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寧動千江月,勿動僧人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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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夜來的,是一位女子。
女子著紅色上衫,一條粉色紗衣垂順的搭在雙腕,下有白裙曳地,身段婀娜,酥胸曼妙,翹臀圓潤,烏絲翩躚纖細腰間,頭綰風流飛雲髻。精致的臉孔染了胭脂,雙眸妖媚如水,仿佛能把人的心神都能吸攝進去。
僧人知曉此女乃蘭若寺鬼怪所化,因此視而不見。
“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複如是……”
女子再三搔首弄姿,僧人始終目不斜視,女子憤然,隻能離開。
而此後的第四夜、第五夜……女子夜夜來此侵擾,卻終不能使僧人動心,日積月累,漸漸死心。
某日,女子又來,對僧人道“師傅定力如斯,我固宜斷絕妄想,但師傅此舉,恐怕也是在自欺欺人,因為你知道接近我,多年的修煉就會毀於一旦,故畏我如虎。”
“真正的高僧,即便女人柔軟的肌膚貼近身體,也像抱著冰雪一樣;看到了女子的容貌,也像見到塵埃一樣,即便美色在懷,花亦無花,鏡亦無鏡,月亦無月,水亦無水,乃無色無相,無離不離,為自在神通,不可思議。”
“假如師傅容我接近,而真空不染,這才是修煉達到了禪境,那我也就一心皈依佛門,不再打擾師傅您了。”
僧人自揣道力足以勝妖,於是坦然應之。
女子偎倚在僧人懷中,幾番撫摩,最後竟破了僧人的戒身。
僧人大怒不已,佛心不穩,終於走火入魔,將周圍一百座城池中的修士,屠殺一空……
記憶之鏡“哢嚓”破碎,江湖意識回籠,看著屠百城與生魂,心中閃過一絲憐憫。
寧動千江月,勿動僧人心。
若非那鬼魅作祟,想必這屠百城不至於此,但很快,這點憐憫又被驅散了。
即便這屠百城受鬼魅所累,走火入魔,這也依舊不是他殺死那麽多凡人的借口!
錯就是錯!
“轟轟轟!!”
皇陵忽而地動山搖,原來竟是那屠百城與老祖宗鏖戰之間,失手將陵墓擊穿!
這可真是……刨了祖墳了……
隻見那六丁六甲陣覆蓋範圍陡然擴大,將整個皇陵包裹,爆發出驚天危機,開始絞殺這片區域的一切活物!
江湖身處其中,逃跑不得。
就在此時,少皞的那枚龜甲感受到氣息,主動釋放出一道光膜,將江湖包覆在內,宛若雞蛋殼一般,牢牢護住。
六丁六甲陣如滾刀之林,橫掃而來,而這枚龜甲兀自光芒流轉,將所有的威壓均勻分攤到每一處,保持穩定……
江湖神念微動,這一刹那,久久沒有動靜的張傘之力,竟從二重境突破到了三重境!
這也算是因禍得福了吧。
這樣大的動靜,在持續了數十個呼吸,才漸漸平息下來。
回首視之,屠百城與那瘋瘋癲癲的老人也不見了蹤影,想必是已經死了。
躲過一劫的江湖打量著手中的這枚龜甲,摸了摸下巴那陣法連春秋境的修士都難逃一劫,自己卻活下來了,這可真是個好東西啊……
想到這裏,江湖打起了小九九。
少皞的背那麽大,指甲蓋大的這一片就這麽厲害,要是把他的背……
似乎是感覺到了江湖的想法,少皞忽然從口袋裏冒出來,對著江湖的手臂狠狠咬了一口,便將那枚龜甲收回,不再理他了。
小氣勁……
江湖在皇陵東找西找,終於在一具棺材裏麵,發現了一堆陪葬品,黑玉斷續膏便放在其中。
將黑玉斷續膏收下,江湖瞥了一下那些陪葬品。
芙蓉石蟠螭耳蓋爐、白釉凸花紋掛鍾、綠地粉彩開光花卉詩句紋瓶、紫地軋道粉彩描金帶托爵杯、金胎畫琺琅杯盤……
刺溜。
吸了一下口水,江湖忍住不看,卻意外的發現了一瓣銅鏡碎片。
這瓣碎片看起來灰撲撲的,表麵和裂縫的邊緣都鏽蝕的厲害,放在一堆金光閃閃的陪葬品之中,簡直毫不起眼,然而也正是因為它的不起眼,引起了江湖的注意。
隕星國的老祖宗何等人?
