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飛鳥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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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除了這些還有別的什麽嗎?”我一邊低頭記著筆記,問道。

    “有的,”北村和子點點頭,“老先生消失前,一直不停的在說什麽‘飛鳥’。而且後來我們進入他的臥室,發現有一些小型家具已經不見了,隻剩下了一堆羽毛。”

    “嗯嗯,好的,我明白了……放心,北村小姐,我一定會找到老先生的。”我說道,佯裝出一副對事實早已了然於心的樣子,以求讓北村和子安心。

    “麻煩了。”北村和子起身,向我鞠了一躬。

    “別別別,不至於!”我也慌了,起身也鞠了好幾下。

    要說我確實沒處理過什麽人情世故,導致這一下子就慌了。

    北村和子見我如此,用指尖輕輕搭著嘴唇輕輕一笑。

    笑的我滿臉通紅,好不害臊。

    在經曆了如此尷尬的事情後,我總算是從北村和子的閨房中脫身而出,前往勘察。

    其實總體來說,北村和子並未給予我太多有用的線索。

    唯一有用的,大概就是老先生經常愛去星野悟書店看書。這個書店在橫濱本地也算是較為有名的書店,原因就是書種比較多,出版日期跨服也比較大,來源國家也都很多。

    我估摸著,老先生愛去星野悟書店,就是為了看一些來自於自己國家的書籍吧。

    這麽一想,事情便又明了一些了,我立即掏出地圖,尋找星野悟書店的所在地點。

    然而我找了半天,最後卻竟然在一個小胡同裏發現了這個所謂的知名書店。

    我不可置信的抬抬眉毛,起身前往這書店。

    ……

    好不容易走到了星野悟書店所在的城區,走到那個胡同前,我總覺得一陣陰冷的氣息席卷我的全身。

    我咽下一口唾沫,懷著“異能在身,必不能死”的想法,我咬牙鑽進了胡同中。

    到了胡同盡頭的書店,我推開了那道倍顯陳舊的木門。

    那道門推到一半甚至卡住了,我使出渾身解數推了半天,都沒能把它打開。

    “往上抬一抬,就能推開了。”屋內,一道溫暖慈祥的蒼老聲音好心提醒著我。

    說實在的,起初聽到這聲音嚇了一跳。但在門打開後,徹底看清了麵前的和善容顏,我便不再那麽害怕了。

    “歡迎。”

    聲音的來源是一位頭發已然花白的老奶奶,她的頭發稀鬆的盤成了一個丸子,並被形似蝴蝶的發夾所束縛住了。

    她的麵色悠然,嘴角總是微微向上翹起。眼角雖說布滿了魚尾紋,但那卻是來自上天的紋路,灌滿清新。

    “您好,”我點頭致意,嘴角也不覺染上了笑容,“我是警方委托來尋人的,能麻煩您把借閱名單給我看一下嗎?”

    “好。”老奶奶慢悠悠的回應道,並從木櫃底下掏出了一份厚厚的記錄冊。

    我接過那本冊子,再看到書封題頭的中國字時,我頓時動作一滯。

    “您是華夏人?”我驚喜的問道。

    那位女士笑著點點頭。

    得到肯定,我的心頭頓時雀躍起來。畢竟,自打我來到文野的世界,我所接觸就都是橫濱本地人。縱使我會說日本語,但文化,處世習慣多少都有些別扭。

    現如今總算遇到了自己家鄉的人,別提我有多麽興奮了。

    “您貴姓?”

    “冰心。”

    聽到這名字,我心裏頓時是不可說出的震驚。竟然隨隨便便接個委托,書店老板就是隻聽過,卻從未有緣見過的大文豪。

    真不愧是“文豪”的世界啊!

    “幸識,我叫渡邊司葉。”但以防暴露,我還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用的自然也是自己編造出的假名。

    “哦,你是本地人啊。我還以為你也是華夏的呢……”

    冰心答道,有些失落。

    其實見到她如此,我心裏也是不好受,但迫於穿書者的無奈,我還是什麽都沒有辯解,隻是含糊了幾句,便低下頭繼續翻閱記錄冊了。

    見我認真起來,冰心女士也不再同我談話了,也是從身旁拽出一本書,沉浸了進去。

    而我本以為我會翻著記錄冊很久,但沒想到,一打開這個冊子,一個令人震撼的名字卻憑空出現了好幾遍。

    拉賓德拉納特·泰戈爾。

    是那位第一個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亞洲人啊。他出生於印度加爾各答,畢業於倫敦大學,是印度著名詩人、文學家、哲學家。

    總而言之,也是一個文豪。

    雖說我對詩歌題材的作品不太感冒,但麵對這麽一個偉人,我也不由得肅然起敬。

    “啊,泰戈爾,”見我注意到這個名字,一旁的冰心挑起了話茬,“也是來自異國他鄉的一位旅人呢。”

    “他日語說的怎麽樣?”

    “不太好,很生硬,說的還不如我呢。”冰心笑道,看似也是與泰戈爾有過交情。

    “那麽您知道他住在哪裏嗎?”

    “應該是住在山下公園旁的老公寓樓裏吧,他曾提過幾句。”

    “那他最近還有來看書嗎?”

    “沒得了,好久沒來了,”冰心搖搖頭,“說來也怪,他自從借走了一本書後,就連人帶書再也沒回來過,明明平常一直都是很準時的。”

    “是什麽書呢?”

    “我記不太清了,冊子裏應該寫著。”

    語罷,我低下頭,用手指捋著,找到了最近的日期。

    拉賓德拉納特·泰戈爾——《飛鳥集》,作者不詳。

    見此,我再腹中暗自吐槽起來原作者借閱自己的書了還得了,況且這書還並未標明作者。

    “啊,是這本書啊,”冰心摘下了老花鏡,“是我很久以前在書櫃底下翻出來的,因為自己很喜歡,看了以後也倍感親切,所以便放到自己的店裏了。”

    “那這本書不見了,您也一定感到很傷心的吧。”我瞪著眼睛,不覺替冰心感到一絲遺憾。

    “還好呢,”出乎我的意料,冰心卻隻是淡然的搖搖頭,“這本書我已經看了好多遍,都快背下來了。如果別人喜歡,再拿去背也無所謂啊。”

    我們相視一笑,果然文人的風骨和底蘊是我無從了解並容納的。

    怪就怪在我書讀的太少啊!

    “那您清楚他之前最愛去什麽地方嗎?”

    “嗯,讓我想想……黃昏的秋澤公園吧,那裏人也少,喂喂鴿子什麽的最好了。”

    冰心笑笑,並抬起枯瘦的手理了理毛線坎肩。

    “好,那就先謝過您了。”我點點頭,準備起身前往秋澤公園。

    “有空歡迎來看書,”冰心再次笑了,“門往上抬一抬就能打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