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話 斷其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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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北平城樓之上,雖旌旗林立,但卻顯得愁雲慘淡。
鮮卑人圍住右北平之後也不攻城,隻是四下劫掠幽州百姓。
在四座城門之外虐殺取樂,手段極其不堪。
此時,鮮卑人騎著戰馬,將幾個漢人綁縛在馬後,拖行著繞著四門奔走,任憑漢人痛苦的哭嚎著。
直到被拖行的漢人再無聲息,便下馬拿出匕首,一刀刀割掉早已血肉模糊的頭顱。拿在手上耀武揚威著。
身後的鮮卑人則是起哄大笑……
右北平四野都是殘缺不全的漢人屍體,層層疊疊,昭示著鮮卑人的殘暴和罪行。
“大人,鮮卑人猖狂,請準許末將帶一校人馬,出城殺賊。”
城頭上,田疇悲憤的怒吼著。
一旁的魏攸聞言,立馬反對道:“萬萬不可,鮮卑勢大,我們僅有堅城可以據守,出城無異於羊入虎口,徒增傷亡而已。現在最重要的是固守待援,等到鎮北軍到來,自然可以不戰退敵。”
劉虞麵色陰沉的看著城下如人間煉獄的慘況,痛惜的歎了口氣。
“鎮北軍幾日前不是已經進入幽州地界了麽,怎麽還沒行至右北平?”
“這…可能是……”
“報,城外射來鎮北軍信。”
正當魏攸想要說些猜想之時,傳令兵從登城步道衝了上來,拿著一根縛著信件的箭矢跪地說道。
田疇急忙上前拿了信件,呈給劉虞。
劉虞拆開信封,片刻後大驚:“這…鎮北將軍想要做什麽?”
魏攸好奇的接過信件閱讀起來,隨後詫異的道:“鎮北軍就兩萬人…哪來的勇氣去截鮮卑十萬大軍的後路的?”
田疇接過魏攸手上信件,原來陳風並沒有率軍來此解圍,反而是抄道繼續北上,直接斷了鮮卑人北歸的道路,並要求幽州軍做好夾擊鮮卑的準備。
田疇看得眼中精光連連,雖然鮮卑人多勢眾,但隻要鎮北軍能夠扛住鮮卑的衝鋒,幽州軍隨後掩殺而至,前後夾擊下,勝負尤未可知。
田疇忍不住道:“這是決勝的好機會,成敗在此一舉,鎮北將軍果然名不虛傳。”
魏攸大聲反駁道:“田將軍此言差矣,鎮北軍此舉可謂是將自己陷於萬劫不複之地,我們冒然出擊,可能連右北平都要不保。我們最重要的是守住右北平。鮮卑南下,絕對不會長久,必然是要歸返的…”
“那城外百姓怎麽辦,我大漢天威何存?”田疇立馬反擊。
劉虞揉了揉有些發脹的腦袋,在他看來陳風直接帶兵來此,逼退鮮卑人是最好的辦法。如此一來,倒是讓他左右為難!他當然想大勝,但又不想承擔這麽大的風險。
劉虞打斷兩人的爭執,說道:“此事從長計議,等戰局有變,再做計較。”
說完大步走下登城步道,他實在不願看到漢人被如此屠戮虐殺…
……
此時,距離右北平一百五十裏地,一隊千人的鮮卑騎兵正押運著羊群前往鮮卑大帳。
這條路是他們回歸草原的必經之路,也是後續糧草運輸的主要通道。
鮮卑人和往常一樣,一路有說有笑的,甚是放鬆。
畢竟這裏已經屬於鮮卑人的大後方了,誰也不會覺得這裏會有大量漢軍出沒。
所以,當他們看到第一支百餘人的漢騎隊伍出現在側後方時,也並沒有過於上心,隻是提高了警惕而已。
直到第二支,第三支騎兵出現,他們才意識到了不對。
但是為時已晚,等鮮卑人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被團團圍住。
領頭的鮮卑人也很果決,第一時間放棄了羊群,將騎兵集中起來,想找個方向突圍。
但漢人也不再等待,等到包圍陣完整之後,便朝著鮮卑軍圍殺而來。
