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君塵如的跪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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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君塵如出去了,楚瑤知道他要找人,自己撲了個空,看天色突然陰沉,將要下暴雨,她索性在君塵如住處等。
暴雨下了近半個時辰,還越來越猛,舒晴好在看秋涼,楚瑤身體虛,給楚瑤備得有披風,此刻坐在屋裏,都感覺得到風雨滲進來的冷意,舒晴給楚瑤披著披風,楚瑤才好過些。
望著外麵,這天也太冷了。
都快十二月入冬了。
自己也來這個世界大半年了,想想這大半年,她探上自己平坦的小腹,又難免掠過一絲傷懷,隨即壓下。
“夫人,請您去勸勸主子吧!”
那個說君塵如出去了的下屬,突然麵帶悲痛跪在楚瑤麵前。
楚瑤思緒回籠,不解:“何事?君塵如怎麽了?”
那下屬帶著悲痛道:“主子要找的人,似乎已經……南疆有一種秘術,可以以血滴在玉上,養玉,那樣的玉,和以血養玉的人,久而久之,會產生一定的聯係,
白公子身上有一塊玉,曾贈給了他的老師,天下最聞名的大儒,夏稷學宮的宮主鴻儒先生,鴻儒先生也是靠著那玉,找白公子,兩月前,也就是夫人剛出事的時候,找到了京中,
主子知道鴻儒先生身上有那塊玉,想要問些消息,去見鴻儒先生,鴻儒先生卻對他閉門不見,連他讓您翻譯的書籍,鴻儒先生都拒而不收,
這兩個月主子不停的找白公子,鴻儒先生也在找,就在昨天,鴻儒先生突然病倒了,主子知道,去看望,才得知,鴻儒先生手上的玉,碎了!”
楚瑤倒吸一口涼氣:“你,你是說,”
下屬哽咽道:“白公子已經死了!”
他哽咽,自然不是為那個白公子,而是為他的主子,他的主子找白公子,找成如何模樣,他們都看在眼裏。
“那君塵如現在在哪兒?”楚瑤忙道。
下屬悲痛道:“在鴻儒先生院子外麵跪著,鴻儒先生給白公子設了靈堂,要給白公子立衣冠塚,主子去祭拜,鴻儒先生不給進,主子從昨晚上去,跪到現在了。這風大雨大,屬下實在是心疼主子啊!”
楚瑤沉眉,這事兒她去怕是也幫不了什麽,但是做朋友的,不是覺得幫不了,就不管了。
“帶我去。”楚瑤立刻道。
下屬一喜:“是。”
“夫人,別怪屬下多嘴,實在是看夫人跟主子關係一向好,屬下才想夫人能不能勸勸。”風雨廊道裏,下屬忙在前麵帶路,忙道。
“我明白。”楚瑤道。
後麵跟著的舒晴滿是不讚同,楚瑤她勸不了,隻是小心在後麵將她披風遮掩好,碎碎念:“夫人還病著,吹了冷風淋了雨,病又重了,世子肯定要責備您。”
一行人坐馬車來到鴻儒先生的院子外。
這院子不大,看著清幽雅靜,也不怎麽起眼,很難想象這是響徹諸國的第一大儒暫居的住所。
潑天雨幕中,院門緊閉,楚瑤詢問的目光看向下屬,下屬搖頭:“不可能的,主子絕不可能離開。”
楚瑤也知道君塵如的性子,絕對不會離開。
“敲門。”她道。
下屬忙連連去扣門,銅製門環被扣得哐當哐當響,狂風暴雨裏,有種讓人煩躁驚嚇之感,沒一會兒,有個三十來歲帶著胡渣的男子把門打開,怒喝:“敲什麽敲,若要避雨,今日家中不方便!”
“我們主子呢!”下屬聲音不好道!
“我們來找人。”楚瑤聲音平靜道。
那男子瞧了眼下屬,又瞧了眼楚瑤,把目光定在楚瑤身上:“來找人的啊,正好,趕緊把人領走,別說師弟的靈堂不讓進,這院子,要不是他死皮賴臉,也沒人願意讓他進,等下他走了,這雨水衝過,我還要打掃一遍,免得他髒了地兒!”
“你!”下屬立刻要擼袖子幹架!
“好!”楚瑤沉沉一聲,不管什麽大儒不大儒,她是君塵如的朋友,這人侮辱君塵如,她也不會高興,現在卻不是發脾氣的時候。
“請帶我們進去。”
那男子轉身,讓三人進去。
院子不大,隻有兩進,過了影壁,穿著走廊沒走一會兒,就見到了跪在院子裏的人。
陰沉黑幕籠罩烏雲下,潑天大雨打著的那渾身濕透,麵色蒼白的人,目光堅決。
“鴻儒先生,請讓我見見他,我隻是想見他一麵,作為一個朋友,這都不行嗎!我是南疆人,但我已經叛逃南疆了,作為一介布衣,先生禮賢下士,卻做不到容我一個誠心懇求的晚輩嗎!”
“你走吧。”裏麵有聲淡淡。
聲音蒼老,卻清雋,讓人聽起來,能感受裏麵的浩瀚書卷氣。
“我想見見他,”君塵如堅決。
“他並不會想見你。”敞開的雕門內,鴻儒先生聲音平靜。
“我隻求在他靈前一拜。”君塵如叩首在雨水裏。
“你從來都是如此,南疆王世子,博宇從來不想跟你多結交,你明知道,你次次纏他,又有何意義,你若真心為他,就不會次次讓他產生困擾,說到底,你所謂的真心,不過是為滿足你自己,甚至,到如今,他死,你都不願意放過他嗎?”
君塵如狠狠一震。
他張嘴,啞口無言,越是在乎,越是小心,這樣的話,還是出自他最敬愛的老師口中,君塵如腦中混沌,隻覺得難堪狼狽。
裏麵傳來腳步聲,鴻儒先生顯然言盡於此,已然離開。
楚瑤身邊那男人大著嗓門兒惱道:“你夠了,君塵如,我老師要不是看外麵狂風暴雨,根本就不會理你,現在,你的人來接你,趕緊給我滾!你們這些害死我師弟的南疆人,全都給我滾出去!”
君塵如滿是絕望,看那男人也大步離開。
楚瑤走到君塵如麵前,給他撐著傘,一把傘兩人撐不到,身上都半遮半濕,楚瑤道:“起來吧。”
君塵如有些愣怔看著她,顯然鴻儒先生給他的打擊太大了。
他陷入了一種崩潰的自棄。
任由楚瑤把他拉起來,帶著他到走廊裏,雨水打濕了他一身,他狼狽的跪坐在地上,靠著柱子,垂著頭,盡是頹然。
楚瑤靜靜站在他麵前,看著他。
君塵如抱著頭,有些崩潰,抬頭:“楚瑤,我是不是沒有資格祭拜他,我沒有資格在這裏,我一直都自私的想要如何,我不該來見他,送他一程,我都沒資格。”
楚瑤緩緩蹲在他麵前:“要我說實話嗎?”(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