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刮到哪裏了？嚇到了？”蕭策確信，楚瑤下來沒摔到。

    這裏出了這樣的事，別處將軍也都趕了過來，秦赦剛來，沒想到就遇見這種事。

    見又是楚瑤和董凝凝，他蹙蹙眉，蕭策家事，他不好說話。

    “蕭策，是董凝凝殺了我的孩子，是她殺了我的孩子！”楚瑤現在滿腦子都是那個香味，有些癲狂叫道：“她身上的香，跟我那天在那匹瘋馬上聞的一模一樣。”

    董凝凝十分不解，“什麽香味？瑤夫人在說什麽？我身上的香味瑤夫人一直都聞到的，怎麽突然這樣說，還有的，我身上是藥香吧，早上給軍中士兵配了藥的，瑤夫人受不了藥味兒嗎？”

    楚瑤隻抱著蕭策的胳膊痛哭，她掙不開蕭策縛住她的胳膊！

    “瑤夫人是不是精神有些失常，世子還是讓人送她回去吧。”

    “是啊，凝凝小姐可是軍中許多士兵的救命恩人，這樣說，未免太寒人心了。”

    “還是先送瑤夫人回去吧。”

    “我沒有，我沒有發瘋，蕭策，你信我，蕭策，我，”楚瑤在蕭策懷裏掙紮。

    蕭策抱著楚瑤，把手從安撫她的背，往上移，柔聲道：“別說了。”

    手下一用力，楚瑤暈了過去。

    蕭策把楚瑤抱起來：“我身上有傷，也不好多待，諸位將軍隨意吧。秦赦，幫忙照看下董小姐。”

    秦赦點頭：“好。”

    董凝凝臉色慘白坐在地上，看著蕭策把昏迷的楚瑤抱走，從始至終沒看過她一眼。

    剛才，落下那一瞬，這個男人，接住那道墜落的身影，那樣堅定。

    看著那神色失常的麵容，是那樣焦急心疼。

    董凝凝握緊拳，閉眸。

    “二小姐，我讓兩個宮婢來帶你走吧。”秦赦溫聲道。

    董凝凝睜開眼，仰頭，輕柔笑：“好，多謝秦將軍。”

    “沒事。”秦赦道。

    “蕭策，我沒有發瘋，就是董凝凝，蕭策，你信我。”楚瑤從床上坐起來，哭泣的扯著蕭策道。

    蕭策平靜看著她：“楚瑤，董凝凝沒有害你的理由，你說的香，董凝凝今日特殊的隻有早上沾染過的藥香，這種藥香不奇怪，就是她真的跟你聞過的別的香味一樣，那也說明不了什麽，隻是沾了罷了。”

    楚瑤腦子混沌，蕭策說的話，好像很對，又有哪裏不對。

    她頭疼的捂著頭。

    滿腦子都是那片血，她成型的孩子。

    “喝點藥吧。”蕭策把一碗藥端過來。

    楚瑤抬頭詫異看蕭策：“什麽藥？我沒受傷。”

    此刻，她格外敏感。

    蕭策道：“安神湯。”

    楚瑤道：“我很冷靜，你不要把我當瘋子。”

    蕭策道：“知道，隻是讓你喝了好好休息一下。”

    楚瑤道：“我不喝。”

    蕭策低眉，把那藥喝了，堵著楚瑤的嘴，“嗚嗚嗚，嗚嗚，”

