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4章 大唐最強工程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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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艙內所有的人都一臉的驚魂未定,天子暴怒哪有人不害怕?
雖然瞞著皇帝的初衷是為了讓他安安穩穩的渡海,但是誰能說出發點是好的,欺君就等於無罪?
長孫無忌大踏步地來到李世民身邊:“陛下,這個事其實是”
“是我的主意。”張士貴踩著一地的狼藉,走了過來,低頭一揖:“陛下命臣三天之內大軍必須開動,我也沒想出什麽好法子,心裏一急就瞞著陛下開了船。”
“哈哈哈哈哈……”李世民站在船頭仰天大笑,清寒的晨風吹得袍子鼓鼓的,他激動得麵頰通紅,“啪”的一大巴掌重重地拍在了張士貴的肩頭:“好!瞞得好!”
李世民沒想到這麽大個難題,化解得如此簡單,他就隻負責開開心心地吃喝玩樂,沒有半點心理負擔就來到了海的對岸。
“我就說虢國公足智多謀,果然不負朕望,朕定重重有賞。”李世民高興得嘴都合不攏了,眾人的心才跟著撲通撲通的落了地。
張士貴更是驚訝得一臉尷尬,他還以為皇帝要發火,才大包大攬地把這件事扛到了自己的肩上,結果皇帝竟然是要重賞,這樣一來自己豈不是奪了原本該屬於薛禮的功勞?
這件事是大家一起商量過的,所有人都知道出主意的人是薛禮,自己在這兒冒領軍功,總感覺臉皮上發燒,於是他趕緊躬身一揖,準備把這件事從頭到尾地和盤托出。
“陛下,這件事其實也並不完全是我的功勞,主要是”薛禮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李世民給打斷了:“對對對,你說的對,這件事需要你們上上下下、齊心協力地合作,是不是?”
“呃,是。”張士貴必須得承認皇帝說的對,事實也確實如此,倒也沒什麽可反駁的點,隻是薛禮的功勞好像就泯然於眾了,於是張士貴又一次開口道:“陛下,這件事真的不是臣的主意,論賞”
與此同時大船又晃動了起來,生生打斷了張士貴的話,長孫無忌一隻手死死地抓住門框,一隻手緊緊地抓住李世民的胳膊。
晃動了沒幾下,大船又平穩如初,李世民邁步走出門外,來到大船的最前方,手扶著欄杆極目遠眺。
還以為自己又會頭暈目炫、嘔吐不止,沒想到居然什麽反應都沒有,李世民就這麽平平安安地上了岸。
在岸邊整頓大軍,休息了片時,李世民一聲令下直接朝李勣他們所在的地方出發。
行軍不像在地圖上畫一道線那麽簡單,是要真的靠腳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的,光是走就已經足夠辛苦了,偏偏連走都走不了了。
剛剛渡過大海的興奮勁還沒興奮過去,又來到了一片沼澤地,這片沼澤地大約二百多裏地,人馬都沒有辦法通過,大軍又一次被阻。
李世民的眉頭皺得能夾死一對蒼蠅,趕個路怎麽就這麽難?
沼澤地就是吞噬生命的魔池,除非是會飛,否則很難通過,它不隻是泥濘那麽簡單,它還深不可測,一旦陷進去就是個等死的結局,哪怕是手拉著手,都很難把人拉上來。
長孫無忌率領幾十個士兵拿杆長槍,一下一下往地上紮,想試探出沼澤地的承重能力和分布規律。
這時閻立德急三火四地跑了過來,長孫無忌見他很急的樣子,便停了下來,問道:“出什麽事了嗎?”
“長孫司徒,能不能讓大軍後撤五裏?給我一個時辰,我試試能不能讓大軍順利通過。”
長孫無忌見閻立德滿頭大汗、跑得氣喘籲籲的,估計他是有了什麽想法,隻是不知道他的想法是否靠譜,於是問道:“你有什麽辦法,盡管說來。”
閻立德指著麵前的沼澤地,說道:“司徒請看,如果不把它當成是陸地,把它當成是條大河的話,是不是可以建造”
“你可拉倒吧。”長孫無忌都沒等他把話說完,就使勁白了他一眼,說道:“還把它當成一條河,你能造船不假,船能在水麵上走,還能在這上麵走嗎?這不純扯嗎?”
閻立德撇了撇嘴,不知道是長孫司徒急懵了,還是人官做大了會拉低智商:“船還用造嗎?我說的是橋。”
別的事你不知道,你剛才是怎麽渡的海你不知道嗎?上千艘的大船就在岸邊停靠,船要是有用,那可省事了。
“橋?”長孫無忌的眼珠子差點掉進沼澤地裏:“你看,你看看這能架橋?”
長孫無忌從來沒見過,也無法想像什麽樣的大橋能長達二百多裏地,這跟說夢話有區別嗎?
“不是架橋,是鋪橋。”閻立德一摟袍襟蹲了下來,伸手薅了根草當筆,在地麵上畫了個長方形:“比如這是一塊木板,如果這樣搭上去一塊,再這樣係住,這邊這樣搭,這樣係,你明白了嗎?”
“呃,哦”長孫無忌不是很明白木板怎麽搭,但是他知道閻立德是有思路了,至於行不行,那隻有試過才知道,行不行都比像現在這麽束手無策要好。
“你就幹吧,我等你的好消息。”長孫無忌大手一揮,軍士們都停止了戳地,朝他聚攏過來。
長孫無忌跟李世民請示了一下,然後他們帶著大軍向後撤出五裏地。閻立德則帶著數百工匠,開動了浩大的鋪橋工程。
沼澤地並不是泥水灘,它有比較堅硬的地方,也有很鬆軟的地方,隻要木板夠長夠寬,借助地麵的支撐力,隻要不長時間在木板上停留,是不會瞬間就沉沒下去的。
閻立德要了一個時辰的時間,卻隻用了半個時辰就通知大軍可以前行了,張士貴做為行軍總管,帶著先行部隊來到浮橋邊。
閻立德給大家講了一下注意事項,不能騎馬過,馬跑起來力量太大,隻能牽著馬走過去,再有就是不能太密集,人與人之間要拉開距離。
“後麵的人跟前麵的人保持一杆槍遠,開始上橋。”張士貴一聲令下,薛禮第一個牽著馬踏上了木板浮橋。
這一步邁開,一口氣就走了二百多裏路沒停。
薛禮的那件白色戰袍像旗幟一樣指引著方向,十萬大軍曆時一天一夜,如履平地般的穿過了這片號稱生命禁區的沼澤地,無一傷亡。
邊走邊搭起來的浮橋,飄在沼澤地上,就像一條蜿蜒向天邊的棧道,長孫無忌看著它感慨道:“想不到我們這路大軍的首功竟然是匠人們創下的。”
無論是過海的船,還是過沼澤地的橋,甚至瞞騙皇帝的那些假的景色,全都是匠人的手筆。
李世民麵色陰冷地凝視著這條剛剛立下大功的棧道,暗暗地長出一口氣,突然下了一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