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舒月看報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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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那對夫妻,不想在這裏幹了,他們想回到南方去,就把幹洗店留給了舒月。
舒月問她舅舅和妗子借了些錢,朱兵又給他湊了些錢,舒月就把幹洗店給接了下來。舒月成為幹洗店的主人,這下她更加忙碌了。為了經營好幹洗店,她每天基本上都不回宿舍裏,吃住在幹洗店裏,對宿舍裏的事情,她當然是什麽也不知了。這天,宿舍裏有人到幹洗店裏洗衣服,說到了朱小立的情況,那人告訴她說,朱小立有消息了。
“什麽,朱小立有消息了?”舒月聽到了情況,她趕緊問那人說,“你在哪裏聽到了他有消息了?”
那人說“我在宿舍裏,聽到有人說,他在南方的一家企業裏工作,還研磨出達到世界先進水平的產品,已經遠銷到西歐一些國家。”
“是嗎?”舒月聽到了這個消息,她心裏很興奮,這下她幹不到心上了,立刻跑回宿舍裏,來找楊惠琴了。楊惠琴正在縫紉機上做衣服。看到舒月來了,也都沒有顧得上站起身來,坐在那裏搖著頭向她說“你待聽他們的呢。隻是報紙上刊登了一篇文章,說是有個叫朱小立的人,在南方一家廠子裏上班,他研磨出來的產品,已經達到了世界先進水平。你想想,小立他能研磨出那樣的產品嗎?”
“報紙在哪裏,讓我能看一看嗎?”舒月說。
“哦,報紙馬連清給拿走了。我和你哥都看了,覺著根本不是他……”
舒月不等楊惠琴把話說完,她風風火火地走了。楊惠琴看見她走了,忙喊她說“噯,舒月,你要冷靜點,報紙上刊登的那個人,肯定不是小立!”
舒月不聽這些,他直接去找馬連清了。由於她走得快,在轉彎時,差點給撞到梁巧仙的身上。梁巧仙從家裏出來,本來是想要到舒月店裏去坐坐,沒想到在這裏遇到了她。因為這些天來,她給舒月介紹過幾個對象,可是舒月總是看不上眼。前些天,她又給她介紹了一個對象。她覺著這個對象,各方麵都好,可是舒月不是對人家不冷不熱的。她想來勸一勸舒月,叫她不敢挑三撿四了。再要挑了,恐怕就會錯過時機了。
舒月沒想到會在這裏撞到妗子,她抬頭看著梁巧仙問說“哦,妗子,你這是到哪裏呀?”
梁巧仙看見舒月急急忙忙的,她也問她說“你這樣急急忙忙的,也準備要去哪裏呀?”
舒月被妗子一問,一下子給問住了,她不知道怎麽該回答她了。隻好不知所措地看著梁巧仙,吱吱唔唔地說“哦,我,我準備要到宿舍的後麵去走一走。哦,妗子,你,你這是準備要到哪裏呀?”
梁巧仙說“我哪裏也不去,隻是想要到你的店裏去坐一坐。”
“哦,你找我有事嗎?”舒月看著梁巧仙問說。
梁巧仙說“哦,也沒有什麽事情,隻是想找你坐一坐。”
“噢。”舒月心裏立刻明白了,她知道妗子找她,肯定還是來說對象的事情。這些天來,其實她一直在躲著梁巧仙。她不想見到她。她怕妗子再給她提說對象的事情。沒有想到,現在卻是在這裏給相遇了。
梁巧仙最近給她介紹的對象,她覺著那個男孩兒不是她心中的白馬王子。她看見那個男孩,說話軟綿綿的,還帶著一種女人的腔調;走起路來,沒有那種朝氣蓬勃的樣子,也像是沒有精神似的,她早就不想跟他相處了。可是妗子一直跟她說,那個男孩的家庭條件有多麽好,他本人在市裏一家效益比較好的單位裏工作,個子也不高不矮的,長相也還能說得過得去。還叫她要抓住時機,千萬不能錯過了。否則,錯過了這次機會,以後就是打著燈籠也找不到了。她還對她說,她是從農村裏出來的,沒有城市戶口,也沒有工作,如果能找到這樣條件好的人,已經夠不錯了。讓她不能再猶豫了,要跟這個男孩多接觸。隻有接觸的多了,他們才能產生感情。可是舒月不想跟他相處,他們怎麽能跟他產生感情呢!
