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一場意外吳王走果不其然壯士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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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府衙是百姓們通俗的叫法,全稱是京兆府,是專門給人解決糾紛的地方,誰出了事都知道找府衙,府衙怎麽會出事?
    李泰有點發懵也沒來得及問,就急匆匆的跟上李世民的腳步,父子倆坐進廂式的龍鳳大轎,直奔府衙而去。
    “父皇,到底出什麽事了?”李泰借扭頭之機,側身向旁邊挪了挪,這一身灰都怕把龍袍給蹭髒了。
    李世民沉著臉,悶悶的說了六個字:“京兆少尹音飲)遇害。”
    京兆府有一府尹二少尹,原來的李泰和現在的李恪做的就是府尹,府尹是從三品的官職,少尹是從四品官職。
    京兆少尹可不是個小人物,他居然在府衙遇害了?到府衙殺害京兆少尹,這絕對是對朝廷威嚴的挑恤,幾乎是可以和謀反劃等號的驚天大案。
    “啊?是張寶還是劉文?”李泰坐鎮府衙那麽久,跟府衙裏的人很有感情,突然聽說有人遇害了,多少有點接受不了。
    李世民嘴角繃得發直,從袖筒裏掏出一個帖子遞給李泰,李泰接過來展開,快速的掃了一遍。
    這是李恪上報的急奏,今天早晨府衙正常點卯之後,他和兩個少尹還有功曹參軍、司錄參軍到後衙議事。
    少尹張寶端起茶盞喝了一口便咽喉灼,腹痛難忍,大呼茶水有毒,劉文當即投銀於水,銀子並未變色。
    立刻去請郎中,郎中到時人已斃命。經查驗茶壺與室內的幾個茶盞俱有此毒,應該是有人在茶壺中投毒所致。
    李泰的眼睛眯了起來,眉頭緊皺,他怎麽也想不到竟然有人往茶壺裏投毒,這實在是太惡毒了,這種投毒法很可能一下子害死很多人。
    若是刺殺一類的,還有可能是激情作案,投毒一定是想好了才幹的,這絕對是有預謀的,是什麽人要害什麽人呢?
    “聖人至!”
    在高呼聲中,李世民帶著李泰急匆匆的走進了府衙,李恪帶著眾人急匆匆的出迎,在二門以外相遇,李恪臉色很不好,他快步向前,眼含著淚珠,滿心委屈的喚了聲:“父皇。”
    “沒事,進去看看。”李世民直接走到後衙,張寶已經被放進了棺材裏,為了方便查驗,棺材蓋兒沒有蓋上,停在院子裏。
    “張寶。”李泰跑到棺材邊,扶棺向內望,見張寶麵色鮮活,臉色晦暗,嘴唇深紫,眼窩發青,想到前幾天還在一起說笑,突然之間他就遭此大難,李泰心裏也很難過。
    李世民走到主座坐下,府衙裏的人密密麻麻的站了一屋子零一院子。李泰走過去,在下手邊坐了下來。
    李恪站在最中央,朝上一揖:“父皇,此案府衙上下無一人可脫嫌疑,請將此案交給刑部審理吧,我等並無一人離開,俱都在此候審。”
    京兆尹居然有候審的一天,這簡直就像是在講笑話,然而講此話的人卻並無半點玩笑之意,李恪的態度無比的認真。
    李泰坐在一邊,靜靜的看著他,這件事是誰做的都有可能,唯獨沒有可能是李恪做的。
    他要是想留在京城,他得把京畿這一帶治理得井井有條,治安越好才越有可能留下。他要是想走,隨時都可以走,他沒必要給自己製造點麻煩,那就有可能走不了了。
    李泰伸手朝對麵比劃了一下:“三皇兄,你坐吧,父皇自有公道。”
    李恪沒那麽大的閑心,坐不坐有什麽要緊的?要緊的是把這樁懸案給理明白,不然就這麽不清不白的,誰能受得了?
    李世民心裏亂得比野草地還亂,他借機扭頭看向李泰:“青雀,這樁疑案就先由你當麵審理吧。”
    不知道怎麽審案沒關係,最關鍵的是得知道怎麽把球拋出去。
    李泰也已經冷靜了下來,李恪的急報上說茶水有毒而銀子不變色,可見這毒不是砒霜。
    “既然銀子試不出毒來,那你們是怎麽知道茶壺、茶盞俱都有毒的?”
    李泰發了問,劉文上前回答道:“將茶水滴於手臂上,便有麻痛之感。”
    呃,這倒是能知道茶水不正常,但是也不知道毒是怎麽來的,也不知道是什麽毒,查抽毒的案子,連毒都不認識,那怎麽查?
    “去魏王府請孫郎中過來。”
    李泰閑聊般的向大家了解了一些情況,諸如最近府衙有沒有什麽事情發生,最近幾天有沒有什麽人來過。
    問來問去也沒問出有什麽異常,一切都很正常。
    “泡茶的水從哪口井打上來的?再打一桶水上來燒開,試試有毒無毒。”很快結果就出來了,水是正常的水,燒開也沒毒。
    水沒有問題,茶水有問題,難道問題出在茶葉上?李泰又讓人拿同樣的茶葉泡茶,結果是茶水有毒,問題果然是出在了茶葉上。
    下人把茶葉呈上來,李泰用木勺子裝模作樣的撥了撥,看著多少有點奇怪的感覺,長的不太像茶葉。
    大唐喝的茶和現代人不太一樣,他們也不說喝茶,他們說吃茶,真正的茶葉沒多少,反倒是山楂片什麽的果脯果幹類的多,不隻能是能喝還能吃,故而喚作吃茶。
    這樣一來很多東西混在一起,李泰撥了好幾下,也沒能全都分出來到底是些什麽。
    很快孫思邈就來了,孫思邈撥撥看看,便開口說道:“這不是茶葉,這是七種斷腸草混合在一起,此物泡水,飲之必亡。”
    一聽這話,李泰咬牙切齒的吼道:“石宏德何在?”
    “石宏德三天前就告假了,一直沒來。”
    李恪的眉頭也皺了起來,難道是他?石宏德是負責掌管府衙裏的雜物的,平時這人也不怎麽說話,挺老實的。
    “傳捕石宏德。”李泰派人到石家去抓石宏德,不管他是故意加害也好,還是無意失誤也好,他都有著無法推卸的責任。
    整整七種斷腸草,想拿它當茶葉錯買都難,因為這實在是沒有賣的地方,這就是故意配製的。
    很快去抓捕石宏德的人就回來了,不出意外的他們撲了個空,石宏德三天前就搬了家,至於搬到了什麽地方,街坊都表示不知道,隻知道他們全家都搬走了,走的很匆忙。
    “父皇,我懷疑石宏德是有意加害,請父皇定奪。”李泰也隻能審到這兒了,至於石宏德是出於什麽動機,想要害誰,那得等抓住人才能審出來。
    “厚葬張寶,緝拿石宏德。此案已然問明,大可不必人人自危,都散了吧。”李世民又看向李恪,見他臉色不太好,便說道:“有事及時上報,累了就回府歇息幾天。”
    “謝父皇關心。”李恪躬身一禮,起身時他看了李泰一眼,似是想說什麽又沒說。
    李世民帶著李泰回轉皇宮,李恪立馬修書一封壓在桌案上,回府便收拾行囊,連午飯都沒吃,就直接離京而走了。
    在回宮的路上,李泰提出一個建議,李世民眼睛瞪得溜圓:“你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