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提親(兩章 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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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應過來裴邢做了什麽後,一位老臣,將裴邢罵了個狗血噴頭,下一刻,錦衣衛就一箭射穿了他的脖頸。

    又一位老臣跳出來指責裴邢欺君罔上、倒行逆施、死有餘辜時,同樣被錦衣衛砍了腦袋。

    大臣們一時噤若寒蟬,唯恐下一刻自己也人頭落地,好死自然不如賴活著。

    三皇子原本還想罵他喪心病狂、人麵獸心,見錦衣衛二話不說,就動手殺人,他一張俊臉,白的厲害,他冷冷盯著裴邢,冷聲質問道“父皇怎麽可能殺害皇叔你是豬油蒙了心不成”

    秦興上前一步,將搜集到的證據遞給了大臣,大臣看完滿臉震驚,這封信確實是皇上的筆跡,甚至蓋有印章,信中的內容,大致是等韓王與敵軍交鋒時,讓李將軍莫要支援,皇上自然不知道,李將軍怕他秋後算賬,並未燒掉這封信,這才讓裴邢尋到了證據。

    三皇子一顆心墜入了穀底,腦袋也嗡嗡作響,身在皇宮,他自然清楚,同室操戈,骨肉相殘之事,不在少數。他尚且遭遇過太子的刺殺,是他命大,才躲過一劫。

    可他不曾料到,他的父皇竟也做出過這種趕盡殺絕之事,他教導他們時,分明滿口仁義道德。

    他咬牙爬了起來,給裴邢深深鞠了一躬,“知涵,是父皇對不住你,才害你小小年齡喪父喪母,韓王府英勇抗敵,誓死保家衛國,護了多少百姓,沒死在戰場,卻死在自己親兄弟手中,委實令人心寒我替父皇,向你賠不是”

    他鞠完一躬,才挺直背脊,朗聲道“如今你殺我父皇,我理應為父報仇,將你擊殺,然成王敗寇,我也委實不願與你為敵,還望你能手下留情,給小皇子公主們一條活路,成年皇子僅餘我一人,你若殺隻殺我便是,求你饒過無辜的稚子。”

    他說完,就以退為進,將手中的寶劍遞給了裴邢。

    大臣們剛開始,還忍不住在心中罵他窩囊,堂堂皇子,父皇被殺,他竟慫到這般地步,見他為了小公主和小皇子,竟大義凜然到甘願赴死,一個個又不由動容。

    裴邢隻掀開眼皮掃了他一眼,根本沒有接,隻輕嗤道“滾出皇宮,好好當你的秦王去。”

    三皇子不如大皇子陰險狡詐,也不若太子老謀深算,反倒有幾分血性,裴邢本就沒那麽厭惡他,自然不至於趕盡殺絕。

    三皇子不由怔了怔,站在原地一時有些茫然,不敢相信,裴邢竟肯放過他,他就不怕他養精蓄銳後,與他拚個魚死網破想到自己手中既無兵權,又無實權,三皇子發熱的頭腦才逐漸清醒下來。

