俗,但因為身為力武者,很容易叫人忽視,而劍雪衣乃是東洲當之無愧的劍道天才,一言一行,都是劍修關注的焦點。
尤其劍雪衣還是個長相氣質如此出眾的美女。
江湖站在劍雪衣身旁,感受著那些或敵視、或羨慕、或鄙夷的視線,摸了摸鼻子,見劍雪衣來到入口處,便被人請了進去,索性自己也走到門口,對門童拱手道“晚輩江湖,特來解劍岩求見草廬當代執劍者——殺無赦前輩。”
兩名門童盯著江湖,麵色一冷平日來往賓客若要進入解劍岩,第一要事便是給他們送禮,且姿態放的極低,怎會如江湖一般,上來便不懂禮數,張口閉口還要見草廬執劍者?
“哪裏來的鄉野村夫,給我滾出去,解劍岩聖地,焉是你等不懂禮數之徒可以進得來的?!!”
江湖眉梢微蹙方才他就發現許多劍修抱著劍,卻隻在門口逡巡,無法入內,尚還奇怪,原來是因為這兩個惡童仗勢欺人,將劍修攔在門外?
想清楚這一點,江湖緩緩道“當年東洲第一劍修——空桑尋得解劍岩,在此洗劍,並領悟了自己的劍中真意,於是便在解劍岩結廬而居,並邀請天下劍修前來切磋武學,日月盈昃,許多劍修都在這裏領悟了自己的劍道,將此奉為聖地,並尊稱空桑為‘空桑劍聖’,以此紀念前輩虛懷若穀,有古聖餘韻,沒想到現如今解劍岩傳到這一代,竟沒落至此,出現汝等敗類了嗎?”
兩個門童勃然大怒,拔劍就砍。
江湖五指張開,對著兩把長劍一揮,流水之力一水中分,將兩把正對心髒刺來的劍,運至身體兩側。
兩名惡童隻感覺自己刺出去的劍,猶如落入水中,無法控製力道,整個人也倒栽出去,江湖卻在此時,反手一撈,將兩人的衣領拉住,冷冷道“我懷誠意而來,希望二位亦能坦誠相待。”
兩名惡童眾目睽睽之下被駁了麵子,焉能把江湖的話聽進去?皆狀若瘋狂道“惡徒竟敢於劍修聖地鬧事,今日若敢傷我二人一根汗毛,我事後必要舉解劍岩之力,追殺你至天涯海角!!”
本不欲將此事鬧大的江湖,聽了這話,也不再顧及什麽顏麵,直接將兩人扔到了臭水塘裏,並奪下對方的劍,屈指用力,裂劍兩半!
圍觀修士中響起一片叫好聲。
平素這兩人作威作福、狐假虎威,將劍修拒之門外便罷了,有時言語怠慢,還要橫加羞辱,現在江湖為眾人出了這口惡氣,眾人自然暢快!
兩名惡童被丟入水中,狼狽不堪,許久才從湖裏爬上來。
江湖冷冷看著對方,抬腳跨進去。
兩名惡童見江湖居然真的敢在自己地盤上撒野,交頭接耳後,連忙從後山繞了過去找後援了。
解劍岩別無所有,個中自藏一處天然湖泊,沿著湖泊而建的,是幾個大大小小的草廬。
難以想象諸如芷雲雙影劍、稚子劍、子母追魂脫手劍……這些舉世聞名的劍,竟是在如此簡陋之地出世。
江湖在湖泊旁,見到了劍雪衣,抬腳朝著劍雪衣走了過去。
兩名愛慕劍雪衣已久的劍修,見江湖這個力武者居然如此不知死活,不由暗暗嗤笑。
“劍雪衣性格冷傲無雙,從未未對任何修士假以辭色,這小子如此自負,想必隻要接近劍雪衣十步之內,必血濺當場!”
“何須十步?一步足以。”
江湖步履穩健,一直停在劍雪衣身旁,撩衣而坐,驚呆了一眾修士的下巴。
劍雪衣睜開雙眼,不為所動“沒想到你能這麽快便走進來。”
“事在人為。”江湖淡淡回了句。
這劍雪衣故意將他留在草廬之外,而不加提醒,無非便是想掂量一下自己的斤兩,自己如了她的意,讓她見識一番,又如何?