這樣的人會在自己的陵墓裏放一瓣普通的鏡子碎片嗎?
此次楚雲留讓自己把白玉魔丐引到皇陵,明顯就是讓自己來送死,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氣了!
毫無心理壓力,江湖將那瓣碎片拾起,正要離開,發現一名老嫗跟在武王身後,正陰森森的看著自己。
這兩人來者不善,何況自己剛剛還把他的狗頭軍師都坑死了。
不由分說,江湖揮手就是一刀,將那武王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武王重傷不死,趴在地上苟延殘喘,老嫗亦吐血不止。
江湖正準備上去補一刀,送兩人歸西,武王道“慢!”
江湖歪了歪頭“有屁快放。”
“我有個女兒……”
“美人計?嗬嗬,沒用!殺!!”
武王人頭落地,死不瞑目。
刀尖還沾染著武王的鮮血,江湖對著老嫗招了招手“武王說,我饒他一命,送我女兒,你行嗎?”
老嫗一身實力在湧泉七重境,受雇於武王,聽到這話,微微一滯,羞怒不已。
剛剛這小子,是在調戲自己?讓自己對他使美人計?
雖然她自詡年輕時也算是個清秀佳人,但現在她已經年近七十,在皇陵之地,居然被一個小子調戲了?
好歹你也換個地方啊……
大晚上的……
又是在墳地上……
“你殺了我吧,我寧願死,也絕不願意用自己的美色誘惑你!”
江湖“……”
“我說的是,你有沒有什麽拿得出手的寶物,可以買你這條命……”
老嫗“……”
兩人同時沉默了一會。
聽到自己這條命可以保住,老嫗急切道“我有五千元炁石,可以……”
“噗嗤!”
人頭落地,江湖提刀入鞘,走過老嫗身邊,拿走了她的乾坤袋。
“殺了你,這五千元炁石,照樣是我的。”
遠處有灰塵揚起,馬蹄陣陣。
楚雲皇飛身而來,急急忙忙的將一個包袱扔給江湖,便將自己騎的馬讓了出來。
“你快走,我父皇要以‘私闖皇陵、戮殺武王‘的罪名羈押你!”
江湖打開包袱一看,隻見裏麵放滿了饅頭、燒餅和包子,再看楚雲皇臉上真摯的關心,心裏十分感動。
當然,如果楚雲皇再帶點稍微能派上用場的東西,他會更感動。
江湖跨馬勒韁,將楚雲留蓋著國璽的“君無戲言”扔給了楚雲皇。
“告訴你父皇,看在黑玉斷續膏的份上,此次算計我之事,我不計較,若有下次,我不介意讓隕星國就此消失!”
“告辭!”
禁衛軍趕到時,江湖已經離開。
楚雲留看著滿目瘡痍的皇陵,對上楚雲皇的視線,心裏無端生出些慌亂。
皇陵中的六丁六甲陣,連屠百城這樣春秋境的修士都絞殺了,卻沒留下一個力武者,這江湖到底有何底氣??
楚雲皇跨馬而上,轉身欲走。
“皇兒何往?”
“回流雲宗。”
“父皇,龍生九子,子子不一,這隕星國的萬裏江山,父皇還是讓別人來繼承吧!”
