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之間不必客氣。”歐陽鄞疑惑一個多時辰了，一直想問：“到底發生了什麽？”

    看著他，慕綰瑤覺得告訴他也無妨，做了個請的手勢指向院子裏那處桌椅：“去坐著吧，我太累了，坐著聊。”

    兩人坐在石凳上，沒有丫鬟上來服務，林風打開門問了明如，茶水的位置，他去當起了小丫鬟，給兩人倒茶。

    慕綰瑤喝了一口茶，把事情詳細講了一遍，其中還包括她懷疑張氏的事情。

    按了按額角，她一隻手彎成九十度，大臂擱在桌子上，手握成拳頭撐著自己的臉，她真的很累，跟上次給歐陽淮做手術有一拚。

    歐陽鄞垂了垂眸：“我能看出來，慕府主母不是個好人。”

    “是吧，你都能看出來，慕瑾就跟瞎子一樣。”慕綰瑤嫌棄的撇了撇嘴。

    歐陽鄞眼眸一閃，第一次見女孩對父親直呼全名，卻一點都不反感，隻覺得她很有個性。

    “需要我幫你嗎？”歐陽鄞問。

    “你能幫我什麽？”

    “幫你調查出事情真相。”

    慕綰瑤半信半疑：“你確定您能調查？”

    傳聞當今太子是個隻會傻讀書的病秧子，真的能行嗎？

    “我不信，我暗衛行。”

    “那行，你幫我吧。”慕綰瑤直起腦袋看著他：“我能百分之百確定就是張氏，但我需要找證據，不讓所有人進祖母房間也是為了保存證據，但我能攔張氏一時，攔不了她一世，你有信心在三日內找到證據嗎？”

    歐陽鄞戳了戳身後的陸擇：“問你呢，有沒有信心。”

    陸擇嘴角抽了抽，他就知道肯定是他來做！

    “二小姐請放心，屬下有信心。”除了這句話，他還有其他選擇嗎？

    這人看起來就是個厲害的，慕綰瑤心裏信了一大半：“我會跟明如說一聲你可以進屋查看，但你要注意，不能被人發現，張氏很賊的。”

    陸擇鄭重點頭：“二小姐大可放心。”

    兩人沒聊多久，慕綰瑤便把歐陽鄞送到門外，他已經出來很長時間了，再不回去會被人懷疑，沒辦法，皇宮內就是疑神疑鬼的。

    回到竹雅院時，慕綰瑤覺得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躺在床上幾秒鍾便睡著了，清兒一瘸一拐進來，看著小姐憔悴的模樣兒，心裏異常難受。

    她自己什麽忙都沒幫上，一直覺得很遺憾。

    之後的三天晚上，陸擇每天都悄悄潛入老夫人房間，白天，歐陽鄞便大搖大擺的來慕府，每次都會提一些送給老夫人的補品，雖說是順帶的，但也是頂好的。

    老夫人也在治好後的第二天醒來了，沒醒多久又沉沉的睡去，紫綏副作用就是這樣，至少治好後的一個星期之內都會變得非常嗜睡。

    張氏和慕妤歡也會每天過來，基本上都是被慕綰瑤懟了一通，高高興興的來，氣氣憤憤走，沒有例外。

    兩天過去，雙方毫無收獲，陸擇都不解了，撓了撓腦袋：“不應該啊，怎麽會一點線索都沒有。”

    慕綰瑤勾勾手讓兩人靠過來：“有沒有證據不重要，重要的是事情肯定是張氏做的。”

    歐陽鄞勾唇一笑：“你想造假？”

    慕綰瑤聳聳肩：“也可以這麽理解。”

    她隻需要張氏受到應有的懲罰。

    來的這兩天，其實歐陽鄞和陸擇也看出來了，張氏和慕妤歡每次過來的神色都很不對勁，兩人曾故意在她們麵前提起“找到證據了”之類的話，兩人臉色變得特別好看，青一陣白一陣的，也特別容易受驚。

    不是她們都不可能。

    另一頭，張氏聽了慕妤歡的話，直接找到慕瑾，跪下來就道：“老爺，妾身忍了很久的事情想說出來。”

    “說。”慕瑾最近煩躁不已，沒有多大耐心。

    “太子天天往慕府跑，天天見二小姐，二小姐可是安王的未婚妻，按輩分，太子應當叫二小姐一聲嫂嫂，如今兩人“形影不離”，“弟弟搶嫂子”這種話要是傳出去……”

    慕瑾一頓：“確實不像話。”

    “還有一件事，太子殿下說幫二小姐查清老夫人中毒一事，可這是我們的家事，二小姐不應當跟外人說，再者，您都沒有表態，太子無權處理慕府家事，傳出去也不太好聽。”

    這說到了慕瑾最在乎的點子上，要是被百姓知道他能力不如女兒，救不活母親，他的麵子還要不要了，太醫院判能力還不如從未學過醫術的女兒，那還有沒有人相信他。

    慕瑾越想越氣，一拍桌子，怒道：“太子現在還在不在府上？”

    張氏心中一喜，麵無表情道：“還在。”

    “隨我一同過去。”

    “好。”

    張氏以為她喊了慕瑾，她就有了靠山，可待會兒的事實證明她想太多了。

    慕瑾氣衝衝來到老夫人的院子，連禮都沒有行，皺眉不悅道：“殿下，聽聞你在調查老夫人中毒？還請問您是否查到什麽，如若沒有，每天來慕府後院，與本官未出閣的女兒待在一起是不是不合適？”

    “沒什麽不合適的。”歐陽鄞搖著扇子，早就想到會有這天，一瞬間擺足了太子的架子，瞪著他道：“二小姐救了本宮的命，本宮隻是報答報答她。”

    他反問：“院判是不相信你女兒，還是不相信本宮？”

    冤枉皇子，這罪名可大了，慕瑾當即沒了脾氣，拱手道：“下官不敢。”

    “別啊，本宮看你敢得很，剛才還那樣質問本宮。”歐陽鄞眯了眯眼。

    他繼續道：“再者說，老夫人是三品浩命夫人，朝廷當然有權力管，中毒這麽大的事情，院判不想調查清楚？不想知道到底是誰的手筆？”

    說著話，他順便有意無意的看了眼張氏和慕妤歡，隻見兩人眼神閃躲，特別是慕妤歡，手絹都被她揉成了一團。

    沒鬼才怪。

    慕瑾仍硬著頭皮道：“下官多謝殿下的好意，但下官認為，這是慕府的家事，下官定然會調查清楚。”

    “慕院判！”歐陽鄞大怒道：“你是不相信本宮嗎？！”

    慕瑾瞬間慫了，跪下道：“下官不敢。”(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