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破天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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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天生為難的看著葉大有。

    這事情他怎麽辦?

    看著葉大有依舊是一臉熱切,周天生搖頭苦笑拒絕道:“葉老爺,這畢竟是你的家事,我一個外人,如何去幫?依我看解鈴之人還需係鈴之人,葉老爺托我辦這事,倒不如你自己去與你家姑爺說說。”

    周天生勸解道。

    他來這裏一方麵是為了感謝陳河的救命之恩,另外一方麵也是為了給他們德濟堂大小姐傳話。

    現在讓他去勸說陳河與葉大有之間的恩怨。

    這不是吃力不討好嘛。

    葉大有臉色難看,僵在原地。

    他倒是想,但是剛剛又把陳河得罪死了。

    這一而再再而三的這樣,給誰隻怕都不會給他好臉色看。

    拉著周天生的手,葉大有陪笑道:“周掌櫃你就幫個忙嘛,你也知道我與我女婿之間關係僵著呢,現在你讓我去和我女婿賠禮道歉,這豈不是等於讓我這張老臉送上去給我女婿打嘛。”

    “這.....”

    周天生張了張嘴,十分為難。

    他真的是幫不了。

    但看著葉大有一臉退縮的樣子,也猜的出來。

    葉大有和陳河之間的恩怨,隻怕比他想的還要深。

    既然這麽深,那他更不可能隨便蹚這趟渾水了。

    依舊拒絕道:“葉老爺,此事在下實在無能為力。”

    早知道葉大有和陳河之間的恩怨,已經到了這種程度,他無論如何也不會多這句嘴。

    “周掌櫃,你....”

    葉大有依舊勸說。

    葉成武擰著眉頭實在有些看不下去了,吭聲抱怨道:“爹,你這是幹嘛啊,那陳河就算有出息了,當了德濟堂的堂事又能如何?咱們葉家也輪不到巴結他的程度啊,你這是幹嘛呢?”

    葉大有臉色一僵,衝著周天生擺手解釋道:“周掌櫃,小孩子說話別當真,別當真。”

    隨即轉過頭冷著臉看著葉成武,斥責道:“你這孩子懂什麽,爹這是在給你鋪路。”

    “給我鋪路?”

    葉成武皺眉嘀咕一聲,瞥了葉大有一眼,低著頭小聲抱怨道:“我看你這是看上了陳河的銀子吧。”

    自己的爹,他自己最清楚。

    當年要不是因為這樣,他大哥也不至於就是休假了也不回家

    葉成武嘀咕什麽,葉大有並不知道,依舊賠笑著看著周天生:“幫幫忙嘍,周掌櫃,咱倆相識多年,你也不希望我們葉家不安寧吧,是不是。”

    葉大有賠笑著解釋道。

    嗬...

    周天生嘴角抽了抽,沒接這茬。

    你葉家不安寧怪誰啊?

    看著周天生不說話,葉大有臉上的神色也漸漸的僵住了,望了望陳河家的院子,臉色難看的站在原地。

    一年一千兩。

    十年那就是一萬兩。

    這還是起步。

    以後隨著陳河年紀大了,名氣出去了。

    就是自己開一家藥堂也是未嚐不可。

    這妥妥的一顆搖錢樹啊。

    可就這麽錯過了???

    唉....

    葉大有心底充滿了懊悔。

    早知道這樣,他也不至於把陳河往死裏了逼啊。

    遠處響起一陣,喧鬧聲。

    一名麵容和陳河有著幾分相似的中年漢子帶著烏泱泱的一群人緩緩出現在葉大有和周天生的視線中。

    不是別人正是招工回來的陳大江。

    他身後的這幫人都是他親自跑到村裏給陳河找回來的工人。

    這幾年不是大旱就是大澇,旱災和水災跑了之後,又是蝗災,地裏的收成一直不好。

    村裏人一聽說陳河要辦酒坊,還給了這麽多工錢。

    一些年富力強的漢子都跟著來了。

    其中還有著不少麵容黝黑,飽經風霜摧殘的婦人,一個個手邊帶著一個衣衫襤褸,形如乞丐般的半大的孩子。

    這些人都是想從陳河要辦的紡織作坊裏麵討口飯吃的農村婦人。

    雖然他們這些婦人紡織的工錢沒有那些漢子出力氣活的酒坊賺得多,但是也比他們從地裏扣糧食賺的銀子多多了,尤其是還能一邊做工一邊帶娃,這可真的是太好了。

    陳大江此刻也是心情頗好。

    他身後的這些人都是他挨家挨戶上門說動的村民,一個個都是幾十年的交情,知根知底的而且踏實幹活的好手。

    有這幫人幫著陳河幹活。

    也不用擔心什麽偷懶的事情發生。

    “那不是周掌櫃嘛,他怎麽來這了?”

    陳大江身後,一些眼尖的漢子,還沒到靠近陳河家的院子,就已經發現了周天生蒼老的身影。

    周天生時常下鄉義診,在這些村民裏麵也頗有聲望。

    但是看到周天生旁邊那個體胖腰圓,麵容富態的葉大有。

    之前開口說話的中年漢子腦袋卻是一縮,顫聲喊道:“大江,這葉扒皮怎麽也在你家啊。”

    下意識的就想跑。

    整個二裏溝都是葉家的地,他們這些人也都是葉家的佃戶。

    這些年可沒少吃葉大有的虧。

    所以在骨子裏對於葉大有都有一種本能的畏懼。

    不管是交上了佃租,還是沒交上佃租。

    “葉扒皮?”

    陳大江眉頭一皺,目光下意識的順著那漢子指的方向望去。

    果然看到了葉大有正站在他們家院子外麵不遠處的老槐樹下。

    身形一顫,本能的也想跑。

    但一想到陳河要辦酒坊了,以後他們也不用種地了,底氣也就足了,轉過頭看著身後一群有些畏懼的村民安慰道:“不就是葉扒皮嘛,咱們以後又不指望著他葉家的地吃飯,咱怕他作甚?”

    聽著陳大江的安慰。

    這些畏畏縮縮的村民,心底才踏實不少。

    不過看向葉大有的眼神裏麵依舊帶著畏懼。

    沒辦法幾十年的壓迫下來,早已形成了骨子裏的畏懼。

    這份畏懼不是一天兩天就能磨滅的。

    自古以來活著最艱難的永遠是他們這種最底層的人,除了各種徭役賦稅之外,還要受著來自官宦地主階級的壓迫。

    辛苦一年的收成到手裏也留不下多少。

    不過聽著陳大江的話,這些村民也漸漸有膽子敢直視葉大有了。

    而就在陳大江帶著這些村民向著陳家的院子趕來時,葉大有也同樣看到了陳大江。

    至於那些村民,葉大有倒是沒有多少在意。

    就是一些沒出息的泥腿子罷了。

    看著陳大江帶人走過來,葉大有抬了抬手熱情的喊道:“哎呦喂,這不是大江嘛,這是從哪回來呢??”

    陳大江愣在原地。

    想不通葉大有怎麽會和他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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