……
曉行夜宿,江湖急速趕回了流雲宗,路上聽聞別人說,紅袖穀將要在東洲舉辦一場群英大會,為兩月之後的天驕榜之戰做些準備,並發放了一百張英雄帖,給一百位有機會問鼎天驕榜的青年修士。
天驕榜,是隻限於三十歲以下的修士參加的比賽,這場比賽的意義,除了選出一百名天驕,其目的還在於向西漠、南海、北淵三地,展示東洲實力。
畢竟相對而言,四地之中,東洲的實力,是最弱的。
收到紅袖穀英雄帖的修士自然沾沾自喜,而沒收到,也抱怨紅袖穀目中無人。
這紅袖穀召開群英大會,應該還有別的目的,據江湖猜測,很有可能跟她們上一次奪走的五獄王鼎有關。
是什麽呢?
江湖猜測之餘,還打聽到另一則消息
西漠來了一群道姑,來自瓊花觀,據說觀主美貌無雙,比之劍雪衣更勝百倍!
須知劍雪衣已經是群芳榜上排名第一的女修,比之更勝百倍,簡直難以想象。
江湖猜測傳言言過其實,畢竟劍雪衣之姿已算一等,如何逾越?
想江湖也是來自西漠,也聽說過瓊花觀之名,但據他了解,那瓊花觀的觀主,似乎是一位年逾古稀的道士,什麽時候換成了道姑?
想來想去沒有想出個頭緒,江湖快馬加鞭的回到了流雲宗,將黑玉斷續膏交給了花青青,命她救護孟堅,而從靈寶峰來到清微峰的弟子陸界,也一並治好他的骨骼殘疾。
三日後,陸紅磷帶著陸界千恩萬謝的來到了江湖麵前,江湖問“你們想回到靈寶峰嗎?”
陸紅磷看向陸界,對方臉上露出害怕的神色。
江湖道“現在水娉婷已死,不會再有人找你們麻煩。”
陸界陡然雙膝跪地,不斷磕頭“弟子殘疾多年,今日係師兄所救,如果師兄不棄,弟子願與姐姐一起留在清微峰,成為清微峰弟子。”
江湖將他扶起,笑道“既然你堅持如此,劍雪衣那邊我來開口,隻是你既然要留在清微峰,清微峰的規矩你們要遵守。”
“理當如此。”
“從今日起,你們便是清微峰弟子,去花青青那裏,她現在是清微峰的掌事。”
將姐弟二人送走不久,孟毫送來一封信,江湖打開一看,竟是一封英雄帖!
信乃湯姑親自動筆,邀請他五日後,來紅袖穀一聚。
孟毫喜形於色“太好了,首席,東洲隻有一百名修士有資格得到紅袖穀的邀請,您位列其中,紅袖穀顯然是看好您的!”
江湖捏著英雄帖看了幾遍,心事重重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我一個力武者坐在一群炁武者之中,必然引起爭端,紅袖穀此舉,不知是福是禍。”
將英雄帖撇下,江湖問道“你兄長可痊愈了?”
“哥哥還有兩日便可下地走動,多謝師兄拔刀相助,我二人此後,必為首席披肝瀝膽!”
“新人入山門,不熟悉的地方還有許多,你們作為師兄,多多提攜後輩,”江湖思忖後,又道“這紅袖穀的確是要走一遭,探聽虛實。假若我不入天驕榜,清微峰始終沒有與其餘三峰相提並論的資格,唯有上了天驕榜,才能引起宗門重視!”
“我走之後,清微峰凡事交予你與花青青打理,我很快便回來。”
此去紅袖穀,恰好需要五日。
一路所聽聞,俱是瓊花觀道姑之事,眾人都說這九人現如今就在紅袖穀,由湯姑接待。
江湖對這瓊花觀觀主倒也有些好奇。
這日,江湖行至一處山脈,山脈地勢複雜,一時間江湖竟然迷了路。
這時,一位穿著白衣的老者瘋瘋癲癲的從林子裏竄了出來,阻住了江湖的去路。
江湖道“敢問老者,紅袖穀何在?”
