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袁泰的老案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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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圈介紹下來,徐正差點把下巴驚掉了。看著這些人像老痞子,卻個個身價不菲。尤其是那個穿西裝戴眼鏡的,竟然是東城有名的律師。
徐正突然想起袁蓉曾經說過,袁泰是豐城十二郎的老大,如果猜得不錯,桌上的十個人都是十二郎的成員。
在上世紀,各地興起一股流氓潮,無業遊民聚在一起,模仿“古惑仔”起一個社團的名字,就開始闖江湖。
算算時間,袁泰發家與流氓潮興起的時間比較吻合。時過境遷,黑惡勢力被一次次嚴打抓了個幹淨,及時轉型做正經生意的人如今都混好了,袁泰算得上轉型成功的典範了。
徐正小聲問袁蓉“你爸是什麽意思?”
徐正怎麽有種老丈人在為女婿鋪路的感覺,他們可隻見過一麵啊,而且一句話都沒說。
眼下這些人,徐正都用得上。就說攔水壩下遊湖泊清淤項目,石料得用不少,運輸更是不可或缺……
“別揣著明白裝糊塗。”袁蓉夾了一隻蝦放到徐正的餐盤裏“你就放心大膽的做,你總不能一窮二白的娶我吧?”
徐正懂了,不是袁泰想扶持徐正,而是袁蓉的意思,袁泰隻是愛女心切沒辦法才配合的。
自古最難消受美人恩,徐正欠袁蓉的怕是還不上了,債難消肉來償,這是要把他逼上梁山呐。
徐正非常迷惑的想,自己跟袁蓉好到底是圖財還是圖色?得出的答案是魚跟熊掌都得了。
飯桌上的氣氛並不熱烈,與徐正想象的相距甚遠。一堆老痞子坐在一起,難道不應該把酒言歡、載歌載舞麽?
徐正不敢說也不敢問,反正是別人伸筷子他就吃點,老神在在的坐著。
包括袁蓉,仿佛心裏壓著一塊石頭,麵色憂鬱,與之前形成強烈的反差。
“徐正。”袁泰吞掉嘴裏的東西,很斯文的擦擦嘴,抬手撓著大光頭看過來“蓉蓉我就交給你了,好好照顧她,年輕人的事我不懂,但我希望你們和和氣氣的。”
這話說的沒頭沒腦的,徐正點頭應下,一臉蒙圈。
細細琢磨話裏的味道,有種交代後事的意思。
該不會得了絕症吧?
又或許當年做過什麽天怒人怨的案子,如今被翻出來算舊賬?
袁泰接著說“我這些夥計,都是看著蓉蓉長大的,丫頭沒大沒小慣了,你可要懂得尊敬,以後生意上會幫你不少忙的。”
徐正又點頭,環視一圈,用恭敬的笑容挨個請安示意。
諸人紛紛表態,說讓泰哥放心,他們會拿袁蓉當親閨女的。
“咱們都是過命的交情,我信得過。”袁泰端起酒杯。
徐正稀裏糊塗的跟著喝了一大口,瞧見身旁的袁蓉眼圈紅了。
別過腿去碰了碰袁蓉“到底出了什麽事?”
袁蓉也不說話,搖了搖頭。
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臉上有刀疤的劉大富一拍筷子“睿哥,真沒別的辦法了?”
西裝革履的曹睿緩緩搖頭“現在已經不是錢能解決的事了,我們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袁泰看了眼袁蓉跟徐正,掃視一圈,幾個想要張嘴起哄的紛紛閉嘴。
徐正知道自己在這不合時宜了,大家要談私事,推了推袁蓉,小聲說“我去趟衛生間,你也出去透透氣吧。”
徐正拽著袁蓉出了包房,緊隨其後,穿旗袍的服務員也被趕了出來。
“到底是什麽事?”徐正把袁蓉拉到牆角。
袁蓉深呼一口氣說“我爸攤上點事,鬧不好就進去了。”
徐正明白了,為什麽袁泰會在這個時候見他,又為什麽會在沒有任何信任基礎的情況下說出那些囑托的話。果然是交代後事啊,從袁蓉的態度來看,這事小不了。
“說說什麽事。”徐正點上一支煙。
事情的起因還得從十多年前說起,袁蓉也隻是了解個大概。
那一年,豐城十二郎剛闖出點名氣,當時年紀最小還在讀高中的曹睿建議轉做正經生意。
做生意就需要本錢,那個年代的混混都在比狠耍橫,多數沒什麽經濟頭腦。
豐城十二郎的老四把祖上傳下來的寶貝賣了搞來一筆錢,也就是這筆錢為十多年後埋下了伏筆。
“老四是哪個?”徐正皺眉“等等,賣自家的東西怎麽還把人打殘了?”
袁蓉說“覃老四打的是他的親兄弟。而覃老四去年就進去了,故意傷害罪。”
“你爸這些兄弟都這麽有錢了,怎麽會親自動手打人?”把親兄弟打殘,覃老四這個人不太是個東西啊。
“是十多年前的老案底了,當時花了點錢擺平了,現在舊賬翻出來,他照樣要去坐牢。”
“這跟你爸也沒什麽關係啊。”
袁蓉說“當年我爸也動手了,為什麽突然翻案應該是對方拿出了什麽新證據。”
刑事案件,這真沒什麽可說的,徐正隻能為袁泰默哀,判的輕點還能出來享受幾年,判得重了估計將死之時才能辦保外就醫看看外麵的太陽。
“你們給多少錢都不能得到諒解?”錢是萬能的,如果有什麽事辦不到,那就是錢不夠。
“談過了,對方直接說要命不要錢。”
“對方是做什麽的?”
袁蓉想了想說“是什麽投資公司的小股東。”
徐正歎了口氣,非常能理解袁蓉的心情。
袁蓉的母親過世的早,如果袁泰進去了,她跟父母雙亡也沒多大差別了。
“除了走官方程序賠錢之外,就沒想過其他辦法?”
袁蓉鑽到徐正懷裏,終於忍不住心裏的壓抑,嚶嚶的哭起來“我該怎麽辦?我該怎麽辦……”
徐正心下歎息,每個人都在想自己有多苦,卻不在意別人的感受。袁蓉從沒想過那個被打殘的人這十多年受了多少苦。袁泰也從不會去想,當年把徐茂昌打了,他的家人何種心情。
看著懷裏的袁蓉這麽傷心,徐正埋在心裏多少年的恨如春雪消融,被一種叫關心的情緒所取代。
都過去了這麽多年了,父親也過世了,徐正何必再用仇恨來為難自己呢?
安撫好袁蓉,徐正又問對方的詳細信息,或許就能找到點突破口也說不定。
袁蓉從手機裏找出一堆資料給徐正,資料詳細到令人發指的地步。也難怪,法律專業的袁蓉怎麽會不懂知己知彼的道理。
“我的天,調查的也太詳細了吧。”
兩人在外麵聊了許久,袁蓉眼睛都哭腫了,服務員找到他們,說包廂裏的長輩讓他們進去。
徐正盯著手裏的資料,緊皺眉頭,仿佛一道靈光閃過,嘴角勾起笑容“或許我能解這個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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