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8章 草原主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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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延陀真珠毗伽可汗夷男的葬禮算不上風光,唯一特別的就是殉葬了一個親兒子。
    曳莽的死還是掀起了不小的風浪,北部族很多人不服氣,有的要帶一部分人離開、有的公然率領一部分人討伐拔灼、有的守著舊地想要自立為王。
    拔灼部下的意見也並不一致,有人覺得應該快速接收曳莽那片草原,有人覺得不能接收那片草原。
    南部和北部從地盤上說差不多大,如果接收了北部的草原,那北部的高官肯定也一並被接收了,很多人的利益是會受到衝擊的。
    拔灼原來嫌老爹把草原一分為二,使得薛延陀不夠統一,他以為隻要老爹一死,他立馬就能統一薛延陀。
    沒想到老爹死了,曳莽也死了,薛延陀的局麵反而變得更亂了,甚至亂到讓他很煩躁,他都不知道該怎麽收拾這個亂攤子了。
    夜色之下是幾團篝火,天上的星星很低,仿佛伸手就能碰到,拔灼心裏堵得慌,隨便走走想要透透氣,忽然一陣悠揚的琴音隨風入耳。
    他循著琴音走向那頂偏遠的帳篷,帳篷裏透出一絲光亮,就是那麽弱弱的一絲光亮,仿佛能帶給人希望、能給人的心裏注入力量。
    自從殺了曳莽,一轉眼也十多天過去了,李承乾一直在那頂帳篷裏,沒有出來過。
    忽然門聲響動,李承乾抬眼望去,拔灼掀門簾走了進來,兩個人臉上的表情都一樣的不喜不悲,十分的淡然。
    李承乾沒有動身,隻是手上稍停了一下,甩甩手指、撫撫琴弦,便又低下頭開始彈琴。
    拔灼也沒有說話,隻是腳步沒停,就慢慢地走到李承乾的對麵,靜靜地坐了下來。
    一曲終了,李承乾展顏一笑,淡淡地問道:“這麽晚過來有事嗎?”
    拔灼輕輕地歎了口氣,緩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我心亂如麻,想找個人說說話。”
    “我也不知道該和你說什麽。”李承乾輕笑一聲,說道:“按理你剛剛失去了父親和兄弟,該勸你節哀才是。不過否極泰來,我似乎更應該向你道賀。”
    “節哀談不上,道賀也沒必要。”拔灼把眼前的情況簡單地說了一遍,然後感慨道:“原以為會順理成章地繼可汗位,想不到局麵竟然亂成一團糟。”
    他見唐直隻是靜靜地聽著他說,卻一言不發,他便問道:“唐兄,你心中可有良策?”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李承乾隨意地撥弄了一下琴弦,百無聊賴地說道:“說來說去說的都是你的事,與我唐無過無關啊。”
    “唐兄,你何出此言啊?難道你忘了我們曾經約定好的”
    唐直冷哼一聲,打斷了他的話,不陰不陽地說道:“你還記得嗎?我以為你忘了呢。”
    “嗐!”拔灼一推古琴,說道:“唐兄何以如此看我?我豈是背言之人?隻不過這些日子忙得沒有顧上而已。”
    拔灼自立為頡利俱利失薛沙多彌可汗,卻對唐直的官職隻字不提,並不是真的因為忙才忽略了唐直,而是他一直在考慮該怎麽對待唐直。
    重用唐直,他擔心唐直對他不夠忠心,也擔心唐直不能服眾。不重用或是暗殺唐直,他又不甘心失去一個有實力的助手。
    他需要冷靜幾天,也需要觀察幾天,這十來天唐直安靜得像不存在一樣。
    殺了曳莽那麽大的功勞,也不到你麵前討一個字的賞,無緣無故地被晾著,也不急不惱不抱怨。
    關鍵是現在他急需一個有能力幫他解決問題的人,他不能讓老爹和曳莽的死沒有促成薛延陀統一,反倒使薛延陀四分五裂。
    李承乾勾了勾嘴角,邪氣十足地一笑:“隻要你肯放權,這些事都不叫事。”
    “好!”拔灼堅定地說道:“明天我就宣布你是薛延陀主宰,可汗之下第一人,如何?”
    “嗯,亂世當用重典,現在是非常時期,最重要的是樹立權威,凡有不順上意者殺無赦,殺五百人自然天下歸心。”
    唐直出了個血流成河的好主意,反正不管怎麽樣,殺的都是薛延陀的人,李承隨意做這樣的事。
    果然這一次拔灼沒有食言,第二天唐直就成了這裏的主宰,主宰這個官職是拔灼臨時設定的,叫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權力極大。
    權力這東西在你手裏的時候,一定要珍惜,這東西雖然好,但是過期是真的會無效。
    唐直比誰都清楚這個道理,他做皇太子的時候,真的是呼風喚雨無所不能。
    他淪落到右領軍府的時候,那日子立馬就吃不好、穿不暖。真的是一朝權離手,沒人拿你當人看。
    唐直最不能辜負的就是權力了,他做了主宰,立馬就把對接收北部這個事,有不同意見的人都給勸服了,勸得血流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