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就是這個意思。這是年前的最後一次。過年之前，我們肯定是要趕回去的。” 聶博洋道，“若是姑娘能準備兩百壇，那就再好不過。”

    穆曉婉算了算，“可以，我可以趕一批貨出來。”

    “那我們就立個契約吧。支付定金，到時候我來取貨。”

    穆曉婉道：“不急，我想先商量一下定金的問題。”

    聶博洋道：“我知道你這裏是小本生意，壓不起貨，定金我可以付到了七成。”

    “不。”穆曉婉搖頭，“不是錢多少的問題，我想你們用羊毛來換。綿羊毛。”

    聶博洋和同伴對視一眼，“可是我們手上沒有現成的貨啊。再說了，我們就是現在去收，也需要時間的。這一來一回，怕是不趕趟。”

    穆曉婉想了想，“我這個要求提的突然，這樣吧。這次就先用現銀結算。如果這筆生意有的做，那下次你們可以拿羊毛來換，如何？”

    聶博洋點頭，“甚好。”

    穆曉婉看了看任秋林，“去拿契約來。”

    穆曉婉這邊準備好了現成的契約，隻要將數目填上就行了。

    聶博洋見到那契約，有些驚訝。他沒想到，穆曉婉這裏雖然隻是小本生意，但是這些東西準備的還是十分齊全的。

    “怎麽，有問題麽？”

    “沒有沒有。”聶博洋道，“這契約擬的很好。”

    穆曉婉道：“怕出問題，專門找了人起草的。”

    簽了契約，付了定金。兩人急著走，穆曉婉也沒留，客客氣氣將人送走。

    轉身回去，就給任秋林拿了一套新衣服，當著其他幾個孩子的麵，給了她。

    “之前同去鎮上的時候，瞧見你喜歡這間衣服。今日生意成了，有你的功勞，這是送你的。”

    “送？”

    任秋林對這個字有些陌生。

    主子對下人，不都是說賞麽。

    “嗯……”穆曉婉道，“不能說送，應該說獎勵你的。希望你以後做事要膽大心細。”

    秋林歡歡喜喜接過衣服。

    穆曉婉對那幾個孩子道：“咱們現在是一家人，自然應該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咱們家裏的人都是各憑本事。隻要做得好，將來都可以有無限可能。”

    幾個孩子眼巴巴盯著秋林手裏的衣服。

    東西倒在其次。隻是穆曉婉這番話，叫人心裏生出希望來。

    無限可能。

    從前沒人說這話。

    別人都說，他們賣了自己，入了賤籍。今後就一輩子隻能給人做牛做馬，再也沒有出頭之日。

    穆曉婉道：“今日這件事，是個特殊情況。所以也做特殊處理。以後每月底，咱們做一次總結。論功行賞。”

    穆曉婉對趙立和侯世傑道：“你們倆，跟我來。”

    趙立和侯世傑有些懵的跟著穆曉婉進了房間。

    穆曉婉道：“我聽洪丹說了。你們倆的情況不適合做廚子。所以，我準備給你們找別的事情做。”

    倆人對視一眼，“噗通”就給穆曉婉跪下了。

    “姑娘，我們會認真做事的。”

    “對，我們可以種地，可以做苦力，幹什麽都行。我們不想回人牙子那裏了。”

    “姑娘行行好。我們都能吃苦，讓我們做什麽都行！”

    在村裏呆了這段時間，他們心裏也清楚，比起人牙子，穆曉婉就是活菩薩。

    至少從來了之後，他們從來沒有餓過肚子。也沒人像看牲口一樣看他們。

    村裏沒人知道他們是賤籍，隻當他們是逃難過來的，對他們都非常友善。

    這樣的待遇，換了別處，是不可能有的。

    穆曉婉倒是被他們倆嚇了一跳，“我也沒說要賣了你們啊。別這樣，快起來。”

    倆人都不有些不相信，“姑娘不是說，家裏的人各有各的事情，不留閑人麽？”

    “你們可不是閑人。”穆曉婉道，“起來吧，先坐。”

    穆曉婉給兩人倒了水，“我隻是說你們不適合做廚子，那還可以做別的啊。有些事情，本來也是要征求你們自己的意見。”

    “那，我們還能做什麽？”

    “趙立，我記得，你是不是些許認識幾個字？”

    趙立點頭，“以前村裏有個先生，我趴在牆頭偷學的。”

    穆曉婉道：“從明日開始，我會找人教你識字，算賬。你可願意學？”

    趙立點頭如搗蒜，“願意。”

    穆曉婉又看向侯世傑，“你可是有功夫底子？”

    侯世傑道：“我爹行伍出身，在軍營裏做過小隊長。所以教過我一些。”

    “那這些本事，你就好好守著，比丟了。我現在沒辦法找到合適的師父教你拳腳，不過你每日都得好好鍛煉，身體素質不能落下。我也會留意鎮上有沒有合適的師父。”

    “多謝姑娘。”

    “趙立，你明日一早去準備些禮物，我們要去隔壁村見先生。要送先生什麽，你自己看著辦。”

    “是。”

    “侯世傑，你從明日開始，就幫著玉兒照看家裏的小動物。當然，文化課也不能落下。我說過了，我不求你們能考狀元，但是至少能識字，看得懂信件。”

    “是。”侯世傑點頭。

    “趙立，你跟著師父學的東西，回來之後，要教給家裏人。大家一起學習，咱們家以後才會變得更好。”

    “我知道了。”

    “行了，去忙吧。”

    穆曉婉也是為了以後考慮。

    她身邊能用的人就這麽多，這些孩子從小就跟著自己，現在心思還比較單純，將來也會比較忠誠。

    現在好好調教，將來都能成為有用的人。

    她現在做的事情開始變得比較雜了。所以急需一個賬房先生。

    趙立細心謹慎，還是很適合做這個的。到時候，他就是家裏的總賬房了。

    家裏的幾個孩子都挺爭氣的。

    梅花的手藝不錯，織毛衣學得很快。

    家裏還是剩下些羊毛，穆曉婉準備讓她學學戳羊毛氈。

    羊毛的顏色已經染好了，隻是，這東西金貴，沒辦試手。有些麻煩。

    穆曉婉以前玩過類似的東西，戳的還算不錯。

    她準備弄點浮誇的東西。用寫實畫的構圖，來設計羊毛氈，戳出來的東西，力求逼真和立體感。(www.101noveL.com)