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謠言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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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江州村時,天正好完全黑了。
冬天晝長夜短,回到家時,從屋外瞧著都是亮光,還有些嬉笑的聊天聲傳出來。
紀琬剛推門進去,大哥就迎了上來,幫她把背簍提到了廚房,“小妹,辛苦你了,大老遠的還背這麽重的背簍。”
“沒事,今天春節,我去多做點好吃的。”紀琬讓三個小崽子去院子裏自己玩會。
大嫂和二嫂立刻立刻站起來,“小妹,我們來幫你打打下手。”
切切菜,洗洗菜,還是沒問題的,紀琬也就答應了。
老紀家的廚房立刻升起煙火,但誰都沒注意到院子的牆頭上有一雙眼睛正在看著。
“大嫂幫我把豆腐都捏碎,就先這樣,在切一根胡蘿卜,要切成很小的丁。”紀琬拿了一塊老豆腐,用力把它碾碎,“二嫂就幫我洗點菜。”
廚房裏,熱火朝天的準備晚飯,外麵的人在聊天嗑瓜子,談論新的一年地裏種些什麽。
紀琬的重頭戲就是豆腐丸子,碾碎的豆腐加上兩個雞蛋,撒點麵粉,加上配料。
揉搓均勻,這個時候沒有一次性手套,大家都不在意衛不衛生的事情,但是紀琬還是有些許介意的。
所以就用兩個勺子,把一碗豆腐糊,做成豆腐丸子,別說,這個辦法,做丸子的速度也是挺快。
肥豬肉,熬成的豬油,整好可以用來炸豆腐丸子。
現在油很緊,不可能大手大腳的,所以紀琬也沒放很多油,剩下的就用來炒下一個菜。
“大嫂,二嫂我今天賣了豬腰子,明天終於熬湯給你們喝,這個喝了對孕婦身體好的。”
大嫂和二嫂果然來了興趣,“豬腰子?咱家都沒買過,娘說這玩意一煮就縮水,都沒二兩肉,還不如買豬肉吃。”
“是會縮水,但是很有營養,你們吃了好的,我還買了豬蹄,明兒個做紅燒豬蹄,你倆沒事就啃那個吃。”紀琬還往後麵的門望了一眼,小聲的對兩個嫂嫂說,“豬蹄蠻貴,別告訴娘,不過娘為了你們身體,應該不會說啥。”
兩個嫂嫂相視一眼,點了點頭。
一個小時後,飯就出爐了,熏臘肉沒有太大的加工,就是放在米飯上麵蒸,這樣也是別有一番風味。
“祝大家新年快樂,明天咱家走大運,暴大富。”
闔家歡樂,身體健康,大概就是這時候所有人最真誠的祝福。
夜晚,不知道是不是春節的緣故,紀琬望著外麵一片漆黑,總覺得內心有一些觸動。
“娘,我們想聽你講阿裏巴巴和四十大強盜。”二寶蓋好被子,縮在被窩裏,隻有一個腦袋露出來。
紀琬笑著揉了揉二寶的頭,“這麽喜歡聽這個故事嗎?”
“對,娘我們很喜歡阿裏巴巴,他靠自己努力去創造好的生活。”二寶說的也很淺顯。
倒是大寶說出的一番話,讓紀琬有些吃驚,完全不像一個六歲的孩子說出來的話,“貪心的人永遠都隻有悲慘的下場,壞人早晚會被所有人唾棄,不能亂拿別人的東西。是我們的肯定是我們的,不是我們的搶也強求不來。”
“小寶覺得哥哥們說的很有道理,小寶不會亂拿別人的吃的,要做乖孩子。”
“你們說的很對,做人就要像阿裏巴巴一樣,實事求是,踏實肯幹。你們今天這麽乖,娘就再將一遍,來乖乖閉上眼睛。”
三個小家夥齊齊的閉上眼睛,紀琬坐在炕旁,開始慢慢的講述故事。
聲音很輕柔,連著月色,連著春節的氛圍,慢慢的消散。
春節的第二天,雪停了,但是天氣依舊冷的能把人凍成冰塊。
現在廚房已經成為紀琬的天下了,早上她從空間裏拿了十幾個肉包子,煮了濃稠的紅薯粥,還有家裏最後一碗鹹菜。
一家子吃的那叫一個滿足,畢竟肉包子普通農民根本舍不得吃,不僅費麵粉,還要不少肉。
皮薄餡多,誰能不愛?
