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五十五公孫家的白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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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9-2718:48:275261鬲縣,袁紹派出自己兒子袁譚率領三萬新編製的騎兵準備討伐乘亂搞了青州河北之地的公孫瓚。平原郡河南之地已經給泰山賊占領,名義上泰山賊也歸順吳越。所以袁紹隻能柿子揀軟的捏,開始打公孫瓚河北青州的主意。袁譚第一次領兵馬,不過手下早早和他說好了,吳越盔甲弓弩具已配齊。不用擔心公孫瓚的強弩,除非公孫瓚有更多的強弩和人口。袁紹這次沒有給兒子弱軍,而是一改小氣樣子,軍中混入一千死士,並有左右將軍顏良文醜,謀士辛毗岑璧韓珩。以一千死士做骨幹,訓練新舊歸順征發的士卒,按說也該袁紹放心,奪回鬲縣還不是順手拿下。

    鬲縣不算門戶,但是糧畜人口都很讓人眼饞,順勢取得鬲縣後,一路向北就可以收複青州河北之地。

    “竹盔甲,看著這油漆,簡直是浪費,不就是給士卒用麽。何必大費周章!”袁譚沒有他父親那心思。

    富豪弟子,不知天高地厚,辛毗心裏搖頭,“這個麽,我們士卒受損越少,敵軍越難過。一漲一消間,敵我之勢不在。”“也是,要是我們少死人,這敵軍多死人,那就差距拉大了。”“昨天晚上算了一卦,有鹿則敵滅!”岑璧笑著介入。

    好兆頭,哪裏沒鹿呢。袁譚笑著,“前方多派些士卒,把野鹿給我趕出來。”前方騎兵吹著嗚嗚悶聲的海螺號子,由於牛角號子不如海螺號子好看,所以喜歡漂亮的袁譚特意進口了來自南洋帶哨子嘴的海螺號子。

    野鹿被成群驅趕出來,目的算是達到,袁譚也沒為難這些在亂世中求生的野鹿,隻是笑著看,“這麽多野鹿,敵人一定死光光!”前方鬲縣縣城已經被公孫瓚加固,用木柵欄和粘土夯築了一道土牆,裏麵有五百士兵。為了保衛這個南麵門戶,公孫瓚沒少花錢。不過大軍還是在更加後方的河間樂成,畢竟一線沒必要放大軍駐紮。

    “將軍,我前去說降!”顏良看著那土城。

    “不要多說,願降就好,不願意,我們火燒它!”袁譚開始吩咐那邊的士卒,準備火油木材引火物。

    “諾!”顏良領命策馬遠去。三萬大軍中三千人包圍這個小城,另有七千做三個方向的預備隊。那兩萬人馬早早堵塞了北邊的良田。良田已經麥收,自然是歡迎大軍駐紮,那人馬糞便夠肥幾年的。

    遠遠的土城,看來守將還是很用心的。不過那高高的烽火台上黑直的狼煙已經把消息傳遞回去。

    “裏麵的人聽好!命爾等即可投降!否則我軍攻城奴隸不留!”顏良大嗓子一喊,在土城圍牆後的縣長和校尉都聽得明明白白。

    “怎麽辦!”“守土有責,三日可降!”縣尉有點不甘心這麽死去,但是也不願意投降。

    “按照軍法,不敵可降,要是打也不打就投降,我沒這個權力!”那個小小校尉有著異族東胡的血統,不過血性可是這個年代所有男兒的共同點,被勸降不是沒有血性,而是責任。

    縣長仰天長歎,“算一卦吧!”說完搖起一個烏龜殼,很有意思的烏龜殼,上下閉合,兩邊是開口,錢幣在裏麵叮叮當當直響。來自吳越的算卦方法,用的是南方的閉殼龜,錢幣是吳越特有的小金幣,十分之一吳越兩,由於吳越怕金幣磨損,所以隻是鑄造了含金八成的小金幣,硬度足夠,響聲也不再是沉悶。

    眾人無語,沒有更好的辦法,信天命的家夥們隻能隨著縣長,算是默認。

    “嘩”的一聲,龜殼瞬間豎起,十二個小金幣倒出,十一個動物,而不是字!吳越這種小金幣每次鑄造都會在一麵弄上各種動物,也算是動物百科全書。縣長喃喃自語的,字戰獸降,看來十二個小金幣有十一個野獸,天意啊。

    校尉一臉蒼白,“還有一個字怎麽說!”縣長思索下,“約一天戰,明日降!”校尉臉色更加不好,“戰一天?開玩笑吧!”縣丞和縣尉都覺得不大可能戰一天,那不是激怒袁紹家的公子麽!“要不,明日降吧!”校尉看看,“好,我覺得這麽辦好!”“那你去談!”縣長不滿道,這天卦明明有一戰麽。

