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留白被嚇得有夠嗆。

    好在夜天翊並沒有生氣，他的視線緩緩落回了棋盤上。

    接著，他以左手攏起右手寬大袖擺，撚起黑子落在某處，又接了白子的下個走勢，再落下另個黑子，如此走了幾手棋……誰能想到，方才分明已經徹底走投無路的黑子，竟因這神來之手，隱隱透出幾分逆天改命之像！

    隻不過，由於前期劣勢過大，黑子終究是逃不了一輸。

    但很顯然，夜天翊的棋藝，顯然不如他所表現出來的那般離譜，甚至可以說深不可測！

    留白和丹青也算跟隨他多年，卻也是頭一次發現這事，紛紛不禁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

    “千、千歲！這是……”

    夜天翊眸色微斂，語氣淡淡，卻比平時多了幾分悵然：“有時候，求輸，比求贏更難。”

    棋盤不過方塊大小，自落下第一子，他便能預測出後續十數百種走勢。他的樂趣從來便不是贏子，而是如何在這幾百種走勢中，另辟蹊徑。

    “有時候太早知曉結局，並不是什麽好事。”他望著李式微離開的方向，幾不可察地歎了口氣。

    但……人生或許也能如棋盤，不走到最後一步，又怎知是否能另辟蹊徑！

    “跟著，保護她。”

    他夜天翊這一生寡欲淡薄，甚至連活著本身對他來說，都無甚吸引力。

    隻有在她身上，他第一次發現，活著或許是一件還算有趣的事。而她，也是他這近百年來第一次竭力想要得到的存在，既如此，又怎能隨便放棄。

    "是！"

    留白和丹青不約而同應了聲，旋即雙雙消失在了夜幕中。

    ……

    便是這時，宮中。

    在李亦然提出要見燕帝的要求後，領兵將她帶去了金殿，金殿中正有一人影背對著她，麵向龍椅站著。從背影和其身上的龍袍，並不難判斷出，此人正是燕帝！

    李亦然頓時就拔高了嗓音，欣喜若狂地歡呼起來：“皇上！臣妾可終於見到您了！”

    說完，趕緊又迫不及待地壓著鎮南王道：“皇上您快看，臣妾已經抓住了賊首鎮南王，這就叫這亂臣賊子給皇上下跪認錯！”

    話音落下，金簪就朝鎮南王的脖子頂進了幾寸，鮮血順著被紮穿的孔洞直接噴射而出。

    鎮南王心中不忿，自知恐難活命，說什麽也不肯丟失最後的氣節，更不願屈折於這惡婦手中，故死死僵著身子不願跪下，並以極其憎惡的眼神瞪著李亦然。

    李亦然被他看得惱羞成怒，心裏發了狠，朝著鎮南王膝蓋骨一腳踢去。

    鎮南王不跪，她便又一腳，再一腳。見鎮南王還不肯屈服，她幹脆直接將金簪捅進了鎮南王大腿，噗嗤一聲，血肉在利器的刺激下發出沉悶的聲音，伴隨著的是鎮南王的慘叫，終於是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

    至此李亦然才算滿意了。

    “逆謀造反活該千刀萬剮，你既然敢做，就該做好心理準備承擔後果！”

    說完她歡喜地朝燕帝邀功:“皇上您沒事就好，今夜大亂，您可受驚了？真教臣妾好生擔憂。”

    然而這話說完，卻發現燕帝仍是背對著她，一言不發。(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