可是架不住肉包子香啊!香味總是能傳到別人家的。
吃過早飯,紀琬就去後院照顧自己的地,之前囤了一些肥料,據說比金坷垃還強,用了產量杠杠的。
剛處理好地裏的事情,二嫂就著急的跑了過來,“不好了,小妹,小家夥們和別人打起來了。”
“什麽?在哪呢?快帶我去。”紀琬放下手裏的東西,趕緊就跟二嫂去銀杏樹附近。
果然周圍都圍著很多人,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擠進人群,幾個孩子已經被大人拽住了。
三個小家夥臉上都掛了不少菜,身上的衣服都破了,樣子十分狼狽。
但對麵幾個小孩也沒什麽好下場,嘴角都紅腫起來,臉上看樣子還哭過。
“乖寶,你們沒事吧!讓娘看看有沒有哪裏受傷,眼睛痛嗎?”紀琬心一直亂跳,不停的看孩子身上有沒有什麽嚴重的傷。
就在這時,紀琬頭一痛,有人拽著她頭發了,撕裂般的疼。
大嬸正在理論,還是二嬸叫了幾個人把抓住紀琬頭發的人拉扯住了。
紀琬又疼尤又氣,這種場麵她屬實沒見識過,一轉身,看見那人,她腦子裏就有信息了。
是住在他家的葛嬸子,家裏孫子很多,吃飽飯都不容易。
“娘,痛不痛,我們給你呼呼,呼呼就不痛了。”小家夥們都圍了上來,二寶和小寶都認真的給紀琬呼呼。
除了大寶,就在所有人沒有注意的時候,大寶直接衝上去往葛嬸子身上撞,小小的孩子也不知道哪來那麽大的力氣,下一秒就把葛嬸子撞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個沒教養的小兔崽子,有娘養沒爹管教的小野種,還敢撞我,把我孫子打成這樣,沒天理啦!”葛嬸子就坐在地上,不停的捶地,營造的她多可憐似的。
圍著看熱鬧的人,都是一些沒明白事情經過的人。
“大寶過來。”紀琬被這個女人吵得頭很痛,但還是嚴厲的把大寶叫到身邊了,撞人的事情,等會再解決,現在要解決的是別的事情。
“你們告訴娘,為什麽要打那幾個小孩,娘不喜歡撒謊的小孩子。”紀琬麵無表情,神色很是嚴肅。
二寶和小寶都低著頭,沒人講話,隻有大寶眼神堅定的和紀琬對視,“娘,是他們說我們是野種,說娘……說娘是……娼馬子。”
大寶到最後的聲音越來越小,但是很多人都聽見了,在竊竊私語。
倒是葛嬸子,一直再嚎叫個不停,“啊!我命苦啊,無緣無故打我的孫子,我當寶貝供著的孫子,被打壞了怎麽辦?我不管,你們老紀家要賠我五十的醫療費。我真是造了孽呐,倒了八輩子血黴了,一個小野種也敢打我金貴的孫子。”
嗬,獅子大開口啊!五十都能買兩百五十進斤的豬肉了,這不就是訛人嗎?
大嫂氣的,罵也罵不出話來,二嫂本就是柔弱的性子,自然也罵不出什麽,陳荷一大早就去娘家了。
況且這種事情都是女人出麵的,畢竟對麵的男人也沒有出來說什麽,到時候紀琬的大哥二哥首先出頭,就是他們的不是了,直接被捏住了把柄。
這個葛嬸子實在忒不要臉,她不搭理你罵她的話,就是一個勁的哭訴自己怎麽怎麽樣。
紀琬已經忍耐到極限,嘴巴不幹不淨的,說她兒子是野種。
“說我兒子是野種?你是什麽種?賤種嗎?老虔婆,你挺會講啊!是不是覺得,我一個離婚的沒本事罵你,還是沒本事跟你鬧?”
紀琬一步一步走向葛嬸子,連她自己都感覺到了身上的力氣,她站著,葛嬸子坐著,兩人對視著。
“不是長了一張嘴,愛講嗎?你繼續講呢,我聽著,我倒是要看看,你這張臭水溝熏出來的嘴,能噴什麽糞。”
葛嬸子確實被紀琬的眼神嚇到了,但是她還是不要命,還一個勁叭叭叭,“我哪說錯了,你看你家天天都在吃肉,還不是你去做娼馬子了,不然哪來那麽多錢,還買那麽新的自行車。不就是賣嗎?孩子說不定都是簡臨的,我說野種有錯嗎?這三個小兔崽子就是你和別人生下來的……”
‘野種’二字還沒說出口,紀琬五指用力並攏,圓滑的抽出了一個大嘴巴子,狠狠的在葛嬸子臉上留下了重重的巴掌印。
五指的輪廓在葛嬸子臉上迅速的清晰起來,紀琬臉上半點情緒波動都沒有,聲音毫無感情,就像現在的天一樣寒冷,“扯我頭發,罵我兒子,這是還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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