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栓子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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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蕭誌昂和李樺嬌剛下山,鎮裏的騷動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因為又有人出事了,出事的人是陳阿叔的女婿,家住幾江鎮的付俊。陳阿叔,蕭誌昂對他印象挺深的,當初二丫被惡靈襲擊,蕭誌昂和駱淩墨不是嚐試著去救二丫嗎?後來遇到夜裏大風,蕭誌昂和駱淩墨隻好就近隱蔽,當時躲藏的就是陳阿叔的家。
而陳阿叔有個女兒,早年嫁到了幾江鎮。午飯後,女婿家的人就跑來找陳阿叔,說付俊殺了人,現在被石羊村的人逮起來了。
這下,陳阿叔可急壞了,“他是昨天下午出的門,一直未歸,出門前他曾接到過一個消息,說石羊村那邊有人賣羊肉,付俊說去看看,哪知道和什麽殺人之類的扯上了關係。”陳阿叔擔心自己的女兒女婿,趕著去石羊村,看看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又是石羊村?又是羊?
蕭誌昂連忙招呼李樺嬌去找駱淩墨和穀豐,讓他們趕去石羊村和自己會合。
果不其然,現在的石羊村也是一團亂麻,兩撥人對峙,一撥是石羊村的村民喊著血債血償,一撥是付家人,他們把付俊圍在中間,極力做著辯解,而陳阿叔的女兒急得在旁一直掉眼淚。
原來,一早付俊家便到石羊村來找人,哪知道最後在村裏的避難房找到了付俊,但當他們找到付俊時,怎麽也沒想到,和付俊在一起的還有一人,那人蕭誌昂還見過,就是栓子。
可是,問題在於,付俊活著,栓子卻死了。看到三個地方都來人了,石羊村還特地把村前的壩子騰出來,供大家商討。
“找了一早上,要不是高全軍說不放過任何一個地方,誰也不會想到還有這廢棄的避難房。”說話的人是鐵華,見到蕭誌昂到來,他便上前把之前的事說了一遍。
這避難房由於在村口,平時基本不起作用,大家也很少來,高全軍是石羊村的巡邏隊隊長,他找到避難房時,發現這大門被鐵絲緊緊的纏住,於是他使勁的敲門,還不停的大喊,直到裏麵有人回應才確定人就在裏麵。於是,高全軍招呼了不少人幫忙擰鐵絲,這才一起打開門把人放出來。
但讓人驚訝的是,付俊都沒有意識到栓子已經死了,他還以為栓子是昏迷了,直到高全軍去扶栓子,才發現人已經涼了。
凶器是一鵝卵石,狠砸了栓子頭部。
避難房大門緊鎖,沒有任何出入口,房間內就隻有兩個人,凶手是誰?那肯定就是付俊了。
看到大家懷疑的眼神,付俊慌了,一口咬定自己沒殺人,大喊冤枉。
就在這時,穀豐和駱淩墨來了。聽完整個事情,看到付俊的驚慌失措的表情,穀豐也很難相信他是殺人凶手,畢竟他也和付俊打過交道,這人老實本分,從不作奸犯科。同樣,幾江鎮的人也打包票付俊不可能是凶手,因為鄉裏鄉親都很了解各自的秉性,他不是能做出這種大惡之事的人。
案件始終是要查的,可不是誰叫兩聲冤枉就能躲過的。作為村長,高遠很快張羅起了查案組,由於涉及三地之人,所以每個地方都抽選出兩個審案之人,渝水鎮自然選出的是穀豐和蕭誌昂,畢竟上次劉棒槌的事,大家都有目共睹。
跪於堂下,付俊從頭開始回憶,昨天下午,他聽到一個石羊村的人說這有羊肉可買,便匆匆忙忙的趕來了,畢竟肉少人多,動作慢了可不行。哪知道走到半途,他就覺得頭暈,再醒來已經是在這了。
但當大家要他指認出那個傳遞消息的人,付俊卻愣住了,因為那人根本不在,隻知道對方是個男的,很年輕,看起來也就二十來歲。
“村裏所有的男青年都在這裏了,你找不出這個人,就說明你們在撒謊。凶手就是你。”高遠很快就給這事定了性。“你想來偷鹽巴或者糧食之類,但是被栓子發現了,就殺了他!”
“我可聽說這避難房是被外鎖住的。”蕭誌昂想到鐵華曾說過高遠有問題,所以對於高遠的匆匆結案,他當即打斷。
“我根本就不認識他,我怎麽可能殺他,再說,當時他也是和我一樣被關在裏麵的。”付俊說,他昨晚醒過來一次,摸到身旁有人,弄醒對方後才得知他叫栓子,兩人醒後互相交流了下,似乎也沒得罪過什麽人,“所以我們根本不知道為什麽會被人弄暈關到這地方。”說完,付俊又開始喊冤。
“有沒有冤屈待我們查明再說,你繼續說在避難房醒來後的事情。”一個幾江鎮的調查員開口了。
也許是見到熟悉的人,付俊很快安靜了下來,他繼續回憶昨晚的事情。當時他和栓子醒後,屋內黑黢黢的,完全沒有一絲光亮,也就是說,他們根本不知道對方長什麽樣。在黑暗中,兩人摸索了半天,終於摸到了房門,可是搞了半天始終弄不開,這才發覺應該是門外被人鎖上了。
由於擔心綁他們的人會對他們不利,栓子便用避難房裏麵的木桶擋在了門口,這樣即使外麵有人進來,也會因推門撞到木桶上麵發出聲響。“可是,今天早上你們來救我們的時候,那木桶還在。”
付俊說,忙完這一切後,他們不知道怎麽又昏昏沉沉的睡過去了。直到今天早上被大家的敲門聲叫醒,這才移開木桶開了門。
聽完付俊的話,大家都沉默了。這樣說起來,這個屋子就相當於是一個雙重密室,外麵有鐵絲,裏麵的人出不去。裏麵有木桶,也沒人進來過。
難道栓子還會用石頭自己砸死自己不成?