    校尉已經順著梯子爬上木柵欄,木柵欄尖頭間是大膽的士兵伸出的半個腦袋。校尉看向袁軍,“將軍見諒,我軍願降。隻是希望將軍能保證我等安全。”顏良看著,還行,“行,降者免死。大軍不入城騷擾百姓,你們都出來。”“守城是我本分,不戰而降我無法向我家將軍交代,請將軍明日來,我自當奉上小城!”顏良看著,什麽意思,還要守一天算是給公孫瓚交代?這時袁譚也騎奔馳出列,搭箭上弓,遠遠就拉開射過去。那公孫軍校尉沒有注意,一個不防,一箭射中肚腸。“嗷!”隨著痛苦喊叫聲,跌落下來。

    顏良立馬策馬遠離原來位置,畢竟不知道城內有沒有強弩,萬一個射了,不也白白送死。

    那鬲縣縣長看著滿手鮮血捂著傷口嗷嗷喊叫的校尉,手腳冰涼,開始顫抖起來,“要不,這就降了吧。”眾人點頭,可是沒人敢再上去,免得送死。“縣尉,你負責一縣安全,還是你上去吧。”縣尉苦著臉兒,“這校尉大人手下不還是有軍侯大人麽,幹嘛我去。我是縣內,要投降也是衝著你們來的。”這鬲縣原本就一曲,一個軍侯統帥而已。這個校尉也是臨時加上的,不過校尉受傷,按理也該這曲頭頭軍侯的事情,縣尉說的也在理。

    眾人看向原本一言不發的軍侯,軍侯自知無法!“我去。”說完拿了一個盾牌,還是吳越製造的包有鐵皮的玩意。

    袁譚看著金光閃閃的圓盾先出來,聲音在圓盾後傳來,“我軍願降,還請將軍息怒,勿要傷了和氣。”“看吧,人麽,就是要催!”顏良無語,“好吧,屬下這就去安排人手接手鬲縣。”袁譚笑笑,自覺功高,“那個,記得勿要擾民,還有府庫糧食也給百姓一點,那一部曲,安排別屬部曲互相摻雜,一起把這個土城好好完善。我聽南方的吳越商戶說過,吳越可是大小城池皆高牆石塊砌築,壕溝箭垛一樣不少。”“少主,那個可是違製!”韓珩說道。

    “違製,違製的事多了,不過就是修個城而已。”袁譚滿不在乎,手下們也不好說什麽。

    鬲縣的收獲不錯,足足征集了當地五千頭驢馬,笑得袁譚合不攏嘴,這次賺大發了。本來鬲縣馬不多,可那公孫瓚留這的五百士兵有一人一騎,這就白白便宜了袁譚。既然不勞而獲,自然要高姿態,自然要裝好人。看著那鬲縣的鄉老和士紳,“小將奉皇帝命,掃平賊寇,平定諸侯。”袁譚得意的喝口酒,唉味道不如吳越的陳酒好喝,濁酒一杯。

    “這王師當有王師樣,小將在此做保證,絕不會有擾民的事發生,各位隻管高喻百姓,各自做好本分,今年免稅免糧。”袁譚話說得大方,可糧早早就被公孫軍征集,不過是被袁譚得了便宜,還征啥糧。好事就好在公孫瓚認為早晚還得和袁紹打,不如直接在前線的郡縣直接存糧,免得到時候從後方調集勞民傷財,所以這鬲縣的糧也在倉庫內,沒有上繳一分。

    -----“豎子欺我我人麽?”公孫瓚聽了很惱火,乘著沒人給來一下。“劉備/田豫,你二人想得,不如為我討那賊子!”劉備失了兄弟,不過還得過日子,仍然在公孫瓚這位師兄門下任職。劉備其實武力也算很厲害,賣草鞋不過謀生爾。在師兄提拔下,也算頗有建樹,最近剛剛買了吳越軍火,這新軍還是劉備訓練。

    “諾!”劉備看看公孫瓚------------282,“將軍,隻需一萬步騎,足矣平了那小賊。”田豫覺得有點托大,“那袁軍中也有顏良文醜這倆勇將,豈是好對付的?”“怕什麽?”劉備也是膽大,現在和曆史上公孫瓚龜縮不同,基本取得幽州,冀州和青州也有部分占領,而袁紹隻是占據並州,冀州不過平分,說起來還是公孫瓚勢力強勁。不過一個很明顯的問題,就是公孫瓚沒有足夠的武將。

