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1章 房家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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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泰抬腿往外走,蕭瑀微愣了一下,叫我稍候?我不候,蕭瑀也抬腿跟了出去。
    房玄齡站立在東宮殿門之下,聽到腳步聲,他抬頭向內觀望,不一會兒李泰繞過了影壁牆,李泰的身後還跟著蕭瑀。
    房玄齡笑著邁步踏上台階,先是衝著蕭瑀拱了拱手:“不知蕭太保在此,勞動蕭太保出迎,老夫真是”
    “哼!”沒等房玄齡把客套話說完,蕭瑀冷哼一聲,一甩袖子大步流星地從房玄齡身邊走過。
    房玄齡愣眉愣眼地轉過身,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李泰多少也有些尷尬,誰也沒想到蕭瑀會是這樣的態度。
    蕭瑀離開東宮也沒去見駕,就氣呼呼地徑直走出了宮門,騎著高頭大馬走在朱雀大街上,依然還是覺得心中氣悶難耐。
    蕭瑀正咬著牙不知道該到哪裏吐吐槽,迎麵遇上了騎馬前行的長孫無忌,兩個人走了麵對麵,自然是要打個招呼的。
    長孫無忌見蕭瑀臉色不好,明顯的一臉氣怨,便問道:“你這是從哪裏來啊?什麽人敢惹你生氣?”
    什麽人?還不就是你的好外甥。
    蕭瑀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說道:“我剛從東宮來,太子殿下越發的任性不上進了。”
    長孫無忌“哦”了一聲,才想起來今天是太子太保進宮的日子,便說道:“正好我明天進宮,到底發生什麽事了,你跟我說說,我去管教他。”
    “唉,連你進宮也有日子。”蕭瑀陰陽怪氣地說道:“咱們到底不如老房。”
    長孫無忌一聽這話裏有話啊,太子三師進宮當然是有日子的,總不能三個人同一天進宮教導太子吧?
    聽他這意思是房玄齡今天也去東宮了,按說這也不算什麽大事,值得他這麽酸嗎?
    “不如到我家坐坐,溫壺酒給你散散愁悶。”長孫無忌笑著邀請蕭瑀去他家,蕭瑀也沒客氣,撥轉馬頭就跟他走了。
    到了長孫府上,長孫無忌備了一桌宴席,跟蕭瑀推杯換盞中聊得火熱。
    蕭瑀把李泰在書房作畫還強詞奪理,不肯毀掉畫作的事說了一遍,又說了李泰要改三日一朝為一日一朝。
    “想不到以前那麽恭謹聽訓的太子,一旦掌權就變得固執己見了。”蕭瑀想起李泰那個針鋒相對的態度,不免又是一聲長歎。
    “惠褒長大了,不能像管小孩子似的苛求他了。”
    長孫無忌提起酒壺給他倒了一盞酒,溫和地笑道:“隻要沒誤了正事,偶爾畫幅畫也不算是大錯,不是我護著外甥,你實在是過於刻板了。”
    “我說他兩句,就要鬧一日一朝,這不是扯呢嗎?”蕭瑀氣恨恨地說道:“不用大司徒你說他,我看老房就得罵死他。”
    蕭瑀相信沒人願意一日一朝,畢竟大家三日一朝都習慣了,長孫無忌卻笑著搖了搖頭:“沒有房玄齡在背後撐腰,惠褒哪來的膽氣跟你叫板?”
    蕭瑀眼睛一瞪:“老房也不至於連一日一朝都支持他吧?”
    長孫無忌嗬嗬地笑了兩聲:“還別說支持,我都懷疑這根本就是房玄齡的主意,他身兼數職,本來也是天天在皇宮裏轉悠,慢說一日一朝,就是一日三朝他都不在乎。”
    蕭瑀這酒喝的,越喝心越涼了,悶氣也沒有散出去,反而感覺越積越多了似的。
    長孫無忌也不像個會勸人的,把人勸得愁眉緊鎖、唉聲歎氣:“同是太子三師,偏他不和咱們同心。”
    “哈哈哈……”長孫無忌沒笑擠笑地笑了起來:“房家女兒長的好,若不是枕邊風吹得緊,丈人如何能比舅舅親?”
    蕭瑀氣呼呼地說道:“長此以往,隻怕將來房家要獨霸朝綱了。”
    “現在我都得讓人家一箭之地,還談什麽將來?”
    長孫無忌邊說話邊倒酒:“也就你這麽剛直的人敢給房玄齡擺臉子,放眼這滿朝之中哪有第二個人敢?”
    蕭瑀端起酒杯沒有喝,又輕輕地放了下來,自言自語式地說道:“看來有房玄齡一日在朝,太子就不能尊師重教。”
    “這話你當我說也就罷了,且莫對旁人說起。”長孫無忌端起酒盞敬向蕭瑀:“有道是當讓則讓、當退則退,拿著雞蛋去碰石頭的事,還是不要嚐試的好。”
    “我自然知道大司徒說的都是好話,隻是人心不平、實難忍耐。”蕭瑀喝得多了,舌頭都有些生硬,長孫無忌見他醉了,便派人用馬車把他送回了家。
    第二天醒了酒,蕭瑀仔細地琢磨長孫無忌跟他說過的話,怎麽想怎麽覺得房玄齡就是禍國殃民的根源。
    房玄齡的女兒當上了太子妃,把太子給迷得心裏眼裏就她一個人,白天一起吃、晚上一起睡,就這還不行,在書房居然還悄悄畫她的畫像。
    太子成親兩年多不肯納妾,這次迎接皇帝東征回來之後,終於納了幾房妾氏,到現在為止沒一個妾懷孕,足見房家女兒是多有手段,又是多麽貪權,自己一個人獨霸掌管後宮的權力。
    想想房遺月的爹是當今陛下駕前第一紅人,房遺月的娘那是有名的妒婦,她會是個單純的美少女嗎?
    不可能的,她絕對就是妲己第二、褒姒重生,天生的紅顏禍水,就是迷惑男人的妖精。
    蕭瑀又不能針對房遺月做什麽,畢竟沒有接觸也抓不到短板,想指出人家的錯誤都沒有一件事是實證。
    光憑自己的推理和猜測,去和李泰說這些,想想還是算了吧,李泰一準會護著他的老婆,想起他連一幅畫都舍不得的嘴臉,蕭瑀拿不出勇氣去和李泰說。
    今天是上朝的日子,蕭瑀把自己收拾得利利索索的,氣宇軒昂地走進含元殿,隻見最上麵的金色龍椅空著,李泰一身黑色的吉服,頭戴五色珠的冕冠,坐在最前的椅子上,無形中就滲透出一種睥睨天下的威壓。
    今天朝堂上提出意見的臣子沒幾個,事情可以說是比較少,很快就處理完了。
    李泰看沒什麽事了,直接讓齊公公宣讀他昨天寫好的詔書,改三日一朝為一日一朝。
    突然就下詔書,群臣真的很意外,這事起碼應該有個議的過程吧?大家把疑惑的目光齊唰唰地聚焦在了長孫無忌的事上。
    長孫無忌掌管門下省,這詔書得經過他的批準才能生效,他都不召大家議一下,直接就同意了?
    長孫無忌倒也直爽,他直接向大家解釋了一句:“這份詔書還沒有經過門下省,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蕭瑀沒有看長孫無忌,而是緊緊在盯著房玄齡,說道:“這事房相應該清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