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要麽忍要麽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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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泰剛從房玄齡的家回來,皇帝跟房玄齡談的事跟李泰有關,李泰一下子就想到了最近父皇總是張羅著要給自己選妃的事。
一念及此,李泰便閉上了嘴,微微的笑了,笑容中還帶著三分的靦腆、五分的幸福、一分的驚喜還有一分的慶幸。
看他這個模樣,房玄齡哈哈大笑,看來自己女兒的魏王妃之位是穩了,這小子是動了真情了。
還真以為自己挺聰明的,跑到我家裏來調戲我女兒,還當著我的麵讓我兒子替你傳話,你真當我老糊塗了,聽不出來你話外有音麽?
“陛下給我看了你”房玄齡倒了一口氣,李泰的心提起來三寸,沒想到他後半句說的居然是:“活字印刷出來的書冊。”
“哦。”李泰感覺像吃東西噎住了一樣的難受,還以為說的是賜婚的事,沒想到說的是活字印刷的事,這個糟老頭子真是壞得很,有話不能痛快點說?抻得泰哥腸子快斷了。
“國策將軍果然是心懷天下,隨便一件小都能利國利民。”房玄齡滿眼讚許的目光,輕輕的點了點頭,轉而對著大家侃侃而談。
“活字印刷使得書冊能夠大量刊印,如果整理出一套教材,向天下廣而散之,使科舉取士有章可循,使天下寒門士子皆可踏上考取功名之路。”
“嗯,此舉甚善。”魏征點了點頭:“此乃固國本之大事,數年之後我大唐之興盛必將出乎我等意料之外。”
眾人對此舉紛紛豎起拇指大讚,都吃著李泰請的飯,正吃的滿嘴流油的時候,怎麽好意思說這件舉措不好?
同意的都在盛讚,不同意都保持著沉默的微笑,比如長孫無忌就一直笑微微的一言不發。
一頓飯吃了很長的時間,不過李泰和李治很早就離開了,別人都是連吃帶喝,邊聊天邊看歌舞,李治就是奔吃來的,吃得小肚溜圓,李泰比他有節製,但也吃得比往常略多了點。
李泰帶著李治去了畫室,他們兄弟倆麵對麵的坐著,李泰不喜不怒,很平靜的問:“你覺得你今天做的對嗎?”
“就算不對,我也沒錯。”李治倔強的歪著脖子,死不肯認錯。
李泰抬手推開窗,向外望了望,院子裏空空蕩蕩,一個人影都沒有。他拿起一支銅黛做的鉛筆,坐在畫架後麵,隨手勾勒出幾道線條。
李泰邊畫著畫,邊輕聲的問了句:“那你哪裏不對,又如何沒錯?”
“我推摔他肯定是不對的,但是他沒完沒了的罵我,我就推他一下,怎麽了?憑什麽就是我錯?”
李治氣呼呼的,眼中泫淚,二哥一進院就吩咐院裏不許有活物出現,把他單獨帶到畫室,這肯定是要教訓他了。
“嗯”李泰不停手的畫著,語氣似乎有些漫不經心的樣子:“今天的事你的確是做的不對,可是你卻不知道你錯在了什麽地方。”
李治有點迷茫的抬起眼,他隻能看到畫架的背麵,又不敢離身過去看,剛要問二哥自己到底哪裏錯了,李泰吩咐他:“去院子裏看看有沒有人,是會喘氣的都趕到院外去。”
“哦”李治推門走了出去,院子裏沒有人,可是院子裏有十多間房子,不知道哪間房裏會有人。
他跑到院子中間的一個雙杠腳尖勾住對側的橫杠,身體向後一仰,張開雙臂和另一條腿,在雙杠上搖搖晃晃的大喊:“來人啊!快來人啊!救我!”
“呯!”
“呯!”
“呯!”
三個房間的門同時推開,六七個人跑向李治,平平穩穩的把九殿下給“救”了下來。
李治整整衣服,掃視一圈:“你們挨個房間搜一遍,是活物都給我離開這個院子,沒我的命令擅入院門者,殺無赦!”
“是。”這些人都有點莫名其妙,卻也沒人敢說什麽,隻得按他說的去做。畫室兩邊的房間,李治親自去看了一眼,其餘的就由別人去檢查了一遍。
確定院子裏沒人了,他才回到畫室,見李泰麵前的畫紙上出現了一輛看起來有點奇怪的車。
李治指著畫問道:“二哥,這是什麽車呀?”
“給妞妞設計的嬰兒車,能躺能坐就得用人推著。”
“真好,上麵還有個帳篷。”李治小嘴一撅:“我小時候都沒有這個。”
“父皇小時候也沒有這個。”李泰抬手摸了摸他的腦袋,把話題拉了回來:“想明白你錯哪兒了嗎?坐好,聽我跟你說。”
李治搬個椅子過來挨著李泰坐了,李泰繼續在畫紙上寫寫畫畫:“你在動手之前要掂量一下彼此的實力,打得過的才打,打不過的要忍。還有要麽不出手,出手就弄死,懂嗎?”
李治眨巴眨巴小眼睛,弄死他還沒想過,他隻是想出一口氣。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李泰語重心長的看了李治一眼:“雉奴,你好好想想,你是一刀捅死一隻野獸危險,還是一刀捅傷一隻野獸危險?”
“你是說我應該殺了他?”
李泰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你有那個實力嗎?我是說你不該動手。”
“可是你不知道他多欺負人,妞妞都快哭死,他還罵我。”
“春天就是播種的季節,夏天就是澆灌的季節,秋天才是收獲的季節。該記的賬記清楚了,到秋後連本帶利的討,懂嗎?”
李泰笑著輕輕的拍了拍他稚嫩的小肩膀:“實力不夠的時候,忍耐力一定要夠。他不是個心胸寬廣的人,你最近躲著點他,無論什麽情況下,不許你獨自去東宮,知道嗎?”
“嗯。”李治重重的點了點頭。
李泰歎了口氣:“要不我把陸清調回來,讓他時刻不離的陪著你吧。”
“不用,我去跟父皇說一聲,我身邊沒人就害怕,讓他給我調倆護衛。”
“這點小事,不用跟父皇說,我讓蘇烈給你調倆護衛,日夜輪流的守著你吧。”李泰目不轉睛的在畫紙上勾勒著線條。
“嗯,還是二哥好。”李治忽然指著畫紙問道:“這又是什麽?”
“童車啊,光有妞妞的,沒有兕子的,她不也得哭嗎?”
“二哥,你看”李治扯了扯李泰的袖子,李泰轉過頭一看,李治用舌頭舔了舔食指,然後在臉上畫了兩豎:“我也哭了。”
畫室這邊李泰和李治對著笑了,宴席那邊在黃昏時分終於是散了,長孫無忌坐在轎子裏,緊閉雙眼,想起房玄齡的話,心裏直翻花,轎子剛出宮門,他就一跺轎板,吩咐道:“打轎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