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農家女需要尊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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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說的滿臉都是淚,吼叫著對蕭策怒道!

    後麵跟出來的賀華景狠狠一抖,不可置信看著楚瑤。

    這農家女也太彪悍了吧!

    天底下就沒有一個人敢這麽對他二哥說話。

    這侍女可是跟了他很多年的親信,

    一個陪床的女子,真的是寵幸過了頭,全不知自己身份了!

    “啪!”一個響徹的巴掌。

    還有侍女緊隨著滾落地的身體,和那捂著半張臉頰嘔出鮮血的模樣。

    讓賀華景驚呆了。

    天真要下紅雨了!

    二哥竟然真的為了一個農家女,打了自己多年的親信?!

    這侍女之所以高傲了些,就是因為二哥對她信任,府上別的丫鬟小廝包括府中管家也因此對她客氣有佳,老夫人身邊的老嬤嬤都稱她一聲鳶姑娘。

    “主,子。”淩鳶不可置信捂著自己的臉,半張臉已經腫了。

    口中鮮血吐得衣襟上好大一灘,她卻顧也不顧,隻不敢相信蕭策真的為了一個卑賤的農家女打她。

    連聞聲出來的蘇寧柔也是驚訝臉白不敢置信。

    蕭策沒理侍女,隻收了手,看向淚水落得稀裏嘩啦,還狠狠恨瞪著他的女子,淡問道:“可以了嗎?”

    楚瑤用衣袖狠抹了把臉,然後眼眶通紅看向淩鳶根本不能看的那臉,還有摔地的慘狀。

    比方才自己那半真半假的摔倒架勢慘了不知多少倍!

    她眼中閃過暢快,果然還是男人的勁大!

    眼淚還在因為心裏的情緒,控製不住往外流,但是氣順了!

    蕭策看在眼裏,把人一把抱起來,吩咐小二叫了熱水,往樓上去了。

    樓上,小二熱情送了熱水和棉巾來,蕭策給她擦拭臉上花貓一樣的淚痕,楚瑤可不稀得他幫,扭頭,不讓他碰。

    蕭策沒慣著她,直接大力把她臉擦了個遍,火辣辣的痛,楚瑤扭頭,惱火瞪他:“你!”

    蕭策一把丟了棉帕在銅盆裏,“啪嗒”一聲,濺得水珠濕桌,他隻冷冷盯著楚瑤:“我什麽!”

    楚瑤眼眶紅得厲害:“你凶什麽凶!”

    蕭策像是看穿她剛才的伎倆一樣:“你要演,我陪你演!

    你要算計讓我教訓淩鳶,我任你算計!

    替你打了,出氣了,你還這樣委屈給誰看!”

    楚瑤聽他這樣說,通紅眼眶裏有淚滑出來,聲音哽咽倔強盯著他:“我就不委屈嗎?你沒看見她平日怎麽羞辱我?怎麽跟我使絆子?

    我受了多少委屈,忍了多少次,你知不知道?”

    我反擊有什麽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那就是個傻子!

    我隻是向她討回一筆賬罷了!

    你憑什麽說的,我像占了什麽便宜一樣,那是她該得的!”

    蕭策抬手掌住她的下頜,略帶糙繭的指腹擦著她湧流的淚:“淩鳶跟了我六年,該有的分寸有,你不激怒她,她根本不會對你動手,也不會有剛才那一出,

    是你平日太計較,才會去算計她動怒,讓我為你出氣。”

    楚瑤下巴被禁錮,也仰得高高的。

    眼淚的淚順著鬢發滑到兩邊,嘲諷望著他,絲毫不在乎自己被戳穿攤明。

    “所以呢,就因為她不會動手,我計較就是我的錯,我算計就是我的錯?

    她罵我,侮辱我,我都該忍著,憑什麽!

    一口一個農家女,難道農家女就不需要尊嚴嗎?”

    她說到最後,淚水又激憤的湧流出來。

    蕭策起身,又去拿那棉巾,一邊擰水,一邊不在意道:“農家女,需要尊嚴嗎?”

    楚瑤渾身猛地一僵,

    似被什麽話嚇住一樣僵住。

    她眼珠子僵硬,艱難轉動,看著走到她麵前坐下的蕭策。

    看著他給她一點點溫柔細致的擦臉。

    就是這樣一個溫柔細致的男人,剛才那麽輕易的說,農家女需要尊嚴嗎?

    兩人雖然沒有情愛,但是在楚瑤眼裏,蕭策並不是十惡不赦,兩人是公平交易,蕭策對她平日也是極為體貼,這是她前世今生第一個男人。

    二十一世紀的女人不像古代那麽保守,但是她可以說這些日子下來,對這個日日親密,夜夜恩愛的男人沒有愛情,卻絕不可能說毫無感情如不相幹的陌生人。

    現在,這個在這個世界她唯一帶著一份感情的男人。

    說出這樣像是鈍刀割她心的話。

    她淚水決堤,聲音哽咽又不甘:“農家女不需要尊嚴嗎?”

    蕭策把溫熱的棉巾貼在她眼下,與她目光平靜深邃對視:“你拿你的命來賭,賭我聽到動靜趕出來製住,

    如果我沒有呢?

    楚瑤,你要是賭輸了,你在我心裏的分量,剛才你就死在淩鳶手裏了!

    你是在拿命,賭你的尊嚴!

    尊嚴有時候很重要,但楚瑤,更多時候,它沒有命重要!”

    他語氣一直很平緩,像是在教她為人處世,教她長大,保護好自己的性命。

    楚瑤好半晌呆愣的看著他,任他給她把臉擦了個幹淨。

    她都忘了哭了。

    半晌,直到蕭策把帕子重新丟回銅盆中,她忍不住,笑了。

    她笑得很難看,對著麵前坐著的把她現在處境分析透徹的男人,笑的止不住。

    “哈哈,對啊,你說的對,哈哈哈,我有病啊,竟然發這種瘋,

    一個婢女,有我命值錢嗎?

    什麽都比不上命值錢,不能活,我還要狗屁的尊嚴啊!”

    蕭策說的她都懂,怎麽會不懂。

    當初在伯父家裏寄人籬下,從來不準她上桌吃飯。

    地上養的土狗,吃著堂弟堂妹胖乎乎的手上,扔下去的大肉塊。

    她隻能縮著瘦骨嶙峋的身子。

    在一邊小矮凳上,吃著伯母專門挑出來,給她的幾根青菜葉子伴著湯汁吃。

    哈哈,當年一條土狗都比她吃的好,她不是好好的過過來了。

    那時候,講尊嚴,講委屈,講不公就是個大笑話。

    當時都知道再難也要活下去。

    她剛才昏了頭,竟然為了尊嚴去跟一個婢女賭命。

    要是賭輸了,可真是要笑死人了!

    果然,脫離伯父一家,城市裏的富裕生活過久了,養尊處優的都忘了自己是怎麽爬上來的了!

    蕭策看她笑得難看的臉,眉頭蹙緊,把她抱入了懷裏。

    溫軟的身軀壓在胸膛,心口有些莫名刺痛。(95)(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