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文宮。

    翠婉穿了一襲粉裙子，一臉緊張兮兮地跟在盛卿塵身後，不斷地發出自己的疑問。

    “姑娘，這樣真的好嗎？”

    “姑娘，陛下知道了會一定會發脾氣的呀！”

    “姑娘，我們還是回去吧好不好？”

    “姑娘——”

    盛卿塵被她吵得煩，回頭瞪了她一眼：“閉嘴！”

    翠婉委屈屈巴巴：“.……”

    折壽了，昨天也不知道陛下跟姑娘談了些什麽，總之用晚膳的時候兩人的神情都明顯有些不對。

    用過晚膳後陛下更是單獨將她叫到一邊，問姑娘下午在太醫院的事，事無巨細都問了一遍。

    問題不是出在太醫院，翠婉都如實說了。

    至於去了永玉宮這事，姑娘交代過一定要隱瞞，翠婉不敢說。

    至於康文宮裏原本要去接姑娘的人，也都被陛下詢問了一遍，但是姑娘孕反是事實，步攆會讓她反應更加嚴重，所以她們說自己走路回來的。

    更何況從永玉宮出來的時候，她們在半道遇上了來接的人，他們也隻以為姑娘隻是想走回去，對永玉宮的事情是不知道的。

    所以翠婉鬥膽撒了個謊。

    方楚辭聽完，隻是沉吟著看了她一會。

    翠婉所幸她當時是跪著回話的，不然絕對腿軟跪下去，感覺自己後背都要被他盯出汗的時候，方楚辭才挪開了眼神，道：“退下吧。”

    也不知道信了沒有。

    而今日一早，趁著陛下上朝處理政事，姑娘又將她拉了出來。

    也不見她有什麽目的，就是貓著腰，總在往各處宮牆的牆角看。

    翠婉昨夜已經被嚇得夠嗆，而且就算她再遲鈍也感覺出來了姑娘跟陛下之間有些不對勁。

    也不算是什麽明顯的大事，但是兩人的表情都不大對，像是互相之間各有懷疑似的。

    可是懷疑什麽呢？

    翠婉是個沒見過什麽世麵的小宮女，她以為姑娘跟陛下是不一樣的，來日陛下登基，姑娘封後，必然是一段佳話。

    可是姑娘好似誌不在此。

    她在宮裏呆著不開心，翠婉看的出來。

    盛卿塵還在貓著腰，仔細地看過她們到訪的宮牆每一處。

    可是都沒有她要找的‘東西’。

    盛卿塵不禁擰眉，雙手叉腰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陷入思索。

    以前看的那些古代電視劇，皇宮裏哪個地方可能會有狗洞來著？

    都怪她以前一心醉在學術上，對這種八點檔的劇情不太留意，導致自己現在置身在八點檔的劇情中，連個狗洞都找不到！

    方楚辭現在不讓她出去，她必須要自己想辦法，呆在宮裏是沒人會給她答案的。

    一籌莫展。

    翠婉這個小丫頭被方楚辭一逼問就嚇得要命，她明顯能看出來。

    方楚辭一定是昨天聽她說話時懷疑了什麽，才會找翠婉問。

    後麵應當會更加嚴格地管控她的行蹤，所以她要做什麽都要盡快。

    “姑娘，你到底在找什麽呀？”

    “狗洞。”盛卿塵言簡意賅地道，而後望著一個黃色的拱門穿了進去。

    “狗狗狗狗狗洞？？”翠婉三觀都要被震碎了。

    狗洞這東西，在宮裏是不被允許存在的，就算是存在，也會在很隱蔽的地方，是一些太監宮女為了偷摸出宮做些私事，故意留下的。

    這裏頭的門道很多，而且，一旦被抓住，輕則杖責，重則直接賜死，是很嚴重的罪責。

    所以宮裏發現這些都是要上報的，隱瞞不報，與從犯一同論處。

    所以這樣的苛責下，哪有什麽狗洞？

    即便是有，姑娘若是鑽狗洞……那後果是可想而知的嚴重。

    縱然是陛下的女人，就能躲過刑罰嗎？

    想到這翠婉一身冷汗，趕緊上前拉住盛卿塵：“姑娘，不不不不可啊，這若是叫陛下知道了，後果不堪設想的，您聽我一句勸，咱們回去吧？”

    “不不不不不行。”盛卿塵抽回手，“我找找狗洞怎麽了，又不是要鑽，翠婉你不要太緊張。”

    翠婉怎麽可能不緊張：“那你好端端怎麽會想找狗洞呢？”

    “自然是宮裏太悶了。”

    盛卿塵可不敢跟她說實話，怕真把人嚇壞。

    其實她也不是真的想鑽，她想的是如果能找到那麽一個鑽狗洞的太監，她好歹能夠買通人問問千禧客棧的情況。

    自己鑽不現實，方楚辭若是知道她出宮了，保不齊整個帝都都會被他翻過來。

    盛卿塵是個做事情有計劃的人，一步一步來，先確認千禧客棧的裏是否有宋塔說的那個人的存在。

    翠婉還是一臉蒼白：“可是、可是.……”

    “別可是了。”盛卿塵拽她的手，“你在宮裏呆的時間長，你一定有些小道消息，好翠婉，告訴我，哪裏有狗洞？”

    翠婉其實……還真知道。

    她們這些當下人的，總有些平常來往密切的共事，一般這種東西也隻在她們下人之間流傳，因為住在宮裏，時常會有些需要采買的東西。

    她們出不去，但是有人有這方麵的‘門路。’

    給上一些錢當代步費，就有人將東西帶回來。

    至於‘門路’，大家都是心照不宣地保守秘密的，因為人命再賤，那也是命，大家自成規矩，不會互相出賣。

    翠婉的沉默令盛卿塵更加確定了她知道這方麵的事情，抓著翠婉問總沒有錯。

    翠婉被她逼急了，差點兒就要哭出來：“姑娘，你不怕我告訴陛下嗎？”

    若是她不替盛卿塵保守秘密，直接捅到方楚辭麵前去，那姑娘日後必然是會被禁足在康文宮裏的。

    姑娘要做什麽她不知道，但是這其中，必然是有不能告知陛下的事情。

    “翠婉，我知道你們當下人的，當中自然會有自己的圈子，比如小檀能告知你宋塔在宮裏這種事，你們的耳目，甚至比那些當主子的還多，狗洞的事情若是我捅給陛下，你猜他會不會徹查？”

    盛卿塵難得疾言厲色，看翠婉的眼神似笑非笑，似乎真的是要對翠婉做最狠的事。

    翠婉哪裏招架的住，她連退兩步噗通跪地，果真被嚇哭了：“姑娘，你究竟為什麽非要盯著宮外啊，咱們好好呆在宮裏不行嗎？”(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