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生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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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將是關鍵的一步,司葉君。”太宰執棋的手懸在了棋盤之上,目光悠然。

    事到如今,他仍舊沒給我看那張紙上寫的是什麽,隻是告訴我要下棋,遊戲結束就可以出去。

    隻剩最後一步了。

    隻要他把黑子下到那裏,就可以吃掉白子,是最後的勝者。

    這時,太宰兀自起身,走到房間的一角。隻見他隨手拎起一個看起來就很重的裝飾物,說了一句“小心”後,就猛地把它向我擲來。

    我像受驚的鳥獸一樣跳來,裝飾用的物品砸在了棋盤上,發出一陣巨大的嘩啦聲。

    棋盤被毀了,之後下成什麽樣,自然是不可能再有人知道了。

    “gae&nbp;ver~”太宰縮回手,揣進沙色風衣的兜裏。

    黑色亂發慵懶的貼服在他的頭上,使得他看起來就像一個蠱惑人心的惡魔。

    “被毀掉的棋盤永遠也不會再次複原,孰贏孰敗永遠也不可能分清。我和他既是勝者,也是輸家,這才是絕對公平的遊戲。”太宰的目光穿過我,陰森森的瞪著這個房間那個存在著的透明人。

    “哈哈哈哈,”沙啞柔和的笑聲,聽起來別樣的熟悉,“你說的對,太宰君。”

    我咬牙扭頭,尋找著那個人的影跡。

    可他的話音剛落,世界便瞬間變得明晃晃的,晃得人睜不開雙眼。

    “我們下一個世界見。”

    “什麽意思?太宰先生!……”

    我猝不及防的失去了重力,然後又被狠狠的甩在了地麵上。

    “唔……”我的後背生疼,口中有些腥甜。

    “約翰·格裏賓,先生。”約翰光著腳,垂頭站在我的麵前,聲音悶悶的。

    我心中的怒意頓時升起,難得的想揍一個小孩。

    “你是否相信我的存在呢?”他抬起頭,眼眶濕潤,鼻頭透露出一種潮紅色。

    他哭了。

    “相信。”我沒來頭的心疼起來,但卻因為怒火還未平息,聲音還是發衝。

    “嗯……”他點頭。

    然而就在我以為事情已經不再有變化的時候,約翰竟然反手抄起一把苦無,朝著我的頭劈過來。

    我反手抵擋,頓時一股鑽心的疼痛傳來,鮮血止不住的流淌。

    我的腳下用力,憑著巧勁兒竄到了半空中。與此同時,我也成功掏出懷表,並用其成功恢複了我的傷口。

    我剛落地,約翰就又追了上來。

    快如閃電的身姿,他的娃娃臉上稚氣未脫,可卻憑空透露出一股殺氣和決絕。

    我的腿橫掃,他卻借勢跳起,如同一隻花貓撲在了了我的身上。

    我脖子上的血汩汩流淌,眼前昏花。

    像是本能反應似的,懷表在此時驟然發出一道耀眼的藍光。

    約翰眸中掠過一陣恐懼,嘴唇抿了抿,起身跳開。

    我的脖子並未因此複原。我猜這個藍光大概在某些方麵來說,隻是起一個警示作用。

    我舉起懷表,恢複了脖子上的傷口,搖搖晃晃的站起身,準備迎接下一次的攻擊。

    “我其實很討厭他們,他們總是讓我殺人。”出乎意料,約翰竟然臉上再次冉起了微笑,悲傷充斥了他的臉龐。

    “你什麽意思?”我的手腳冰涼麻木。

    “我是信鴿的人,信鴿讓我殺了你,”他不著痕跡的靠近了我,我們之間僅僅一步之遙,“你不是很討厭信鴿嗎?來吧,殺了我。”

    “這怎麽可能,”我蹙起眉頭,大喊,“討厭信鴿你就走,遠離他們,死了算什麽本事!”

    “可我已經死了啊……”他的聲音徹底沙啞,眼淚再也控製不住的滾落。

    “死了?那隻貓的屍骨……”我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眼。

    “那就是我的屍體。”約翰點頭。

    “可你都死了,我就算想也殺不死你啊?”

    “可以的,先生您的懷表是可以的……拜托了,可以嗎?”約翰又向前走了一步,貼在了我的身上。

    滾燙的眼淚打濕了我的衣裳。

    那句話是誰說的來著?異能者多少都有點兒不太正常。

    “別,別開玩笑了……”我推開了約翰。

    約翰怔住了,一雙小手在空氣中迷惘的抓了兩下。

    “我的異能力覓貓。是問別人一個問題,無論回答對與錯,都有50的概率使對方轉移到異空間一段時間,再回來的幾率同樣也隻有50,回來之後50的概率思緒會被問題的內容所影響。”

    “這是一個無盡的循環。”我得出結論,同樣也不清楚他和我說這些的意義。

    “所以我可以再問您一個問題嗎?”約翰的語氣中不乏求饒。

    “……可以,你問吧。”

    “您是否相信我的存在?”

    “我相信。”沒有絲毫猶豫,我點頭回答了他的問題。

    “謝謝……我會永遠記住您的名字的,渡邊司葉先生。”

    一切又回到了那個山洞,約翰消失了。

    我不知道他是否還依然躲在某個我看不見的角落,說著“先生,我可以問您一個問題嗎……”

    哢吱——

    山洞開始坍塌了。

    一顆顆細小的沙粒從頭頂的縫隙裏滾落,像清涼的水一樣滑落進我的領口。

    我起身,沒了命一樣的向前跑。

    又看見了那個懸崖,我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

    ……

    “他倆還是沒醒嗎?”

    “好像沒有。”

    “阿敦,你再去捅一下太宰,我懷疑他在裝睡。”

    “啊?這樣不好吧,國木田先生。”

    “他倆再不醒的話,報告誰寫?”

    “這,這也太沒有人性了。”

    “你說什麽?反正他倆也沒受傷。”

    同事們一如既往的在病房外麵吵起了嘴,我心頭一喜,睜開眼睛不動聲色的扭了扭手腕後,剛準備起身。

    “噓,”太宰一把捂住了我的嘴,“如果被他們發現的話,咱倆就又要寫報告了啊!我可不想剛做完任務就又工作!”

    “好。”我豎起大拇指,難得同意了太宰的想法。

    畢竟我需要一點時間來整理一下,我受創的心靈。

    咣當——

    門被推開,我和太宰同時怔住,一頓一頓的回頭,尬笑著對門口的國木田說道“好巧~”

    “好巧?”

    “嗯嗯,好巧。”

    國木田抄起手槍,臉再次黑的像鍋底,朝我們倆衝過來,卻半路被敦攔腰抱住“你們倆行啊,你們倆!扔下人家外地的偵探獨自就在那麽危險的地方不說,還自己先回來了,和個沒事兒人一樣躺在這裏不工作!……”

    “安啦,國木田君,綾辻偵探現在不也沒事嘛~”

    “沒事個屁!”

    “啊!”

    一把手槍淩空飛過來,砸在了我的頭頂上。

    敦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看著國木田單方麵虐待太宰。

    啊,今天果然又是偵探社最普通不過的一天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