見江湖言語之中似有怨懟之色,劍雪衣雙唇微抿,卻沒有多餘的解釋。
她將江湖單獨留下,當然是有原因。
與其餘兵器不一樣,劍本孤傲,是要自己選擇主人的,而江湖想見草廬如今的執劍者殺無赦,焉知那殺無赦的性格便如劍一般?若江湖靠著自己大搖大擺的進來,這殺無赦是絕不會主動現身,隻為見這樣一個平庸之徒的。
然而解釋不是劍雪衣的性格,所以劍雪衣選擇了沉默。
湖水如鑒,倒影清晰。
江湖來時已經打聽清楚自從空桑劍聖離開之後,這片湖水之中的劍意便開始漸漸幹涸了,所以一直以來,解劍岩都在大肆收購力武者的留影石,將其扔入這片湖水中,借力武者的終身感悟,擬充劍意旁支,魚目混珠。
而這樣做之所以一直被接受的原因,是因為力武者所領悟的毅力,的確能大大助長劍修的劍中真意,想修士身為炁武者,卻擁有了力武者的手段,怎能不叫人心動?
而毅力畢竟是毅力,不是劍意。
因此解劍岩傳至殺無赦這一脈時,是實實在在的沒落了。
江湖坐在湖邊,聽得一聲驚呼。
有一名炁武者,靠著自己的劍傳出的一絲劍意,成功與湖底的一塊留影石產生了共鳴,而這塊留影石中所遺留下來的扛鼎之力,正與那名劍修懷中的劍氣,頗為類似。
很快,繼該名劍修之後,又陸陸續續有幾人引起了留影石的共鳴。
操槳之力。
屈指之力。
開扇之力。
挑燈之力。
……
一塊塊留影石從湖中飛出,化為流光,沒入劍修懷中之劍,引得眾人歆羨不已。
而劍雪衣一直端坐在旁,不悲不喜,毫無任何對力武者毅力的覬覦之心。
江湖注意到劍雪衣的劍,是一把極其寒冷的劍。
它晶瑩剔透,恰似冰雪所鑄,在陽光下宛若透明一般。
察覺到江湖投來的疑惑之色,劍雪衣不為所動道“劍修就是劍修,一味依靠力武者的感悟,短時間看起來好似實力突飛猛漲,實際卻越走越偏,慢慢脫離了自己的劍,也根本配不上‘劍修’二字。”
話音剛落,一名剛剛與力武者毅力產生共鳴的劍修,十分不忿,走到劍雪衣麵前毅然道“吾輩修士,唯有至強才是唯一目的,無論是何種手段方式,哪怕借用力武者一點殘力,又有何妨?你口口聲聲說不屑,卻還占據此地,不肯離開,莫非是心有覬覦之意,卻在裝模作樣不成?”
說話者喚為楊不怒,乃是短劍派修士,所有之劍喚為稚子劍,乃是一把殺人之劍,方才得到了卸甲之力的共鳴,實力大增,當發現大放厥詞的是天才劍修劍雪衣後,也依舊桀驁不馴。
劍雪衣緩緩起身“我在此地,等候一個人。”
楊不怒拔劍,指向劍雪衣“此刻求饒無用,劍修可辱,劍,不可辱,拔劍吧,我楊不怒今日要掂一掂你這東洲第一天才劍修的斤兩!”
江湖聽了這話,暗暗稱奇剛才劍雪衣說的話,並無任何針對之意,甚至聲音都不大,就這樣這楊不怒還要衝上來找劍雪衣幹架,腦子指定是有點毛病。
然而身為劍修,既有人對手中的劍產生了懷疑,自然不會坐以待斃。
劍雪衣的劍,沒有劍鞘,也沒有劍鋒。
而楊不怒的稚子劍一出鞘,這片天地便充斥著淩厲的殺氣。
“你的劍,能殺的了我嗎?”
殺氣如霧,將楊不怒與劍雪衣纏繞在內,解劍岩的湖水蕩開一層層漣漪,連地麵都開始顫抖。
劍雪衣不發一語,劍尖含雪,猶如冰棱。
兩人同時朝著對方衝去,揮出至強一劍。
而這一劍,卻蘊藏著大大小小的無數劍氣,看似一劍的交鋒,卻包含了無數劍意的比拚。
江湖靈台中的甲神、乙神光芒流轉,使江湖在這間不容歇的頃刻之間,看到了兩人交手的狀況,心中隱隱有了些感悟。
“呲呲——”
兩把劍的劍鋒擦撞出火花,楊不怒瞳孔中浮現出一抹驚懼。
這把劍看起來這麽脆弱,卻為何能抵抗的住他的全力一擊?
