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下，麵無表情。

    楚瑤笑道：“味道怎麽樣？”

    蕭策實話：“不怎麽樣。”

    楚瑤又一樂：“那是你喝不慣。”

    楚瑤和蕭策在這裏待了小半個月，兩人並沒有表明身份，隻安置在一個帳篷裏，這期間蕭策大部分時間是陪楚瑤到處遊玩，別的，隻向這裏管事的將軍表明了身份，去了解了這片草原的情況。

    臨走前，將要入冬，這裏天氣越發寒冷，深秋裏，難得收獲了不少獵物，這裏的百姓在篝火前載歌載舞，楚瑤和蕭策明日要離開，楚瑤拉著蕭策去看了場這熱鬧。

    “我這下終於看見跟著咱們的尾巴了。”

    自從蕭策表明身份，這些日子，那袁大將軍一直讓人暗中護衛，楚瑤隱約有感覺，但是看不見，這次楚瑤拉著蕭策到人堆裏，為防不測，那些護衛的人都擠了進來，楚瑤這才看清。

    蕭策護著楚瑤，在篝火堆裏慢聲道：“去見他幾次，說了不必這樣，那袁將軍看著樣樣點頭，這事，就是陰奉陽違。”

    楚瑤笑容火光中格外紅豔燦爛，笑語如珠：“你的話也有不管用的時候。”

    兩人玩了一通，楚瑤主要是為了湊個熱鬧，倒是沒玩多久，楚瑤手裏拿著幾個買來，準備給蕭喻帶回去，皮質、骨器做成的特色小東西，和蕭策一起往回走。

    這時候，天黑下來不久，他們到營帳不遠處，就聽到馬蹄聲嘶鳴，還有一陣爽朗的歡笑聲，楚瑤兩人聞聲看過去，就見十幾匹馬上麵帶著獵物而歸，領頭的蕭平澤在這周邊火光下，雙眸閃耀著比這火還耀眼的興奮之光，見到兩人，抬手朝後示意了幾個手勢，後麵人便縱馬去了別處收拾獵物。

    蕭平澤立刻勒馬翻身而下，過來熱烈笑喊：“王爺，王妃！”

    楚瑤笑掃過他馬上：“這是滿載而歸？”

    蕭平澤拍拍馬上垂掛的不少獵物，笑道：“可不是，要入冬了，這些東西都是入冬必備，這裏獵了些好東西，請王爺王妃等下來品嚐。”

    “好。”

    楚瑤滿口笑答應，剛才蕭策帶她回來說的，明天要趕路，今天早點睡的話，像是耳旁風。

    蕭平澤行了禮打馬離開。

    過了會兒，親自來請兩人，到了不遠處的軍營外麵的篝火處，蕭平澤單獨給他們設了一堆篝火，上麵是蕭平澤親手烤得幾隻獵物。

    “王爺王妃坐。”蕭平澤還放了兩個蒲團。看得另一邊的部下一愣一愣，他們不知道這一對容貌氣質出眾的夫婦是誰，看樣子，這麽客氣，應該是長輩。

    “你也別忙了，我和王爺本就吃過了。”楚瑤吃了一個兔腿，就對在他們火堆前一直忙碌的蕭平澤道。

    蕭平澤笑道：“能伺候王爺王妃是我的福分。”

    他臉上不小心沾了黑灰，楚瑤拿出帕子，給他擦了，他一愣，忙避開：“謝王妃，髒了您的帕子。”

    對著這親昵，又忙看蕭策，見蕭策神色平常，好像什麽事都沒發生。

    他其實心底一直都有疑問，他從小一年就能見到王妃幾次，王妃每次來都對他很好，照顧他的人都說他父母是王妃遠方親戚，來投奔王妃，可是兩人遇上劫匪，都死了。王妃看他可憐，給他安置了一處院子，供他長大。

    他知道自己從小有名師教導，後來直接入軍營，也不是從小兵做起，他很奇怪，王妃對他也太照顧了，還是王妃的親戚，所以本就該如此？

    這親戚又是什麽親戚，王妃從來沒對他說過。

    他一路背後都有人護著，他是被護得稀裏糊塗。

    楚瑤親手撕了個兔腿給蕭平澤，對著忙要推卻的蕭平澤道：“長者賜不可辭，這是命令。”楚瑤再一次強調自己長輩的身份，蕭平澤老實接過兔腿吃起來。

    楚瑤看著火光下，十分俊氣朝氣的少年：“平澤將來想做什麽？”

    楚瑤問的隨意，蕭平澤也就沒有壓力，火光映著的眸光望向不知名的遠處，滿是希冀：“戍守邊關，看著自己鎮守的地方百姓安定，讓他們過上豐衣足食，沒有戰火的日子。”

    楚瑤笑道：“這可不是一個小將能做到的，看來我們平澤是想做大將軍啊。”

    蕭平澤臉色微紅，“平澤沒有那麽大的心思，隻想憑自己的本事盡力做好自己想做的，平澤從小就非常仰慕北定王府的軍隊，五年前，平澤能入北定王府的軍隊參軍，就像做夢一樣，北定王府的士兵都是保家衛國，鐵骨錚錚的男兒，平澤願做其中一卒便此生無憾，如今早就達成了。”

    楚瑤聽得漸漸默然下來，這孩子的願望，和當初他父親何其相似。

    都是單純的願望，可是這樣單純的願望，蕭楠都得不到。

    蕭策默然在一側一直沒說話，此刻聽他說完，沉然開口道：“恪時沙漠少了個人過去，我準備讓你過去。那裏比這裏還偏僻，草原和沙漠之間的差距，做好心理準備。”

    蕭平澤一愣，隨即道：“是。”

    楚瑤聽得隻覺得手上的東西，似若嚼蠟，眼看身邊的少年，毫無怨言的得知自己小小年紀被發配到一個比一個偏僻的地方，還坦然拿著兔腿，眼中星光不滅的在吃，渾身帶著難掩的朝氣。

    楚瑤不知道年輕時的蕭楠是不是這樣，但是她想，肯定沒有這少年這麽朝氣蓬勃。

    蕭楠從小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一直是隱忍的，哪怕明麵上，他明朗如斯。

    回到營帳，用熱水簡單梳洗過，燭火吹滅，床上，楚瑤突然感覺自己心頭像是壓著石頭，睡不著，半夜，翻身鑽到了蕭策懷裏靠著。

    蕭策自然抬手摟住她。

    顯然，這個也沒睡。

    要讓蕭楠的獨子去守沙漠，蕭策比誰都難過。

    不是說蕭天宏太冷漠，而是蕭天宏對皇室的忠誠，信仰，那是更重要的東西。

    蕭楠是蕭策在西北最在意的兄弟，對蕭楠的情意，不比對賀華景等人一人輕。

    楚瑤和蕭策離開了胡塞草原，回了北定王府，遇上時楚來看他們，楚瑤自然是大喜，不過也明白這肯定不是湊巧，時楚是她想象不到的強大，時楚想知道他們的行蹤，她想不會困難。

    時楚又送來了好些上等好馬，楚瑤次次看時楚送馬都要驚豔，實在不明白時楚這樣一個作為夏稷學宮聞名的先生，是怎麽有武人看中的好馬的。

    “這若上戰場，便是上等的戰馬。”蕭策站在馬前，對著時楚突然點評道。(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