現在梁巧仙遇到她了,她當然躲不過去了。隻好站定身子,領著梁巧仙回幹洗店了。一路走,梁巧仙一路跟她說“舒月,不是妗子說你,你真得不敢耽誤自己了。你再要是這樣耽誤下去,到時就不好找了。你好好想一想自己,父母親都是農村的,你自己也沒有穩定的工作。人家可是在市裏一家效益好的單位裏上班呀!人家的家庭條件也比較好。你說你還要找什麽樣條件的人呀?依我看,你能找到那樣條件的人,就已經是很不錯了。今天妗子找你,就是想跟你好好地說一說,希望你千萬不要再猶豫了。”
舒月這時想到了要拒絕梁巧仙,可是她覺著,自己要是拒絕了,她肯定會不高興的。因為自己以前,已經用各種借口,拒絕過好幾個人了。她一路走著,一路著思考著,該用什麽的話來拒絕她呢。
梁巧仙看見舒月一直不吭聲,她再次向她說“舒月,你應該聽聽妗子的話,還是跟人家好好地相處吧!對了,我還想來問一問你。上次我聽說,人家請你到飯店裏吃飯,你為什麽就沒有跟人家出去呀?”
舒月聽到這裏,她想了想說“哦,是這樣的。妗子,我現在的事情很多,幹洗店裏有時候抽不出身子來,所以,我就沒有跟他出去。”
“你看你,舒月,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梁巧仙批評她說,“你就是再忙,跟人家搞對象了,就應該放下自己手頭的工作,跟人家出去坐坐嘛!這樣做,也是對人家的尊重,也會加深你們的感情。像你這樣,總是不跟人家不出去,人家請你到飯店裏吃飯了,你都不參加,還怎麽能建立起感情呀,怎麽能搞成對象呀!是的,我知道你店裏很忙,可是你再忙,也得抽出些時間來,跟人家出去走走,或者是坐坐呀!”
舒月聽到這裏,她隻好不吭聲了。因為她從妗子的話裏,已經聽出,妗子對那個男孩是很滿意的。問題是那個男孩,她的心裏不能接受。她總覺著那個男孩,在她的麵前,有種偽裝的表現,根本不像朱小立。朱小立沒有什麽偽裝,比較誠實,她跟朱小立呆在一起,覺著心裏非常踏實,也非常地開心。同時她還覺著,朱小立那個人,能吃苦,有自己的追求目標,從來不向困難低頭,敢於闖,敢於幹。這是她對他非常敬佩的,也是讓她感到驕傲的。而妗子給她介紹的這個對象,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她覺著他的生活雖然富有,可是沒有責任感,也沒有承受能力,他總是躲在父母親的懷抱裏,對這樣的男人,她是不喜歡的。於是她忍不住,還是老老實實地向梁巧仙說“哦,妗子,我覺著,我跟他相處還是有些不合適的。不行了,你告訴給他,還是叫他另外選擇合適的吧!”
“哎呀,舒月,你這是什麽思想呀?”梁巧仙立馬不高興了,她瞪起自己的眼睛,看著舒月說“這事兒你可要想好了,妗子也不會來強迫你的!你自己的條件究竟是怎樣?你自己心裏應該是明白的!人常說,機不可待,時不再來!如果你錯過了這次機會,到時你就別怪妗子沒有給你說清楚了!”
舒月抬頭看著梁巧仙說“我知道了。隻是我覺著,他說話軟綿綿的,根本就不像個男子漢……”
“哎呀,舒月,鬧了半天,你還是這種態度呀!”梁巧仙更加地火了,她立刻打斷她的話說,“人家怎麽就說話軟綿綿的,怎麽就沒有男子漢了?噯,你的心裏是不是還是想著那個朱小立呀?如果你要是這樣,我以後就不再管你的這些事情了!”