楊不怒衣袍翻飛,在劍氣的鼓蕩下,似乎要飛離而去。
“刺啦!”
終於,衣袖一角在密不透風的劍氣之中,率先被割裂,而緊接著,天上落下一滴滴液體,似乎下起了雨。
一名修士撫摸了一下臉頰,發現蹭到手上的竟然是鮮血。
有人受傷了?!!
到底是誰?!
幾滴鮮血,最後竟然淅淅瀝瀝的,變成了血雨。
“轟!”
天地間爆發出一道極尖利的轟鳴,仿佛高分貝的猛獸嘶吼,刺破人的耳膜。
楊不怒率先飛身落下,吐出一大口鮮血,以稚子劍撐地,緩緩站直了身體。
在楊不怒之後,約莫兩息,劍雪衣才飄然落下,依舊不喜不怒,道“劍,是用來戰勝對手的,不是用來殺人的。”
這是回應楊不怒的“你的劍能否殺死我”一句。
楊不怒聽罷,又吐了一口血,臉上忽然冒出細細密密的傷痕。
整個身軀都開始搖搖晃晃,卻兀自強撐著一口氣,不肯倒下。
同行之中有短劍派的修士,要將楊不怒扶走,楊不怒掙開這些人的手,道“今日我勝不了你,是因為你比我強,而不是因為我不努力,假若此湖中的武者毅力,盡入我彀中,你未必勝得了我。”
劍雪衣微微搖頭,頗為遺憾“你到現在還沒明白,劍修之劍,本是一往無前之路,力武者自有他們的毅力,這是他們的路,你強行走一條駁雜之路,最後隻怕連劍修之劍,都無法保全。”
劍雪衣為人孤傲,能跟一個手下敗將說這麽多,明顯也是認可楊不怒的實力,有心提醒,但楊不怒隻以為對方在故意侮辱,怎會聽進去。
劍指一旁的江湖,楊不怒哈哈大笑“那照你這麽說,這個力武者隻是個徒掌毅力之徒,以我現在的情況,甚至連他都敵不過?”
劍雪衣第一次露出讚同的神色“正是如此。”
楊不怒呆了半晌,不敢置信的看著江湖這個菜雞,感覺自己受了奇恥大辱,立即對江湖道“你給我滾出來,敵不過劍雪衣便罷,居然敵不過你這個力武者,我楊不怒不信!”
江湖暗暗歎氣大姐,你打架就打架,老捎上我幹嘛?你看把人家刺激的,一定要砍我,我這還一句話都沒說呢。
江湖踏出半步,主動道“敢問閣下可是短劍派楊不怒?”
楊不怒頷首“正是在下。”
江湖道“久聞閣下劍術了得,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在下佩服,就此認輸。”
眾人看到江湖如此爽快的認輸,紛紛露出鄙夷的神色。
媽的,這小子好無恥啊,認輸就認輸,居然還先給別人營造一種問清楚門派之後,就要大打出手的假象,瞧把楊不怒氣的?
而且你既然要認輸,直接說你打不過就好了,幹嘛要給人家戴一頂高帽子再認輸,好像你不戰而敗,不是因為你慫,而是因為對方實在太強,你認輸是理所應當的知進退一樣……
無恥,簡直太無恥了!!
劍雪衣看著江湖,亦頗為驚訝,卻抿嘴不語。
短時間的接觸,她已經發現了,這個師弟,臉皮很是堅硬。
楊不怒果然氣的又吐了口血,也不管江湖迎戰與否,舉劍就朝著江湖殺來。
鋪天蓋地的殺氣如水滿溢出,江湖的皮膚受此針砭,猶如切割,隱隱作痛。
“九像留影!!”
一個箭步,跨出前去,楊不怒的稚子劍轉瞬即逝,將江湖的虛影刺散。
幻覺??
看著出現在不遠處的江湖,楊不怒冷笑一聲“任憑你何種手段,在絕對的實力麵前,都是虛妄!”
“擲象之力!開!”