    劉備沉吟半天,“唯將爾!”公孫瓚不高興起來,“怕,那就別去。”“哎,哥哥,請勿說怕,小弟生死不懼,奈何有怕焉!隻是軍中無得意之將,無可禦使,敵有大將數名,我方難勝!”劉備勸解起來,去還是要去,隻是沒有武將幫忙是不行的。

    “這樣吧,給你五千白馬,你拒之即可,不敵,則退。我自後路抄,就不信那小兒能勝我。”“哥哥,拒之以步騎即可,白馬還是您自己帶著。”劉備拒絕好意。

    “好,就這麽定了!”公孫瓚點頭。

    “主公,吳越來使,送來兩位將軍書信!”公孫瓚看向劉備,劉備點頭,“拆了看便是。”他也怕離間之計。

    好在吳越也沒離間這倆想法,隻是關羽和張飛想念劉備的書信而已,同時也附上吳越大王願合並公孫瓚的意見。

    “這吳越小子欺我無人麽?”公孫瓚怒氣十足。

    劉備也不知道說啥好,要是公孫瓚真的歸順吳越,那麽袁紹就是腹背受敵,可惜,現在不行。

    ======數千白馬騎兵,白馬白衣白甲白旗,可能是公孫瓚這小子喜歡白色甚至有點潔癖吧。這麽裝扮軍隊的,普天下也就他一家。人家這裝扮就是守著孝打仗,他倒好,平時就那樣。精挑細選的白馬,甚至吳越也會賣白馬給公孫瓚,很不可思議的事情。吳越選擇軍馬不要白馬青馬,很簡單麽,那種毛色的馬有問題,不如常見的棗紅色、黃色、黑色和褐色栗色的馬質量好身體棒。

    可人一旦喜歡白馬,往往就是千年的傳統。真打仗白馬不如其它毛色的好,蘇俄騎兵選馬就不要白馬,哥薩克有腦子的也不會要白馬。

    “誰與我破那胡賊!”袁譚說公孫瓚是胡賊,公孫瓚回罵袁譚是小賊,反正就那麽回事。

    “我來。”文醜出戰。

    “將軍小心,胡賊猾狡,不可硬敵,緩緩誘之以分敵陣才是上途。”岑璧對著文醜交代。

    “謝過,本將自當小心為上,待我誘敵亂陣後,你等可要抓住機會。”說完駕一聲就奔馬而去。

    “前來何將!奈何攻我家將軍,但有軍力,何不西向滅賊,卻在此呈匹夫之強!”“胡賊休得狂悖亂語,我家將軍奉天命來討伐爾等不服管教之虜賊,下馬受縛,我家將軍饒爾等死罪!”文醜也不示弱。

    “我乃北將,世受北祿,忠北事,平北賊,爾等相攻伐,有異心乎!北賊不兩立,我勸大好兒郎莫要受了小人小恩小惠,做那宵小之事,為千古罵名。將軍能迷途知返,建不世之功,留名汗青,萬代敬仰。勸將軍行前三思,莫要失了機會,誤了國與家!”劉備不示弱,此時劉備白色盔甲,誰叫公孫瓚這廝喜歡這白色,好在公孫瓚給劉備配備了最好的吳越鋼甲,外麵是染成白色的牛皮,中間是竹片,裏麵是鋼環鎖子甲,再裏麵是絲棉墊子,最裏麵是軟軟麂皮。這天氣穿,剛剛好罷了,要是再早幾日,那非得捂出一身痱子不可。好在遼東冀幽天氣熱的時候不多,這裏軍閥,也不喜歡在良田沒收割前打仗。

    “賊子休得胡言亂語,報上名來,本將不殺無名鼠輩!”劉備白了一眼,“大丈夫坐得直,行得正,中山靖王之後劉備是也,那好兒郎何方勇士,與某生死相搏,且聞名軍前!”文醜抱拳,“某文醜是也,敵將劉備聽了,死生之間,有降勿失。”劉備哈哈哈大笑,撚了點短短胡子,“將軍亦好北爾,奈何道不同不相謀,待某取了壯士項上人頭,好生安葬,他日自當祭拜將軍鬼雄!”說完令旗一下,“軍行!”文醜恨不得再罵幾句,不過兩軍作戰,可不是罵架啊,也揮手,“陣前!”兩支人馬沒有作將軍互博之事,畢竟除了偶爾的牛人喜歡衝殺在前,還沒有多少人腦子壞了去互博生死。大部分還是指揮軍陣互相攻伐。互相說話間,兩軍尚差了兩裏地,現在兩軍互相緩緩擊進,士卒們在長官的呼喊鼓舞下抖瑟前行,腳下灌了鉛一般。