    裴邢說完,便沒再理他。

    秦興也沒空管他,他在忙著安撫老臣們。錦衣衛充當黑臉,秦興充當白臉,他一一戳穿了當今聖上虛偽的麵目。

    這些年,被皇上忌憚的自然不止裴邢的父親,一位閣老也因遭到皇上的猜忌,被扣上了謀反的帽子,全家砍首的砍首,流放的流放,因他不曾滅對方九族,還曾被譽為仁君。

    殊不知,若沒他的猜忌,對方根本不會落到這個下場,這些年,他私下做的肮髒事,可謂磬竹難書,秦興每列舉一條,大臣們的臉就白上一分。

    就算秦興在扮白臉,也擋不住大家對裴邢的糟糕印象,就算他是在為父報仇,膽敢謀反,也是滔天大罪,這次打仗死了數萬戰士,安王又已被殺,這些傷亡自然都算到了裴邢頭上。

    個別老臣還想說些什麽,對上裴邢冷冽的目光時,忍不住閉了嘴。這些年,裴邢在朝中可謂隻手遮天,大臣們本就懼怕他,兩個敢當麵罵他的,又被錦衣衛砍了腦袋。

    這會兒見三皇子都選擇了息戰,大臣們也恢複了理智,怕連累家人,終究沒再做徒勞的掙紮,畢竟大勢已去,皇上太子皆已死掉。他們就算將裴邢罵個狗血噴頭,也無濟於事。

    太醫院的劉太醫,被拎過來時,腿軟得幾乎站不成,打鬥聲已接近尾聲,繳械投降的占多數,隻有個別冥頑不靈,他悄悄掃了一眼局勢,見是錦衣衛占領上風,心中稍定。

    這場戰爭終究還是取得了勝利。

    當今聖上雖不算英明神武,執政期間倒也兢兢業業,也算體恤官員,比起他,安王則爭強好勝、性情急躁,他若登基,未必比當今聖上做的更好。

    劉太醫自然希望維持現狀,他沒敢多瞧,錦衣衛將他放下時,他便躬身入了乾清宮。

    秦興瞧見他,拱手行了一禮,“有勞劉太醫了。”

    劉太醫這才發現請他過來的並非皇上。

    裴邢深得皇上看重,他也不止一次地曾為這位爺醫治過。劉太醫也沒多想,拎起藥箱正要為裴邢診治時,才發現地上的腦袋,男人雙目圓瞪,眸中又驚又懼,分明是當今聖上。

    劉太醫腿一軟,跪了下來,“這、這、這”

    他抖得話都說不成。

    見大臣們目不斜視,劉太醫也不敢再耽誤,連忙又爬了起來,趕忙為裴邢醫治,裴邢手臂上的傷,深可見骨,他再能打,以一敵十,也不可能毫發無損,不止他受了傷,錦衣衛也或多或少都掛了彩。

    秦興同樣被砍了一刀,好在傷的不算重。

    裴邢隻讓太醫止了止血,上了藥,隨即就將人打發走了,大臣們也被他趕了回去。

    他直接丟下爛攤子,離開了皇宮,壓根沒有住在皇宮的意思,上一世,他同樣如此,殺死皇帝和安王後,就離開了皇宮,不僅沒有舉行登基大典,也不曾改國號,甚至連奏折都沒有批閱的意思,隻交給了之前的大臣,有骨氣的文臣不肯侍候二主,自然不肯幫他批閱奏折,當時朝中可謂亂成了一團。

    如今大臣們正在怒罵他的所作所為。

    這次戰爭,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百姓損失不算大,安王兵力有限,也不肯浪費時間,攻破城門後,並未對京城的百姓燒殺搶掠,直接就帶兵殺入了皇宮。其實最主要的原因,是安王聽了謀士的勸說,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他若想成功登上帝位,自然不能造太多殺孽。

    這就使得戰況雖看起來嚇人,實際上,除了戰死的士兵以外,真正死在站場上的無辜者少之又少。

    沒過幾日,百姓們就又恢複了正常生活,原本會出門擺攤的也繼續在擺攤,不論坐在位置上的是誰,對他們來說,都沒太大影響。

    令人疑惑的,便是裴邢的行為,他殺了皇帝後,竟是丟下一堆爛攤子直接離開了皇宮,至今沒有上朝的意思,剛開始大臣們,還能存得住氣,然國不可一日無君,朝中不自覺就分成了兩派,一派支持三皇子登基,一派則是支持裴邢,甚至有人忍不住跑到鎮北侯府找鎮北侯打探消息。

    鎮北侯自然不清楚裴邢什麽打算,實際上,直到裴邢殺掉皇上的事,傳到他耳中,他才知道,裴邢究竟幹了一件多駭人聽聞的事。

    此刻,裴邢並不在鎮北侯府。

    他直接來了鍾璃的新府邸,新府邸內,床褥皆在,他讓秦興簡單收拾了一下,就躺在床上沉沉睡了過去,最近幾個月,他不曾好好睡過一個安穩覺,身體透支十分嚴重,加上失血過多,一睡便是三日。

    見他昏睡不醒,秦興多少有些擔心,有那麽一刻,甚至以為他再次中了毒,他還悄悄讓趙大夫為他把了把脈,得知他隻是太疲倦,方鬆口氣。

    裴邢醒來時,已日上三竿,陽光透過窗欞灑了進來,室內一片亮堂,陽光下,細小的微塵正輕輕飄揚著。

    裴邢睜開眼睛時,有片刻的失神,他再次夢到了鍾璃,夢到她決然地將匕首塞到了他手中。

    夢到她一字一句道“回去後,繼續當你的暖床工具嗎還是去給大皇子當侍妾我受夠了這種日子。”