老者指了個方向,江湖抱拳道謝,卻見那老者還不走,依舊留在原地。
江湖猜測這老者應該是想跟他要問路費,於是主動拿出了幾塊元炁石,誰料那老者勃然大怒“我好心給你指路,你居然用這等俗物來侮辱我高尚的人格?!”
江湖一怔,隨即有些無語的將元炁石收了起來。
正準備離開,又發現那老者拽住了馬的韁繩。
“給我一株仙品綺羅,不準用元炁石侮辱我!”
江湖呆了一下“什麽是仙品綺羅?”
白衣老者很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你連這個都不懂?就是拈花寺中觀音瓶子中的那朵仙葩啊……”
江湖“……”
我他媽要有那玩意,我還去紅袖穀幹嘛?
我早就用那東西買一批高手,把當年殺我全家的那群賊人砍了!!
江湖決定不再理會這個瘋子,這人卻千方百計阻撓他,不準他走,江湖道“你再如此,我要對你不客氣了!”
白衣老者愣了一下,欣喜若狂道“還有這種好事?!”
退後兩步,白衣老者長長吐了口氣,瘋瘋癲癲道“快來快來,好久沒人打我了,我手腳都要生鏽了,現在遇到一個小娃娃,正好練練手!”
拿我給你練手?
江湖輕笑一聲,倒也沒真的打算對他動手,轉身就走。
老者在後麵連連大叫“哎!那小子,說好要打我,你怎麽不打我了呢?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呢?”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江湖在前方縱馬,越跑越快,很快就將那老者甩在身後。
遠處紅袖穀藏在群山之中,若隱若現,江湖這才鬆了口氣。
紅袖穀中飛鳥蟲魚,林木幽曠,光景如畫。
處處都栽種著奇花異草,名卉香葩,人拂花過,滿袖盈香,簡直如仙境一般。
正欣賞著穀中美景,江湖看到一位紫衣青年,玉羅褶疊,飄飄逸逸,鬢挽青雲,眉如新月,投足之間散發出一種尊貴之氣,儀容清俊,相貌堂堂。
來人正是伍輕侯。
伍輕侯見到江湖居然也被邀請來參加群英大會,十分驚詫,對著紅袖穀中的弟子問道“紅袖穀散發英雄帖的標準已經降到這麽低了?居然連力武者也在應邀行列?”
兩位引路弟子不卑不亢道“每一份英雄帖,都是穀主親手書寫,絕不會出錯,若閣下有所疑問,晚間的英雄宴會上,可親自詢問穀主。”
伍輕侯碰了一個軟釘子,“哼”了一聲“紅袖穀名花異草倒是不少,可以與我白水宮媲美了。”
江湖道“那你白水宮有仙品綺羅嗎?”
伍輕侯一愣“什麽是仙品綺羅?”
江湖很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你連這個都不懂?就是拈花寺中觀音瓶子中的那朵仙葩啊……”
兩名女弟子“噗嗤”一笑,江湖無視伍輕侯鐵青的臉,隨著引路弟子離開了此地。
隨同在伍輕侯身後的趙廌,恨恨道“少宮主,此人猖狂,合該早日除掉!”
“等你能除掉他的時候,再來跟我說這種話,沒用的廢物!”伍輕侯冷冷瞥了他一眼,自顧自走開了。
趙廌立在原地,死死握緊了拳頭。
他與江湖的摩擦,白水宮上下現已知曉,而他與江湖的幾次交手,都沒討到好處,更是讓他成為了白水宮的恥辱!
江湖!!
紅袖穀中四季如春,而最為人稱道的一處景致,喚為琵琶閣。
上一任紅袖穀穀主,便經常在琵琶閣中訓練弟子彈奏十二鎮穀樂器,每當樂聲與道理合一之時,紅袖穀中的奇葩異草都會百花齊放,爭妍鬥豔,蔚為奇觀。
因此,琵琶閣被視為紅袖穀中的一處脫俗之地,今晚的英雄宴便也在這裏舉行。
而此刻,那來自瓊花觀的九位道姑正在琵琶閣中舞劍,被應邀來此的弟子見這些道姑氣質脫俗、落落不凡,都在遠處觀望,江湖此時恰好趕來,見眾人逡巡不已,也不由駐足。
九位道姑舞劍一輪,似乎覺得欠缺些什麽,這時一名叫青蚨的道姑眨著眼睛,炯炯有神道“光舞劍沒什麽意思,咱們來唱詩吧。”
另一位道姑果然十分意動“怎麽唱?”