    劉備邊上一個參軍,抱拳上來,“哨子!”“令下!”劉備朝那參軍下命令。

    騎兵們紛紛拿起掛在胸前的哨子,尖銳刺耳聲越過割完小麥的田地,到達袁紹軍前,左右馬隊紛紛不安,好不容易在騎士們壓服下才製止了馬兒的騷動。

    劉備知道此戰要解決,不能與敵軍騎兵纏繞,雙方的陣一個樣,兩邊是騎兵,中間是步兵大陣,相對而言劉備這裏,中間要弱些,騎兵多些。袁譚給文醜的軍,一萬六千步卒,厚實的十六人縱隊、千人寬的橫隊,當然橫隊間有間隔,十五人一個間隔,兩邊各有五百人馬的戰車和五百騎士。劉備軍中間兩千步卒,一千輛戰車,吳越戰車便宜啊,買了的最便宜戰車也比自家製造便宜,每輛車三個士兵,中軍就有五千之數,右手白馬騎兵五千,左手一千五百雜馬騎兵,明顯劉備是準備右勾拳從側翼狠狠擊打文醜軍,由於文醜軍左右皆一樣,所以缺乏抵擋右勾拳的左翼強軍。

    文醜也看出來那白馬騎兵不是好惹,而且遮天蔽日,在戰前換陣來不及,雙方都差不多在兩公裏外整齊陣形,行到兩裏出沒有什麽可以再換陣或改變的,隻能硬著頭皮慢慢迎擊。調整也隻能把最後兩排靠近左翼的步兵組成一個防守步兵陣。好在袁紹軍也新訓,也算規整,在隊伍相距百步前已經整合出兩千不到的一個防禦方陣,以對付劉備的右勾拳。

    “弩射。”雙方下達同樣的指令,強弩,都是購自吳越的強弩互相射擊。雙方各出三百強弩,兩軍陣前紛紛倒下倒黴的第一批士卒。吳越強弩、吳越弩箭雖然貴,但是兩家都買,尤其是吳越強弩箭有浸潤過箭毒木汁液的毒箭,雙方不約而同使用了這種歹毒的裝備。

    劉備臉色有點白,都是中箭倒下抽搐死亡,看來都是用的毒箭,沒得救啊!“弓射!”所有剩餘騎兵、步兵和戰車弓手,也開始加入對射。“正是離亂世啊!”劉備看著軍中箭雨覆蓋過去,不住感歎。

    文醜也被公孫瓚軍的箭雨所震撼,原以為購買了足夠多的吳越弩箭強弓,看來,雙方一樣啊!“射箭!”對射,用的來自同是吳越的弓弩,很奇怪的戰爭。楚北相爭時,在邗溝相持,一天射掉數十萬支箭,至今邗溝那很容易就挖出雙方的箭頭,樣子是一個樣的春秋戰國秦北三棱帶倒鉤箭頭,不過大的在楚,小的在北,說明射過去的北箭遠遠重過楚箭,霸王經濟沒搞過劉邦啊!李陵出塞,五百劍士,帶了兩百萬支箭、一千多戰車。而現在雙方也是卯足勁,都是按照一個車弓手五百支箭,一個弩手一百支箭,一個步兵攜箭一百,騎兵攜箭一百五十,雙方的箭雨開始大麵積擊打陣前士卒。

    劉備知道差不多該突破了,“白馬,擊右側包抄。戰車壓垮敵軍步卒,左翼雜騎,防守!”瞬間讓各自負責的傳令兵把命令帶回自己軍中。“全軍突擊!”章五十六碧天:2009-9-2718:49:055998“諸將各按謀定作戰,切勿有失!”劉備下達最後的命令,看著背插小旗的傳令兵飛快沒入各軍中。

    看來真正的作戰要開始,“白馬隨我,各軍侯注意,管束自家隊伍,我軍以曲為小單位集群衝擊袁軍右手。甲乙丙曲隨我擔當主攻,丁曲殿後接應,萬一之間,須爾等引兵相救。後三曲弓弩輪替射散敵步卒軍陣,前三曲才引住敵軍騎兵戰車!”一排數十軍侯參將齊齊諾,拱手退下開始布置自家任務來。

    “將軍,請麵甲!”一個親兵遞上魔獸麵甲,也是吳越來的盔甲,恐嚇敵軍,最最主要是防弓箭射傷臉部。

    劉備一把推開,“大丈夫何以禽獸麵目示人!”親兵不再贅言,自己戴了,畢竟有防護也是好的。不過更多的勇士沒有戴麵具,而是學了劉備素麵對敵。

    劉備一把抓住奔馬馬鞍前橋頭,劉備衝擊敵軍準備換一匹還沒累的馬,像他這號級別,一般都是三馬四馬的。馬兒也給親兵掛上棉甲,劉備沒有阻止,畢竟馬受傷也不好。為了統一色調,馬甲色也是染成青白。在甲乙丙三曲軍侯簇擁下,劉備率領衝擊主軍騎兵隱入後三曲軍陣後,後三曲開始向右側敵軍步卒射箭,以射散密集陣形,要不騎兵更本衝擊不開,就前方的大盾戈矛就夠騎兵受的。