    楚瑤終究被蕭策全部喂了下去，睡了過去。

    可是楚瑤清醒，依舊懷疑董凝凝，蕭策皺了皺眉，叫過禦醫來看，禦醫說是精神失常，情緒上隻能安神靜養，說不定哪天好了。

    楚瑤知道他們把她當成了瘋子看。

    楚瑤知道，她沒有瘋！

    那香她聞過，所以當馬車裏，再次聞到，她才那麽清楚！

    一次次加深印象後，她終於記得那個香的出處！

    是南疆才有的迷亂人神誌的香！

    她從那個老學究那裏也聞過。

    那位老學究十分喜歡鑽研這個世界的南疆的東西，是一個南疆先祖的迷弟。

    她也很癡迷那個南疆先祖的才學，曾經看他的書作，廢寢忘食。

    這種香，那個先祖曾經被下過，之後，那位先祖就在一次神誌癲狂下，親手殺了他的父親，隨後，他清醒，親手砍了自己那胳膊。

    他是南疆混血，他在南疆受排斥，頭簪青色雜玉，楚瑤一直記在心裏，他的書裏極少提到他的身世，她隻簡略的知道這一些，也大概從那些著作裏看出，他跟他父親關係極為不好，但是她知道，他內心深處，那是他的親生父親。

    那一刀，是他心底一輩子的隱痛。

    他砍下他自己的右臂，驚豔才絕的他，也因為右臂的殘缺，成為他文學路上一大阻礙，到死，他受萬人敬仰，驚世耀眼，但是他本該更輝煌。

    楚瑤曾經讀著那人的著作，而次次感歎他的這段經曆，對那香的霸道駭人，也是刻在心裏，而老學究則是想方設法，作為迷弟，還真還原了一次那香，

    楚瑤當初隻當老學究弄了個假貨，沒有放在心上。

    如今一次次聞到，楚瑤覺得自己已經把這香深深烙在了自己的骨子裏。

    她知道這香很霸道，很罕見，就是那位南疆先祖那樣意誌堅決的人都能失控，楚瑤想到那匹撞過來的馬，深深一個寒顫。

    “我們離宮。”

    過了兩天，蕭策看著楚瑤的樣子，堅決道。

    從來蕭策說什麽，是什麽，但是這次楚瑤堅決不同意：“我不要！”

    “楚瑤，不要鬧了。”

    “除非你讓我去查董凝凝！”楚瑤叫道。

    她已經不信，讓蕭策派人去查，蕭策會幫她了！

    蕭策的回答，是抱著她就往外麵去。

    “蕭策，放開！放開！你滾！滾！”

    “悶哼。”

    楚瑤瘋狂的踹咬蕭策，蕭策低哼一聲，胸口血水流下。

    楚瑤看在眼裏，咬著唇，沒再敢下手，卻依舊堅持。

    蕭策掃了眼胸前裂開的傷口，眯眼，有些怒火，把抱起來的楚瑤扔回床上去，轉身大步離開。

    “世子，您怎麽來了？”

    董凝凝在藥房整理藥材，看見蕭策，有些驚訝，忙放下手上的東西，迎過去。

    蕭策走進來，掃了眼四周，他來過幾次，來的不多，這裏是董凝凝一直專用的藥房。

    董凝凝笑迎上來，隨即大驚：“世子，您的胸口，傷口崩裂了！”

    蕭策臉色難看，低嗯一聲。

    董凝凝看在眼裏，眸光微閃：“夫人弄的？”

    蕭策沒說話，隻是臉色更難看了幾分。

    董凝凝請蕭策進去，“世子，凝凝給您上藥吧。”

    蕭策從來沒有讓她上過藥，可是現在他身邊又沒小廝。

    蕭策此刻緩過來一些，威嚴的眼，歉意的看一眼董凝凝：“麻煩你了，氣糊塗走出來，想著你的傷，竟然走到你這裏來了，是楚瑤太過分了，我聽秦赦說你傷了骨頭，這幾天，楚瑤精神不太對，我也不好離開來看看你。”

    董凝凝輕笑：“世子說的哪裏話，夫人身體不適，世子理當先顧夫人。這點小傷，對凝凝來說，也不算什麽，倒是，”

    董凝凝一邊拆開蕭策的繃帶，一邊擔憂看著蕭策的傷勢，“沒想到夫人精神失常，還會傷到世子，凝凝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夫人確實病得太嚴重了。”

    董凝凝十分擔憂道。

    看蕭策陷入沉思，她沒有再說話，給蕭策清理傷口，換了藥。

    “世子。”包紮好，董凝凝看著閉眸的人，輕提醒道。

    蕭策睜開眼，看她，“陪我在你這裏轉轉吧。”(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