漢軍從四麵八方掩殺而來,冷厲的麵甲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整支軍隊除了戰馬發出的聲音和鐵甲碰撞的聲音之外,再無其他聲響。
那厚重的氣息,給人以極大的壓迫感。
人未至,漢軍已經從背後拔出短槍,借著馬速,第一波槍雨擲出。
在鮮卑人驚恐的表情中射入人群,頓時慘叫之聲響徹戰場。
為首的鮮卑人不再猶豫,嘴裏呐喊著,人群盡量散開,以南邊作為突破口,掩殺過去。
但是迎接他們的,是第二波槍雨,第三波槍雨……
雖然鮮卑人已經盡量分散了,但是那密密麻麻的槍雨籠罩之下,兩軍還未接觸,鮮卑就已減員一半。
隨後兩軍終於接觸在了一起,一時間鮮血迷漫,陣型散亂的鮮卑人如何抵擋得住全副武裝的鎮北鐵騎密集的騎陣攻勢。
如下餃子一般紛紛被挑落馬下,幾乎造成不了什麽反擊。
此時的鮮卑騎兵早已嚇破了膽,再也聽不進押運糧草的鮮卑首領的吼叫,開始四散奔逃。
那鮮卑首領又氣又急,如此下去,他這一千多人恐怕一個都突圍不出。
就在這時,漢人一銀甲小將殺至,鮮卑首領急忙挺槍迎戰。
哪隻僅僅一個照麵,自己就被打落馬下。
鮮卑首領驚懼不已,但是在那銀甲小將回身之際,卻被幾個鮮卑人阻隔。他來不及慶幸撿回一命,急忙連滾帶爬的衝向身邊已然無主的戰馬。
隻是他沒注意的是,身後另外一員銀甲小將已經殺至,一槍直指他的後心……
當趙雲銀龍槍四探,將阻路的鮮卑騎兵盡數刺於馬下之時,卻看到馬超已經將鮮卑帶隊的小首領擊殺,並翻身下馬割了頭顱。
馬超看到趙雲後,大笑道:“子龍啊,看來是我先了一步,這份功勳我就笑納了。”
趙雲笑著搖了搖頭,也不以為意,在馬背上朝著馬超拱了拱手,調轉馬頭重新殺入人群之中。
馬超看著趙雲的背影,滿意的點了點頭,大有一副老丈人看女婿的架勢,隨後還評頭論足的道:“不錯不錯,不急不躁,頗有大將之風”
……
在一處矮坡上,陳風背手立於坡頂,沮授在其身後,眉頭微皺的捋了捋胡子:
“主公,這已經是第二波了。”
陳風點了點頭:“和連也該反應過來了。”
沮授凝重的道:“接下來就要麵對鮮卑人的反撲了,畢竟是退路和糧道被斷,鮮卑的反撲一定極為猛烈。”
陳風點了點頭:“無論如何,我都要將這群豺狼釘死在幽州,以他們的血來祭奠幽州百姓。”
沮授輕歎一聲,在他看來,陳風這麽做無可厚非,但卻並不明智。
鮮卑大軍畢竟十萬之數,豈是那麽容易留下的。
再者幽州軍畢竟不是並州軍,屆時劉虞隻要按兵不動,等待鎮北軍的將是滅頂之災。
他現在也極其後悔獻了斷鮮卑後路的計策,當時看到那人間煉獄卻也難以自己……
但沮授並未阻止陳風這麽做,因為他也是漢人,從他加入鎮北軍的那一天起,他的誌向就是追隨鎮北軍,滅胡以肅邊疆。
所以,他能做的,就是在原有的計劃上不斷進行優化。
這時,親衛張樂上前,興高采烈的說道:
“主公,戰事已了,馬校尉陣斬鮮卑首領,餘者盡戮。繳獲羊五千餘頭;馬四百餘匹;糧草若幹。”
陳風笑著拍了拍張樂的肩膀:“傳令三軍就地紮營,今晚宰羊犒軍。”
張樂領了軍令,興高采烈的下去了。
現在陳風身邊的親衛,幾乎都是逐鹿學院的將門子弟,歸屬於陳風的親衛隊長汲騫。
逐鹿學院的首批學子還未畢業,這一批是早已在軍中任職的子弟,隻是回逐鹿學院在深造了一段時間。
剛剛離開的張樂,便是一路跟隨陳風從雁門打出來的張碩的二子,張碩一門五子,長子和二子已經從軍,都在陳風身旁。
三子四子五子全在逐鹿學院學習。
這不,此刻長子張禮看著張樂離去的背影,眉頭微微皺著。
陳風笑了笑卻不以為意,張禮為人更重禮節,肯定是覺得張樂在自己麵前表現得過於跳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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