    前三曲已經領命飛馳向敵軍車兵騎兵。領兵的參將大喊,“弓射!”呼嘯而過的箭羽飛向敵軍,袁軍沒有想到人家騎兵也買了吳越的強弓,比自己的騎弓射得遠那麽一點點,二十步的差距,使得袁譚左翼的騎兵和車兵在公孫軍騎兵的箭羽下漸漸不支。

    袁軍左翼騎兵和車兵軍侯倆一商量,這不如衝一下的好,這樣下去就是個死字。“全軍都有,盾上!全軍迎擊!”“殺!殺!”袁軍騎兵和車兵高聲呼喊出心中鬱悶。

    騎兵在兩翼,車兵成縱隊雜處,這樣騎車互雜也是加強衝擊力,車兵上的弓手還在高速奔馳中用弩殺傷對方騎兵。而戈手揮舞長戈以收取那些不小心或沒避開的敵軍騎兵。

    袁軍在沉默後爆發了,中軍也開始向劉備軍發起波濤一般衝擊。學自吳越的步卒中軍衝擊陣,開始發揮很大效果。吳越步卒厚縱隊衝擊步兵陣,很詭異的名字,來自吳越大王的發明。吳越大王發現任何人,包括士兵或者訓練過的武士劍士,都有個力量爆發問題,那就是力量隻能維持三分鍾高潮,然後有一個低歇期,再往後就是恢複。所以一個縱隊厚實,能後排穿插到前排的隊形才是持久力作戰力比較好的選擇。貌似羅馬軍陣也有這個說道,所謂殊途同歸。不同的是羅馬軍陣不會設這麽厚實的縱隊。

    對付中軍厚實的袁軍,劉備的辦法就是車兵,用車兵抵擋,當然步兵以伍為單位結成小陣,互相組成楔形以抗住那厚實的衝擊大陣。

    “嘭!”袁譚遠遠射出了一隻令箭,不同顏色約定怎麽打,哪個軍陣聽哪種箭的命令。現在袁譚射出的是快速、加快速度的意思。“快,插到後麵去,奪了劉備的糧草大帳。”袁譚這次親率三千步騎幹打劫的事,而讓文醜抵擋劉備,顏良繞道數十裏從後包抄斷劉備軍後路,確實有點大迂回的味道。

    劉備行軍一項小心,但大膽的地方也大膽,這次守備糧草隻有一千人,很大膽,但是小心的地方就是,糧草和大帳都有木柵欄和壕溝隔開,外麵一重,裏麵又用壕溝互相隔開,使得敵軍不能火攻,最遠的火箭也射不到糧草邊上。有雙重的木柵欄,真不知道那行軍的軍侯是哪個地方來的呃,不會是龜仙人的徒弟吧。

    由於要防火,也要準備逃跑,這次袁譚的三千步騎,都不用走路,五百騎兵加上車子,馬車,有自適應避震四輪戰車。這個是吳越開發的八輪獨立懸掛係統、高底盤重載軍用馬車。購買時覺得一個馬車能做成那樣,確實不可思議。現在在沒有合適道路的麥田裏飛奔,確實讚歎吳越技術了得。馬車上還裝載了放火的油棉硝磺,甚至帶了一把車載重型強弩。這種弩,沒辦法攜帶,隻能裝載車上,還不是小馬車,需要大型重載車,有省力絞盤杠杆來上箭,否則人力是拉不開這弩的。當然這種強弩有個缺點,不用時鬆弓弦的時候也累人的很,自然要用時上弦也累。

    所謂臨陣不過三發,說得是沒錯的,上弦,上箭,射箭,算算時間也就差不多了。傳統的材料,弦隻有在用的時候才會上,否則弓片會很快廢掉。打仗的時候,敵軍在一裏外時,一般不會上弦,上弦隻有兩三秒,所以在兩百步不到時才會上弦上箭準備。

    糧草是我們這個國家很重要的軍事弱點,貌似很多國家野蠻國家不重視糧草,那個隻能說明軍隊人不多,就地征集便是,或者如蒙古人一般,吃牛羊肉幹喝馬奶,甚至吃烤敵軍大腿人排也能過活。偶國就沒辦法啦,即使吃人肉時代,糧草依然是主要軍糧,偶們人種一個特點就是消化道粗大,老外食管細,胃也細小狹長,偶們食管粗短,胃很大。人種一點點區別,使得偶們對糧食的依賴比別的人種更甚。

