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麵帶著甘秋靈姐妹住酒店，字麵去章珊那。

    按理說怎麽拋都可以，徐正越發狂狼了，不怎麽挑食。

    可拋第一次，硬幣進了下水道。

    第二次，硬幣落在地上滾了起來，最終倚靠在路邊石上——竟然是豎著的。

    天意，可能就是天意。

    徐正決定回家睡，應該是老天在提醒自己袁蓉可能查崗。

    當徐正說送甘秋靈兩人回去時，二女還以為徐正要睡到她們家裏，卻沒成想徐正不打算過夜，甚至不打算上樓。

    甘秋靈瞪大雙眼，簡直不敢相信，懷疑徐正不是個男人，是歪的。

    甘秋翠則張大嘴，疑惑的看了眼甘秋靈。

    徐正堅持了自己的意願，管你怎麽想。

    最終甘秋靈姐妹打車走了，估計心裏還會罵罵咧咧。

    徐正叫了個代駕，車剛進主路就改變主意了。

    “我他麽的不信命好不好？”

    代駕司機問：“先生，你說什麽？”

    徐正說：“掉頭。”

    最終，徐正去了章珊哪裏。

    之前說好了的，如果可以，徐正還會回去睡。

    剛過完年，章珊不在家陪父母，而是到豐城城裏陪徐正，作為男人，難道不應該嗬護這個女人嗎？

    初八，天氣有點陰沉，像是要下雪的樣子，北風淩冽。

    徐正穿了件厚外套，打算去趟東城分公司。

    對徐正來說，走走過場。但這一天，對劉衝來說是翻身的第一天，他終於如願以償的坐上了那把椅子。

    曾經，劉衝也曾少年輕狂過，以為憑自己的本事，一定會混成很牛叉的樣子。

    事實證明，能力是一方麵，關係是另一方麵，或許缺了能力可以，但缺了關係是絕對不行的。

    也是同一天，對陳凱來說，也是農奴翻身把歌唱的一天。

    他從一個技術員，混吃等死的職位上，一下成精了，變成了公司的二把手。

    整個東城分公司開年後上班的第一天，就像被天雷炸過幾遍一樣。

    所有員工都被驚呆了，一下兩封任命書讓所有人以為自己眼睛瞎了。

    上午十點，新上任的一把手劉衝打算燒起新官的第一把火。

    開會！全員大會！

    他要讓整個分公司的人都清楚的知道，現在這裏是誰的天下。

    當初劉衝被查時，一個個落井下石的人應該瑟瑟發抖了。

    而作為上一任總經理，鄧博新沒有出現，意料之外的，交接的工作都省下了，據可靠情報，鄧博新初六就到了省城，被某位領導接見之後去了隔壁市做二把手。

    老話說寧頭不做鳳尾，這對鄧博新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不好說。

    但有一點是肯定的，之前與徐正約好的利益交換，到此終結，別想拿到一分錢。

    分公司的全員大會進行了一個多小時。

    劉衝發表了熱烈激昂的演講，點了幾個人的人名，把那些人架在火上放在案板上，如同一隻隻待宰的羔羊。

    接下來，話筒交給把頭梳的像狗舔了一樣的陳凱。

    陳凱哪做過領導，嗯嗯呀呀的講了一段，廢話連篇不知所雲。

    橫豎就是一個意思，大家認真工作，不然他就不客氣。

    此時此刻，所有人都有同一種感覺，分公司不僅變天了，而且要完了。

    被這兩個貨搞下去，說不準哪天上麵就取消了分公司的編製，把這些人辭退或者打散放到其他公司去。

    會後，劉衝笑嗬嗬的邀請陳凱去他的辦公室坐坐，談談工作。

    陳凱欣然赴約，麵對夕日的領導，自己巴結跪舔的對象，陳凱這一次絲毫不怯場，甚至趾高氣昂。

    泡上一壺茶，劉衝問：“陳總，那間辦公室還可以？用不用換換擺設辦公用品什麽的？”

    陳凱哪懂當領導的套路。

    之前的領導升了還好，如果是被貶了，用之前的辦公室與辦公用品是晦氣的。

    就像劉衝，一早就安排好了，讓人把這間辦公室裏的東西全部換掉，就連總經理辦公室的位置也換了，換到走廊東麵最頭上的那一間。

    “不用了，我用著還行。”陳凱用的是之前撤下來的一批桌椅，雖然都是九成新，但卻沒人碰的那些。

    “隻要你覺得合適就行。”劉衝隻是慣例性的問問，隨即就把陳凱上下大量幾番，幾乎掩飾不住眼神中的鄙夷。

    頭發油光，臉不知抹了什麽化妝品，像刮了膩子還他麽的卡粉了。身上的西裝品牌標簽都沒摘，一看就是小市民的穿搭風格。腳上的皮鞋褶子都沒有一點，這家夥，難道用腳後跟走路的嗎？

    劉衝給陳凱倒上茶，笑了笑說：“你也知道，公司裏倒是有幾個項目在建，尤其是368項目，這可是重要的贏利點，所以這個項目必須重點抓一抓。”

    “368項目？”陳凱說：“是徐正接手的那一個麽？”

    劉衝點點頭：“除了他還有誰，真不知道這小子用了什麽法子，有關借用資質的這一塊，我看有必要查一查了。如果沒什麽問題還好，如果有問題，還是要盡早解決。”

    這是要給徐正小鞋穿了。

    徐正配合，拿出好處，劉衝就說查過了沒什麽問題。

    如果徐正不配合，劉衝就要擺出官威，拿出架子，讓徐正見識一下新官上任的第二把火有多熱烈。

    陳凱端起茶杯，一口喝幹：“劉總，我覺得沒必要查。我看那個工程幹了一半了，又沒有什麽質量問題，查什麽查？”

    劉衝的笑容僵住了，眉頭擰成一個川字。

    沒想到，曾經對自己唯唯諾諾的陳凱，被自己當成傻小子的技術員，竟然敢跟自己這麽說話。

    公司上下誰都知道，陳凱與徐正的關係不錯，可劉衝原本沒當回事。

    關係好是一方麵，能不能拿到好處是另一方麵。

    陳凱的表現，不禁讓劉衝有了一種猜測，那就是徐正在自己上任之前，已經與陳凱勾搭到一起了。

    這很有可能。

    畢竟劉衝查徐正的資質與工程質量對陳凱來說是有利的，徐正想堵上劉衝的嘴，難道不需要堵陳凱的嘴嗎？

    除非陳凱跟錢有仇。

    “陳總，你這是什麽意思，作為公司的負責人，我合理懷疑徐正，難道還有錯了？”劉衝覺得自己有必要點一點陳凱，要認清自己的位置與身份，分公司一把手是自己不是他。

    “作為公司負責人，不禁是我，你也有這個責任與義務。”

    “我知道，你跟徐正關係好，要不這樣吧，你就避避嫌，我安排人來做，到時候麵子上你也過得去。”

    這話說的，對老油條來說夠直白的，可對陳凱這種人就有些繞彎彎了。

    陳凱說：“劉總，我剛才說了，你難道沒聽到，我不同意！”

    這就是秀才與莽漢的區別。

    管你書生說一千道一萬，莽漢就一句話：老子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