舒月看見妗子火了,她忙向她解釋說“不,不,不,妗子,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不是這個意思,那是什麽意思呀?”梁巧仙看著她說“我覺著你心裏還是放不下那個朱小立!如果你要是這樣的話,到時後悔的是你自己。我可把醜話給你說明白了。”
舒月還想跟妗子再作些解釋時,梁巧仙已經不願意聽了,她氣呼呼地轉身離去了。
舒月站在那裏,看見梁巧仙遠去了,她也不敢再去找馬連清了。隻好返回到自己的幹洗店裏,一直等到天黑了,覺著妗子不會再來找她了,這才悄悄地走出店鋪,去找馬連清了。
馬連清家住在宿舍的最後排。聽說當時幹部樓上,已經給他分了樓房,他嫌層次太高,不想往高下住,就沒有搬去住樓房,仍然還住在排子房裏。舒月來到最後排,她卻不知道馬連清在哪個家裏住。她站在排子房前,準備要問人時,恰好看見馬連清走出來了。
舒月急忙迎上去說“噢,馬主任,不,馬經理。你家就住在這裏吧?”
馬連清抬頭看見是舒月,他隨即把她領進了自己的屋子裏,然後拿出那張報紙,讓她來看。馬連清家雖然住在排子房裏,可是他的家比朱兵的家大,客廳也很能寬敞。舒月看見他家的客廳裏,擺放著雙人沙發,還有寫字台,大衣櫃和平櫃。平櫃上擺放著一台大彩電,他家好像還簡單地裝修過,室內也比較素雅和漂亮。
舒月接起馬連清遞給她的報紙,站在那裏準備要看了,馬連清笑著向她說“喲,舒月,你來到我家,怎麽不坐在沙上來看呀?”
舒月笑了笑,沒有吭聲,繼續站在那裏要閱讀。馬連清走過來將她讓到沙發上坐下說“你坐下來,再好好地看嘛!站到這裏,哪裏能看好呀!”
舒月坐沙發上,仔細地看了起來。她看完了,接著又看了一遍。馬連清看見她看得非常仔細,等她看完了,他問她說“怎麽樣,你覺著是不是朱小立呀?”
舒月抬頭看著馬連清說“我也判斷不出來。從情況上看,很像。可是再從事跡上看,又覺著有些不像。噯,馬經理,你覺著他是不是呀?”
馬連清點著頭說“我覺著他是,可是朱兵和楊惠琴都說不是,我也就不好判斷了。”
“哦,你覺著他在哪裏像呀,又在哪裏不像呀?”舒月問說。
馬連清說“你看,從報紙上刊登的情況來看,他是一名高中生,朱小立也是一名高中生。他是從內地去的,朱小立也是內地去的。他有刻苦鑽研,做事比較細致,從這些方麵來看,都很像是朱小立。隻是他走的時候,精神方麵已經有問題了,這個就不好判斷了。不過,我覺著,他的病不要緊。再說南方那個地方,比較好找工作,他去了南方,找到了自己合適的工作,或許就好了。你看現在這家企業,雖然是家民營企業,可是人家老板是從國有企業退休的,他還是一位黨員。這樣的老板,應該是有愛心的。說不定小立在他的關心下,就研磨出了那樣的產品。”舒月點著頭說“對!你說得很對!噯,不行了,咱們給他寫封信吧!”
馬連清看著舒月笑了,他說“你跟楊惠琴犯了一個毛病。你低頭再仔細地看看,你手裏拿著的是張什麽樣報紙呀?這是張文摘報。文摘報上的文章,都是從其它報刊上轉摘過來的,咱們給哪裏來寫信呀?”
舒月趕緊重新翻看了報紙,的確是張文摘報。上麵沒有企業的地址,也沒有單位的詳細情況。她失望地歎了口氣說“是哩,上麵啥也沒有。”然後她站起身來,準備要走時,馬連清對她說“這樣吧,等以後有了出差機會,咱們到深圳去打聽打聽再說吧。”
舒月看著馬連清點著頭說“如果要是那樣,那就好了。馬經理,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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