    “強弩,準備火箭,射那些草垛!”袁譚讓一個軍侯直接負責放火。

    劉備的督糧官,算的是弓最遠射程,但是現在是強弩,一把車載強弩。士兵把油棉硝磺綁在一個巨大的青銅箭頭上。巨大的弓弦振動聲說明那弩箭發射完好,那該死的弩箭射向一個幹草區。督糧官隻能眼看著火開------------283始燎燒起幹草垛。目前隻能希望最裏麵的糧食不要被燒。督糧官也知道自己隻有保住裏麵的糧草才能保住自己小命,“各隊都有,全部撤入內壕,千萬不要教敵軍突破!”袁譚也是心懷忐忑,這種割裂成小區的駐營地也是第一次碰到,尤其是裏麵的糧草都分成很小的份,給分別堆放貯存。比較煩的是,互相區隔的是深深壕溝,劉備學來吳越的技術,使得敵軍燒糧也不那麽好弄。

    “你們倆各帶一百人,從北邊去,砍些樹木來,咱們燒他們的柵欄。你還是負責一個個草垛燒掉,記得,強弩千萬不要給敵軍破壞。”袁譚可記得那強弩重載馬車值老鼻子錢了,也不是吳越宰人,而是那些避震什麽都是最好的鋼材青銅。

    “諾!”手下馬上去執行最新的命令,守衛糧草的士兵不算老弱,但也不是精壯,決計不敢突出最裏麵的柵欄反衝擊一下。而袁譚帶的都是精壯勇士,很快最外層的木柵欄被燒毀,袁譚沒有立馬讓人衝進來,而是攻心喊話,畢竟丟了糧草也是死,不如降。硬拚鐵定要玩完。

    “公孫軍士聽著,降者免死,官吏各歸其職,主動帶隊過來,官升一級,兵獎田五十畝!”關鍵時刻就要看本錢如何,袁譚這點本錢還有,所以直接叫價等沽售。

    降還是戰,這是個問題,尤其可惡的是袁譚壓根不給多少時間來想,“裏麵聽著,數到一百,我軍將燒光這裏,到時候玉石俱焚。”喊口號的小兵憋足了力氣叫陣。

    其實是袁譚還是要準備火棉以及調集強弩,畢竟強弩連射有個大問題,就是要開始準備好弓片,免得到時候弓片發熱彈性降低。

    “袁將軍,小人願率猛士五十,突擊敵軍陣地!”“你?木柵欄怎麽辦?”“小人請將軍準備一根原木,讓二十個士兵抬著撞開一個缺口,小人率敢死隊衝殺入內。”袁譚看著那家夥眼睛,看來這年月不怕死的人很多啊,“好吧,你去準備下。甄參軍,讓他們把吳越燒酒都拿來,勇士赴死,我們還能舍不得烈酒?”甄參軍作揖,“勇士但請隨我去準備,燒酒雞肉,吃好有力氣殺敵!”那勇士不皺眉,但是鼻子抽了下,“請將軍善待我家人,我兄弟亦在軍中,我死,請將軍讓我兄弟回家種地!”袁譚這時才有所體會到下層百姓的困苦,人家隻要有個家人就能冒死赴險。“好,壯士不管生死,要是突擊的話,我定賞地十頃,美女兩人!”勇士點頭,“謝過將軍,小人這就去挑選願死誌士。”公孫瓚軍還是沒有選擇降,而是選擇玉石俱焚,準備反衝鋒,守鐵定守不了,逃脫也無可能。“大家注意,把糧食外麵倉都燒掉,裏麵的澆上水,附上幹草燒!”公孫軍督糧是個有腦子的人,準備造成假燒的樣子,要是袁軍不仔細的話,會被騙過,然後劉備軍過來,至少還能得到一點補給。

    袁譚已經迫不及待了,準備發令,裏麵的煙霧越來越大,說明敵軍自己在燒糧食準備死戰到底。“勇士們,準備,開始!”大手一揮,二十個士兵每人麵前有兩個士兵舉著大盾抵擋公孫軍的箭矢。大原木被抬著直抵木柵欄門外。一聲聲撞擊聲加強了心跳,士兵們都隨著有節律的撞擊聲開始呼喊號子。

    袁譚看看,大約還有十來下,木門一定被撞開,“弩手弓箭手掩護,大盾上前,勇士們,祝你們好運!”突擊隊的士兵在大盾士兵掩護下來到原木撞擊點兩側,從木柵欄縫隙裏麵不斷刺出的長矛使得士兵們不敢過於靠前。那武勇的突擊隊長,用布纏了手,把長刀和手纏在一起,另外一個手在別的士兵幫忙下,把一個鋼製圓盾纏在手臂上,既然要突擊,最擔心的就是武器脫手。左臂套在圓盾把柄內,再用布纏住,右手纏住一把長刀,都是吳越進口的最好武器,非常昂貴,也都是從那些軍侯身上換下來的。一個小兵有個小木盾也就算不錯了,哪來鋼盾。袁譚為了突擊隊一次成功,甚至把鎖子甲都換給突擊勇士。

    勇士大喊一聲,“準備!”轅門已經破開,就等著原木再撞擊幾次把破口擴大!