    “三叔,您可以將我帶回去,但隻能是我的屍體。”

    “是,我寧可去死。”

    “我知道,我一直都清楚自己的身份。三叔沒有對不起我,是我不識好歹,不肯當金絲雀。”

    裴邢睜開眼睛時,還能回憶起,她當時的無奈以及說寧可去死時的悲哀,他心口一陣窒息,似是有人在他胸口處壓了一塊千斤重的巨石。

    最初碰她,他確實是一時興起,但不知不覺,他早將她視為了自己的女人,一個他想護著的人,他沒提娶她的話,也並非將她視作玩物,早在一次次阻攔李洺然見他時,他便明白,她隻能是他的。

    他本以為最多讓她等一年而已,她口中的一年之約到期時,他便能正大光明地提親,誰料,他卻率先弄丟了她。

    裴邢掀開被子下了床,這麽一動,不由扯到了手臂上的傷,手臂上的疼痛竟沒能壓住胸口處傳來的悶痛。

    他輕輕吐出一口氣,“秦興。”

    秦興聽到聲音,連忙恭恭敬敬走了進來,“主子,您醒了張媽媽一直讓人給您熱著粥,我這就讓人給您端來。”

    裴邢這次過來,在鍾璃這兒足足睡了三日,期間秦興將趙大夫喊來兩次,動靜一大,自然沒能瞞住張媽媽,秦興也沒解釋什麽。

    張媽媽年齡雖大,心卻跟明鏡似的,之前就一直覺得自家姑娘哪裏怪怪的,秋葉又總半夜燒水,她早就有了懷疑,隻是主子不說,她便也沒問,這會兒在這兒瞧見了裴邢,她也沒太驚訝。

    裴邢殺掉皇上的事,她也有所耳聞,這些都不是她一個老太婆能問的,她也不清楚,裴邢過來是何意,沒摸清他心思之前,張媽媽也不敢得罪他,這才主動讓丫鬟給他熬了粥。

    裴邢搖頭,“不必,你去將安三喊來。”

    他剛醒,根本沒什麽胃口。

    秦興也不敢多勸,畢竟,勸了他也不聽,隻得退了下去。

    外麵已經鬧翻了天,幾日下來,大家都在打聽裴邢的事,甚至有人問到了安三這兒,安三自然也是一問三不知,得知他謀逆時,安三竟然也沒多震驚,就好似,不論他做出什麽,他都能接受,畢竟他是裴邢,是無所不能又肆無忌憚的裴邢。

    這段時間,安三一直被老太太拘在府中,得知裴邢要見他時,老太太才準許他出府。

    安國公府與鎮北侯府是世交,不僅安老太太與鎮北侯府的老太太交情甚篤,安三也是裴邢為數不多的好友之一,這就意味著,不管裴邢謀逆的事,安國公府有沒有參與,在外人眼中,他們都是一體的。

    他們也不可能跑去支持三皇子,不管怎樣,他們都注定要站在裴邢這一邊,老太太自然不會阻止孫子去見裴邢。

    在安三出府前,她甚至還好生叮囑了他一番,讓他謹言慎行,不要再像之前那般放肆。

    安三敷衍地點了下頭,瞧見秦興時,他斜睨他一眼,不無諷刺道“你家主子瞞得可夠深的,好歹成事了,若是戰死,是不是得等到給他燒紙時,我才能與他說上一句話”

    秦興清楚,他是將主子視為了真正的好友,才這般說,倒也不惱,笑道“此事事關重大,主子也是不想連累你,安世子勿惱。”

    安三信他才有鬼,嗤道“什麽不想連累,分明是瞧不上我的能耐。”

