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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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下去。”

    侍衛接著道:“他一路尋到千禧客棧,途中都是魂不守舍的狀態,在前麵一個路口,更是曾與人發生了一點衝突。”

    上官爵不想聽這個,“查到他從哪來的了?”

    “最先見到他的人,在城南的餘米巷,那處是個老舊的百姓居所,據說當年有一多半被皇室收回,建成了如今的昆玉宮。”

    那餘米巷背後正好是昆玉宮。

    辛幼安問:“昆玉宮是什麽地方?”

    “不是什麽大宮殿,據說是東籬皇宮裏的宮人居所,住的都是些浣衣局裏的小太監小宮女們。”

    上官爵朝那男人的手看去,腫大粗糙,倒還真像是做慣了粗活的。

    太醫已經取了針,拉過他的手,朝他手上的虎口刺進去。

    原本躺著如同死了一般的男人眉宇抽動了一下,嘴裏喊道:“我要見成北!”

    成北:“.……”

    一個大男人,被另一個男人在睡夢中呼喊,這畫麵著實是不大好接受的。

    太醫為了加大效用,重新取了一針,又紮了進去。

    血液流通後,那男人於昏睡中呼出一口濁氣,緩緩醒來。

    他先是對著一室的人戒備地瞧了一圈,若他真是個浣衣局裏的小太監,是會對這些個人害怕的。

    從方才被小二欺負成那樣就知道,這不是個膽子大的。

    隻所以等成北來了才暈,恐怕就是死死地挺著那口氣而已。

    他將四周的人都瞧了一遍,而後目光落在自己昏迷前見過的成北身上,用嘶啞至極的聲音問道:“你是成北嗎?”

    “是我。”成北上前一步,盡量使自己平易近人,不要嚇著他:“你有什麽事找我?”

    說到這個,小太監眼裏迅速積起一汪水,渾身都開始顫抖起來。

    是個害怕到了極致的模樣。

    成北從一旁的小幾上倒了一杯茶,遞給他,而後溫聲道:“有什麽可以慢慢說,先喝口茶。”

    估摸著這小太監是需要時間進行心理緩衝了,上官爵雖然心下著急,卻也沒有出聲催促。

    小太監捧著茶急急地一口喝了,過程中始終沒有鬆開手裏的紙頁。

    成北看了一眼,道:“你這個,是要給我的嗎?”

    小太監猛點頭,眼裏恐懼的淚水隨之掉下來:“翠姐姐,翠姐姐說要給你的。”

    翠姐姐?

    這又是誰?

    說到翠姐姐,小太監再也沒有抑製住恐懼和後怕,哇的一聲哭出來:“翠姐姐死了,她死了!她被割掉了舌頭,然後、然後那些人,那些人摁著那個老太監,把、把刀子刺進她胸口!”

    上官爵突然揮開成北進來,他麵容陰鷙,拽起小太監的衣領拎起來,森然道:“誰是翠姐姐?”

    小太監原本還哭的很凶,可是觸及到上官爵,他不知道怎麽突然就不敢哭了,嚇得眼淚都收了回去。

    他想起了昨天。

    翠姐姐死的時候,她身邊站著的那個男人。

    一身金色龍袍,一臉陰邪的笑。

    與麵前這個男人一樣的壓迫感要叫人腿軟下跪。

    他就算常年呆在浣衣局,卻也隻有,隻有那個萬人之上的皇帝才能穿金色,才能穿龍袍。

    他當時緊緊捏著這封‘信’,躲在暗角不敢出聲,死死地咬著自己唇。

    而後便看見,翠姐姐她——

    回到現實,麵前的男人雖然沒有一身金色龍袍,也沒有笑,可是這氣勢,依舊讓他想到了昨日那個人。

    他嚇得又要昏過去……卻被上官爵死死地拉住了:“說話。”

    小太監本能接話道:“翠、翠姐姐,翠婉她,她是康文宮的宮女。”

    康文宮!

    若說以前不了解,那麽現在無論是上官爵還是辛幼安,都不會對這三個字陌生。

    那是方楚辭還在做皇子時的寢宮。

    是帝都流傳極廣的‘新皇陛下帶回來一個姑娘’居住的宮殿。

    方楚辭的登基大典還沒舉行,他目下還住在以前的宮殿這個事實幾乎人盡皆知。

    這個翠婉,她是康文宮的宮女。

    她讓這個小太監出來傳信,指名要找成北,可她卻死了。

    那盛卿塵呢?

    上官爵鬆開手,他劈手從小太監手裏搶過那頁紙,展開的瞬間人就愣住了。

    辛幼安顧不上禮儀,一把湊上了前來,而後也怔住了:“.……這寫的是什麽?”

    成北和衛行雲自然也是按捺不住好奇心,但是一看,兩人神色各異。

    成北心底是想著:這小太監不會是耍人的吧,這張紙上不是個鬼畫符麽?

    衛行雲則是:“.……”

    而後驚喜地望向上官爵:“主子,是王妃!”

    先不說這上頭寫的是什麽,就那個連筆的寫字習慣,就是他家王妃的。

    衛行雲曾經也納悶過,王妃長得好自然是不用說的,醫術高明也是不用說的。

    但是一手字寫的實在是——

    她似乎是格外不會抓毛筆,沒回寫字的時候抓筆都像是握拳,而後寫出來的內容,別人都需要半猜半蒙。

    但他知道,上官爵一定也是發現了這一點。

    可是隨即回過神來,衛行雲卻又對信裏的內容開始疑惑。

    辛幼安搶聲:“你真的覺得這是王妃的字跡?這個什麽什麽北?你什麽什麽我?”

    連成一句辛幼安壓根分辨不出來說的是什麽。

    上官爵收回信,穩穩我在自己掌心裏。

    這是信鳶又跳到他手上,朝那微微張開的信紙嗅了嗅,而後非常微弱的嘰了一聲。

    “信鳶確定了,這兩個物品,都有同一個人的味道。”

    辛幼安難以置信:“這信真是王妃所寫.……”

    上官爵給與了肯定:“是她的字跡。”

    可是上官爵同樣有些疑惑。

    盛卿塵的信非常簡短,隻呈了兩句話。

    成北,你認識我嗎?

    我是盛卿塵。

    衛行雲將那兩句話複述出來,辛幼安又驚了:“她為何要這麽問?”

    成北,你認識我嗎?

    她既然將信帶給成北,那決然是宋塔與她說過自己帶了副將來。

    既然是宋塔所說,她為什麽還要反問一句?

    顯得像是她在印證這個事實一般。

    換個話說,她不信任宋塔?或者是她對宋塔說的話有疑慮。

    宋塔與上官爵的關係毋庸置疑,她為何會懷疑宋塔?(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