    哄得一聲,木門終於徹底倒下,豁然打開三四米的口子,不過裏麵也是為了向外突擊,沒有用原木堵死木門。兩邊都一起衝向敵軍,兩邊想法一個樣。袁軍要突擊進去打開一個進人的大缺口,以解決戰鬥。而公孫軍要反衝擊,一下子突擊進袁軍前線指揮的地方,能殺多少是多少,當然能逃走是最好。

    “殺!”雙方都死神裂肺高喊起來。那袁軍突擊猛士,一個健步衝在最正中,一手持盾抵擋,身子半側著迎擊敵人,長刀揮舞下,砍斷了前排公孫軍士兵的戈柄,一個反手抽刀式,斬斷了那士兵持戈柄的雙手前臂,斷手在地上抽搐,士兵慘痛呼號。突擊猛士不再理會廢人,穩步上前,腳踏在那還在抽動的斷手上殺向第二個持戈士兵,奮力揮動長刀,那士兵隻得用木杆抵擋,嗵一聲,戈柄又斷,長刀劃開那士兵的皮甲,鮮血在兩邊皮膚開始滲開,皮甲開口瞬間被染紅。自然勇士是不會收手,等那士兵發愣的半秒內,已經揮刀砍向頭頸。持戈士兵條件反應順勢躲避,但是已經晚了,長刀劈開士兵的右肩,整個左肩和頭顱被斜線切下。吳越長刀很鋒利,尤其是裝備軍官的高等長刀,突擊勇士都換上最昂貴的長刀,確實非凡,輕易切開人體。吳越檢驗長刀就是抽查拿來切牛頭做實驗,正中劈開牛頭的為高等長刀,能一刀劈開牛頭頸的為合格長刀。袁軍軍官們裝備了比較好的高等長刀,單手奮力可以劈開牛頭,所以那士兵被切斜線也不足為奇。

    後隊的公孫軍士兵看了,立馬補上,用生鐵皮包裹的大盾抵擋。嘭得,大盾被劈開,不過突擊猛士等來的不是害怕的士兵,而是一把手戟,長刀被手戟格住,另外一邊刺來又一把手戟,這個士兵很厲害,在大盾被劈開的瞬間,已經把綁在持大盾手的手戟拿住並刺過來,一瞬間的動作甚是精彩,可惜沒有看客,都是搏命的好北。

    袁譚精選的突擊士兵沒有幹掉多少敵軍,隻殺了多一倍的敵軍士兵,就被後麵公孫軍士兵殺死,不過缺口處,雙方都投入很大的後續突擊人員,互相搏殺間,後隊隻能踏著前隊屍體,在木門上漸漸堆疊起一個兩米來高的屍堆,血到這是時候已經發黑發暗,混著後隊士兵腳上的泥土,散發出腥味。原本,躲得遠遠的蒼蠅也不知道從哪來,匯聚一起,不肯離散。

    “將士們,願降者,留後麵,願死戰者,隨我前往送死!”公孫軍督糧官豪言。

    “將軍,大丈夫何懼生死。劉使君待我等如兄弟手足,我當以命報之!”很簡單的原則,一個士兵在後麵高喊,更本不給想投降的人一點點思考時間。狂熱的氣氛加強了前麵士兵士氣,瞬間,突出了大營營門,後隊的士兵像見了血的蒼蠅都不畏死生,跟著踏向死亡前的狂歡。

    “衝啊!”督糧官已經決死,高喊出最後的命令,“衝出去,報於劉使君!”士兵洪流瞬間展開,袁譚看著先前的努力虧於一旦,長歎,“我得猛士如虎,奈何敵軍皆虎!”“袁將軍,快用騎兵衝擊。”袁譚無奈,點頭同意。邊上騎兵命令旗手豎起騎兵衝鋒的信號旗,並吹起衝鋒長號!