    不過這事,他也確實幫不上什麽忙,頂多幫他燒根香,求菩薩保佑他,安三倒也沒再多說什麽,直到被秦興帶到鍾璃的住處,他才有些震驚。

    門匾上明明白白雕刻著“鍾府”兩字,安三甚至以為自己看花了眼,秦興一路將他帶到了鍾璃的院子。

    裴邢自然不可能讓他進鍾璃的閨房,見他來了,便出了寢室,在堂屋接見的他。

    安三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幾眼,男人一身雪白色裏衣,外麵僅鬆鬆垮垮披著一件外袍,一頭烏發也隨意束著,這樣衣冠不整的模樣,像極了才剛剛起床。

    安三早就猜出他身邊有個姑娘,他無論如何都沒往鍾璃身上聯想過,想到他前段時間的消沉,以及鍾璃帶著承兒離京的事,安三眸底閃過一絲詫異,“媳婦真跑了不對,連未婚妻都不是,你厲害啊,什麽關係都沒有,都登堂入室了。”

    裴邢

    秦興眼皮一跳,連忙給安三使了個眼色,可惜安三壓根就沒瞧見,他含笑看著裴邢,眸中滿是戲謔。

    怕他挨揍,秦興連忙拎起一壺水,給安三倒了一杯,“安世子先喝茶。”

    安三哪有心思喝茶,他吊兒郎當坐在了椅子上,拿扇子敲了敲手,臉上滿是幸災樂禍,“之前就跟你說,旁的我不行,哄女人可比你在行多了,先說說她是不是被你氣跑的”

    裴邢隻覺得他有些欠揍,他深吸了一口氣,才沒將杯子裏的水,潑在他臉上,“今日尋你來,不是找你說廢話。”

    他聲音一如既往的冷冽,神色也透著一絲高深莫測的疏離。

    安三心中癢得厲害,見他神色又冷又淡,也沒敢繼續調侃,笑道“說吧,找我能有什麽正事。”

    安三笑嘻嘻的,陽光下,他那張俊逸的五官,似是會發光一般,透著一絲世家公子獨有的氣度。

    他這才順手接住秦興遞來的花茶,輕啜了一口。

    裴邢道“我想請你祖母去鍾府提親,說吧,你祖母如今最缺什麽如何才能請動她老人家。”

    提親兩字,令安三忍不住嗆了一下,他收起了臉上的戲謔,眉頭都不自覺擰了起來。

    鍾璃是鎮北侯的繼女,還險些嫁給蕭盛,這事壓根就瞞不住,就算她與蕭盛沒成,她的輩分,也實打實比裴邢低了一輩,裴邢若真娶她為妻,名聲隻會更糟糕。

    他若真有意登基,理應娶個勳貴出身的貴女,這個節骨眼上,娶鍾璃可不是明智之舉。

    不止安三震驚,隱在暗處的暗衛們也很是震驚,主子中毒的事,他們自然清楚,他們本以為,主子之所以會繼續搜尋她的下落,為的是秋後算賬。

    誰料,竟是要求娶

    此刻,唯一不覺得震驚的,便是秦興,他早就瞧出了裴邢的心意,也清楚,他對鍾璃是勢在必得。

    安三穩了穩心神,才道“真非她不可”

    裴邢也端起了秦興倒的茶,他足足睡了三日,這三日不吃不喝,唇多少有些幹,一杯水下肚,他才看向安三,“少說廢話。”

    清楚他壓根就不在乎名聲,安三也沒再多勸什麽,他又重新靠回了椅背上,笑道“哪還需要送禮,你登門後,隻要說明來意,老太太就能為你跑這一趟。”

    秦興清楚,主子是希望老太太心甘情願的去提親,這樣也吉利不是,他笑著幫主子說了兩句,“安世子既然來了,就說一下吧,屬下也好讓人去準備,投其所好,總比選個她不喜歡的強不是”

    安三也沒再藏著掖著,“她一直想要一副雙麵繡,你若能尋到,她一準兒高興。”

    裴邢問清楚後,就站了起來,讓秦興送客。

    安三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賴著沒走,誰料裴邢卻徑直回了鍾璃的寢室,他可沒裴邢的厚臉皮,自然不好入女子的閨房,隻得鬱悶地離開了。