“陰陽之力!開!”
江湖這雙重毅力,都已在一次次的對戰中,達到了七重境,威力較之以往,頗為不凡,更何況他的左右手臂竅穴也都已打開!
兩道毅力疊合,威力驚人,楊不怒麵容浮現一絲驚詫。
力武者但凡能令領悟出兩種毅力的,都稱得上是力武者中的佼佼者,沒想到這小子年紀雖輕,悟性倒是不錯。
可假若楊不怒知道江湖成為力武者不過一月,且領悟的毅力是四種,而不是兩種的話,不知又作何感想?
光芒閃爍的寶象一如饕餮巨獸,將平靜的湖麵震起道道水紋。
楊不怒麵無表情。
抽劍。
劍指蒼天。
“我已練就不凡劍,何況卸甲毅力添?!”
“卸甲之力,助我破敵!”
劍光隻有一道,而踏著太極圖的寶象卻有七隻,七隻寶象,在這一道劍光之下,轟然炸裂成無數金光,漂浮在空氣中消散。
而劍光餘威不散,直直朝江湖衝來。
江湖雙拳緊握,《九像留影步》虛影一閃,再次避開奪命一擊。
“鼠輩隻會逃跑嗎?!”
楊不怒大喝一聲,猱進鷙擊,手中稚子劍沾染著卸甲毅力,“嗚嗚”作響,似哭如訴。
江湖腳步不停,幾次躲過關鍵一擊,體力也漸漸告罄。
他若以切水刀,配合流水之力,的確能抵擋一陣,但卻無法戰勝楊不怒的劍。
楊不怒的稚子劍,已經溫養了十年,而他的刀,卻如此陌生,以至於他迄今為止,拔刀之時,都不敢正視這把刀跟隨的主人,曾經到底有多麽輝煌。
稚子劍!!
稚子劍??
江湖看著窮追不舍的楊不怒,想到這把劍的來曆,瞳孔一亮,想到了一個極好的主意。
“擲象之力!開!”
“陰陽之力!開!”
江湖故技重施,楊不怒嗤笑一聲“故技重施!”
卻見江湖使出這兩種毅力之後,並不對準楊不怒,而是迫使寶象停留在湖心,做嘶吼狀,似哀嚎,似呼朋引伴。
他瘋了嗎?
眾人交頭接耳,紛紛議論江湖是否已經自暴自棄,開始破罐子破摔。
卻在這時,湖麵上的漣漪忽寸寸炸開,掀起無數水浪。
數十塊留影石被寶象的氣息吸引,紛紛從湖底衝上來,停在湖麵上,欲與寶象共鳴,而此時稚子劍的死亡劍氣,因威力使然,便更加吸引某些殺意屬性的毅力。
朽木之力、熄燈之力、掀棺之勁、伏魔之力、斬首之力……
數十道毅力纏繞在稚子劍上,使得原本澄赤無暇的稚子劍,染上一層濃厚的黑霧。
劍雪衣此時已明了江湖的意圖,輕聲道“他很聰明。”
楊不怒察覺到自己的劍,在這一刻吸引了無數毅力,使得稚子劍威力大增,狂笑不已“哈哈哈,有此劍,現在連劍雪衣都不是我的對手,區區一個力武者,我楊不怒今日要殺你立威!!”
看著陷入迷狂的楊不怒,劍雪衣微微搖頭,顯然是失望至極。
楊不怒舉著那把黑氣纏繞的劍,朝著江湖刺去。
江湖抬手,依舊隻是一招擲象之力,甚至連陰陽之力都沒有疊加。
寶象嘶吼,做踩碎狀,與稚子劍狹路相逢。
七隻寶象一往無前,煌煌不可逼視,在這一刻,竟將那所向無敵的稚子劍擊飛出去。
楊不怒失去了劍,呆在原地,也被江湖一拳轟飛。
“我竟然……敗了?”
“敗在一個力武者的手下?”
楊不怒心口氣血翻湧,吐血不已,看到江湖拔起了他的稚子劍,大聲疾呼“小賊,休竊我寶劍!”
江湖拿起稚子劍,拋入湖中,稚子劍久久不願沉入湖底,在湖麵上哀鳴不已,而方才還依附在稚子劍上的毅力此時也盡數棄他而去。
劍有泣音,聞者無不翕然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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