    騎兵們把拄橫起長槍,口裏吹著銅哨,呼嘯而過。袁譚看著騎兵從身邊經過,煙塵遮蔽了後隊騎兵的視線,裏麵燒糧草的濃煙也被風轉吹過來,這最後的衝鋒雖然解決了問題,但是自己死傷也會很厲害。

    “袁賊軍騎兵來了,兄弟們準備迎敵。”督糧官嚎起來,前麵的袁軍步兵已近撤退以讓騎兵來衝鋒解決。

    長矛士兵們自覺奔走到前排,蹲下,以矛柄後尖頭拄地,矛柄夾在胳肢窩下,雙手高高握緊,一副決死的樣子。而後排有盾牌的士兵,自覺上前舉著盾抵擋在長矛士兵前,也半蹲著身子,後麵長戈士兵,高高舉起戈頭,就算人亡,也要讓戈頭倒下砸死一個兩個敵軍騎兵。

    騎兵在煙塵中根本不知道有什麽,而公孫軍士兵也不知道有多少騎兵,隻聽聲音,重重如滾雷般的馬蹄聲夾雜公孫軍士兵高聲呐喊聲,衝撞就此發生。然後是嚎叫,隨後是受傷未死士兵的哀嚎和野獸般狂怒殺敵呼號聲。

    高速的馬隊隻能是被刺死在長矛兵前,滾過來的馬兒壓傷很多公孫軍士兵,但是忍著傷痛的公孫軍士兵揮舞戰刀,以砍向看不見的後隊騎兵。然後是刀戈與肉體的碰撞聲,沉悶而駭人心海。騎兵後隊大約覺察出什麽,但是沒得選擇,隻能以更快的速度衝,大都會有個提馬跳躍動作,以期避開前麵的屍體障礙。

    高高躍起的馬兒踏上地麵時往往是踩碎了人的骨頭,有活的也有死的。甚至有踩爆人肺發出的爆裂聲,抑或是踩在人肚子上,空氣從喉管爆開的聲音。閃亮的武器是煙塵中唯一可見的,刀光忽東忽西,砍下去,有障礙的就是人,沒障礙就是撲空。也有長槍騎兵在馬兒跳躍前投擲出了自己的騎槍,順手抽出戰刀砍殺。被投擲出的騎槍刺中往往會貫穿幾個擠在一起互相支援的公孫軍士卒,串聯在一起的士兵掙脫不開,手還在亂舞,被綁在手上的刀還隨著亂舞的手亂砍,人卻再也分不開,過去的袍澤,現在同樣串在一起等待死亡降臨。由於被串在一起,行動諸為不便,隻能眼看著騎兵踩踏砍殺自己的弟兄。

    騎兵依然不好受,被落下的戈頭刺進頸部的士兵將近死去,但馬兒沒死在亂軍中東走西突,長長的戈柄拖在地下,此時雙方都已失去生命,隻有那戰馬在亂軍中打鼻響,呼喚主人,以期得到主人的回應。

    血被煙霧染黑,也被灰塵染去新鮮,看上去是過了很久的戰場,實際上是剛剛殺戮完的修羅場。袁譚看著滿地的傷兵死人,這一仗,虧大發了。雖然看那還在冒煙的中心糧堆,應該是完成既定任務,但是白白送死了近三百騎兵五百步卒實在是心痛啊。

    按照吳越軍事高級班的測算,這一仗,袁軍本不該死那麽些人,狹隘的戰場空間是唯一的解釋。畢竟在外層木柵欄和內層木柵欄間狹小的空間展開的主戰場,最外反而沒什麽事。公孫軍督糧官最後被找到,頭已近被砍去,身子插了一支騎槍,身上盔甲被砍成一條條,傷成觸目驚心的條狀把人的樣子給砍沒了。

    “且收屍,好生安葬。所有的勇士都該好生安葬!”袁譚不知道該怎麽辦,反正就是抓老百姓來埋唄。

    提溜著督糧官首級的騎兵士卒很不滿,好不容易搶到的最大官,不知道算多少戰功,就那身子來說,誰也說不上究竟給砍腦袋的什麽功勞。“是將軍。”拿了腦袋扔向那砍花的屍體。

    “吾願中土不再戰!”袁譚麵向天上伴隨著月亮那明亮的長庚星(金星)發誓,“雖死無憾!”補充了一下。

    邊上眾軍侯參軍們也都眼淚出來,“將軍,請立即回師,還有劉備沒解決。”“吾不願殺人,奈何要殺人以搏功名!”袁譚本世家子,對殺伐不是很喜歡,無奈也隻能這麽嚎幾聲。此時的袁譚多麽希望能在句章,能在那安逸的金窩裏睡在每人膝上,曾記暗遊吳越諸郡,不由讚歎人間天堂亦不過如此。

    “大丈夫生不在吳越,死亦何安?!”袁譚沒頭沒腦這一句,讓軍侯參軍們莫名其妙,哪裏知道公子的貪圖安逸心思。(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