顯然不可能。
“會不會是你在極度恐慌中,失手殺了人但自己不知道?或者,栓子由於太害怕,黑暗中摔倒,頭部正中鵝卵石?”
現場有人提出了自己的質疑。
但很快這個答案就被否定了。
首先,付俊表示自己當時很清醒,而且現場也沒有發現爭鬥過的痕跡。其次,穀豐查看了栓子的頭部,共有兩處傷口,總不可能摔兩次吧。
案件再次陷入僵局。
就在大家疑惑不解的時候,蕭誌昂卻想到一個問題,如果你是被莫名其妙抓到一個黑暗的地方,你會睡著嗎?就算你會,你旁邊的人也會嗎?
答案是不可能。對於陌生環境和未知的害怕是人的本能,在這種情況下,沒人能夠睡得著,除非依靠外物。
經過對付俊和栓子的搜身和對避難房的搜索,大家很確信,現場沒有遺留下任何致幻致暈的藥物。
所以,當時糧倉內肯定有第三個人,那就是凶手。要不然誰來投放致暈的物品呢?但是,問題來了,這個人是怎麽出去的呢?
“會不會幕後凶手還有內應,待他殺了人後,再打開鐵絲,讓凶手逃出。”有人發問。但那人在提出這個問題後,自己都搖搖頭表示懷疑,先不說付俊很肯定當時屋裏真的就隻有他和栓子兩人,就說這個避難房,裏麵沒有家具,麵積也就巴掌大,要真的有人藏在裏麵不可能不被發現。
“還有怎麽解釋屋內的木桶擋門?總不可能是付俊擋的吧?”
一時之間,蕭誌昂還是不能找到幫付俊洗脫嫌疑的可能性。
最後,因為拿不出證據又洗不脫嫌疑,付俊暫時被石羊村關押起來。看到丈夫那無助的眼神,陳阿叔的女兒眼睛哭得腫成一個桃。
如今不管是渝水鎮還是幾江鎮,衙門都形同虛設,對於殺人償命這件事來說,石羊村也不知道怎麽處理。
現在吧,三地人口本來就少,死一個少一個,以後鎮子還怎麽繁衍啊?不償命吧?這對被他殺害的栓子來說,沒法交代。
三天後,石羊村和幾江鎮商量了一個辦法,讓付俊每天免費給石羊村當苦力,不管是收泔水還是整糞桶,所有髒活累活都歸他幹,而且村裏還不管吃,由付俊媳婦每天送飯,換言之就是用勞力換取自己的生命。
陳阿叔聽到這個結果也隻是連連歎氣,以後隻有辛苦自己的女兒了。
人命吧,有時候似乎一點不值錢,那劉棒槌和栓子說被害就被害了,但有時候吧,似乎又是那麽珍貴,殺人凶手反而因為場鎮人口緊缺而活了下來。
“你們覺得付俊會是凶手嗎?”圍坐在火堆前,大家的話題自然離不開付俊這個新話題。
“我不知道,我覺得不是,但是又找不出來他不是的證據。”李樺嬌說。
“可是,他也沒有理由殺栓子啊?”黃鶯兒聽付俊媳婦說,這兩人完全就沒交集,也沒利益上的衝突,這個殺人動機根本不存在。
其實,不僅僅是黃鶯兒有此疑問,火堆旁的所有人都有這個疑問。
“栓子被害,必定有他被害的理由。”撥動著火堆旁的木棍,蕭誌昂說“如果非要給他找個理由的話,我覺得有個人很可疑。”
“誰?”所有人都抬頭看著他。
“高遠!”
看著大家不解的目光,蕭誌昂說到,“你們還記得劉棒槌的案子嗎?李傑為了行凶選擇藏在房門背後,而栓子是最後關門的那個人。我們當時並不肯定栓子在關門的時候有沒有看到李傑,假如說,栓子看到的呢?栓子也是那件事的幫凶呢?那麽被滅口就是他被害的理由。”
“可為什麽是高遠?”駱淩墨不太明白。
“第一,參與當時審案子的人有高遠,第二,鐵華懷疑高遠有問題,第三,我在離開石羊村的時候,曾經提醒過高遠要查一查栓子。”蕭誌昂說,也許正是因為自己懷疑了栓子,才導致最後他被滅口。
“那付俊呢?如果真的是高遠殺了栓子,直接拋屍滅跡就行了,他何必這樣麻煩去牽扯一個幾江鎮的人?”李樺嬌有點想不通。
“這點我也沒想通,應該是有什麽特別的原因。”蕭誌昂說,也許是因為多年來石羊村都沒有出現惡性案件,但最近這段時間先是劉棒槌被害,後是栓子被殺,為了消除影響吧。
李樺嬌聽後,也想不到更好的解釋,隻能勉強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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