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尋覓千年 第五十章 民之多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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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原離開了昭府原本打算加快趕路的腳步,卻發現沿路民風民情著實是出乎人的意料。
來時和歸去兩種完全不同的心境,來時即使有碧霞陪在身邊心情還是很沉重,為將來的另一半憂愁,而返回郢都更多的是為楚國的未來憂愁。
屈原沿香溪順著下遊的方向出發,本是風和秀麗如詩如畫的情景看到刺眼的一幕,路遇一容貌俏麗女子卻是癡癡傻傻遊蕩在路邊,沒有人知道她來自哪裏。
問了旁人從他們口中得知女子遭遇,便買了些吃食給那女子,問起她可有什麽難事,才知她並不癡傻。
原來她是被邊境兵亂摧殘,男子被征兵帶走,孩子在兵亂和饑荒中活活餓死,就連家裏的公婆也因顆粒無收又被封地貴族催收稅務,田地房屋被沒收,公婆在阻止強多田地房屋是被那些貴族府上的家丁打死。而後自己又被秦人擄走了,在秦生活了八年之久,而後又被趕走了,自己沒有去處才會到了故國家鄉……
聽著女子娓娓道來:我剛出生的時候天下太平無事,長大之後國運急劇衰退。蒼天不仁降下災禍,大地沒有仁愛之心,讓我遭逢亂世。戰爭連綿不休,這世道想要生存分外艱難;
她的故事還遠不止這些,家國的命運決定著百姓的命運。黎民百姓流離失所,痛苦難當啊!外患無窮狼煙四起,秦兵燒殺搶掠,當權者又不去抵擋這些邊境騷擾,放任我們百姓不管。
然而被擄走的我們隻能違背本意苟且偷生,丟失了節操與義心心中有愧啊!遭受種種恥辱又應當向誰訴說?隻是滿腔悲痛與怨無人能知啊!
邊城秦兵經常越過國界,進入城中,家園已破又失清白,這般苟且偷生不如一死解脫。讓人心驚肉跳、不寒而栗,狂風呼嘯,營門堵塞。傷今感惜無窮盡,心中積蓄的悲憤與仇恨又何時才能平複呢?
大雁南飛時想讓它幫我捎去對家鄉的思念,北歸時為我捎來回信。大雁高飛而去,漸漸不見蹤跡;肝腸寸斷又能怎樣,隻能默默苦思。緊鎖眉頭,心中積蓄的愁緒更深。
黃昏陰風四起,不知心中憂愁與誰說!原野景象一片蕭條設置的防守哨所遍布萬裏。
夜間聽聞那河水聲嗚咽哀怨,晨起遙望遠處土城牆,什麽時候才能歸去啊!回想這一路北去的路程是何等的艱難淒苦
如果老天有眼為何看不見我獨自漂泊?如果天神真的靈驗為何讓我天南海北淒愴孤苦?我從未辜負蒼天,又為何給我匹配一個異族的丈夫?我從未辜負天神為何懲罰我淪落荒州?
天無涯地無邊,我心中的愁苦也沒有休止。人生短暫仿如白駒過隙,可是我年華正當卻是滿懷憂愁,一點都不快樂。怨恨至極欲問天,上天遙遙無路攀登。仰望天幕隻餘滾滾雲煙,滿懷深情,可又能向誰傳遞呢?
城頭的烽火未曾熄滅,殘酷的紛亂何時才能停止?城門口每天都是殺氣騰騰,夜夜總是能聽到那呼嘯的寒。故鄉的消息完全被阻絕,無聲哭泣氣將絕。一生的辛酸悲苦都來自這無盡別離,深深恨意,行行淚珠如泣血
我並不是貪生怕死才苟活至今,不能為國捐軀是心有期盼。活著就還有希望能回到故鄉,死後葬於故土才能心安。
心中有所牽掛,所有的快樂又變成了更深的愁緒,太陽和月亮大公無私卻對我如此的不公平。母子分離讓我心中難以承受,同在一片天空下卻要永遠隔絕,從此生死不知叫人去何處相尋。
就在女子講完自己短暫一生漫長淒苦的遭際時已經見者傷心,聞者落淚了。
途徑鄂渚一帶,與郢都的繁華,漢中的安逸平靜不同,這裏保守貴族世襲者的傾軋,百姓們食不果腹苦於饑寒
期間還目睹了一事,貴族世家所統轄的領地,他們在自己的領地肆意掠奪奴隸的財產,因為交不出量和稅,女兒也被拿去充當租稅。女兒驚恐與絕望中聲嘶力竭,老父親無能為力,隻能眼真真看著女兒被帶走。
世家貴族肆意騎馬踐踏毀良田,馬蹄踐踏過後的田地莊稼散落翻起,滿地找不到一株好的。百姓們敢怒不敢言。
一女子田間勞作時,被一紈絝命手下強行拖走,粗暴的扛著扔上馬背,直接策馬而去。
行至大街,商販小攤也不敢肆無忌憚的叫賣,一路躲避著幾個鄉紳惡霸,生怕被注意到後洗劫走財物和貨物,或者攤位被全部掀翻。
細問這裏的商販或者路人,說是此地有三大惡霸經常的聚在一起,隔三差五的來收錢,隻要有人沒有交錢,就免不了一頓拳腳相加,而後還要被搶走貨物抵債,如果貨物抵不了,就會被掀翻攤位,簡直是無法無天。
就在屈原疑問這些都沒有人能維為他們做主嗎?地方縣衙,或者郡守。
誰知小販更是氣憤,縣官都是手沒收了這些好處後置之不理,而郡守更是無所作為卻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根本不用關係溫飽問題。
再走到幾家飯館客棧麵前,看到裏麵也隻有富商或貴族公子關照,價位昂貴,卻讓普通平民望而卻步。
百姓餓死凍死在街上,貴族子弟卻在飯館裏或自己的府邸享受著美味佳肴,百姓住著漏雨的破屋,官家子弟府邸占地半條街,府內假山池塘,亭台樓閣,屋舍琳琅。
途徑這個地方不禁感歎道“長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艱”
幼時在樂平裏隻知道家鄉地處秦楚邊界,經常受一些兵亂騷擾,但是好在自己還有幾個兄弟靠著一些計謀抵擋住他們。
長大後去了郢都發現郢都的過於繁華。
卻忽略了其他由各個貴族統轄的區域,今日看到如此的鄂渚直歎唏噓。
諾達的楚國在看不見的角落有百姓過著如此苦不堪言。
所以屈原在鄂渚這裏減慢了腳步想再多觀察一些民情,如果日後有機會變法一定要先讓這裏的百姓先受益。
(屈原這次更深入的解除百姓疾苦,才買在蘭台更努力的提升自己的能力,更是天天和太子講宮外的事情,堅定了太子的變法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