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春闈，寺廟前人潮湧動，人群裏書生為多，他們都是來寺廟祭拜，保佑在春闈試能成功進榜。

    剛踏進寺廟，他們就遇到不少熟人。

    “南玹？！”書院的學生在看到褚南玹也來，頓時瞪大雙眼，在看向寺廟時眼睛變得火-熱。

    褚南玹學習成績拔尖，書院的老師對他讚不絕口，經常能看到老師跟同僚顯擺他，說“這是我教出來的學生！”

    其他夫子忍不住翻白眼，見過不要臉沒見過如此不要臉的，但他們卻找不出話反駁，褚南玹的確是他的學生。

    “南玹，你也是來寺廟祭拜的嗎？”有膽子大的人詢問，目光中帶著幾分忐忑。

    褚南玹是他們學習上的精神支柱，一輩子都無法超越的存在，如果他來寺廟求佛祖保佑春闈試，他們的信心會受到莫大鼓舞。

    那麽優秀的人都來祭拜，證明這寺廟很靈驗。

    褚南玹看出他們臉上的思緒，麵無表情的點頭。

    “我們恰好在附近遊玩，聽聞有一家靈驗的寺廟，順便來看看。”周文方自來熟，一句話跟大家打成一片。

    眾人忽視性的屏蔽前麵的話，聽聞一個個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不過在看到褚南玹身旁清秀絕美的女子，他們微微怔住。

    “這位是？”

    “我娘子。”褚南玹挑眉，往前站半步，擋住他們打量的目光，靜初是他的女人，不允許他人目光沾染。

    大家早就聽說他成親了，一直在想是什麽樣子的女子才配得上英俊絕倫的褚南玹。

    其中有不少人聽說他的娘子是鄉下出身，對此都露出同情，他要樣貌有樣貌要才華有才華，卻娶了一個鄉下丫頭。

    那時候他們還感歎老天爺對大家都是公平的，當打開一扇門的時候，其他的窗戶都被關上啦！

    如今看到莊靜初驚豔的模樣，他們備受打擊，這樣的人生缺少什麽？老天太不公平啦！

    嗚嗚，眾人想哭卻哭不出來。

    大家注意到褚南玹冷冽的臉，沒有在打量莊靜初，紛紛收回目光，誇讚道“早有耳聞，南玹你娘子絕美，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然而，不誇還好，褚南玹眉頭不悅的往上揚起，臉色漆黑，四周的氣溫驟然下降。

    這是掂量他的女人嗎？

    周文方見狀趕忙打圓場，拍著同窗的肩膀轉移話題，“咳咳，前麵那麽熱鬧是在幹什麽？”

    有人一大早就來虔誠祭拜了，對寺廟環境熟悉，順著他手指的地方看去，笑道“哦，那是在賣香火，看到放在寺廟中間的大香爐了嗎？聽聞隻要在那裏插上一支香，春闈考試必中。”

    “對，聽聞每年從府城出去考中進士的人都來上火香，很是靈驗，文方你要去上一支香嗎？”

    周文方對這些非常相信，手摸上錢兜，詢問道“一柱香多少錢？”

    “二兩銀子。”有知道的人回答。

    “……”周文方傻眼，倒吸一口冷氣，立馬捂住錢兜，一支香竟要花上他一個月掙到的錢！

    “認真？”

    “本來該要二兩二錢二文，寓意著好事成雙，但寺廟慈悲為懷抹去了後麵的零頭，很劃算。”祭拜過的人出聲。

    周文方盯著香火旺盛的香爐猶豫不決，道“你們都拜了？”

    “對啊。”眾人點頭。

    周文方意外的看著穿著樸素的幾個同窗，沒記錯的話，幾人出自附近幾個村子，家裏的情況跟他在周村時一模一樣，用的一分一毫都是家人省吃儉用存下的錢。

    本猶豫不決的他掏出錢，看向冰冷的褚南玹，道“南玹，我們去上支香吧。”

    褚南玹沒吭聲，這就是在交智商稅，而且他沒有猜錯的話，每年從府城進京考試的學子應該都祭拜過，那麽多人中成功脫穎而出的不過寥寥幾人。

    這裏祭拜的學生這麽多，能考上進士的能有幾人？花的二兩尋求的隻是個心理安慰。

    眾人在聽到提議後，刷刷幾下目光落在褚南玹身上，好奇他會不會答應。

    莊靜初覺察到氣氛的詭異，暗自伸手輕輕戳了戳他，笑道“既然都來了，去拜拜吧。”

    四兩她家負擔得起，不算什麽。

    褚南玹眉頭微皺，他能想得到考上進士，拿下小三元後，他會變成寺廟招牌，寺廟的生意會更火爆。

    不過哪怕沒有他的出現，每年來寺廟祭拜的人也不會減少，既然是大眾規律，他沒必要違背。

    最重要他聽媳婦的話，“好。”

    眾人在聽到答案，不知不覺送了口氣，臉上的笑容更多了幾分，道“我相信南玹一定能高中。”

    “南玹一定能！”

    大家都明白哪怕他沒有去上香，拿下進士也不在話下。

    褚南玹看到眾人的善意，臉不在板著，在莊靜初要掏錢時他阻止了，道“不用，有錢。”

    說完，他目光落在開心嗬嗬笑的周文方身上，是誰提出來那這筆費用就該由誰出。

    周文方笑容嘎然而止，在付錢的那一瞬間再也笑不出來，存了大半年才幾十兩銀子，現在一下子少四兩，他的心在淌血啊。

    褚南玹截然相反，薄涼的嘴唇抿著，心情不錯。

    莊靜初用手捂著笑容，沒想到能親眼看到什麽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看到周文方肉疼的表情她就忍不住笑。

    “想笑就笑出來，我替你擋著。”褚南玹不知道什麽時候上完香來到她身邊，道。

    “……”莊靜初抬起頭看向他微笑的臉龐，這算被現場抓包了嗎？隻是在看向被一群人圍住的周文方，她再也忍不住哈哈笑起來。

    此時周文方被同窗們團團圍住，被問一些有的沒的，大出血的他哪裏有心情回答？但麵對熱情的大夥，他隻能硬著頭皮挑些回答。

    直到褚南玹見時辰不早，怕二老他們等太久，來到他們麵前他才被“解救”，“該回去了。”

    大家的神情一變，沒了剛才的歡快，氣氛變得低沉，今日一別下一次見麵就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有可能是他們這一輩子最後一次見麵。

    “有機會我們京城再會吧。”周文方看到他們黯然傷神，情緒不在高漲，目光認真的掠過每個人的臉，最後一次記下他們的容貌。

    “好。”

    “一定！”眾人異口同聲回答，臉上才恢複一絲笑容。

    biu

    biu。bi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