“這段時間,我們與觀主走遍南海西漠、北淵東洲,聽到許多奇聞異事,也了解到了許多俊傑風采,咱們就一邊舞劍,一邊唱自己最敬佩的俊才之詩怎麽樣?”
“這個主意好!”
青蚨的提議,得到了同伴的讚同。
而江湖這邊,許多平素自詡風流的武者,也暗自約定,過會這些道姑之中,誰唱出某人的詩最多,便算他贏。
一位年紀最小的女子率先開口
“雲中路繞巴山色,樹裏河流漢水聲。”
女子舞劍的動作時舒時放,顯然是為了與這句詩相配合,而這種節奏傳達的,便是一種徜徉於山水的悠然自得。
這句詩乃是南海一位喚為“沱江白衣”的修士所作,知道的人不是很多,因此並沒有引起太多共鳴。
第二位女子繼而道
“學就西川八陣圖,鴛鴦袖裏握兵符。
由來巾幗甘心受,何必將軍是丈夫。”
這句詩念完,另一位女子也接著念誦
“花刀帕首桃花馬,不愧名稱娘子師。”
兩位女子邊念邊舞,雙劍勃發,自有一股女子柔腸,見者無不道好。
劍雪衣在一旁抱劍而立,眉梢微動。
因為這兩句詩,都是出自她手,乃是閑暇消遣時所作,今日竟然被瓊花觀修士念出,也是驚訝。
至此,劍雪衣便有兩人稱道了。
自詡才華蓋世的伍輕侯眉目一凜,心想這些道姑的見識倒是不小,涉獵也多,可開胃小菜已經吃完了,接下來應該唱他的詩了吧?
畢竟伍輕侯除了武道天賦傑出之外,作詩本領,也是一絕。
誰料,第四位女子緩緩起身,擦拭著手中的長劍,劍身一欹,隨即鏗然唱道
“萬鬼魍魍不分明,誰敢橫刀洗天青!”
以指彈劍,劍作龍吟,噓然有聲。
第四位女子的劍舞異常豪邁,與之前女子甚不同。
在場諸人聽此詩後神色一震因為這句詩,正是流雲宗昔日一代首席——燕狂人之作!
伍輕侯麵色不好,因為比賽到一半,他竟然一次都沒有被提到!
第五位女子唱的是
“願從夢裏尋蝴蝶,徒望天涯試劍鋒。”
第六位女子唱的是
“風雨極知雞自曉,雪霜寧與菌爭年。”
值得江湖注意的是,第七位和第八位女子,接連唱了同一位修士的詩句
“半盞佛心壓九鼎,萬年麵壁邁玄宗。”
“竹杖一枝開梵境,佛心千載渡蒼生。”
據在場修士透露,這兩句蘊含大佛偉音的詩句,出自西漠一位“泥菩薩”之口。
這位泥菩薩,是整個拈花唯一一位不在寺廟修行、且活的比伽藍古佛還要久的僧人。
泥菩薩還是一個屠夫時,遇到了第一次下山遊曆的伽藍古佛,伽藍古佛覺得他有慧根,想收他為徒。
泥菩薩問“出家有什麽好處?”
伽藍古佛道“普度眾生。”
泥菩薩說“那我可出不了家,畢竟被我殺掉的眾生沒有十萬,也有千,你們廟裏的和尚天天吃素,自己都泥普薩過河——自身難保了,還來勸我。”
伽藍古佛依舊堅持,最後終於勸的泥菩薩皈依,也讓泥菩薩落了個“泥菩薩”的法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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