    秦興尋了三日,才花重金,買到一副雙麵繡,裴邢是在第四日,去的安國公府,這幾日朝中的官員都有些傻眼,裴邢遲遲不登基也就罷了,三皇子竟也稱病不見客。

    偌大一個國家,一片混亂,當真是國不成國,那些個不肯處理政事的老臣,隻得捏著鼻子,入了皇宮,接下來幾日,都是幾位閣老一同決定的政事。

    他們心中難免有些怨言,偏偏打聽不到裴邢的消息,得知裴邢去了安國公府時,眾位老臣才不由精神一振,以為,他總算是想起了國事。

    大臣們左等右等,依舊沒等來他上朝的意思,反倒得知,安國公府的老太太去了鍾府。

    方氏如今正在被禁足,得知安老太太登門時,是鍾舅舅親自接待的她。安老太太並未拐彎抹角,直接點名了來意。

    鍾隱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她此次過來,是為裴邢提親。這事,他自然不好替鍾璃做主。

    安老太太卻軟硬皆施,甚至隱晦地提到了賜婚的聖旨,隨後又話鋒一轉,說起了婚約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若是答應下來,自然是百利無一害,若不肯應,萬一到時,裴邢不再求娶,登基後,隻將她接入皇宮,無名無分的,又哪裏比得上明媒正娶屆時,對鍾璃的名聲也沒什麽好處。

    安老太太出門前,自然是做了萬全準備,清楚裴邢對鍾璃是勢在必得,她便將這個意思隱晦地告訴了鍾隱,將其中的利害關係,也梳理了一下。

    最後,見鍾隱依然猶豫不決,安老太太不得不下了重料,“他如今隻差登基最後一步,今日讓我過來說合,盼的就是一個好字,難道鍾大人是想抗旨不遵嗎您拖著不點頭,可不是為了璃丫頭好,說不準會害了她。”

    鍾隱老實了一輩子,又哪裏是安老太太的對手,最後心中隻餘惶恐,都不知道怎麽點了頭。

    安老太太離開鍾府後,裴邢求娶鍾璃的消息,才徹底傳開,這下更是滿朝嘩然。

    裴邢將皇帝和安王一並斬殺的消息,也傳到了廣西,連同這個消息傳過來的,是他向鍾璃提親的消息。

    也不知是誰將她開福佑堂的消息傳播了出去,如今大家提起她,都要讚一句德才兼備,一時之間,普通老百姓們將鍾璃誇得舉世無雙。

    鍾璃此時,並不知道這個消息,她雖然擔心舅舅等人的安危,卻也清楚她壓根幫不上什麽忙,隻能耐心等耐,她最掛念的還是承兒的病情,也不知護衛們可守到了薛神醫。

    她原本在練字,想起薛神醫後,有些靜不下心,畢竟,今日便是薛神醫母親的忌日。

    就在這時,秋月氣喘籲籲的跑了進來,“主子,主子京城又傳來消息了”

    府裏丫鬟少,如今都是秋月出府采買,她每次出府,都會打聽一下京城的消息,誰料今日竟是聽說個不得了的消息。

    這不,打聽完,該買的東西,她都沒買,直接跑回了府。

    鍾璃還是頭一次瞧見她這般著急的模樣,一顆心不自覺提了起來,“是戰爭結束的消息誰贏了京城的眾人如何大家可平安”

    “結束了,是三爺,三爺成了最終贏家,打仗時沒波及到多少百姓,舅老爺和張媽媽他們應該平安,哎呀,奴婢不是想說這事”

    得到想要的答案後,鍾璃的眉頭舒展了開來,不緊不慢地倒了一杯水,“還有什麽事,讓你激動成這樣”

    秋月此刻的神情又著急又震驚又喜悅,一個詞都難以形容。

    她略平複了一下呼吸,才道“三爺向你提親了聽說舅老爺已經答應了下來如今三爺是您的未婚夫啦”

    鍾璃手一抖,杯子直接摔了下來,水打濕了襦裙,“你說什麽”

    見主子臉上隻有震驚,並沒有多少喜悅,秋月才收起臉上那點愉悅,神情變得忐忑了起來,“三爺向你提親了,大家都這麽說,也不知真假。”

    她說完,連忙上前一步,拿帕子去擦她衣服上的水漬,鍾璃呆呆站在了原地,巴掌大的小臉,滿是震驚。

    不,一定是她沒睡醒,所以才聽錯了,鍾璃晃了晃腦袋,又忍不住捏了自己一把,感受到疼痛時,精致的小臉上,滿是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